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醒過來，後脖非常痛，手則被透明膠給纏著反綁了起來，腳一樣的待遇，整個人躺在床上無法動彈。而所處的環境，是酒店的房間，四周沒有人，只有電視開著，聲音特別大。房間門是關著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套房，外面是不是還有廳，太吵，听不見外面的動靜。
這不會是被綁架了吧？誰干的？蘇巴南？我心里想著，冷汗往外冒著，我掙扎著嘗試下床，無法做到，因為不但腳裹被透明膠纏著，大腿一樣被纏了幾圈，想去咬，夠不著！慘啊，房間里又沒有電話，我的手機倒是在床上，但電池已經不翼而飛。
怎麼辦？喊救命？電視聲音那麼大，估計沒用。
我苦思冥想著別的辦法，門突然打開了，進來兩個精壯的漢子，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其中一個有紋身，臉上露著笑容，坐在床邊，動作緩慢的從口袋里模出香煙，自己點燃一根，然後往我的嘴巴插了一根道︰「兄弟，抽根煙，然後我們談談！」
我把煙吐出來道︰「你誰啊？我干嘛跟你談？」
「你肯定不認識我。」這個紋身的漢子沒有勉強我抽煙，他自己抽，「不過我能告訴你我是誰，我叫漢三，白水人。」
「我也是白水人，都來自一個地方，不用這樣吧？」
「我們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當然是我們老大。」
「誰？」
「白水林楚，你應該听說過吧？」
白水林楚這個名號我真听過，那是白水的牛人，和明南山在白雲，王樂在白海是一個概念的，都是一條道上的霸主。但我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林楚，難道是蘇巴南托他們辦的事情？那要給多少錢？況且林楚大把賺錢活，就好像明南山一樣，明南山會做綁架的事情？不可能，除非蘇巴南和林楚是鐵哥們，但這好像更不可能，否則蘇巴南早牛上了天。
既然不是蘇巴南，會是誰？他們想要什麼？我想不明白，只能開口道︰「這位大哥，我招惹你們老大了？」
紋身的漢子吸了一口煙，吐出來才道︰「不然抓你來這里干什麼？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們不會對你怎麼著，只想讓你幫忙換我們兩個兄弟出來。」
什麼意思？我還是很糊涂︰「我沒听明白，能說清楚點麼？」
「幾個小時前你們在酒吧門口打架，被打的其中兩個是我們的兄弟，我們老板派他們來這邊辦事，可能他們不對，但已經得到教訓，打架打輸了我們認栽，但這事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是吧？所以想請你幫個忙把我們兩個兄弟弄出來，然後這事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這麼好說話？看來不是來結仇的，不過能不用綁的嗎？弄清楚了怎麼回事，我心里有了底，鎮定了下來，笑了笑道︰「你說話真客氣，不過對待我的方式好像有點不太客氣，你喜歡被別人綁粽子一樣嗎？」
「當然不喜歡。」
「那巧了，我也不喜歡，你要想和我談，至少給我個舒服吧？不然談什麼？」
「我綁過不少人，像你這麼鎮定，還能笑那麼自如的很少見，我欣賞你，樂意給你個好待遇。」說著，紋身的漢子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折疊刀打開，把綁著我手腳的透明膠都隔開，然後又遞給我一根煙，「現在行了吧？當然我要提醒你，雖然你很能打，但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你要是想硬闖出去，肯定不會成功，所以別做傻事。」
我真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不完全相信這個家伙，把人放出來就一筆勾銷，這大概是權宜之計，估計那些人對他們非常重要，他們沒辦法不這樣做而已！還有一個原因，把人弄出來這事不是我說了算，是明南山說了算，都是一條道上的，踩過界，而且不是去求明南山，而是用這樣的手段威脅，明南山能放過他們？不能，否則明南山還混個屁？再一個，我感覺明南山不會救我，指不定還會為我的遭遇幸災樂禍。
綜合這麼多因素來說，我要想離開，只能自救，但經這個紋身漢子那麼一說，我頓時有點泄氣，這家伙知道我的底細，而我對他卻一無所知，這是最令人感覺不安的地方！當然事情到這種地步，只有冷靜下來才有出路，我不得不冷靜，我吸了一口煙道︰「我真想過把你打趴下以後走人，前提是我要知道外面客廳有多少個人。」
紋身的漢子爽快道︰「外面還有三個，你一個都打不過，我保證，他們玩的都是殺傷性的東西，你那花拳繡腿只能嚇嚇普通人，不在一個級別。」
「好吧！」我好郁悶，「我願意幫你們的忙，但你們好像抓錯人，放不放你們兄弟不是我說了算，你們該去找明南山，你們混一條道。」
紋身的漢子道︰「對，已經找過，結果沒有用，所以只能找個人來換一換，這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對吧？」
對你媽啊，操，你會辦事不？我心里惡毒的罵著，臉上還是笑著，嘴里道︰「你們還是抓錯人，我和明南山有仇，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原因是我拒絕了他好多次，他才不會管我的死活，所以你們抓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浪費時間，你們還是去找他談比較實在，真的。」
「你這套沒有用，太假了知道嗎？明南山什麼人大家都知道，你拒絕他一次你已經無法混，你拒絕他那麼多次還能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欣賞你，你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既然重要，換兩個人難帶不行？所以，兄弟，我勸你還是怪怪的幫忙，因為如果天亮前我們的人無法出來，你就無法活。」
我內心苦痛啊，雖然這個紋身的漢子語調很柔，臉上還帶著笑容，但他說的話可信程度非常高，因為有那麼一刻，他眼里閃過一絲非常恐怖的殺氣。
把煙抽完，我道︰「我有點渴，有水麼？」
紋身的漢子向他帶來的手下示意了一下，那個手下走了出去，一分鐘以後走進來，手里端著一杯水遞給我。
看我喝了水，放下了被子，紋身的漢子道︰「還有其它需要嗎？」
我搖頭道︰「我的手機電池呢？」
「你可以用我的手機。」
「我不記得號碼，不用我的手機我打給誰？你不會把我的手機電池給扔了吧？還有我的車呢？」
「你的車還在原來的地方。」紋身的漢子從口袋里掏出鑰匙給我道，「只要你幫忙成功，你不會有任何閃失，電池我會賠給你。」
「還是算了吧！」
紋身的漢子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卡拆下來，手機遞給我道︰「插上你的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很清楚。」
我有點郁悶，這多別扭，不過沒有選擇，只能拿過自己的手機，把卡拆出來換上，然後翻著通訊錄在思考，應該給誰打？這問題有點糾結，如果給明月打，我真有點擔心，如果任務失敗，他們會不會對明月下手？很難說，而明月很重要，不能有閃失。
給明南山打，我壓根不知道明南山的號碼，即便知道，那都是自找苦吃。
最終我選擇了給譚老板打，因為只有譚老板能和明南山說話話。當然我最盼望的是這事情譚老板自己能辦成，直接去把人要出來。但好像不太可能，對方已經聯系過明南山，意味著性質變了，這林楚就不是會辦事的主，直接花點錢把人弄出來不完了嗎？即便在這邊沒有實力，找白水那邊和他們勾結的領導幫忙聯系這邊的白道很難？
撥出了號碼，打開曠音器，我開始緊張起來，畢竟已經兩點鐘，譚老板不接怎麼辦？很幸運譚老板接了電話︰「楊祖然，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道︰「想讓你幫忙到派出所弄兩個人出來。」
譚老板緊張了進來︰「怎麼回事？」
「我和明采臣一起揍了人，就幾個小時之前吧，在晶晶酒吧，事情發生的當時明采臣聯系過明南山，明南山派了人來處理。現在對方的人在派出所，其中兩個是白水過來的，要把他們弄出來，而且在天亮之前，不然我會非常麻煩。」
「你人在哪兒？」
「不太方便說。」我看了紋身的漢子一眼，看他沒反應，又繼續道，「自由被控制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譚老板明白，愣了幾秒道︰「明南山知道不？」
「我不知道他電話號碼，所以找你，而且你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他即便不落井下石都會趁機強逼我答應他要求之類，所以我想你嘗試一下能不能把人弄出來。」
「我怎麼跟明南山交代？」
「我不知道，其實這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對方的人已經聯系過明南山，我不知道明南山會不會故意設置障礙，畢竟事情很復雜，要不你先弄清楚？我等你電話。」
譚老板想了幾秒道︰「好，我會盡快給你電話。」
說了一聲謝謝，我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紋身的漢子道︰「我沒有說錯話吧？」
紋身的漢子接過手機道︰「其實你可以告訴他我們老大。」
「他會知道。」我笑了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看紋身的漢子點了頭，我隨即問，「你們老大聰明嗎？或者說身邊有聰明人嗎？」
「我不明白你要問什麼。」
「我說這個問題不是這麼處理的，你們直接找明南山是在給自己設置障礙，你抓了我，你覺得明南山會善罷甘休？」
紋身的漢子笑出了聲音︰「你太看得起明南山了，他難道敢到白水干我們？他沒有那個能力。」
「你現在人在白雲。」
「我月兌身完全沒有問題。」
「好吧，我說白點，多個朋友好過多個敵人，何必起沖突？除非你們原本就和明南山有沖突，有其它辦法卻不想用，總覺得這樣扯皮才有面子。」
「你說對了。」
「你當我沒有問過。」我有點弄不懂混他們這條道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太過于依靠暴力來解決問題，何必那樣？斯文點放陰刀有時候效果更好，還避免流血，有病啊，「另外，如果你同意，給我一根煙。」
紋身的漢子掏出香煙，整包給我，包括打火機，然後道︰「你好像很看不起我們的辦事方式，在原本就有沖突的基礎上，換了你你會如何？」
我沒有立刻回答，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幾口，想了幾秒才道︰「換了我我不會驚動明南山，你別告訴我這事情不經過明南山的允許就辦不成，不可能，如果你們覺得可能，那是你們先入為主，太看得起自己，總覺得這個或者那個城市是你們說了算，要知道，許多人是服務人民幣的，如果你們不舍得花錢，有的是沒辦法。」
「你這不算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是問你怎麼辦，不驚動明南山怎麼辦？」
「找你們那邊白道的人聯系這邊的白道，悄悄的進行，這不是花錢嗎？這事情是你們的人和這邊的白道的問題，人已經抓進去，你找我沒有用，當然這樣你們不用花錢，但我覺得這跟錢沒有關系，而是那兩個人非常重要，你們必須以最快速度弄出來，否則會有麻煩，我說的對麼？」
紋身的漢子不說話，但眼神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我繼續道︰「我能想到的問題明南山一樣能想到，然後一查，呵呵，你們原本就有仇，結果會怎樣？明南山會落井下石，你們更加麻煩。而我？我對明南山沒有作用，犧牲我給你們找個大麻煩，甚至讓你們出不了白雲，明南山應該很樂意吧？你說你們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我剛剛問你你們老大聰明不聰明，身邊有沒有聰明的人。這道理其實很簡單，你越在意，在敵人面前越要表現得不在意才有贏的可能，或者我形象點和你說吧，楚漢爭霸項羽抓了劉邦的家人威脅要煮掉，劉邦怎麼應對項羽？同意煮，並且要分一杯羹，劉邦壓根不在意，我煮了都沒有用，只會給自己帶來罵名，結果不得不改變主意，問劉邦真的不在意嗎？不，他在意，只是他知道，只要他表現出來在意，他就已經輸了……」
紋身的漢子道︰「你很有才，我越來越欣賞你了，我希望這事能辦成，不然有點可惜。」
我呵呵笑了兩聲道︰「不是有點，而是很可惜，因為你們這是在結仇。」
紋身的漢子神情一如既往︰「仇原本就有，有所謂嗎？」
「舊恨沒消新仇又結下沒有任何好處，因為很明顯白角三市明南山最牛，其次是王樂，然後才到你們林老大，以強對弱，還沒有地理優勢，你不覺得很白痴？」
紋身的漢子開始有點不自然起來︰「你倒是知道很多。」
「我雖然不混你們這條道，不過兩家都認識，明南山，王樂。」
「你和王樂也有關系？」紋身的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關系如何？」
「不太好，就是我和她女兒戀愛，現在感情有點問題，如果幸運，王樂應該不會對我怎麼著，如果不幸運，呵呵，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
「你和王諾諾是戀愛關系？」
我很驚訝︰「你認識王諾諾？」
「不怕告訴你，我是王樂的舊部。」
「你倒是很坦白，這個都告訴我，你不怕我報復你？」
「許多人都想我死，多你一個不多。」
這家伙不錯，雖然不是十分聰明，倒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我道︰「其實我希望和平解決，我可不願意和你們混這種道的人扯上關系，否則我早給明南山當二把手去了，或者給馬如峰譚首長當，你們即便不認識都有听過馬如峰吧？」
紋身的漢子愣了有五六秒︰「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抓我之前沒有查清楚？那你們很不專業，如果我爸是市委書記你們就掛了。」
正說著，手機響起來，是譚老板的來電，我隨即按下接听鍵，打開曠音器，電話另一端的譚老板道︰「這事麻煩了，我搞不定，只有明南山才能搞定，但他不願意。」
「我猜對了是麼？」
「對，他開什麼條件？」
「讓你給他工作。」
「我給他工作我要死的好吧？不適合我混，你別又告訴我其實他有正當的生意，這招不靈。」
「那你就自己月兌身，別求人，操，話那麼多，你以為你誰？想給我做事的多了去，我非得要你？」這竟然是明南山的聲音，而且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
我很無語，譚老板和明南山住隔壁？才半個多小時已經找到明南山？我把手機還給紋身的漢子道︰「我說了明南山不會管我的死活。」
紋身的漢子想了想道︰「這個我幫不了你，得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反正時間只有這麼多。」
我抽著煙想著，忽然笑了起來︰「我能搞定明南山，只要幫明南山做事，不過這樣一來一旦我掌握了明南山的力量，我就會干死你們，你希望我答應明南山嗎？當然你們可以在我答應明南山以後干掉我鏟草除根，以避免以後被我瘋狂的報復，但是這樣一來，就等于干掉了明南山的二當家，你想想後果你能承受嗎？所以現在選擇權已經不在我手里，而是在你們手里，你們好好想吧，和你老大談談最好。」
紋身的漢子盯著我看了幾眼，張張嘴沒說出話來，最終拿著手機走了出房間，我的笑容立刻消失，因為這是釜底抽薪，要麼成功，安全走出去，要麼失敗，躺著出去。我會躺著出去嗎？大概只有天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是等待。
過了有十分鐘左右吧，紋身的漢子走進來，開門見山對我道︰「我們老大想見你。」
這在我的預計之中，應該是不用掛了吧？我暗暗松了一口氣，嘴里道︰「行，請進來吧！」
到底誰才是老大？紋身的漢子感覺好別扭︰「我們老大在白水，我要送你過去，現在馬上就走。」
我想了想道︰「不行，我的車要被拖走。」
「我找人去開來。」
我掏出車鑰匙遞過去道︰「直接開去白水吧，等我和你老大談完再還給我，這是為了節省時間知道嗎？」
我又是一副老大的口吻，紋身的漢子很郁悶，不過不得不接過車鑰匙，又走了出去，過了兩分鐘再打開門，沒有進來，而是站在外面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隨即微笑著走出去，跟著紋身的漢子離開酒店，然後發現這是在郊區的一個普通酒店，四周非常空曠，除了一排長長的商鋪之外，對面還有一個花園，其余的地方都是田園。
在停車場，我和紋身的漢子以及另外三個人上了車，其實我有時間逃走，那會外面有警車駛進來，只要我招手就能把警車攔下來。不過我並沒有那麼做，因為那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就這樣走了以後還會被這些家伙找到，各種陰招相敬，所以還是去見見林楚比較好。我可不擔心見林楚，鬧那麼大，林楚不是怕了就是有求于我，立于不敗之地，我怕什麼？
車子在路上開著，我靠著座椅閉上眼楮沒有和紋身的漢子說話，在思考著怎麼應付林楚？要說點什麼話，但是紋身的漢子卻沒打算讓我安靜的思考，他開口道︰「兄弟，知道我們老大為什麼讓你去嗎？」
我嗯了一聲道︰「肯定不會是殺我。」
「看情況吧。」
「你不用這麼說，無論什麼情況你們老大都不會對我不利，除非我先動手，但我顯然不會動手是吧？」我睜開眼楮，打開點點車窗，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目光才落在紋身的漢子身上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老大是想收買我。」
「你會接受？」
這家伙到底要干嘛？竟然問這樣的問題，我感覺很古怪，原因很簡單，那是他老大的事情，現在我成了他老大的客人，他不適宜這樣說話，否則我會有心理準備，這樣對他老大非常不利！我反問道︰「你覺得呢？或者說你有什麼好建議？」
紋身的漢子篤定道︰「不要接受。」
我更覺得事情古怪了，我這次沒有問，而是目光炯炯看著紋身的漢子。
紋身的漢子道︰「如果你接受，真的要和明南山干起來。你猜的對，我老大以前受過明南山的氣，連白雲都不敢回，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事情，我不希望他出問題。你說的也對，我們壓根就不是明南山的對手，實力不在一個檔次上面。」緩了緩，紋身的漢子又繼續道，「照你之前和我說的話，你應該不會接受，否則你為何不接受明南山？而找個弱的？但有一點你想錯了，你說我們老大不會殺了你。我可以告訴你，他是個比較沖動的人，想法極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既然是敵人何必放你回去？明南山來再算吧！」
日，那就是說林楚很笨了？紋身這家伙倒是看的很清楚，不過是從實力方面看的，而不是大局。其實不一定實力相當才能干掉對手，有時候可以四兩撥千斤。當然我不會和他說這些，我說的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好建議？」
「他如果要殺你，可能讓我干，除非你把他惹的很暴怒他才親自動手，但你應該不會，所以他會讓我殺你，而我會把你送走，再向他解釋，應該不會有問題。」
有這樣的好事？我可不是第一天出社會混，這樣的好事肯定都有條件，我道︰「交換條件呢？」
「你真的很聰明。」
「你也不笨，你別覺得告訴我這樣一個信息我會感激你，然後答應幫你做什麼事，我不會，因為你幫我只是為了幫你老大，當然如果不太過份的要求，我可以答應。」說完，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要求吧！」
「要求不高，就是讓你跟明南山說好話，這件事別追究，你應該有辦法和明南山說，哪怕是激將法。」
「這倒不算是什麼忙。」我看了車里的另外幾個人一眼，「不過這兒這麼多人听著，你不怕？」
「他們是我的老部下，沒問題。」
我點點頭，繼續抽自己的煙，沒有再說話，腦子快速的轉動，在思考。
一個多小時以後，白水市區到了，車速放慢下來，在市區里面轉了一圈駛進一個別墅區，停在一棟別墅門前。打開車門，紋身的漢子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我走進別墅。里面的布置非常古典，亦很講究，四面牆壁都掛著畫，有隨意揮灑山的水畫和抽象畫，更有精雕細琢的油畫。再一個就是偌大的布局非常特別，都用藝術品來做裝飾，每一個物件的擺設都經過精心設計似的。就拿花瓶來說，還有屏風之類，很有立體效果，而且還干淨得一塵不染。
我真有點被震撼到了，這麼有藝術氣息的房子如果是高官或者科學家住，不奇怪，黑道的哥們住顯得很別扭，這麼有品位你他媽還混個毛黑道？
請我坐下以後，身的漢子上了二層，過了五分鐘下來告訴我可以見他老大。我走上去，跟著紋身的漢子走到走廊最後一個房間門前，門開著，紋身的漢子沒有進去，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我走進去以後，他隨即把門關上。這個房間是書房，有四十平米大，椅桌櫃子書架所有大件東西都是木質的，而且是高檔紅木。在偌大的落地窗戶邊，有個男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他面向著外面，只能看見背影，還算偉岸的背影，看頭發的色澤，這個男人要比明南山年輕個五六歲，他就是林楚。
我沒有先說話，我點燃一根煙抽著，在紅木沙發里坐下來。
大概過了兩分鐘，看坐在輪椅上的林楚還沒有說話的跡象，我只能開口道︰「林先生還是林老大？你找我來沒有話說嗎？」
林楚不急著回答，慢慢轉動輪椅，然後滑動著停在我的對面，從高檔的紅木桌上拿起一個盒子，里面放的是雪茄，他點燃一根抽著，噴出的煙霧非常大，一下子把我給籠罩了起來。不過在此之前我已經看清楚他的長相，真要比明南山年輕個五六歲，但神采卻並沒有因此比明南山好，更沒有明南山那麼有霸氣，他給人的感覺非常嚴肅，這絕對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甚至壓根就不會笑的人，讓人看了覺得不舒服。
當然我不會不舒服，即便不舒服都只能在心里，而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我深深的明白對著這種大人物越表現的弱勢越不會得到尊重。可以什麼都沒有，因為在他們眼里本來就是如此，但骨氣和勇氣絕對不能丟，無論對著誰都一樣，否則未開口就已經處于下風。
我仍然自若的抽著煙，等待林楚開口，結果林楚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耐性不好，你剛剛應該等我先開口。」
我笑了笑道︰「如果這是在我的地盤，我會等上一年不先開口都行，但這不是我的地盤，而且我趕時間，具體事情具體分析，是這樣嗎？林……我看我還是叫你林先生吧！」
「隨便，一個名而已！」
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你可以開始說你的意圖了，我听著。」
「你倒是不客氣。」林楚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知道上次在我書房這麼不客氣說話的人最後什麼下場嗎？」
「大概被你埋了吧，他很倒霉，不過活該，沒實力就該客氣點，希望他下輩子明白這個道理。」
「你意思是你很有實力？」
「多少有點，難道你不那麼認為？」
這問題很難回答，如果林楚的答案是不，他為什麼請我來？如果答案是是，則讓我佔上風。不過林楚怎麼著都是一頭老狐狸，他回避了我的反問，緩緩道︰「漢三說得對，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才，不過太聰明有時候不是好事，尤其聰明起來還不懂得謙虛和謙讓，很容易丟命的知道嗎？」
我呵呵笑道︰「難怪你活那麼長命。」
林楚听出來了我是罵他笨，我確實是罵他，因為很明顯我現在有這樣的資本，既然有資本就要用，不然白白被控制了那麼久，浪費了那麼多時間，不是非常冤枉？
林楚沒有生氣，把雪茄給掐滅，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走不了路，已經十三年，起因是被伏擊，就在白雲，那時候白雲有幾個幫會，後來都被收拾干淨了變為一家！換了你是我這樣的仇你會報嗎？」
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看情況好像是明南山所為，如果說應該報，那不是更加堅定林楚復仇的決心嗎？而且還會牽連到我。但如果說不應該報，我心里並不那麼想，這種仇肯定絕對應該報，十三年的輪椅生活就拜明南山所賜，不報仇還是個人嗎？我比較佩服林楚的是，坐輪椅了還能在這邊混的風生水起。
林楚不是吃素的啊，還這麼快依樣畫葫蘆給我出了難題，當然我更不是吃素的︰「我表示一下遺憾，為你的遭遇，然後再次表示一下遺憾，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怕回答了你不高興，雖然我不害你不高興，但我是客人，得給你留點面子。」
「你的答案是不應該報？」林楚已經開始不高興。
我搖頭，把煙掐滅，緩緩道︰「我的答案是，因為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是最後贏哪一個，而不是坐輪椅哪一個。」
林楚拍了一下桌子，隨即外面有人進來，快的離譜，剛進來就沖過來掏出刀子架著我的脖子，而這個人並不是紋身的漢子。被刀架著脖子，我顯然是不敢動一動，至少身體是這樣，我嘴里繼續道︰「這是待客之道嗎？我很不喜歡這樣，而且我的性格一向都是，你給我潑冷水，我會燒開了潑回去。」
林楚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就是砧板上面的肉，你如何燒開了水潑回去？」
「如何？因為你不敢動手，不然你不會請我來，你如果殺了我，我很同情你，這麼大費周章請我過來，兩句話沒說上，還是這大深夜的時間，你就那麼無聊？不，你不是無聊，而是我剛剛說的，你是笨。明南山顯然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你應該看開點，因為這樣的你，再給十次和明南山面對面的機會，一樣會輸得一敗涂地。」
林楚被我說的愣了幾秒，這次沒有拍桌子，當然更加沒有讓進來的手下動手結果了我，而是眼神慢慢恢復了平靜，揮了揮手讓手下放開我。
我笑了笑道︰「林先生，我坦白說吧，你對我用這種威逼恐嚇的招一點都沒有用處，因為明南山就對我用了不少，我連他都不怕怎麼可能會怕你？所以我們還是坦白點談，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林楚有點不自然︰「你有種。」
「當然，我可以什麼都沒有，但這份骨氣和勇氣必須要有，因為它們是追求其它東西的基礎和動力，我說的對麼？」
「對，我開始欣賞你了，有勇氣，有頭腦，還很會說話，至少知道怎樣佔上風，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呵呵，謝謝！」
「我確實嚇不到你，如你所願吧，實話實說，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我們干掉明南山，你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你，包括這個房子，包括我手下的所有人，以及所有生意，名譽、金錢、美女……」
混黑的還有名譽？好意思嗎？就算有，這麼大方，讓我感覺到非常到意外，當然這不一定就是真的給，就算是真的黑，我都無法答應，因為這不是我所需要的東西，我可不想走這樣的道路!但怎麼回答這很考究，林楚大方到這種程度，我毫不留情情面的拒絕會刺激到林楚，這樣對大家都不好。思考了幾秒我才緩緩道︰「林先生，你開的條件很吸引，真的，你是個慷慨的人，不過我想問問，我是一個貪心的人嗎？」
沉默的看了我幾秒，林楚道︰「應該不是。」
「既然我不是，你的這些條件如何能夠打動我？」
「那你要什麼？」
「不不不，你弄錯了，你剛剛說了我應該不是個貪心的人，換言之我不想要什麼。」
「那你這是拒絕我了？」
「不是拒絕，我想答應，只是想不到答應的理由，我這人死板，我需要理由，你別告訴我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沒有！而且如果你不介意，我還可以告訴你，明南山給我開的條件更加吸引，我卻沒有答應他，那還是當時心平氣和的和我談的，還沒有開始威脅我。而你剛剛還讓手下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誰好點你應該能判斷了吧？」
「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拒絕是麼？」林楚像毒蛇一樣盯著我，讓我感覺到壓抑，然後他繼續道，「你說你這人死板，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死板？對我來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與其多一個敵人不如先把敵人留下來斷了後顧之憂。」
果然，紋身的漢子並沒有說錯，這狗日的林楚就是個超級大白痴。
怎麼應付？在車里我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有心理準備，我臉上保持著微笑，和林楚對視著，然後道︰「你混黑道，卻認為不是黑就是白，你真的白混了，這世界上還有灰色知道不？我很費解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喜歡強迫人，是不是覺得自己走的路很牛？你看上誰就是對誰最大的恩賜？你問過別人想要什麼沒有？換你你爽不爽？比如我帶你去掃大街你去不？同樣道理，我不答應你，僅僅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打算走你們這條道，不是意味著我要當你的敵人，我的話說完，要做什麼隨便你。」
「這條道有什麼不好？」
「這問題就跟你買鞋子一樣，好不好、適合不適合是個人的感受，我說的你不一定認同，何必問？況且我已經大致上說過，我還是那句話，要做什麼隨便你。」
「我可以放你走，因為我欣賞你，同時感覺你是個麻煩，對我這樣，對明南山一樣，你比較近他，我看看戲也不錯是吧？」忽然，林楚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的人還在里面，這道難題還需要你給我解，我的人必須出來。」
又來這套，我真有點煩惱了起來︰「林先生，我已經跟漢三說過這個事情，你是希望我用幫明南山工作來交換嗎？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掌握了明南山的實力以後過來干掉你？」
「你不會，你只要把明南山踢出去就好，然後兩清。」
「那更離譜，甚至是無償幫助了吧？算了，繞來繞去本質上還是要我幫你做事，我沒話跟你說了，最後說一次，要做什麼隨便你。」
林楚道︰「你就不怕死？」
「誰不怕？命都只有一條，但讓我去做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比死還惡心，我何必？」
沒法談了，林楚知道征服不了像我內心這麼強大的人，但放我走真不甘心，因為這是難得的奇才，如果有這樣的人才幫忙，殺回白雲掀翻明南山是有望在有生之年看見的事情！最怕的還是這個奇才最後為明南山所用，那就一輩子都沒有回去的希望了，左右為難啊。
猶豫了整整三分鐘，林楚最終做出了選擇，對我道︰「我在白水我就不怕明南山。」說完，拍了拍手掌，立刻門打開，剛剛那個漢子又走進來，林楚道，「去我們的大倉庫，給他個舒服。」
媽的，真要殺？這真是個白痴！我道︰「等等，你確定你要這樣做？」
「除非你回心轉意。」
「那就算了吧！」我自己站起來往外面走，我最後留下的話是，「你在白雲不怕明南山，而我在任何地方都不怕你。」
門關上，我走在前面，我沒有反抗，因為沒有必要，紋身的漢子會幫我，否則我會挾持林楚，雖然很困難，那家伙坐著輪椅，挾持起來都不一定能安全月兌身，但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吧？
下了樓梯，我隨即看見了紋身的漢子，他坐在沙發里喝茶，看見我下來連忙站起來，目光越過我落在我身後的漢子身上，那個漢子道︰「老大說了，帶去我們的大倉庫，給他個舒服。」
紋身的漢子很郁悶︰「老大瘋了吧？」
「漢三，你要弄清楚你沒有資格質疑老大的任何決定，按老大說的去做。」
紋身的漢子不再說話，帶我下來那個漢子則轉身回了樓上，這顯得很奇怪，他們都不怕我會反抗，不過屋子里那麼多人，反抗沒有什麼用，他們甚至不用挾持著我。
紋身的漢子對我露了一個苦笑道︰「呵呵，我老大真是聰明人。」
我沒有回答，我在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堆照片，這些照片中有許多人，許多內容，男男女女都有，還有林楚比較年輕的時候照的，大概差不多二十年前吧，在海邊，一手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一手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那時候的林楚會笑，臉上有燦爛的笑容，父愛的笑容。
當然對于我來說，重點不在林楚身上，而在那個小女孩身上，那個小女孩的整個輪廊，給我非常熟識的感覺，還有那副狡猾的神態，更舒適，很像很像一個人。
看我不說話，紋身的漢子問︰「在看什麼？」
我指著照片道︰「這個小女孩是你們老大的誰？」
紋身的漢子道︰「大概是親人吧，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個小男孩則是他兒子，人在國外。」
我最後看了一眼照片道︰「走吧！」
紋身的漢子帶路，和我出了別墅上車，從白雲送我來的那一輛，還是同樣的人開車，不過留在車里的人少了兩個，只剩下我和紋身的漢子。
車子開出別墅區，在路上開著，紋身的漢子掏出香煙給我一根，自己點燃一根，抽著道︰「我們之前說的話算數，除非我掛了，否則肯定不會讓我老大動你一根汗毛，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道︰「你倒是忠心耿耿，當時為什麼離開王樂？」
「這個事情我不想和你說。」
從紋身的漢子眼里，我捕捉到一絲無奈，估計離開王樂不是願意的吧？我沒有問，我道︰「你送我去找個酒店吧，我暫時不回白雲。」
紋身的漢子猶豫了幾秒道︰「你不怕？」
「怕什麼？你不是說了麼？除非你掛了否則不讓你們老大動我一根汗毛。」
「我是說，你相信我？」
「當然，雖然不是朋友，但有共同目標。」其實我不是相信他，至少不是百份百相信，但表面上我絕對不能質疑，否則傷了對方的心，還把自己擺在了危險的位置，我才沒有那麼笨，「對了，我的車呢？」
「就在外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你自己開車走，這樣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你應該要安全些。」說著，紋身的漢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電池交給我道，「我有個手下和你用一樣的手機，電池適合，有電的。」
我接過電池笑道︰「呵呵，你就這樣賠我？」
「不然呢？」
「你如果真有誠意，把剛剛那張照片復制一張給我。」
紋身的漢子很疑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道︰「放心，不是對你們老大的兒子怎麼著，否則我不用跟你要，找人查就行。」
「好，我有你的電話，搞定以後聯系你。」
我說了一聲謝謝，望著窗外，抽著煙，沒有再說一句多余的話。
車子安靜的開了有十幾分鐘，到了一個街口停了下來，紋身的漢子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以後我的車就被開了過來，停在傍邊，隨即紋身的漢子對我道︰「楊先生，你可以下車走人了，麻煩了你一整晚，對不住。」
我道︰「你倒是說了一句人話，不過我很奇怪，你好像不僅僅只是為了幫你們老大，你這說話的語調有點幫我的意思。」
紋身的漢子道︰「你想太多了，下車吧，為了各自的平安，但願我們後會無期。」
我下了車，隨即車門被拉上，等我上了自己的車，整條街道就剩下我一輛車，一個人，安靜得可怕。不過這好像是正常的情況，白水和白雲不一樣，經濟各方面沒有那麼發達，白雲那是一線城市，白水這就是三四線的，城大人卻不多，娛樂業又不發達，所以夜晚人少城空其實才更正常。
今晚，過的好不容易啊！我舒了一口氣才把車開出去胡亂轉著，找了一條沒有監控的小路段開了進去，那已經是郊區了，是一個工業區邊上的小村莊。我在村口的牌坊停了車，給手機安裝上電池，沒有發現有來電提示，不過有短訊，譚老板和梁小施發的，梁小施問我在哪兒，為什麼還不回去？譚老板說的是四個字︰愛莫能助。
我一條都沒有回復，點燃一根煙抽著，然後翻著導航，設好了路線，繼續開車，從工業區另一邊出去，上高速。當然我不是回白雲，反正已經回到白水，而且明天開始不用上班，回家一趟吧，已經那麼久沒有回過家，挺不孝順的！至于往下還會不會出什麼事，我不擔心這方面，有紋身的漢子頂著。況且我覺得林楚不是非得那樣做，只是下不了台，只要有台階，林楚會下，否則真的是白請我過來。
另外就是被抓進去那兩個人，有明南山的插手，肯定無法出來，至少短時間內無法出來，林楚有陣子要煩惱，那還管得著我？我反而擔心的是，回去以後黃老師會不停追問林影兒的事情，不知道林影兒是不是真的已經搞定，但我又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不回去，那多不孝？
一路上想著開著車，我下了高速，在舊路上開了半小時，期間就看見三兩輛車而已，一切的一切都安靜得要命，我可沒有試過晚上回來，感覺很恐怖。幸好路上沒出什麼意外，我順利把車開到了小鎮，死寂的，一個人都沒有的小鎮，想找個地方買條煙都找不到，只能直接開車回家，回到去五點多鐘，天剛開始亮。
下了車，我從後面爬水管上的頂樓，從頂樓下去，連澡都沒有洗，隨便擦了擦就睡覺去了，結果剛睡著沒多久就被踹醒，黃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臭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進的門？你要把我嚇死知道不？」
我道︰「黃老師，憑你的膽識誰能嚇到你？我才睡一會，你讓我睡睡我再和你說話。」
「那你睡，我去鎮上，下午再回來，你中午起來了自己弄吃的。」
我應了下來，實際上我有個毛吃午飯的心情，我最想的就是睡覺，但不可能睡得好，十點鐘就已經被電話吵醒，是錢學林的來電，他已經知道我的選擇，林影兒公布了房地產項目拿了下來，而且還有我離開勁霸的事情，所有經理級別已經的員工已經知道，都在紛紛猜測我離開的原因。
我對錢學林道︰「林總監，你別那麼激動，我又不是騙了你，我只是沒有選擇和你為伍而已，你知道如果我還和你為伍，你一輩子都要被我壓著，所以你還是自己愛干嘛干嘛去吧！至于我，我退休了，回家耕菜園，就不和你玩兒了，別再說，我的行動已經表明，我真的不會和你為伍，就這樣，但願後會無期……」
我掛斷了電話繼續睡覺，然而沒安靜幾分鐘，手機又響起來，這次來電的是梁小施，我真有點不想接，因為梁小施肯定會罵，不過我又不得不接。
果然，我沒有猜錯，剛接通，那邊的梁小施就罵了一大堆，我從來沒見過梁小施那麼凶，手機听筒都要被她震破了似的！等梁小施罵累了，我才道︰「哦，罵完了？到我說話沒有？我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忘了當時我和你說的那些事情了？」
梁小施道︰「沒，但林影兒過橋抽板。」
「不是這些，其實林影兒沒那麼壞，是我自己願意的，不然她逼不了我。」我坐起來，從床頭櫃上拿了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道，「我要去天鴻集團，我們剛接觸的時候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不去麼？只是時機不成熟，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我要去，你卻又罵人，這不對是吧？」
「我是氣憤林影兒，而且情況不一樣，當時是蘇巴南針對你，現在蘇巴南已經被干掉，正是享受成果的時候你卻要跑？你忘記我跟你說的黃董事長要改革了麼？你留下來能成為小股東，憑你的能力混個兩年能把林影兒踢下來，然後你就是勁霸的土皇帝了，你還去天鴻集團做別人的手下做什麼？又不是你的對口專業。」
「你這是理想主義的想法，指不定林影兒整走我呢？你別再說，我會為自己的前途負責。」
「那你就這樣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勁霸？」
「什麼亂七八糟，你在勁霸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什麼叫我扔下你？」我快速吸了一口煙繼續道，「這才是人生，總有人來了又走，你放心吧，你不會因為我走而感到寂寞。」
沉默了幾秒，梁小施那邊才繼續道︰「你這算是跟我分手。」
「我們壓根沒戀愛過，什麼分手？你別說的那麼難听，我說的是工作方面。」
「工作和生活息息相關，分不開的，你是不是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沒，不過我告訴你，昨晚你幾乎把我害死了知道不？打架的事情被報仇，被伏擊抓了去，這事直到凌晨四五點才搞定，我才睡那麼幾小時。」我換了一個口吻道，「所以，梁小施，我拜托你不要再鬧，或許你覺得沒有問題，但有些事情是要死人的，我不是和你開玩笑，如果不是我有勇氣，我估計已經死掉。」
梁小施在電話另一端被我嚇的一身冷汗︰「說真的？」
「廢話，我難道哄你？」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想了想，我覺得告訴梁小施不是個理智的決定，所以轉而道，「在我哥們這，我不和你說了，你好好上班，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不要對歐陽志玲怎麼著，更不要仇恨林影兒，真不是她的問題，她沒那麼強大！還有就是不要招惹她，更不想試圖和她成為盟友，你不行，而且她信不過，你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好，你是老臣子，黃董事長還是很信任你的，否則不會提前告訴你改革的事情。」
梁小施有點郁悶︰「我怎麼听著這是在交代後事？」
「呵呵，隨便你，其實你比我早混職場，我和你說的就是廢話，我不說了，你說吧，公司怎麼傳我走了這件事？」
「林影兒說的模稜兩可，剛開完會下面應該傳的沒那麼快，不過應該所有人都覺得你是被解雇的！」
林影兒又贏了，下面以為是解雇就好，我的黑鍋沒有白背︰「瘦身整改方案會繼續下去，你別反對，其實真是好事，不說了，睡覺。」
「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哪兒。」
「靠，不是說了麼？在我哥們這。」
「不信。」
「你愛信不信。」我說完隨即把電話掛斷，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出了房間。
外面很大太陽，不過屋子里很涼，很通風，因為窗戶都是打開的！我在沙發里坐下，按開電視看了一會，感覺肚子餓了才去廚房翻，結果沒有發現現成的食物，只能自己做了個雞蛋面，剛做好還來不及吃，手機又響起來，雖然預計到這天會不停來電話，但我還是感覺很煩。
電話是陳保定打來的，開口就道︰「老大，這咋回事？你真被解雇了？大家都在瘋傳，你給我們說說，我開著曠音器，整個部門的人都在。」
我道︰「你們可真閑，不用干活嗎？」
「還有個屁心情干活，你都已經這樣，你不是有什麼事吧？給我們分錢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
「其實沒事，都是真的，我算是被解雇吧！」
「怎麼這樣？你這是功臣，每天不是在立功就是走在立功道路上的人，公司怎麼能這樣對你？太沒有人情味了吧？這樣的公司無法呆，我們整個部門一起辭職。」
「你神經病。」我罵了起來，「你們這是和公司對抗，我有我自己離開的原因，你們不要這樣做，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陳保定沒說話，那邊傳來馮笑笑的聲音︰「老大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沒出事，你很想我出事？」我可不敢說真相，更不敢說跳槽的事情，這不是拋棄他們嗎？當然完全不說也不行，會讓他們亂猜，結果會更糟糕，「真沒事，我不在勁霸可以去別的地方，比如天鴻集團，他們不是一直都想找我去嗎？你們別擔心，好好繼續工作，別亂來，尤其是你陳保定，你要結婚的人了應該理智點想問題。」
陳保定哦了一聲，然後傳來白靜怡的聲音︰「你在哪兒？」
「我在度假。」緩了緩，我又道，「現在沒有給你們安排到領導，你們先商量著工作吧，喬楠和張婕你們比較實在，帶好點，別鬧出什麼事，尤其是為我鬧，我要說的就這麼多，等我回來了找你們所有人一起吃飯完樂。」
喬楠和張婕都嗯了一聲，她們事先已經知道這樣的結果無法改變，就沒有再說什麼。
掛斷了電話，我終于可以吃面，手機暫時沒有再響，不過肯定還會有來電，就是不知道誰的來電而已！
吃完面看了會電視，我又感覺困了起來，餓哦沒有回房間，更沒有關閉電視，就那樣靠著沙發睡了過去，睡了大概一個小時吧，手機又再次響起來，是安楠的來電，當然我不會覺得很意外，好像這才是正常的，就看安楠要說點什麼話，我飛快接了道︰「安大美女，接到你的電話很高興。」
安楠沉默了幾秒才道︰「你……到底是自己辭的職還是被解雇？」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或者你希望是前者還是後者？」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問。」
「能不說麼？」
「是因為我麼？你那天說的話不是和我開玩笑，不是故意刺激我的，而是真的對？」
來了，安楠真的這樣想，我心里樂啊，如果回答好了能無限的草她啊，我安耐著內心的狂喜，緩緩道︰「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著？」
「你在哪？」
「家。」
「什麼地址，我過去找你。」
不會吧？安楠想怎麼著？這麼急嗎？想了兩秒，我道︰「我在老家，好久沒回來了，你有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我听著。」
「我只是……」安楠猶豫著道，「有點過意不去，我那天不知道你是說真的，所以我才那樣跟你說話。」
丫的，說真的還是假的？我判斷著，會不會是蘇巴南讓安楠靠近我？這好像不太可能，蘇巴南沒有那麼快就查出來是我搞的鬼，更何況現在表面上我被掃出了勁霸，蘇巴南看見這一切都不會相信我是幕後的策劃人，如梁小施所說的，剛有成果，正是分享的時候，怎麼能走？如果不是蘇巴南指使安楠的，那是安楠自己願意？真的內心不安？不確定！但很顯然我不太相信，安楠這個女人既然能犧牲色相往上爬，怎可能談感情？有的只是憋辱吧？畢竟我用手段上了她。還有就是，王諾諾是知道安楠是蘇巴南派去的，蘇巴南掛了以後王諾諾不會收拾安楠？肯定安楠自己會想到這一點，所以想尋求幫忙。心里有了底，我道︰「沒關系，都已經這樣，隨便吧，你還有別的話麼？如果沒有，就再見吧！」
「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很想見我？」
「有點。」
「你確定？我希望你坦白點，有事可以跟我說完。」
安楠那邊又是沉默了幾秒才道︰「你會去天鴻集團？」
果然有目的，不過對我來說這不是問題，只要安楠不是還給蘇巴南做事，只要安楠願意上門，力所能及的幫我都會幫一把！我道︰「嗯，或許吧，你有什麼想法？難道想給我介紹更有前途的工作？」
安楠道︰「我沒有那個能力。」
我繼續裝傻道︰「然後呢？你不會只是隨便問問吧！」
「不是，如果可以我想你帶上我一起去天鴻，我可以給你當助理，你去那邊肯定做領導，最低級都是總監，帶自己的親信應該可以。」
我嚇一跳，安楠胃口夠大，能答應她嗎？絕不，那多別扭，要每天小心提防著她搞小動作，除非確定她已經和蘇巴南鬧翻，已經無路可走，但即便這樣，還是別扭，影響泡妞。很明顯，我只願意在床上和安楠一起，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並不願意。這事情不難想，要是被王諾諾知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本來王諾諾就懷疑我，如果我和蘇巴南的人安楠在一起，意味著什麼？即便是林影兒知道了都會投來鄙視的目光，還有策劃部的人，要是他們問起來怎麼說？還有梁小施？無論怎麼想這個麻煩都很令人頭大，所以還是算了吧！我道︰「你在勁霸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王總監一直不喜歡我，我工作起來很不順。」
「你做了什麼讓她不喜歡你？說清楚不就行了麼？要不你跟我說，我和她談談……」我這話算是試探，到了這種地步，如果安楠願意說真話，意味著她已經和蘇巴南斷絕來往，不再受蘇巴南的指使，如果不願意說真話，很顯然還和蘇巴南有關系。
安楠道︰「我做錯事，做了不該做的事，大概王總監知道了吧，其實我不想那樣，只是稀里糊涂就陷了進去。」
這算什麼答案？我有點郁悶，追問道︰「你說什麼？我沒听明白。」
「不太想說了，我自己找工作吧，打擾你了……再見！」
電話被安楠掛斷，我更郁悶了，沒有得到答案，而且好像更亂起來，不知道安楠是不是真的已經月兌離蘇巴南，按她說的話那是知道錯了，知道被蘇巴南騙了，但鬼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眾？想的有點煩躁，我拿起桌子上的煙點燃一根，抽了兩口後決定給安楠發一條短訊︰安大美女，工作我能幫你聯系個好的，你要進天鴻集團估計問題也不大，助理不行，原因我可以說，如果我真的去天鴻集團，那是不對口的專業，我需要一個熟手的助理，熟識天鴻集團各方面的助理，這樣我會容易展開工作些。
安楠回復︰其它職位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其實我沒想著煩你，沒想著利用你什麼，我只是……你因為我離開，我感覺有點難接受。
我︰你說話真亂，你能說清楚嗎？
安楠︰你那天說的其它話是真的麼？
我︰和你一起？
安楠︰嗯！
我思考了好幾秒才回復︰當時是，現在被你整的有點神經了，這問題我得好好想想再回答。
安楠︰好吧，我已經遞了辭職信。
這麼快？不過這是個正確決定，就算安楠不主動遞辭職信，王諾諾都會一腳把她踹走！我︰遞了就遞了吧，東家不打打西家，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吧，現在我有點忙！
安楠回復了一個字，哦，然後就沒有了動靜，我把手機放一邊，抽著煙繼續在思考安楠到底是真是假？越想越煩躁，沒個真實答案，我就不打算想了，讓時間去公布答案吧！
回了房間，我翻衣櫃找出一套舊衣服去洗澡，剛洗完出來已經看見黃老師回來，正在客廳吹著風扇，桌子上有幾個大袋子，紅的、黑的，有水果有肉菜，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我坐在傍邊道︰「黃老師，近來生活質量不錯啊，買這麼多東西。」
黃老師道︰「晚上有人來吃飯。」
「誰？你工友？」
「是個小媚女。」
「小媚女工友？」我呵呵笑道，「你現在無聊得和小媚女玩了？怎麼晚上來？吃完飯還得給送回去，麻煩。」
「還不是因為你？」
「我？」我很疑惑，「我剛回來關我什麼事？」
「你回來的正巧，你打算住多少天？我告訴你，至少要住三四天，不然你別走，走了別回來。」
「什麼跟什麼，我這是……我不用上班？」
「都辭職了還上什麼班？」
我這下不是感到疑惑，而是感到恐懼了︰「你知道？」
「小影和我說了……」黃老師說著嘆了一口氣，「哎，你這小子真的和小影有緣無份，多好一個女人，誰娶了誰幸福。」
我後背冒冷汗︰「你都知道什麼？林影兒和你說了什麼？怎麼說的？」其實我這冷汗不是因為驚慌而流的，恰恰相反，因為看情況林影兒已經把事情搞定，而且我沒有責任，換言之就是林影兒成功的完成了說好的任務，否則黃老師早已經動粗，怎可能語調那麼好？還有點安慰的意味？
「我理解她的做法，畢竟背負那麼重，你真不能給她什麼，但你小子給我听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混好了你要幫她，哪怕她不需要、不接受，你都得暗中提供，因為這是你欠她的！」黃老師去倒了一杯水喝了，坐回來又繼續道，「那孩子真可憐，一個人要維持那麼多孩子的衣食住行。」
我越听越糊涂，不過不打算問，因為問多了黃老師會懷疑，所以閉上嘴是最好的做法。
黃老師又道︰「我去準備一下晚飯，你想開點，沒事。」
「不是，你還沒告訴我什麼小媚女呢？」
「夜晚啊？沒事，你不是有車麼？你晚上送她回去就好。」黃老師提了東西進廚房。
我愣了幾秒，沖廚房喊道︰「我去鎮里買煙，再買點生活用品，你有東西順帶讓我買？」
黃老師的聲音從廚房飄出來︰「沒，你去吧，別那麼晚回來。」
我鞋子都沒有換，直接回房間拿了車鑰匙和錢包出門，上車開出去，開到外面的大路找了個地方停下來迫不及待給林影兒打電話。很快，電話接通，傳來林影兒愉悅的聲音︰「我就知道你的電話要來，我是不是很聰明？」
「神經啊，我還知道你每月大姨媽要來呢，這聰明嗎？這是明擺的事情好吧？」沒等林影兒那邊有反應，我繼續道，「你跟我媽怎麼說的？說了什麼？我媽真的一點都不怪我，你給我說說，什麼孩子？我要知道這些事情，否則她問我的時候，我要穿幫。」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吧？我已經完成任務，剩下的就跟我沒有關系了……」
「靠，這屬于售後服務好不好？」
「靠？」
「我靠自己行了沒？」
「你現在是要求我說麼？打算用掉我欠你的要求？」
「這小事你至于這麼小氣？」
「那你就是不要求我說。」
我有點抓狂了，丫的林影兒難對付，心情好的林影兒更加難對付。
林影兒又道︰「有個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晚上會有個小媚女去你家做客，嗯，那是我幫你在你們小鎮找的相親對象，一共找了六個，你媽挑上三個，當然她不知道這是我背後做的事情，花我不少錢啊，我會在你最後的工資里扣的，最後我祝福你，掛了，別再打過來，你知道，當老總好忙。」
電話中斷，我要瘋，黃老師不願意說，林影兒不願意說，這到底有什麼秘密？還有這個相親的事情，在黃老師看來這算是剛失戀吧？剛失戀就開始相親？還是林影兒的安排？林影兒到底要做什麼？這一切一切都沒有答案，我不瘋才怪。
我很郁悶的開車去了一趟小鎮，買了一條煙和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一套衣服。開車回答家里，黃老師嘴里說的小媚女已經到了，站在客廳角落的相架前曉有興致地在看著照片。這確實是個小媚女，大概二十一二歲左右的年紀，穿普通的淡青色棉衫牛仔裙，白色的干淨板鞋。中短發，濃淡適宜的鳳眉，一雙大眼楮充滿了靈動，小小的鼻，桃腮含羞，朱唇嬌艷，鵝蛋臉看著聖潔而美麗，肌膚色澤很有健康之美。體型算是窈窕吧，整體看上去在小鎮來說絕對是光彩照人的小家碧玉，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富家千金，但看著卻別有一番風情。
我是見過不少美女的人，心雖然鹿撞了一下，卻並沒有顯得非常高興，因為這是相親，我非常抗拒這個事情，找媳婦這事急不來，況且我還不算大，還不夠二十六。
美女是看見我回來的，看我盯著她看了幾十秒卻不說話，她道︰「你是我哥哥吧？我是林媚，你可以叫我小媚。」
這不是明擺的麼？相架有照片，還問是不是？我心里感覺別扭，嘴里道︰「哦，對不起，我剛去了買東西，你剛來？」
「來了十幾分鐘吧，阿姨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
「她去干嘛？」
「不知道，你坐吧，我給你倒水。」
除了別扭還是別扭，我都感覺這兒不是自己家了︰「我自己來吧，我先把東西房間。」
沒等小媚應答，我就拿著煙和衣服、生活用品回了房間，把東西隨便放在床上，然後從口袋拿出還剩一根煙的煙盒，把煙抽出來點燃，煙盒扔掉，坐在床上抽著、想著對策。怎樣結束這種尷尬的相親呢？直接表現糟糕讓林媚看不上？好像不行，黃老師會殺了我。悄悄對小媚說自己有女朋友讓小媚知難而退？好像也不行，如果小媚告訴黃老師，一樣的結果。
我覺得相親很別扭，相到家里更加別扭，要走不能走，還不能亂說話讓對方暴走，畢竟過門都是客。如果是在咖啡廳，或者西餐廳、酒吧那類的地方相親，看不上可以借口遁，在家里遁個毛？當然我明白這是黃老師的刻意安排，就在她眼皮底下相我會正經些，這樣一來只要女孩子沒有問題，她就會做我的思想工作，這事很麻煩！
我抽了半根煙就掐滅了，走出去，臉上露出笑容道︰「林媚，你從外面工作回來還是一直在小鎮？你家在什麼鄉？」
林媚道︰「我家在天倫那邊，我昨天剛從白海回來，我在白海讀書工作，嗯，才出來工作幾個月。」
日，林媚竟然是剛踏出校園幾個月的大學生？我顯得很不理解，這就開始相親是不是走太快了？會不會是被家里人逼迫的？我覺得有可能，如果是這樣，雙方或許可以達成私底下的協議，各自都能避免見第二個相親對象，而且還能輕松一段時間，不受到這個相親的事情困擾，大不了一段時間以後說相處過不適合，沒決定一起。
只是，要怎麼確定林媚會同意呢？怎麼開口說？我思考著道︰「我也剛回來，被我媽催的，你是不是一樣的狀況？」
「差不多，其實我一個月回來一次！」
我在沙發坐下，距離林媚不遠，但亦不近，中間間隔著一張玻璃桌，我看著林媚那靈動的眼神，繼續道︰「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感覺有點怪，你是不是？」
「相親嗎？我是第二次。」
「你剛踏出校園正應該是努力奮斗的時候，你家里人怎麼這麼急？他們怎麼和你說的？」
「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對象還是要找的，處一兩年不出問題差不多就能結婚，這是我家里人說的話，我認為非常有道理！」
這麼說來林媚很樂意相親？很傳統？我知道事情麻煩了，肯定沒有商量的余地！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