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有些啞然，看著面前藍衣素雅的少年男子皺眉問出這番話，甚至以為自己听錯了，不過看著雲崢清正的明眸純淨如水，確實有星星點點的疑惑如水面上的粼波，她低眸一笑，娓娓答道︰「晚晴樓素來有此規矩，除了三大樓閣的‘傾姝香景’例外，望仙閣和鳳凰台的姑娘到了15歲，便需掛牌接客。我們這一行的姑娘，多是無福經歷普通人家女兒的新婚嫁娶之事，但女子的初y 畢竟珍貴，所以，晚清樓每一個滿十五歲的姑娘，都要舉行及笄之禮，又稱‘開苞’夜，然後，對其初y 進行競拍，而花大價錢買下她初子夜的男人，便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恩客，可與這姑娘共度春宵。第五日便要正式出堂接客，真正開始賣笑生涯。」
雲崢聞言靜默了良久，「為什麼要強迫一個姑娘去和不相識的人在一塊？」
「那能怨誰呢，只怪，我們青樓女子命賤。」紫萱似有所感，神情黯然。
雲崢渾身一震，隨即搖搖頭︰「命不分貴賤，沒有誰天生如此。這對她也不公平。」言及此，他頓了頓，「紫萱姑娘，我有一位朋友，也在這樓里，不知姑娘認不認得？」
「晚晴樓稱得上是西霆第一青樓，姑娘甚多，幾乎有上百之人，我也不全識得。但不知公子說得哪個？」
「她…藝名畫眉。」
……
一夜清談，晚晴樓燈火璀璨，綽約星輝與湖中流溢波光交相輝映，甚是惹人沉迷。
雲崢敲開「蓮澗」的門扉，已是月滿西樓，蓮華站在靠後院的窗前，隨意望著蓮塘的月景，明眸微垂，神色復雜。
他怔了一怔，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停留了片刻，直到他小心地回身想走的時候，才听到屋里女子婉轉清脆的聲音輕輕響起︰「雲崢。」
「蓮華，我有事情想找你幫忙。」雲崢眉眼清冽，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進來，「是關于紫萱姑娘和段景玉的事。」
蓮華微訝著听完事情的緣由，著實沒有想到他要自己幫的是這個事，凝眸望著對方，她輕輕嘆一口氣︰「雲崢，你的蠍軟，這世間有多少不平事，你能全顧得過來嗎？」
雲崢微微一笑，甚是清雅︰「但既然我看見了，總不好置之不理不是？」
蓮華不可置否地笑笑，搖了搖頭。其實雲崢要比她痴長兩歲，但有時候這家伙就像是個孩子，著實無法讓她把眼前的無害少年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無寶齋七公子聯系起來。
這麼兩句話說完，原本有些僵硬的氣氛倒是緩解不少，雲崢撩開衣袍坐在椅子上，一雙清澈烏眸凝視著她，突然認真地問，「蓮華，你在這里過得好麼？」他看著對面少女被他問得愣愣的模樣，想了想，又問了句，「你在這里過得開心麼？」
蓮華當真怔住了︰「……」
雲崢凝視了她一陣，他的眼楮越發的烏黑深邃，「蓮華，我還是不太明白青樓究竟是什麼地方，但如果你在這里過得不開心，我可以帶你離開。不在交易里，就算朋友的一個請求。」他凝視著她，「好不好？」
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好認真好認真，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蓮華回望著他俊雅溫柔的臉龐，終于忍不住「撲哧」一樂︰「雲崢，有沒有人說，你有時候真像個孩子——」
雲崢語勢一頓︰「蓮華——」
蓮華眨眨眼楮︰「你听紫萱姐姐說什麼了？我們這兒的洞房花燭夜好玩嗎？」
她歪著小腦袋，講得又脆又快，雲崢苦笑一聲，不知作如何答，索性閉口默然不語，等她講完。
蓮華方自莞爾一笑︰「你真得想幫我？」
他深深地點點頭︰「是。」
「那——你收我為徒吧。」蓮華淺笑盈盈，「你收我為徒，我想向你學輕功。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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