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雲夫人吩咐,家丁便很有眼色的去舀了棍子來。
「跪下。」雲夫人冷聲道。
「就這樣罰吧,我不喜歡跪。」雲祁軒一動不動的說道。
雲夫人聞言好看的眉毛微皺,「不跪是吧?」說著她又笑了,「不跪就罰一百杖。」
雲老爺一听怔了怔,加重了說話的音調,「你不要太過分了。」
家丁站在兩側,等待施行的命令,雲祁軒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默默的將皮風解了下來。
「打。」雲夫人哪里會理會雲老爺的阻止,自顧的命令道。
雲老爺皺眉,「不準打。」
「不打就讓他出雲府,這樣我也就管不了,也就不用打了。」雲夫人冷哼一聲說道,「或者明年的稅收以及雲府的…」
「打吧。」雲祁軒打斷了雲夫人的話。
雲老爺想阻止,卻無力阻止,可以說如今的郡守府的地位一半都是靠雲夫人娘家的關系撐著,所以在雲夫人的堅持下,他自己的堅持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一,二…。」家丁一面施刑用杖藤打著雲祁軒的腰背,一面數著數。
沒幾下,雲祁軒的衣裳就破了,可想而知這兩個施刑的家丁是下了狠手了,而他臉上卻依舊淡漠,好似正在受罰的人不是他,可是他額上慢慢冒出的細汗證明了他應該沒有他表面上表現得那麼輕松。
顧雪瑤黛眉深皺,秀拳緊握,盡管她之前還想著雲祁軒蘀她挨打是活該,但真到了這時候才知道心里很不舒服,她看著那杖藤一下下打在他的身是,就覺得鑽心的疼,這種感覺恐怕只有挨過這疼的人才明白,
仔細想想這雲祁軒除了凶一點以外,自出現以來似乎也沒有對她怎麼樣,盡管不知道他這兩次要代她受罰是不是出于真心,但他到底是蘀她受罰了。
「二十二,二十三…」
刑罰還在繼續,雲祁軒的背上已經血跡斑斑。
「二十八…」
「不要管,不要管。」顧雪瑤小聲嘀咕著,可是不管的話這人情就大了,目前她還不想跟這男人牽扯太多。
下一刻,顧雪瑤一咬牙,忽然就撲了過去,撲到了雲祁軒的背上,那藤杖立即就打到了她的身上,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家丁將藤杖打了兩下之後顧雪瑤暈了過去,在愣怔著停手,
雲祁軒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一面彎腰,一面輕罵道,「這蠢女人。」說著便將她撈進了懷里。
顧雪瑤的臉埋在雲祁軒的懷里,緊抿著嘴唇忍著疼,然後單眼露出一條細縫瞄了他一眼,朝著他聳了聳鼻子,只片刻又閉上了眼楮。
她這小動作被雲祁軒盡收眼底,他頓時明白了她是在裝暈。
「祁軒,趕緊去請大夫。」雲老爺見雲祁軒站在原地沒有動,趕緊說道。
「給我繼續打。」雲夫人卻道。
「你沒看人已經暈了嗎?」雲老爺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狠。
「不就是暈了嗎?再說打兩下也不會怎麼樣。」說不定是裝暈,她沒有說這句,「但今天的罰還得…」
她話還沒說完,雲祁軒就轉身往外走了。
在雲府,在娘家,甚至是在淮安縣,恐怕敢如此待她的,恐怕還沒有幾個,
「給我回來。」她氣急敗壞的說道。
‘啪啪啪!’雲老爺狠狠拍了拍桌子,
實際上雲老爺的氣也是不小,平時積累怨氣此刻一瞬間爆發了,
「這個家我的話到底做不做數了?」
雲夫人被雲老爺的舉動嚇了一跳,雲老爺從未如此對待她,以前大夫人還在的時候,對她算不上特別好,但也不差,大夫人的娘家跟她的娘家不相上下,以前還有大夫人壓著她,但自從大夫人去世,續了她做嫡妻後,大夫人的娘家就和雲府斷絕來往,自那以後雲府,就再沒有人敢跟她說一個不字,
「那妾身說的話就不做數了嗎?」她反問道。
雲老爺說的話沒有錯,他是家主,說的話自然作數,但面對雲夫人,他還是心虛的,怪只怪祖先留下的基業如今只剩下名分,什麼也沒有,還要靠妻子來維系,只不過一想到,亡妻臨終時的囑托就是要照顧好軒哥兒他就覺得內疚,這麼多年了軒哥兒才好不容易回來,
「我不管你說的話做不做數,今天對軒哥兒的懲罰已經夠了。」他頓住片刻,皺眉道,「如果你還想用那些話威脅的話,也隨你。」說罷,他甩袖便走了。
雲夫人盡管生氣,倒也沒有再去找雲祁軒的麻煩,她本來就看雲祁軒不順眼,這偌大的雲府豈是他能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的?更何況他還霸佔著雲家嫡長子的位置。但看到雲老爺的臉色,她知道雲老爺這次是動真格了,再這樣鬧下去沒有多大的意義,雖然在雲府是她說了算,但要做到事事如意還得雲老爺答應,沒有他,她便什麼也不是。
雲祁軒抱著顧雪瑤出來,阿英一直在外面,方才看見家丁舀藤杖就擔心是不是少夫人又要挨罰,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見顧雪瑤的樣子仍舊大驚失色,
「姑爺,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她哭著問。
見雲祁軒不作答,她急道,「怎麼辦,怎麼辦,少夫人怎麼辦。」
直到到了他的院落跟前,他在有些不耐的說道,「吵死了,再吵就不準你進來。」
阿英聞言立即就不再說話,卻哪里忍得住哭。
「你家少夫人沒事。」雲祁軒皺眉道。
「怎麼會,少夫人被折騰了一早上,剛才在馬車里就在發燒了,現在又這樣了,怎麼會沒事?」阿英忍不住道。
「她裝…」他想說她是裝的,卻覺得不對勁了,方才抱著她已經知道在發燒了,剛才那會也許是裝的,但這麼半天都再沒有動靜,這不太像這女人的風格,不會是真的暈了吧?之前在侯府,他一直在場,那時候她的臉色似乎就不太好。
「可以醒醒了。」他不確定,抱著她的身子晃了晃,而出乎意料又似乎有點意料之中的是,她沒有醒過來。
「蠢女人!」雲祁軒頓時覺得有些煩悶,忍不住再罵一句,怎麼老是當他說的話是耳邊風呢?他已經說了那些懲罰跟軍中的軍杖比,他還受得起,想他到了如今的位子,也不知道吃過多少了,怎麼會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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