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福駿現在對自己的這個新軀殼完全的不了解。只是知道長什麼樣子而已,至于自己在這里到底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和其他人的關系怎樣,這都還是得慢慢的適應,真心希望在這個期間不要出什麼亂子,露出馬腳可就麻煩了。義福駿一邊走路一邊心里想著這些問題,突然背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楠鷹,你這是要往哪走啊,快回來干活,你一個人躲清閑,想累死兄弟們哪。」喊話的人聲音難听的就像是十只烏鴉在唱歌。義福駿用眼角瞥了一下四周,沒有其他人,看來楠鷹應該是自己現在的名字了。義福駿快速的轉過身,跑向那個剛剛喊話的人,跟著他走進了一個小院子。喊話的人背影很是魁梧,看樣子應該是這里的監工,而那個原本叫做楠鷹的應該是個苦命的小工吧,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苦,難得換了一個角色生活一段時間,就不能換個身份高貴點的麼。哎,只要好好努力,別人有的自己早晚也會有的。義福駿這樣安慰自己。不過身份卑微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有那麼多人注意自己,身份不被揭穿才是現在最重要的,特殊時期安全第一呀。雖然義福駿心里早有準備,但是眼前的景象著實還是讓自己驚了一下。院子里有三十幾名和自己一樣打扮的工人,在從一個貌似地洞的地上洞口向外搬運著什麼,那東西目測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黑色不透明的塑料布外面用一根粗壯的繩子緊緊的纏繞著,上面還裹著一層厚厚的冰層,稍有月兌落,冒著寒氣。地面上被搬運上來的已經有五十多個,那些工人還在費力的從洞口向外運送著,仔細看看,覺得這東西形狀像極了人。義福駿腦門上冒出了一層不易被人察覺的汗珠,但還是像做習慣了這樣的工作一樣走過去幫忙。義福駿剛踫到那個東西,一股奇寒就順著指尖由神經傳遍了全身,還好有之前苦修的術力,要不然這種噸位的東西真的下不了手。義福駿和幾個工人吃力的把一個又一個的「東西」拖了上來,快到天黑的時候,終于全部都弄上來了,義福駿已是疲憊不堪,其間他偷偷的向地洞下面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不是一個封閉的地洞,而因該是一個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的地道,但自己現在對這里還不是很熟悉,不敢貿然下去。「東西」都弄上來了以後剛剛干活的工人就自然的站成了一排,義福駿也跟著站在了隊伍里,接著大家就被帶到了一個大屋子里,屋子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大轉桌,上面放著各種食物,葷素皆有,色香味俱全。看來這是要犒勞我們啊,現在能吃上一頓這麼豐盛的晚餐也是不錯的,不能多想了,再想下去那些熊孩子可就要把自己愛吃的都搶光了。大家都圍著桌子狼吞虎咽著。過了不多久,大家就都吃的差不多了,義福駿挑了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大叔,向他走了過去。「嗯,您好,請問我們一會兒是要去哪啊。」義福駿知道被安排了這麼好的伙食一定一會兒還會有什麼事情要做。「喲,楠鷹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啦,往天不都是一口一個老頭子的叫這麼,而且這活兒都干了三五天了,一個年輕人記性那麼差?哈哈,快休息一會兒吧,沒事兒別舀我老頭子尋開心了,一會兒的活兒可比白天要累很多啊。」說著大叔就閉上眼楮,閉目養神。義福駿也有些累了,不過看來他們也就在一起工作了三五天,應該也沒有多熟悉,自己小心一點應該就不會被人發現身份。不過,一會兒究竟有什麼更累的活呢?自己潛伏在這里可不是來當義工的,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吧,一個大男人,多矯情,就算是身體真的吃不消,半路而退的這種話義福駿也絕對說不出口。還沒等義福駿整理好思路,那個身材魁梧的監工就在門口用他那比普通烏鴉還難听十倍的嗓音喊了起來。哎,大家又重新站好了隊,出了門,義福駿雖然已經幾乎打不起精神了,但還是硬撐著平時一樣的態,他不允許別人看出他有一點的疲憊,雖然疲憊也是情理之中。隊伍前行了大概五分鐘,雖然天色很黑,但是義福駿還是記下了剛剛所走的路。他們停在了一扇鐵門之前,這間屋子看起來和其它的沒什麼兩樣,仔細想想,好像這里的每一間屋子外面都是一個樣子。低矮的鐵門只能由一人彎腰通過,說不出具體為什麼,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屋子里的光線不是很明亮,但依然能看清楚,這里放的就是剛剛他們從地道拖出來的「東西」。監工站在中間的位置,用刀子費力的將捆繩割開,里面的「東西」一下子就露了出來。定楮一看,這東西竟是一個被凍住的人。全場的人都被下了一跳,可能前幾天的工作也不過是將「東西」拖出來,有幾個和義福駿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臉色被嚇的慘白。看這些小工驚慌的表情,義福駿猜測這些小工可能只不過是柴遲府請來的臨時工,等任務完成後就應該會被送離柴遲府,不過看這次托運的「東西」性質來看,可能這些小工不會有那麼幸運了。要想繼續留在柴遲府,或者說是要想繼續活下去,就一定要在這里表現出與眾不同的能力和膽量,適者生存適用于任何的場合和環境,義福駿這樣覺得。義福駿從這些被嚇的有些發抖的人群中淡定的走了出來,走向那個魁梧的監工。彎下腰去幫助他把剛剛從黑塑料中取出的凍人移到一個像是被放大成屋子大小的暖爐中。監工抬頭看了一眼義福駿,沖他輕輕的笑了一下。義福駿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用力的拖著已經從袋子里弄出來的凍人。義福駿本以為這些凍人早都已經死了,就算沒有什麼致命傷,活人也不可能被冰凍這麼久還活著。可是,明顯他錯了。當義福駿費力的拖拉第三個凍人的時候,那個凍人的手一下子抓住了義福駿的胳膊,義福駿一驚,馬上停止了動作,並嘗試著掙月兌這個凍人的手,感覺到義福駿用的力那個凍人的眼楮也慢慢的睜開了,就這樣四目相對。義福駿盯著這雙沒有任何生氣的眼楮,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難道是詐尸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相對好辦了,畢竟詐尸的是死物。可要是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死,那自己豈不是要危險了,畢竟還要繼續留在柴遲府,弄壞了這些東西會有麻煩的。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就這樣僵持著。緊接著那個凍人身體其它部分也跟著開始動,緊抓著義福駿的手也漸漸力度變小了,不過還是沒有松開。嘴唇微微顫動著,極其細微的聲音讓人有些听不清,義福駿壯著膽子把耳朵湊了過去,只是隱隱約約的听見了一聲「冷」,其它的什麼就听不太清楚了。監工看到這邊有異常就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蘇醒的凍人,低下頭在凍人耳邊輕輕的嘀咕了幾句什麼,那凍人就恢復了死去似的態。監工又看了一眼義福駿,「沒事兒了,繼續。」就走開了。旁邊的人看得面如土色,都戰戰栗栗的不敢再靠近那些凍人一步。監工對著那群工人大罵了幾句,就走開了。義福駿或許是見過的太多了,他淡定的將重新安靜的凍人挪進了暖爐,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義福駿咬著牙將所有的凍人都移進了暖爐。結束後義福駿本想維持自己平時站立的態,但實在是撐不住了,一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流了下來,緊接著腦袋一陣眩暈,或許是體力透支了吧。監工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剛剛的痕跡,讓另一個管事的小工帶著大家出去,義福駿也努力的想要站起來,突然監工沖著他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示意他過去。雖然現在的沒力氣站起來,但他也絕對不會爬到對方的腳底下,在他眼里,這是尊嚴。他還是在努力的想要站起來,遲遲沒有過去,監工看見他的樣子不屑的笑了一下,大聲的沖他喊道︰「那小子,你留下,明天還有事情要做。」義福駿長呼了一口氣,卸去所有的力氣躺在了地上,雖然他不重,但還是砸出了「 」的一聲。他在冰冷的地上躺成了一個大字型,雖然身體很疲憊,但頭腦還是很清醒,今天一天的工作看起來似乎和莉魄公司的事沒有一點關系,但義福駿總覺得這之間有說不清楚的聯系,可能這是一種「男人的直覺」。哎,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休息休息吧,這樣的時間也很難得。周圍的黑暗和冰冷讓他突然想起了璃玥,想起了那個他叫做家的地方。「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怎麼處理?」「這包東西你舀去。」「這••••••」「猶豫什麼,一點失憶散而已,沒見過世面。」「哦哦,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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