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勇就在天長老的手掌將要落下來之際,忽然揚起頭看著天長老道︰「因果神光,循環始終,報應不爽。♀可不知道面對人的算計,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說罷,從田小勇體表忽然出現一層淡淡光暈,與此同時,天長老就覺得靈魂忽然被大力拉扯,生命力量好似被什麼不可名狀的生物吮吸起來了一樣!
這正是田小勇的惡鬼熔爐!
惡鬼熔爐直接作用于靈魂,吸取生命力量的本質,這是田小勇的第一步嘗試,看看惡鬼熔爐的作用可不可以繞過因果神光把天長老的生命力量直接吸走。
天長老悶哼一聲,神情稍稍一滯便笑道︰「道友奇怪的花招真多!可又奈我何?」
就見綠色的因果神光驟然彌漫,成為半虛半實的存在,立刻把惡鬼熔爐阻隔了開始,並且同時因果神光產生了震動,那玄之又玄的效果再次出現。
就看惡鬼熔爐上本已經搭建好的從天長老到田小勇熔爐吸力猛然被調轉了過來,惡鬼熔爐的吸力立刻從田小勇身上開始往天長老而去,田小勇就覺得一股直接作用在生命力量上的吸力憑空出現,自己的生命力量就要反而被天長老吸走了!
這因果神光神妙如此,真是無懈可擊的護體至寶!
田小勇嗯了一聲,感受著那不斷流逝的生命力量,卻並不著急,這不過是第一步嘗試的失敗,他還有備選方案的。
天長老此時察覺到一股精純的生命力量居然就此流入體內,雙目放出了驚訝的光彩︰「唔?這是什麼功法?有趣!可惜啊……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看得出天長老對田小勇的惡鬼熔爐也起了貪婪之心,只不過他考慮如今的形勢之下,也沒有可能得到這法術,于是便收起貪心,繼續催動因果神光,貪婪地吸食著田小勇的生命力量。♀
而在這時,田小勇卻忽然一笑道︰「是啊,到此為止了。」
就在那一瞬,田小勇把早先彌散在身子四周的摻雜了生機的煞氣一股腦的喚回了自己的身子,那些煞氣因為有生機的緣故此時與生命力量同出一轍,都是田小勇靈魂的構成,而惡鬼熔爐也出自田小勇的靈魂,兩者不分彼此,根本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同。
就見惡鬼熔爐一瞬間繼續吸吮著,把田小勇的煞氣一大口一大口的吸去,傳送到了天長老的體內。
天長老本在貪婪地壯大著自己的靈魂和生命力量,猛然之間就感受到一陣奇異的氣息入體,他渾身發出一陣陣劇痛,那劇痛是煞氣在腐蝕他體內的脈絡。
「啊!」天長老怒喝一聲,急忙中止因果神光,身子往後撤步而去,眼里都是難以置信地驚恐,他痛得渾身打顫,可讓他更痛的卻不是**,而是他察覺到,自己吸進來的異種氣息,正在以飛快地速度蠶食著他的靈氣!
天長老苦苦修煉的靈氣和他的修為正飛速的潰敗著,他的功力也急速地下滑!
這都是因為煞氣是靈氣的死敵,田小勇因為重新淬煉過身體,他與煞氣是和諧統一的,才不會被煞氣反傷,可天長老卻從來都是勤勤懇懇修煉的修仙者,靈氣就是他的絕對仰仗,煞氣乍一入體簡直是水火不容,立刻互相消解中和了起來!
田小勇看著天長老那痛苦的樣子,長出了一口氣,自己這番算計看來是算對了︰因果神光只問因果,並不問善惡,這就如同修羅道中的修羅,丑美一體,只為求戰,不羨神佛。當對田小勇有用的煞氣入體的時候,那因果神光也絕不會去排斥,不問好壞照單全收地把煞氣也轉化了因果,利用惡鬼熔爐為媒介傳入了天長老體內,哪知道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呢?
「天長老,」田小勇淡淡一笑,穩了穩自己的身形,畢竟剛剛為了誘天長老上當,他也算是付出了一部分真正的生命力量的,現在略有疲憊「煞氣入體的滋味可還好受?」
天長老正用全身靈氣打算逼毒一樣把煞氣逼出或者壓制下去,可哪想到靈氣一旦遇到煞氣只有被中和得越來越多,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在天長老如此大費周章的調動靈氣迎戰之下,已經成大江決堤之勢,他額頭上汗水涔涔而落,本是充盈的靈氣就似泄氣的氣球,急速的減少著。
忽然一團靈光從天長老身子炸開,就見一道虛影從他體內顯現出來,那是一個嬰兒的胚胎形狀,正是天長老凝結出的元嬰!而這元嬰此時隨著天長老功力的消解越來越小,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個圓形的丹丸,一股腐臭的氣味從天長老周身逸散,就好似骨血崩流,胎死月復中!
天長老臉如死灰,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幾十歲,仙風道骨的面目此時皺紋飛速增加,他內心的激蕩卻遠非面目的衰老可比的。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從元嬰期降落回了結丹期,而這種降落還在繼續!
天長老慘叫一聲,轉身就跑,一頭扎進了旁邊的那道黃色光門!
田小勇此時正在調和自己損失的生命力量,措不及防之下居然被天長老逃了,看著光門黃芒一閃,天長老就消失在了門內。
幾個呼吸之後,田小勇站起身來,他咬了咬牙,用仙氣包裹身體,也跟著鑽進了黃色光門內去。
他必須要追。
這位天長老身為聯合會內的第一長老,可以說是一切血海深仇陰謀算計的始作俑者,雖然他望上去一副仙人容貌可內里卻絕對是一月復陰毒心腸。
就見黃光縈繞後,田小勇足下一空,一股腥臭味道撲面而來。
他眼光剛剛看清四周,就嚇得大叫一聲,就見一張巨大的獸嘴噴出陣陣臭氣往田小勇臉上啃來。
千鈞一發之際,田小勇急忙伸展開蝶翅,劇烈的熱量接觸在獸嘴上,忽然一陣怪異的嚎叫從四面八方一起響了起來。
田小勇飛上半空低頭一看,也不禁悚然心驚。
他腳下居然是一株巨大的藤蔓樣植物,足有數十丈高,可每一道藤蔓上上卻長著各種各樣的鳥獸頭顱,剛剛被自己蝶翅燙傷的是一只野豬頭,它現在嘴巴被融化了一小半,綠色的汁水從傷口出汩汩流下,而這疼痛卻似乎傳遍了整株怪藤蔓上,那些四面八方的嚎叫卻是其余的獸頭叫出來的。
而在這嘈雜不已的叫聲里,卻清清楚楚地摻雜著一聲清晰的人聲。
「你們搞什麼呀!一會兒出來一個一會兒出來一個!都跑到我的獸門里來做什麼!快滾快滾!」
田小勇定楮去看,就見蠍老頭正站在藤蔓怪物的身前,憤怒地對田小勇擺手,他腳下畫出了一道道古怪的陣法,似乎正在與藤蔓怪物斗法。
「抱歉!前輩!我來追天長老!他去哪里了?」
蠍長老氣得直跺腳,罵道︰「那老家伙往旁邊跑啦!你也快滾!哼!五年都不肯給我煞氣躲起來,現在追到這里來是道歉的嗎?我才不要听你解釋呢!」
田小勇听得哭笑不得,這蠍老頭簡直搞得自己好像個嬌嗔的小媳婦兒似的,可現在也來不及解釋,只好道︰「事出有因!前輩,回頭我再跟你解釋!我去去就來!」
說罷,田小勇展翅往蠍長老指的方向飛去,那蠍長老巴不得他別搗亂,見田小勇一走,立刻興沖沖地對藤蔓植物大聲叫喚著︰「花仙子!旁人走啦!你我好好聊上一聊!與我一起回去做實驗可好呀?」
這家伙……對獸門里的boss也要見面就給人起外號……真是沒救了。
田小勇展翅飛行,速度極快,東拐西拐之後,就見前方一個寬廣的巨殿,殿內擺放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鐵籠,大的足有幾十米,小的卻不過是寵物狗籠大小。
不過,鐵籠此時已經全都被打開了,不用問,自然是蠍老頭一路破解謎題打開的,沒準兒這其中都曾關著各種各樣的動物,現在卻已經被人收走了,可見這蠍老頭收獲不少。
田小勇繞著巨殿環繞一周,很快發現了天長老。
這巨殿的盡頭,是一處離地百米高的小門,門下正有一道狹長直立的鐵籠,這座鐵籠極為巨大,而天長老此時正爬在鐵籠一半處的鎖眼上氣喘吁吁。
田小勇天道法眼望去,天長老身體的情況盡收眼底——他已經沒有了半點靈氣,成為了一個廢人。
蝶翅輕擺,田小勇懸空飛在那巨大鎖眼對面的半空,不言不語地看著這一身白衣的老人。
此時的天長老再也沒有了中土修仙者聯合會第一長老的威嚴,身體佝僂,頭上白發月兌落得露出了遍布紫色血管的頭頂,好似隨意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從鎖眼上吹下去。
看來,是他努力爬到了這里的時候,最後的靈氣終于用盡,成了這樣一幅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尷尬場面。
感受到了身後的動靜,天長老顫顫巍巍地轉頭過來,他的身體因為沒有了靈氣的保護又經歷了千百年的歲月,成了風燭殘年的樣子,雙目已經彌滿了灰色的污濁,根本看不清田小勇了。
不過,這位縱橫中土千年的高人直覺卻還在,他知道田小勇來了。
「你……你……你殺我……來……殺……」天長老對著田小勇的方向喊著,嘴巴已經皺成了一個核桃,牙齒掉光,每個字都伴隨著露出的風發出嗤嗤地怪響。
在他的體表上,卻依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綠色光芒,天行妙義已經隨著靈氣消散而消失,只有因果神光還在盡忠職守。
但是,這對于一個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的老者來說毫無意義了,他已經不值得任何人來殺了,無因就無果,因果神光固然絕妙,卻對一個不值得別人殺的人沒有了作用。
「來……殺我呀……」天長老對著看不見的前方喊著,用得力氣大了些,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