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第二天,當沈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她微微眨動著雙眼,莫名其妙的失神,像墜落到空洞里的寂寥。
昨夜最後好像沒有發生什麼。
沈漫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翻身爬起來,走出臥室,去梳洗,出來的時候,荊文勛已經從廚房里端出來溫熱的飯菜和煲了很久的湯,沈漫坐下來吃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客廳里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古怪。
就像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荊文勛看著她吃完,然後又收拾好碗筷,沈漫縮在沙發里,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沈漫回頭,看見荊文勛還在廚房里。沈漫就站起來,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廚房挪去,靠在門口看著他。
「文勛……」沈漫的聲音沙啞透了。
可荊文勛還是听見了,他轉身,微微笑的看著她,就像昨天之前的任何時候一樣。而沈漫站在原地也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荊文勛走過去,擦身而過的瞬間,沈漫的氣息又有些不穩,視線隨荊文勛看去,門外竟會是閻皓。
「宋憐憐呢?」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沈漫的心微微一沉。
荊文勛說︰「我不知道
閻皓抓住荊文勛的衣領質問︰「對我玩過的女人,你也有這麼大的興趣嗎?」
「從來沒有荊文勛的語氣淡淡的,揮開閻皓的手。
可閻皓不信,他偏要沖進來,他走進客廳,第一眼就看見了沈漫,他問︰「宋憐憐呢?」
沈漫搖了搖頭,卻不敢看他,閻皓、宋憐憐,和荊文勛之間的事情,她還不清楚。
荊文勛走過來,擋在他們視線之間,說︰「她昨天又來過我這里,但是現在已經不再了
閻皓看著他,挑起了嘴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你快點把她給我交出來!」
「閻皓,這里不是century,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荊文勛少有的嚴厲了口氣,他的目光就好像寒冰一樣直視著閻皓︰「她已經懷孕,你都不好好照顧她,現在還好意思跑到我這里要人!」
「懷孕?她和你說的?」閻皓的臉色突然有些慘白。
荊文勛沒有再回答。
客廳里窒息般的寂靜。
閻皓忽然覺得追問這個問題很可笑,他轉身,卻在門口止步,瞥了沈漫一眼,用了一種極進嘲諷的眼神︰「你果然是一個白痴!」
沈漫默默的垂下視線,一股酸澀至極的感覺令她的啞口無言。
閻皓從荊文勛家里出來之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的眼楮微微眯起,管家說已經找到了宋憐憐,她就在公園里。
宋憐憐,你跑不掉!
當閻皓找過去的時候,宋憐憐縮卷在樹下,像只蝸牛。閻皓走過去,樹葉隨著輕風「沙沙」的作響,宋憐憐裹著小月復默默出神,就連他走到身邊都不曾察覺。
「又在想男人?」閻皓忍不住出聲。
宋憐憐不由得怔了一下,抬頭看他,恍恍惚惚的,他正好擋住了太陽,只有輪廓被映出金色的邊線,看不清面容。
「你今天讓我很丟人,知道嗎?」閻皓掐住她的脖子,往上一提,迫使宋憐憐站起來。
宋憐憐在他雙掌間掙扎,卻掰不開閻皓的手,頸部的痛讓她的頭像是要裂開一樣,宋憐憐有些喘不過氣,顫抖地張頜著雙眼,雙手又緊緊捂住小月復。
閻皓突然放手,她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卻被他順手箍在懷里,問︰「你懷孕了?」
宋憐憐微微一愣,不想答。
閻皓又問︰「我的?」
「……不是!」宋憐憐扭過頭。
閻皓強硬的扳起她的腦袋,捏緊她的下巴,問︰「那就是荊文勛的,要我告訴你最好的朋友的嗎?」
「不!」宋憐憐用盡力氣在喊,喉嚨在痛︰「你還嫌害我不夠嗎?」
閻皓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我怎麼會害你?我可是你的恩人,幫你保守了秘密,還給你為我生兒育女的機會,要知道,我玩了那麼多女人,你還是第一個有這機會的
「那我是不是應該還要謝謝你宋憐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閻皓還是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很隨xing的吻下來︰「我要你用一輩子來謝我!」
熟悉而瘋狂的氣息侵佔了她的全部,閻皓不耐的嚙咬讓宋憐憐灼心的疼痛,她緊緊的閉上雙眼,只想在絕望中的死去,可雙手還不自覺地撫上尚還平坦的小月復……
那天最後,閻皓並沒有太為難她,宋憐憐有了短暫的喘息。可他卻將她關在房里,哪里也不準去,只有管家每天為她送去三餐。
不知道被關了幾天。
窗戶一直被厚重的窗幔給遮蓋,宋憐憐的眼底撒滿了陰郁。她團在角落一動也不動,而管家在送完早餐之後,沒關上房門就走了。微弱的陽光落下細長的痕跡,宋憐憐的眸色微微的動了動,起身,模索著走出去。在經過主臥室的時候,房門是虛掩著,宋憐憐小心翼翼的從門口走過,不想發出任何聲響。
可突然間听見——
「閻皓,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這是荊雲溪的聲音!
從閻皓的臥室傳出來!
那個聲音像黑夜里傳來的炸雷,宋憐憐劇烈顫抖,她不斷的安慰自己,這只是相似而已,一定不是她!她慢慢的挪過去,透過門縫往里看,那床上正在翻滾的兩個人不是閻皓和荊雲溪,又會是誰?
宋憐憐忽然像啞了一樣,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眼楮突然疼痛的讓她狠狠喘息,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讓房門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在外面?」荊雲溪在問。
宋憐憐怔住,下意識的捂緊嘴,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而里面的閻皓似乎在笑︰「大約是貓吧,才養的,很不听話
「哦,」荊雲溪停頓了一會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回去?」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出賣你的閨中密友?」
「你是說阿漫?」荊雲溪停頓了一下︰「一直以來,我偷偷的賣消息給你,給你做她們三個人里面的內奸很不容易好嗎?」
「是吧,我的寶貝,辛苦你了,讓我好好疼你一下吧閻皓低低的笑著,即便看不見,宋憐憐也能知道,他的笑容一定比惡魔更加狡詐恐懼。
荊雲溪又說︰「閻皓,我已經為你背叛了朋友,所……」她還沒說話,就似乎被閻皓吻住,再也無法開口。
宋憐憐僵立著,站在門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她哭得無聲,卻滿臉淚水,那個禽獸居然連自己的室友都不放過,還有……
宋憐憐的嘴唇被她咬得慘白,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她顫抖著後退一步、兩步、三步……她像瘋了一樣跑出這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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