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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心亦起航

正月十六這天,一改正月以來的雨加雪或者是綿綿細雨的天氣,雖然到處還是泥擰的道路,但清晨一輪噴薄而出的太陽給了整個世界在新年里新的希望。♀

玥兒今天很早就起來了,準確地是昨晚徹夜未眠。想到燁哥哥今天就要去趕考,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起。燁哥哥的前途未卜,自己的命運也吉凶難測,今天和燁哥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再相見時會不會物是人非?

上官東家為了女兒送陳燁的事也是煞費苦心,既要讓女兒達到目的,還照顧知府家的情面,不能搞的人所眾知。要讓他們能單獨相處,又不能讓他們過于情意綿綿,以致節外生枝。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官東家還真的找到了一條去漢口的商船,同時還派管家帶上自己店里發往漢口的三千本書,同時路上也可以理所當然的照顧陳燁和玥兒倆,這樣一舉兩得。再,自己也是船老大的老主顧,此事應該是萬無一失。

玥兒听父親為陳燁找好了一條商船,可以直接到達漢口,路上可以減輕很多顛簸,也可以減少很多路上趕路的時間,竟高興的拉著父親的手連連︰「爸爸,你真好,謝謝爸爸。♀」東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享受到女兒對自己這樣的待遇,突然感到親情的溫暖,眼楮情不自禁的感到有點濕潤,怕只怕這樣的親情只是曇花一現啊。

玥兒已經忙活了一個早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麼。想帶一些東西給陳燁,卻不知帶什麼好,拿拿這個又覺得不好,拿拿那個又覺得不妥。唉,為了送燁哥哥想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心亂如麻,臨了還沒有一個頭緒。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忽然眼楮一亮,對,就是它了,玥兒抱起案上的古琴親了又親。

母親早已為女兒準備好了馬車,玥兒把古琴包好上了馬車,在父母的注視下,緩緩地離開了書鋪街,母親的眼里竟噙著熱淚,「兒啊,你還沒有一個人出過外,路上小心,你爸爸已經在文章橋頭為你準備好了回家的馬車,你可要快點回來,不要讓娘擔心呀。」媽媽跟著馬車邊走邊。

「媽,你放心,有燁哥哥在,我不會有事的,我會早點回來的。」玥兒心里現在是暖洋洋的。♀

雖然馬車是在泥擰的道路上緩緩地行駛,可路兩邊的桃樹、柳樹正沐浴在初春微暖的陽光下。這時節,百花還沒有長出蓓蕾,冬眠的動物還沒有開始蘇醒,枝頭的綠意,也真正才只有那麼一星點兒,若有若無,就像「輕煙滲柳色」,稍不經心,不定就真以為盤旋在樹梢的只是一縷縹渺的輕煙。但是玥兒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想起年前去疏山寺尋找燁哥哥的時候在風雪交加的路上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真是恍如隔世。

陳燁也已經作好了出發前的所有準備,早已把文房四寶和換洗的衣服打好了一個包,烏金索是從不離開腰間。路上的盤纏全部換成了碎銀和銅錢,掛在腰上。

看到玥兒的到來,陳燁趕忙到山門前迎接。

陳燁扶著玥兒一下車,玥兒就抓住陳燁的手不放,「燁哥哥,我今天太高興了,總算是實現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可以送你了,雖然是來之不易,可我一定會給你帶來福氣,你一定會一路順風的。♀」

「玥妹妹,為了你,我不怕千難萬險,再上天也一定會眷顧我們的。」陳燁握緊左拳堅定地道。

方丈帶著寺內的眾僧送陳燁到了撫河邊的小涼亭,有誰知道,陳燁此去是傳承著方丈的全部的希望和抱負,方丈希望陳燁為了天下百姓再來一次天威之治。來完成自己當年未能實現的理想和抱負。

此時商船早已停在那兒等待。船老大在船頭翹首以盼,看到陳燁一行的到來,趕忙叫伙計為陳燁作好上船的準備。撫河現在還不是汛期,商船太大還無法直接靠岸,需要小船駁上大船。

小船還是那只曾經和玥妹妹在一起劃過的小船,只是現在不是劃船的季節,也不可能現在就和妹妹來劃船戲水,小船在伙計的劃動下,慢慢的靠近了大船,陳燁站立在小船上,想起了過去與妹妹劃船戲水的點點滴滴,感慨萬千。

早春的疏山寺後的山巒還是白茫茫的一片,山的背陰處雖然還是寒氣凜凜,可是寒冷的威力已在漸漸的衰竭。朝陽處的溫暖雪水順著斜谷流過來,融化了硬硬的雪層,融合在山間的溪水中,沖到山下流進撫河里。好像是要隨陳燁去遠航。

玥兒一手抱著古琴,在陳燁的攙扶下順著跳板緩緩地上了大船。船老大下令扯起風帆,大船順水起航了。

陳燁向著方丈的方向跪下,信心百倍地告別︰「師傅請放心,我一定會不負您的囑咐,凱旋而歸。」

方丈此時只是揮揮手、點點頭,縱有千言萬語也盡在不言中,一雙慈祥的眼楮久久地注視著陳燁的遠去。

陳燁也久久地佇立在船頭,思緒萬千,船起航,心亦起航。

春天來臨了,看撫河兩岸的野花、小草、楊柳,在撫河的輕撫中,柔弄著黃眉綠眼,舒展著輕軟的胳膊,好像是彰顯著自己更早得到春天青睞的得意。當晨霧消失,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陽光灑在河面上,露出一大片紅色,多麼像美麗少女臉上的紅暈。漸漸的,河面上鍍上了一層金光,微風吹拂,頓時,金光被扯成無數塊碎片,在河面上飄蕩著……再看看河中密密麻麻的小魚兒,魚兒的鱗片閃閃發亮,還有岸邊嬉戲的鴨子來回的游弋,挽起胳膊洗衣服的少婦少女們盡情的笑,這一切的一切使撫河春意濃濃,生機勃勃。河面有若流動的玻璃,毫無瑕疵,干淨而透澈,只是輕輕地一瞥,讓人的心情也清澈了起來。

「燁哥哥,外面還有點冷,還是進船艙吧。」看到燁哥哥的外衣被河風吹起,玥兒關心地道。

「哦,玥妹妹,我就進來」。陳燁猛然回到了現實,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遠非考狀元那麼簡單了,要把社稷之安危、黎民之禍福扛在肩上,個中凶險,已經遠非前幾次趕考可比,就是這次義父不來求我,我也要為妹妹將來的幸福著想,勸妹妹不要為了我而錯失自己的幸福。

船正在慢慢的離開滸灣,伙計在船尾掌舵,船老大和管家與其他幾個貨主在後艙閑聊,把前艙留給陳燁和玥兒。

陳燁進艙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擺在小桌上的古琴,就已經知道妹妹寶貝似的抱來古琴的含義。

往事悠悠,想起和妹妹在一起讀西廂記,彈琴唱的溫馨時刻,現在好不容易才得于一聚,就要匆匆的別離,陳燁的心里頓時暗自神傷。然而,自己此行前途未卜,生死難猜,為了妹妹的終身幸福,為了上官家的百年基業,為了報答義父的養育之恩,我無論如何也要服妹+激情小說

然而,千頭萬緒,陳燁卻不知從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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