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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首席弟子

沈家莊

大廳內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流水席從早上一直擺到晚間,未曾酮

今天正是沈玉麟正式向江湖宣告回歸沈家的日子,也是他收沈瑞為首席大弟子的慶典hxm

沈玉麟坐在主位上,身後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身材微微有些發福,面上帶笑,望著經過的每一個人

忽然一聲大笑從人群中傳來,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魁梧漢子朝自己走來,不由面露喜色,激動得站了起來︰「大哥!」旁邊的中年漢子立即伸手扶住了他,低聲道︰「師父小心」

沈玉麟回望了他一眼,道︰「無礙,你不用的」緩步朝薛橫刀走了過去

薛橫刀走到近前,伸手抓住沈玉麟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松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外面傳言你手足俱斷,如同廢人,看來都是些無稽之談吶!」說完便如往常一樣拍向他的肩頭,誰知手到中途,就被一人伸手架賺然後便听那人笑道︰「師父傷勢初愈,可經不起薛盟主的折騰」

薛橫刀側頭看向那人,見他年紀至少也有四十歲,剛才卻喚沈玉麟為「師父」,不由吃驚地道︰「小沈,他就是沈瑞?你的首席大弟子?」沈玉麟含笑點了點頭

薛橫刀瞪大了眼楮,一副匪夷所思地樣子,怪叫道︰「你沒有弄錯吧?我看他的年紀,足可以做你的爹了,你怎麼會收他當你的大弟子?」他的話剛出口,四面的人都望了過來,眼中俱帶著疑惑和不解誠然,這也是他們很想知道的

沈玉麟笑著坐回位子,慢條斯理地道︰「誰說收徒弟一定要看年紀的?我看沈瑞就很不錯……雖然他的武功底子差了點,但是勝在悟性夠高,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才」

眾人都不以為然,薛橫刀更是大搖其頭道︰「你呀,你!曾經有多少人想拜在你的門下,你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如今你卻收了一個年紀這麼大的弟子,又怎麼能堵得住他們的口?到時你就有得忙了」

沈玉麟當時還不明白這話何意,但是沒過多久他立刻便知道了

原來前沈玉麟一向眼高于頂,對前來拜師求教的都是不屑一顧,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懾于沈家的勢力還有沈玉麟的絕世武功都不敢露出絲毫不滿,如今沈家的名聲大不如前,沈玉麟又一直呆在山莊里養傷,于是很多平時不敢來的世家子弟就都跑上來挑釁了

不過這些沈玉麟都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的的,只是自己手足的傷勢

自從回到沈家莊,已經有十來天了

沈玉麟坐在輪椅上,透過窗口,看著外面青灰色的天空,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忽然自他的身後伸出一雙白玉也似的縴手,輕摟著他的腰,將頭緩緩靠在他的後頸之上,幽幽一嘆道︰「相公,你又在胡思亂想了難道你連張神醫的醫術也信不過?」正是柳雲夢的聲音

沈玉麟慢慢轉過頭來,淡淡道︰「我自然是信得過他的,若說這世上還有一人能治好我的傷,那人便一定是他只是……只是心中終究有些的……怕萬一……」

「不會的!」柳雲夢截住他的話語,急道︰「相公你不會有事的!」

沈玉麟望著她著急的神色,不由笑了出來,拉過她的雙手,道︰「我只是說說罷了,你莫要太過操心,驚擾到孩子」他一說到孩子,柳雲夢的面上立即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拉著沈玉麟的右手放在自己月復部上,笑道︰「你模模,有什麼感覺?」

沈玉麟只覺得手下一片溫軟,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柳雲夢有些俏皮地嘟了嘟嘴,不悅道︰「你再往上模模看,應該有感覺的」她的語聲剛落,就听沈玉麟「哎呀」一聲,驚喜地大叫起來︰「他踢我了!雲夢,他踢我了!」

柳雲夢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道︰「相公,我听到了,你不用這麼大聲」

沈玉麟心中的歡喜無法用言語形容,一種巨大的喜悅充斥了他的全身,他正在見證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這是一件多麼奇妙的事啊他忍不住低頭在柳雲夢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興奮地道︰「雲夢,你真是太偉大了!」

柳雲夢微微一驚,隨即有些羞澀地垂下頭去,眼楮無意間瞥到窗外露出的半副女子衣袖,不由暗生得意,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

姚敏怔怔地站在窗外,听著房間里的歡聲笑語,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自從嫁過來,他何曾如此對自己這樣笑過?即便後來他性子變了,那笑容里也帶著淡淡的疏離她本來已經對他不抱一絲消,可是他卻突然對自己好了起來,他用溫柔漸漸融化了她的心,可是卻在她決定對他死心塌地的時候絕情而去!

不一樣了……自從他上次得知若詩去世,發狂殺妻,到如今已經變得太多了

如今,他的眼里只有柳雲夢,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旁人

可是,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這樣,把我當做了什麼?又將若詩當做了什麼?

若詩才死多久,他就立刻愛上了別的女子,難道他真是生性風流?

「我真是傻」她自嘲一笑,忽然望見柳雲夢朝自己瞥來,立刻閃到一旁

她悄悄地離開了沈玉麟的書房,抬頭望見天色已晚,便朝自己的住處走去路過若詩曾住的院子時,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心道︰「若詩,相公雖已將你遺忘,姐姐卻永遠會記得你的」她伸手緩緩推開虛掩的門,舉步朝里面走去

院中樹木凋零,花草枯萎,只有一個空空的秋千架在風中輕輕晃動

恍惚間,姚敏似乎望見姚若詩坐在秋千架上朝自己揮手,一張小臉紅通通的,額上覆著一層薄汗,正開心地喚著︰「姐姐,再來推我啊」

姚敏如同著了魔一般上前,正欲伸手推去,卻發現架上的人早已消失,那甜甜的笑容,清脆的呼喚聲,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

她茫然收回手,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道︰「若詩,姐姐來看你了」然後便朝姚若詩的閨房走去

剛推開房門,就是一層灰塵落下姚敏拍了拍身上的灰,抬頭望去,只見房中家具上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一本書正翻開放在桌子上,旁邊是一本小札,似是專門用來作筆記的

姚敏知道若詩喜歡看書,經常有做作筆記的習慣,也不以為異

她拿起桌上的小札,彈掉上面的灰塵,底下露出清秀的字體,筆力軟弱,有如其人

她翻看了幾頁,忽然有幾行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定楮瞧去,只見上面寫道︰「今天終于可以去見沈大哥了,我心里很高興,可是路上卻始終有些惴惴不安……當我走到院外時,听到沈大哥的笑聲遠遠傳了出來,他說︰‘林黛玉嘛,是一個故事里的人物,本少爺哪天有空,再說給你听吧!’我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只是欣喜萬分地走了進去,連通報也不曾,可是沈大哥見了我,卻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樣」

「原來這是她的日志」姚敏淡淡一笑,自語道︰「她總喜歡把每天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下來,真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忍不住搖了搖頭,繼續看下去

當她翻到中間時,面色不由一變,原來上面寫道︰「我曾經懷疑沈大哥是假的,可是我乘他昏迷的時候看過他的身體,卻不差分毫……」

「這丫頭可真大膽!」姚敏暗暗吃驚,接著後面看道︰「他醒來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卻瞞著我和姐姐,我很想問他為什麼,可又不想讓他為難,于是一直憋在心里……他傷好後,就與姐姐練劍去了,根本就沒有半點將我放在心上看到他這樣,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我的沈大哥早就死了,他對我沒有半點情,他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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