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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今日之事,有勞南宮小姐了。」任越回過神來,彬彬有禮的拱了拱手,緩聲道。

「任公子可是要回去?」南宮雪問。

「患傷之人,還是回去靜養的好,這不是南宮小姐說的嗎?」任越的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苦笑。

「可是……」南宮雪遲疑了,「柔兒妹妹這才剛被救下,府上更無一人知曉公子的傷患,公子此番折返回去,怕是有諸多不便啊!」南宮雪擔憂道。

「呵呵,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任越抬起眼楮,空空的望了望頭頂。

「倘若任公子不嫌棄,不如隨我回去,這兩日讓我照顧公子便是……」南宮雪的話還未說完,任越立時委婉拒絕。

「這如何使得?南宮小姐乃是太醫大人的孫女,任越一男子,如何能棲身小姐的住處?若是傳言出去,怕是對小姐的名節有損,小姐諸多協助,任越他日定當涌泉相報!」任越連連拒絕。

「原本昨夜去探望你時,我們便已然決定了三日後返京,祖父交代的購藥之事不可耽擱,縱使我有心想照顧你,也不過區區兩日了。醫者,仁醫天下,任公子無需推辭,我會安排妥當!」南宮雪平靜道,絲毫沒有朝臣千金的矯揉造作。

「這……好吧。」任越遲疑片刻,終還是被南宮雪說服,端坐于馬車內,隨之前往南宮雪的住處。

只是心中無比的記掛著溫柔,唉!盛堯山,你這個莽夫!定是要好生照顧溫姑娘啊!

「爹!妹妹呢?怎麼不見她人影?」溫守正家的小院里,溫庭剛一進門,就左右尋找了起來。

「哦,柔兒去松濤先生那了,說是要照顧九皇子殿下的飲食。听先生講,九皇子殿下這三日以來,和你一道參與了今年的童生試,雖然地點不同,可用的是同一份考卷,先生有心做個比較,看看你倆究竟誰的收獲大!」溫守正樂呵呵道。

此刻,他還不知溫柔這三日以來遭遇了什麼!

先是身陷火海,後又沒日沒夜的照顧任越,待到今日竟然被段七擄走,關于冷庫之中。若非任越周密部署,盛堯山奮力相救,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他爹,這不都考完了嗎?庭兒回來了,柔兒也該回來了不是?一個女孩子家,總住在別處怕是不妥呢!我去迎迎。」周氏說罷,正欲抽身出門。

「回來!」溫守正叫住了周氏,「說你是個婦道人家!今日考試結束,你就不許人家松濤先生多留咱家閨女一日啊!怎麼著咱家柔兒那也是有功之人!辛苦照顧先生那一個小院人的飲食,今日考畢,想必先生定是留下柔兒好生犒勞一番!你今日去了,豈不是大煞風景!」溫守正繼續道。

「娘,爹說的有理!說不定妹妹明日就回來了!明日我親自去接妹妹!」溫庭從旁勸道。

一個胸有成竹的考生、一個手藝出眾的大廚,還有一個慈祥賢惠的婦人,外加一個質樸勤快的蔡米,四個人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里其樂融融,享受著省城難得的閑適與放松。

盛堯山抱著溫柔一路狂奔,途中路過一個小茶館,松濤先生帶著劉顯,正于窗口小坐。水墨立于一側,眼尖的瞧見一抹青色裹挾著一道水色倏然而去。

「先生,是盛將軍!好像還有溫姑娘!」水墨疾聲指道。

「先生,是堯山哥哥的馬!」劉顯倏的一下也站了起來。

「哦?行的那麼急,定是出了什麼事!走,回去!」松濤先生當機立斷,一行人急匆匆的折返回去。

「哎,我說,你瞧見了沒?剛才在那馬背上的好像是溫姑娘啊!」路上,兩個買菜的大嬸相互議論著。

「是啊!那不是醉仙樓溫大廚的閨女嘛!前些日子還看她守擂來著!哎?剛才那個抱著她的男人是誰啊?」

「沒瞧清楚,不過看衣裳好像是那個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小伙子!」

「是啊!是他沒錯!那小伙子長得真是英俊啊!前些日子看比賽的時候,我還想著呢,若是我家姑娘日後能嫁給那樣俊朗的人,嘿嘿……」

「別做夢了!我瞧那小伙子穿戴不俗,看樣子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是個公子哥啊!」

「那溫大廚還是真是好福氣!听說他們是從咸陽來的!這才來幾天啊,就把閨女的婚事給訂下來了!」

「嘿嘿,也沒听溫大廚說啊!不行,明日我得登門道喜去!真是不錯,溫姑娘長得好,手藝又出眾,還真是登對!」

「別做夢了!溫姑娘就是再優秀,你瞧那公子哥的身份!充其量也不過是做個妾!咱們窮苦人家的孩子,能有妾的歸宿已經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你還妄想做正妻啊!」

「可也是!嘿嘿,妾就妾,旁人還指望不上呢!若是我家閨女也能被哪家公子看上做妾,我可是要燒高香嘍!」

「嘖嘖,你這個當娘的,真是好沒臊!」

兩個大嬸一路推推搡搡,互相打諢著路過了松濤先生身邊。

「先生,他們在說什麼?堯山哥哥和溫姐姐……」劉顯似懂非懂。

正在遲疑著,方才押解獨一份滋事眾人的兩個官兵收工了回來,肩並肩的走在省城的鬧市區。

「哎,我說,那姑娘什麼來頭?居然讓盛將軍如此心焦,還親自出手相救!」

「你這個豬腦子!那還不明顯!盛將軍可是我大周的武魁,少年將軍!能讓盛將軍如此牽掛的人,除了未來的將軍夫人,還會有誰?!」

「那姑娘是省城哪位大人的千金?怎麼瞧著眼生呢?」

「是啊!我也覺得眼生!西安有名有望的大人府上,從未見過剛才那位姑娘!不過瞧著倒也不像哥千金小姐,布衣扮相,倒像是個百姓家的!不過長得倒真是俊啊!」

「嗨!你管那麼多!興許是誰家小姐換了扮相偷偷溜出來玩呢!盛將軍是何許人也!盛丞相可是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那要是個普通人家的閨女,盛將軍他能看上眼?走吧走吧,咱兄弟倆去喝一杯!」

「嘿嘿,看樣子咱西安城里很快就會有喜訊啦!盛將軍素來禮賢下士,說不定到時,會遍賞美酒呢!」

兩個官兵一問一答的,說的清清楚楚,松濤先生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堯山這孩子和那丫頭……

松濤先生的眉頭緊緊的擰著,三日閉門不出,想不到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嗎?

「先生,堯山哥哥當真要娶溫姐姐嗎?」劉顯仰著稚氣的小臉,很是認真的問著。

「九皇子殿下以為意下如何呢?」松濤先生俯子,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不要!」劉顯噘著嘴巴,眼皮低垂,重重的搖了搖頭!

「呵呵,為何不好呢?」松濤先生覺得有趣,繼續追問。

「溫姐姐最疼愛顯兒!不僅做得一手美食,還聰**黠!雖然堯山哥哥是大英雄,可畢竟溫姐姐只有一個,顯兒喜歡溫姐姐,待顯兒長大後定要娶了溫姐姐,讓溫姐姐給顯兒當王妃!若是顯兒娶了溫姐姐,一定只要溫姐姐一人,不要學父皇,各宮娘娘數不清,顯兒要給溫姐姐獨一無二的地位和寵愛!」劉顯女乃聲女乃氣的說著,雖是童生稚氣未月兌,可那份認真與執著,卻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天家的威嚴與信諾。

松濤先生的心猛的一緊!

這孩子是何時對那丫頭產生的如此強烈的依戀與愛慕!

身為皇室家的男孩子,即便是當朝皇帝已然立了太子,所有的皇子們也是都有機會和可能取而代之的!

一個皇子,居然要娶一個廚娘為妃!倘若日後……松濤先生不敢想,因為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堯山,任越,那兩個孩子似乎之前對那丫頭的牽扯,和凌亂不清……如今,堯山抱那丫頭于馬上飛馳于街,這當街的流言……

松濤先生越想越覺得不妥,隨即加快了折返的腳步。

民之流言,無孔不入,一傳十,十傳百,當然任越在前往南宮雪住處的路途中,也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任公子,別亂想了,那都是市井之人隨便說說的,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我有句話,憋在心里久了,還是要說出來送與你的!」南宮雪抬眼望著已是心煩意亂的任越。

「南宮小姐請講。」任越定了定神。

「即是你們之前相戀,就應該好好珍惜才是,倘若你繼續裝失憶,想必定是會傷了柔兒妹妹堅定的心!她對你如何,旁人不知,我卻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試問,有哪位姑娘能夠夜夜無眠照顧一個高燒頭疼昏迷之人!縱是雙手被抓傷,縱是可能背負名節受損,依舊義無反顧!除了一份摯愛之心,又該作何解釋!」南宮雪認真的看著任越,一字一句道。

「南宮小姐何出此言?什麼高燒頭疼昏迷?什麼雙手被抓傷?什麼夜夜照顧?」任越不解。

「跟我來!」此時,馬車已是停在了南宮雪的小院中,南宮雪跳下馬車,扶著任越直奔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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