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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玉皇之巔(一)

四八、玉皇之巔(一)

分派已畢,秦川率領鄧長老、連棟二人先行上山。(看好看的言情小說就來八-零-書-屋)

三人展開輕功,由南麓登山。拾級而上,行了四十五里,山道盡皆是砌石為磴,其級約有七千有余。

泰山正南面有三谷。中谷繞泰安城下,即古之酈道元所謂環水也。

秦川見鄧、連二人攀山越嶺之際,捷逾飛鳥,矯若靈猿,身手著實不凡,竟視九曲十八彎的岱宗天險如康莊大道一般,心中暗喜︰「我只道鄧長老武功不低,想不到連大哥這麼文秀英俊的儒雅模樣,竟也有如此了不起的身手!難怪他年紀輕輕,便做了山東分舵的舵主。此行有他二人相助,勝算便多了幾分!」

他不願炫耀輕功,始終不即不離的跟著二人。當晚在中嶺一處山洞中歇了。翌日循著西谷,繼續前行。

第三日巳牌時分,三人上得玉皇頂來。秦川縱目而望,但見山勢險峻,松樹蒼翠,鳥鳴嚶嚶,流水淙淙,眼前十余幢道觀屋宇疏疏落落的散處于山頂各處,多是依著山勢或高或低而建。

其時陽光普照,山下春意漸濃,但在半山之上,仍有大片經冬未消的皚皚白雪,陣陣朔風吹來,寒意襲人。

他久居峨眉崇山峻嶺之間,見慣了靈秀的蜀地山色,此刻置身泰山絕巒,但見山頂多石少土、松蒼石玄,景致與峨眉大異其趣,卻另有一番雄奇之韻。

連棟忽然吟道︰「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幫主,當年孔夫子登泰山而小天下,想來這泰山應是天下最高的所在了吧?」

秦川身處絕峰,只覺天下皆小,正自感嘆泰山景致之奇,造化之妙。听連棟這麼一問,笑道︰「連大哥好雅興!泰山號稱東岳,向為五岳之首,自然是極高的所在!」

連棟雙目凝視著秦川,道︰「屬下想請教幫主,泰山是否天下最高?」

秦川微一沉吟,道︰「有道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泰山自然是極高的,至于是否最高。慚愧得緊,兄弟孤陋寡聞,難以回答連兄!」

連棟笑了一笑,轉望山下,不再作聲。

鄧長老查看了一下周遭地形,說道︰「快到啦!再往前行,容易被人發覺。幫主,咱們是夜探呢,還是設法現在便潛入?」

秦川望了望日頭。皺眉道︰「救兵如救火,事不宜遲!」鄧長老搖頭道︰「只恐白晝容易暴露行藏,打草驚蛇,還望幫主三思!」秦川未答。連棟已拍手叫好︰「幫主說的是,救兵如救火,怎能再等上半日!」

鄧長老仍是覺得不安,說道泰山派不乏高手。若被發覺,豈非耽誤大事。

秦川心道︰「鄧長老說得也有道理,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感彷徨,忽听連棟說道︰「幫主,鄧長老,不如讓屬下先上去看看,若見到有什麼不妥,立即溜回來便是。」秦川尚未接話,鄧長老插口道︰「也好,你千萬小心!」

連棟微微一笑,向秦、鄧二人抱了抱拳,飄然而上。

秦川本欲先行探路,見連棟自告奮勇,只得罷了。鄧長老見他面有不安之色,微笑道︰「幫主不必擔心,屬下是看著連棟長大的。這小子鬼機靈,探路踩點是他的看家本領,料也無妨。」秦川這才放心。

過了良久,連棟才飄然而回,笑道︰「造化,真是造化!」

秦川問道︰「連大哥看到什麼啦?」

連棟道︰「泰山派起了內訌,正吵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他顧。只是屬下在道觀的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卻不見吳長老蹤跡!」

鄧長老問道︰「你可知泰山派為何內哄?」連棟搖頭道︰「泰山派高手眾多,屬下未敢接近,不知詳情。」秦川道︰「咱們快去瞧瞧吧!」鄧長老道︰「咱們悄悄行事,隨機應變。」

當下連棟在前帶路,三人到得玉皇觀外。只見兩個手執長劍的道士來回巡視,雖然說是巡查守衛,但二人神情落寞,毫無防範警惕之心。

連棟打了個手勢,伏低身子,借著山勢樹形悄悄繞到觀後。三人無聲無息的躍到觀內,幾個起落,越過兩重大屋,到得一座氣象宏偉的大殿後。

「玉皇觀」構築于玉皇頂之上,倚山而建,共有十余棟大小不等的屋宇。連棟帶秦鄧二人展開輕功,徑行躍到一處宏偉的大殿頂上。

三人伏在屋面上,察看周遭動靜。

秦川見偌大的道觀內空蕩蕩的,只一處小院內有三五個道士,正在搬柴擔水,舂米洗菜,卻是觀中火工道人,竟看不到一個會功夫的練家子,正感好奇,忽听得大殿內隱隱有人在激烈爭辯,聲音雖不甚響,但各人語氣顯然都是十分憤怒。

他耳力奇佳,當即凝神听去。

只听一人憤憤的道︰「大家怎麼都不說話啦,難道我泰山一派從此便消失在江湖之中了不成?師父和木虛師叔都已暴露,江湖上現已傳開,有道是前車之鑒,我們怎地還不引以為戒?」

另一人怒道︰「住口!三元師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谷虛掌門師兄是你師父,木虛師兄也是你師叔,你怎能口出不敬之言?」

先前那人哼道︰「寧虛師叔,我三元一向敬重恩師和木虛師叔,從無半點不敬之意。但是師父投靠天道盟,甘作那殘殺武林同道的‘天道使者’,此舉實是陷我泰山派于不義!我相信師父定有苦衷,可如今你才做了幾日掌門,便要全觀奉那姓沐的奸賊命令行事,豈非重蹈師父和木虛師叔的覆轍?」

秦川听到這里,向鄧、連二人打個手勢,示意且稍待片刻,自己先去瞧瞧。待見二人點頭會意,便長身而起,輕輕一縱,迅捷無倫的掠將過去,到得窗外。身形倏地一翻而落,一個「倒卷珠簾」,足鉤屋檐,在窗格紙上輕輕刺了一個孔,向內探頭張望。

鄧、連二人見幫主露了這手神乎其技的絕妙身手,不禁面面相覷,伏在屋面上默不作聲,均是難掩驚詫之情。

秦川湊眼向窗內一張,不由得微微一驚,只見大殿內黑壓壓的坐滿了道士。約有百余人之眾,各自盤坐蒲團之上,圍著站在當中爭辯不休的兩名道士。殿中人數著實不少,除了那辯論之聲外,余人均鴉雀無聲。

那兩名道士兀自爭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秦川從聲音中听出,那黃冠短須、又矮又胖的是寧虛,青袍黑臉、長身寬臂的則是三元。

寧虛脹紅了臉,惱羞成怒。厲聲道︰「三元,你師父有什麼苦衷?他只是為了保全我泰山派而已!難道你要全觀上下都像崆峒派、鐵劍門一般,死傷殆盡,祖宗基業就此毀于一旦?」

三元大聲道︰「難道你要全觀上下都跟著你助紂為虐。幫著天道盟鏟除武林同道?寧虛師叔,似你這樣的掌門,何以服眾!」

寧虛氣得臉色鐵青,大聲道︰「反了。反了!」

忽听一人放聲大哭,長叫︰「我泰山派自祖師爺觀日真人創派以來,一向行俠仗義。造福蒼生,想不到如今竟淪落成邪門歪道,比當年的魔教還不如呢?嗚嗚!」

寧虛頓足斥道︰「胡鬧!通虛師弟,你身為師叔,怎麼也跟著晚輩一鼻孔出氣,簡直是為老不尊,好不自重!」

一個黑臉道人站了起來,正是通虛,他伸袖抹了抹眼淚,哭道︰「嗚嗚,掌門師兄,沐長風指定你做了我泰山派主持,嗚嗚,你便忘了本派祖師爺的規矩了,嗚嗚,三元師佷說得有道理,你關押江湖同道,便是助紂為虐,便是陷我泰山派于不義!」

他邊哭邊指責寧虛,哭得固然傷心,罵得也甚暢快。

秦川听了「關押江湖同道」之語,心中一喜︰「吳長老他們果然被困在此!原來泰山派新掌門寧虛在召集門人,勸大家遵奉天道盟的號令。這三元和通虛二位道長不願附逆作惡,倒是挺有骨氣。」想起那日沐長風在梁山上派那黑衣人傳令,讓寧虛接任泰山派主持之事。想來這寧虛自是早已效忠過沐長風了。

果听寧虛厲聲喝斥︰「通虛師弟,你若再擾亂人心,對本座犯上不敬,攪我的局,休怪做師哥的翻臉無情!」

通虛道人似乎膽子甚小,听到這話,哭聲便低了很多,不敢回嘴,口中卻仍是輕輕的嘀咕。

猛听得嗆的一聲響,三元拔出長劍,大聲道︰「各位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們,難道大家眼睜睜的瞧著我泰山派從此淪為魔道?若是再屈從‘天道盟’,縱然是保全了我泰山派,大家死後還有何面目去見本派列祖列宗!」

這句話一出口,大殿內登時一陣喧嘩。群盜中不乏正義之士,均道泰山派堂堂名門正派,實不該屈服于邪門歪道的婬威之下,更不該助紂為虐,胡作非為。

寧虛又驚又怒,眼見群情洶涌,難以壓制,他初掌門戶,根基未固,陡遇此變,不由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泰山派群道正吵嚷間,驀地里一條人影從橫梁上跳下,人未到,劍先至,青光一閃,三元慘叫一聲,後退了兩步,胸口一道血箭如涌泉般噴出。嗆啷聲中,手中長劍落地,他身子也搖搖晃晃,緩緩倒下。

大殿內已多了一人。

秦川在殿外瞧得分明,此人忽然從橫梁上飛落,眨眼間挺劍刺死三元,出手迅捷無倫。只見他皂衣長劍,輕紗蒙面,從形貌看來,赫然便是近日江湖上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天道使者」。

群盜陡見此人,盡皆變色。

寧虛急忙跨步上前,躬身行禮,顫聲道︰「貧道寧虛見過上使!」

那黑衣人還劍入鞘,大喇喇的道︰「寧虛道長,本座那天奉盟主之命來此將貴派的‘銀絲拂塵’交給你,讓你執掌泰山門戶,想不到你竟這麼膿包,連個後輩師佷都管教不了!嘿嘿,難道你想讓泰山派慘遭滅門之災!」

寧虛身子發抖,顫聲道︰「是貧道無能,請上使息怒!貧道這便……這便重重處罰犯上作亂之人。」

那黑衣人轉過身子,負手背後,冷冷的道︰「你堂堂一個泰山派掌門,竟連一群牛鼻子都管不住,非廢物而何!好,本座倒要瞧瞧,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不听話的雜毛?」

寧虛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微一轉念,刷的一聲響,長劍指向通虛,喝道︰「你適才敢跟著三元多嘴多舌,以下犯上,還不滾出來受死!」

通虛大驚,雜在群盜之中,臉色蒼白,不住後退,不敢作聲。

寧虛向群道中指指點點,喝道︰「你,你,還有你,適才膽敢對本掌門不敬,快快滾出來!」那幾名道士憚于「天道使者」的威勢,紛紛變色,竟不敢上前應上一聲。

寧虛見群道噤若寒蟬,心中大定,當下快步上前,伸手將通虛從群道之中揪了出來,重重擲在黑衣人腳下。

通虛面如土色,渾身發抖,癱軟在地。

寧虛心知欲平息那黑衣人之怒火,必須先殺了通虛,以彰忠心,又想到此時殺一儆百,也足以讓其他不服的同門從此膽寒,當下一咬牙,左手斜引,右手長劍遞出,嗤的一聲,一招「劍指天南」,劍尖疾向通虛咽喉刺去。

群道在天道使者的積威之下,人人膽戰心驚,更還有誰敢出頭干預?

驀地里寒光一閃,「叮」的一聲輕響,寧虛手中長劍堪堪刺及通虛頸前,突然間斷為兩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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