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宇文遲……你……」易了容。愨鵡曉郭曉歡看到這個事實的時候驚愣了,那麼久了,她都沒發現,可見她的警覺性低了多少。
夏侯冥的心緊張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看出他易了容,他到底哪里有破綻?
夏侯冥的黑眸緊鎖她,眼楮不想去看她眼中的不相信,還有有些受傷的神色,視線調到一邊,而他的視線正好掠過了桌子的茶杯,他的眼眸突地定在了上面。
難道是……
郭曉歡卻在這個時候轉身離開,她大步大步的快速離開。
她不想看到這個事實,她不想知道,在她面前晃了那麼久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朝思幕想的男人,是她認為己經死掉的男人,也是不想跟她相認的男人,她不想知道答案,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淚水己經模糊了她的視線,撲漱撲漱的往下掉。
「王妃……」一名侍女看到走得那麼快想要提示她走慢點,但在看到她沒有遮擋的淚水之後消了聲。
「王妃……」另一名侍女也看到了。
郭曉歡全然不理,她走出了思碧院。
夏侯冥回過神見己經不見她的影子,他一下子急了慌了,他不害怕被她看破,他害怕的是她知道之後的態度。
她現在這樣不就是他害怕的嗎?
他跟著跑了出去,使出輕功追她,正好看到她己經從印鳳殿的殿前經過,他一提氣,一下子便到了她身邊,「曉歡!」
郭曉歡不想理他,兩手抗拒著他的接近,既然不想跟她相認為什麼要跟來,他大可當什麼都沒看到。
也許這個沒看到該由她來表示才對。
「宇文公子,你放手,本妃一時心情太過于激動無法控制,請不要再跟著本妃!」郭曉歡別過臉不想看他。
夏侯冥一臉心疼的看著她,「曉歡……」
「宇文公子,本妃不管你是誰,都與本妃無關,放手!」郭曉歡的淚水被她壓了回去,她冷然的轉臉去看他。
夏侯冥被她的臉色嚇到,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于是連抱帶提的將她拉進了印鳳殿內。
印鳳殿還沒有被封掉,阮梓含當初也沒想過要封,這里她也沒安排有人守著,因為王府內誰都知道,王府內的人都不會進印鳳殿,這里成了一個禁地。
「宇文遲!」郭曉歡吼他。
夏侯冥帶她進了寢殿之後,才放開她,然後一手將臉上的易容臉皮扯掉再扔到了一邊,露出了他原來的容貌,夏侯冥。
郭曉歡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會面對他,可看到他己經在眼前的他,她還是震住了,她不能這樣接受,她更無法這樣接受,他是這樣對她的!
他不是不要她了嗎?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的接近她?為什麼!
「曉歡……」夏侯冥想要緊緊的抱住她,以慰他的思念之情,可是卻被郭曉歡躲開了。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回來了,不會又是易容吧。」郭曉歡居然在這個時候冷漠了起來。
她在鬧別扭,在鑽牛角尖,沒錯,她就是要這樣。
「曉歡,我……」夏侯冥轉過她的身子要她看他,卻又被她打斷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還回來做什麼,你大可以去別的地方……」一個吻封住了她不饒人的嘴巴。
夏侯冥吻她,兩人的視線相對,眼中的感覺波濤洶涌,電光火石之間,看到了彼此之間內心的激動,他們誰也不想放開誰。
不得不承認,郭曉歡真的很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郭曉歡的眼中再次滑下了淚水,她閉上了眼,任由淚水滑下。
夏侯冥用吻將她的淚水吻干,他的心無比揪痛,她淚水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劃過他的心髒,令他疼痛難忍。
「別哭,我難受。」夏侯冥改摟緊她,但他還是會注意她的肚子,不會令她難受。
「你……你該死……」郭曉歡的淚水還在掉。
「是,我是該死,騙了你。」夏侯冥承認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死!」郭曉歡一把推開他,狠狠的瞪著他,轉身坐在了凳子上不想看他。
郭曉歡現在一肚子火,她現在不想見到他,一見到他她就火!
是,她是很想他,很想很想很想……但是,有他這樣子的嗎?
特別是先前在馬車上,他叫的是郭香歡的名字,她現在真的不能確定,他愛的是郭香歡,還是現在她?
郭曉歡徘徊在不確定的邊緣。
夏侯冥見她很生氣,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摟在懷里,而他則坐在凳子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一手覆在她的肚子上,低語道,「曉歡,當我知道這孩子是我的,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那份激動他怎麼也無法忘掉,在相隔兩年之後,他們再度有了孩子。
郭曉歡本想掙開他的,可當听到他說孩子的時候,她沒有動作,就那樣任他摟著自己,她听著他的訴說,听著他對擁有孩子的這份喜悅激動。
不可否認,听到他的話,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她的心底再次了色彩。
夏侯冥就這樣抱著她,什麼也沒做,他們這樣就像是一對歷經時間磨練的夫妻般,沉穩內斂,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不需要激情的調料,只要擁抱就好。
「曉歡,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嗎?」夏侯冥突而道。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更不會用任女人心儀的方式去哄,但他的心是真實的,他對她的愛是真實的。
郭曉歡听到這句話,她的心苦澀了一陣,他只是在乎她,並不愛她,他愛的,恐怕只有郭香歡一人吧?
也只有郭香歡才有資格擁有他的愛,她算什麼,只是一縷異世的魂魄。
「曉歡,不要生我氣,我是因為怕你還生我氣,我才沒有用真面目見你的,我害怕你再像之前那樣對我,我……」
「別說了。」郭曉歡伸手抱住他的腰,整張臉埋進了他的胸前,深深的吸著屬于他的味道。
被她突然抱緊,夏侯冥的心中一個激動,也抱緊她,低頭尋到她令他渴望的紅唇,深深淺淺的細吻著。
郭曉歡承接著他的需索,激動使她摟上了他的脖子。
「曉歡,我永遠都陪著你,一直。」夏侯冥重新摟她入懷。
郭曉歡被他這句話感動了,臉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
「嗯,」郭曉歡應了聲,肚子突而動了,她忍不住咦了聲,低頭看肚子,發現肚皮居然在動。
「怎麼了?」夏侯冥低眼瞧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由得也被眼明的景象嚇呆了。
郭曉歡見他真呆了,好玩的拉過他的手放于肚子上,讓他感受一下孩子的調皮。
當手覆上肚子上時,一陣踢動傳到他的掌心,他不由得更愣了,好半晌才有點傻的問她,「你……會不會覺得痛,或者難受?」
郭曉歡想了下,「有時候會,就像肚子會被他撐裂似的,很脹。」確實如此,她真有這種感覺。
「這麼不听話?里面的小子听好了,不準再這樣折騰你娘了,否則等你出來了,爹可要打你。」夏侯冥突而像個大孩子一樣指著肚子不悅道。
很奇怪的,他這麼一說,肚子竟然不動了。
郭曉歡看他,撲嗤笑道,「你有兩下子啊。」她听到他說她是娘,他是爹,那種感覺好幸福。
「終于都笑了。」夏侯冥眼神溫柔的看著她低聲道。
郭曉歡被他這麼一說又板起了臉,卻被他封唇,「再板著臉咱們可不止吃口水……這樣。」他一手模上她的宿兄。
「別……」郭曉歡推開他,有些臉紅的笑了,「我笑,我不板臉了,還不行了啊。」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夏侯冥見她真露了笑容,滿意了,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竟然是晌午了,「該用膳了。」
「嗯,我要你陪我吃。」郭曉歡有點撒嬌意味。
夏侯冥輕撫了下她的臉頰笑了笑,摟著她往外面走,當然是回御陽殿,這里又沒人。
很快的,奔水圓夫的一封快書降落到了太後的坤寧宮中。
「這是什麼!」太後滿臉怒火的啪的一聲將手中的信紙拍壓在桌子上,凌厲的眸子怒視著某一點。
一邊的安寧公主見她突然那麼生氣,心想肯定是那張信里面的內容。
「太後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安寧會擔心的……」安寧公主也有些怕。
太後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又轉開眼道,「來人,去將皇上給哀家請過來!」她倒要問問他,這郭太傅得罪他哪里了!
郭太傅可是先皇最相信的朝臣之一,他現在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將郭太傅的房子給拆了!郭太傅想來也在五十歲了,這麼高齡了要他住哪?
且不說這些,人家將愛女允婚給他,他不要就罷了,人家愛女都為他殉情了,沒有了女兒他們夫婦便是孤寡老人,這皇上真是太不像話了!
早知道,當初她就不應該讓先皇指婚!
「太後,別氣了好不好?皇上哥哥是做錯了事,可是也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吧?」安寧公主一邊輕拍著太後的背安撫著,一邊扶她坐了下來。
太後怒哼了一聲,一手操過信紙遞給她,「你看看里面都寫了些什麼,哀家能不生氣嗎?」
安寧公主伸手接了過來看,看了之後她也忍不住低呼,「這皇帝哥哥怎麼這樣。」怪不得太後這麼生氣了,是她的話也會這樣。
「皇上駕到一一!」
太後听到了傳喚聲,臉色掩飾了下,恢復了平日之色。
「兒臣見母後,望母後鳳體安康。」夏侯菱單膝跪下,然後站了起來,「不知母後宣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你自己看!」太後的臉色瞬間怒了起來,「安寧,把信給他瞧瞧,看他都做了什麼好事!」
夏侯菱見太後如此生氣,心下不禁緊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伸手拿過了安寧公主遞給他的信,他一看,黑眸沉了下去。
郭曉歡,你果然敢!
夏侯菱看過了信紙,淡聲道,「是兒臣所為,母後認為不妥?」
「理由。」太後看他。
「身為皇帝,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夏侯菱道。
「……你這話是昏君才說得出來,你明明就不是昏君,老實跟母後說。」太後看了他半晌之後才道,語氣也軟了下來。
夏侯菱也看她,最後一咬牙道,「因為七皇弟。」
七皇弟,這是他們母子之間所禁忌的話題,自從登基了之後,他們之間再沒有談起過有關他的事,都避諱著不談。
這是他們母子心**同的傷,不想談是因為不想傷了和氣,不想毀了母子情分。
夏侯菱根本就不想說,他靜坐一旁,眼楮看著宮門之外。
安寧公主看了眼沉默的他們,她有些知道,她曾經听過李公公講過,當初皇帝哥哥登基之時皇阿瑪與太後有所爭執,各持己見。
只是最後皇阿瑪莫名的仙逝了,太後也就不出聲了,東陵國的所有大臣也沉默了,最後是皇帝哥哥登位,七哥為東陵國第一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兩人之間並不和睦,所以她也就不在兩人的面前提起過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他怎麼了?」太後問他。夏侯冥的名字她曾經說過這輩子都不想提起,那是她的內傷。
先皇就是因為他而仙逝的,因為是帶著遺憾仙逝的,所以她不想見他,她並不是恨他,反倒覺得……愧疚于他,所以她也不敢見他。
「香歡之死……朕替她難過。」夏侯菱的眼中很明顯的難過。
太後聞言,她不贊同道,「當初是你將她指給別人的,你現在說難過有什麼用?香歡其實說難听點,是皇上你間接害死的。」她說的是實話。
太後本就是一個清明之人,只是當初在皇位傳承的問題上力保自己的兒子,但是當先皇去了之後她才明白,她這麼爭有失一國之母的身份,她的心不夠寬大,不夠得體,虧得先皇還這麼尊重她。
皇位,理應是夏侯冥的,只是,自那之後,他倒像是自立門戶,自稱為王,東陵國的兵權一直都在他手上,皇上想動他是根本不可能。
他也有奪位的姿態,但是卻遲遲未動手,這就讓她奇怪了,她也沒有打算去查為什麼。
夏侯菱听到太後居然也這麼說他,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原來他真的是害死香歡的凶手。
「對了,你上次不是納了個妃子嗎?听說跟香歡長得很相,但像到什麼程哀家還真沒仔細瞧過。」太後道,她們是見過一次面,便是當時她因憤怒沒給她好臉色,也沒正眼瞧她。
一提到這個,夏侯菱便想起了郭曉歡,想了來這里的事,他的黑眸冷了下來,「她走了了,被朕貶回平民。」
「這怎麼可以,怎麼樣也得打入冷宮,被皇上寵幸過的女子怎可再落入平民之列?」太後不認可的道。
「太後,那清妃啊安寧見過,真的跟香歡姐好像,而且還跟一個人像。」安寧公主插嘴道。她想起了那一次的吵架,那狐狸精的嘴巴還挺利的。
「誰?」
「不準說。」
太後與皇上同時開口,一個問,一個不讓她說。
安寧公主看了看他們兩人,為難了起來,心里暗罵自己多事,干嘛挑那麼多事出來。
「說。」太後看了眼夏侯菱。她直覺認為這個人跟皇上有關系。
「朕說了不準說!」夏侯菱怒道。
「皇上,如果你不想讓哀家知道,那麼這個人一定跟香歡有關系。」太後道。
「是七皇哥的王妃。」安寧公主為了不讓他們再吵下去,便說了出來。
「什麼?」太後驚訝,這怎麼可能?「七王妃長得像香歡?」這……那清妃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世上不會有三個長得像的女子吧?要說有也只能說是兩個。
「真的,安寧可是親眼見,而且七皇嫂還有身孕了。」安寧公主又道。
「真的?!」太後聞言又驚訝了,「幾個月了?」
「好像也有五個月了吧,上個月安寧還見過她呢,最後太後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安寧也沒去看望她。」安寧公主想了下道。
太後像是在想什麼一樣,眼底飄過一抹思緒,轉眼去看也深陷沉思中的夏侯菱,「皇上,這七王妃不會跟郭太傅有關吧?還是跟清妃有關?」
不然他為什麼要去拆了人家的房子,即使如此,也不能這樣,郭太傅德高望眾,擁護他的人大有人在,而且他為官清廉,百姓多有愛戴他。
「七王妃認了郭太傅做義父,她是郭太傅的義女。」夏侯菱道。
「有這事……那皇上,你拆了郭太傅的屋子,他人呢?郭太傅人呢?」太後問他。
夏侯菱一听臉色冰了下去,冷道,「這個母後不必多管,如果沒有其它事恕兒臣不多陪!」說完便走出了坤寧宮。
太後與安寧公主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太後開了口,「安寧,有空請七王妃來見見哀家吧。」
安寧公主聞到此話,心中不禁疑惑,「太後,為什麼……」
「哀家不會吃了她,只是想見見她,想看看她到底跟香歡長得有多像。」太後笑著安撫她。
她豈會不知她的擔憂?夏侯冥應該是很愛這個七王妃才對,不然怎麼會讓她孕育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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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府內,王爺回來的消息一下子便傳遍了王府,所有的人都恢復了以往的氣息,就連阮梓含也開心了許多。
這日,郭曉歡正與阮梓含閑聊,隨便說著東家長西家短。
說著說著,郭曉歡重提了一件事,「……有件事我還得提醒你一下。」
「什麼事?」阮梓含問她。
「如果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替我照顧他。」郭曉歡道。人的生死難測,更何況她的身份不同,隨時都有離開的可能性。
阮梓含這回跟上次不同了,她瞪了她一眼道,「這事恐怕幫不了了,上次是我太笨了才會答應你,這回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答應過我的,阮梓含。」郭曉歡連名帶姓的叫她。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自己好端端還要我幫你看著王爺,郭曉歡,你是不是皮癢了。」阮梓含也學她的樣子。
「你是他側妃,應該的。」郭曉歡道。
「那你的位子比我高,理應由你照顧才對。」阮梓含道。
「你……你沒听明白我的話是吧?我說的萬一……」
「沒有萬一,而且王爺也不會同意有萬一的說法。」阮梓含打斷了她的話。
這些天她都被章子楓那個人煩得不行,她老是想,她就差那麼臨門一腳了,她就快要想起來了,可就是想不起來她在哪里見過他。
「阮梓含!」
「郭曉歡!」
兩人都是很不滿對方的話,兩個大肚婆就這樣怒視著對方,誰也不讓誰。
一邊的小綠與小清無奈的對看了一眼,這幾天她們經常看到這樣的畫面,听著她們說同樣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令她們高興的是,她們可以和平共處,並不會吃醋。
「我有事,別找我,煩死了!」阮梓含讓小清來扶她走,她回她的水月殿,不想理她。
「阮梓含,誰煩你了,還不是你找我的!」郭曉歡怒瞪著她離去的身影。
這時夏侯冥卻出現了,他一臉‘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的表情睇著她。
郭曉歡與阮梓含本來就坐在花園的一處有陽光直曬的長椅處,而旁邊正好有一棵大矮大的樹,將他擋住。
所以,剛才她們的對話他听得一清二楚。
郭曉歡看到他,心下頓覺得完蛋了,剛才的話她肯定是听到了不少……
「郭曉歡,你是不是要將我讓人,嗯?」夏侯冥走近她坐下靠近她,將她逼至長椅的死角。
一邊的小綠識趣的悄然走開。
「沒……沒有啊,她不也是你的人嘛……」這怎麼叫做讓人咧,是不是?
「是嗎?嗯,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那也不是有錯,那我只好去找她了。」夏侯冥黑眸中亮光一閃沉吟了下道。
「對,去找她吧,我不會在意的……真的……」郭曉歡的聲音一抖一抖的,最後在他眼神的威逼之下消了音。
夏侯冥很滿意,靠著長椅的椅背,長臂跨過她的肩,另一手輕拉並撫著她的手,「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沒有什意思,我只是隨便說說。」莫曉很怕他問這個,特別是他一查問起來就會問到底,否則不會罷休,很難。
現在這種感覺她深覺無力。
「但是我听得清楚,這是你以前就跟說過的,不是嗎?原來你很早之前就己經準備這樣做了,你都準備丟下我,一個人走是不是?那你又為什麼沒走?」夏侯冥問她,她的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害怕。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那他的生命里肯定會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生命可言。
「……是有過,但我不是沒有走嘛。」郭曉歡想了下秀坦誠的道。
那是因為她不知道會什麼時候離,所以才會那樣說,但是往往是世事弄人,那時候話也沒有成真,那時人打算也改變了她的方向,她沒有離開東陵國,沒有回到巫馬國,也很久……沒有見到阮梓宵了。
當初收到他的信她說一定要去巫馬國,可是被他听到了,他……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他,當時為了等他的消息,她沒有離開,一直等,在一個月後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只是沒現身,她好氣啊。
他並不知道她說要離開是什麼原因,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也會無能為力吧?
夏侯冥見她的回答都是那麼神游在外,抬起了她的臉道,「在想什麼?告訴我。」
「想你。」她笑了下靠入他的懷里。
「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跟阮梓含說的話什麼意思。」夏侯冥是一定要問到底,問不出來誓不罷休。
「沒有什麼意思,你一定要知道?」郭曉歡問他。
他點了點頭。
郭曉歡暗嘆了口氣,于是告訴了他,但是她並沒有將她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只是繞了個彎告訴他。
暖暖冬日,兩個相依的背影被印在草地上,遠處有雙美眸在望,那里有的只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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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內的氣息是恢復了往常,但令下人們驚訝的還有另外一件,他們的王爺會經常笑了,不再是那麼冷漠無表情。
而這日,安寧公主自皇宮內出來了,她是來看郭曉歡的。
「怎麼來了?」莫曉問她。
安寧公主立時瞪她,「不能來嗎?我這個皇姑姑可是很想念我的皇佷了。」安寧公主說著便伸手去模她的肚子。
「這麼喜歡?」郭曉歡見她點頭,笑道,「那快點嫁了吧,阮王爺人不錯,再不點頭就要被人訂走了。」
「說什麼呢,我沒答應,人家不也沒有答應,真以為人家會點頭,他又不是沒有人要,本公主也不是沒人嫁!」安寧公主不甚在意的道。
「這麼不在意的話,怎麼會說這麼多說?安寧公主的心里是有他的吧?」郭曉歡開她玩笑,「阮王爺真是有福氣,能娶到我們的安寧回家。」
「不過曉歡,我倒覺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人似的,上次在巫馬國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而他來我們東陵國的時候,他也沒要求見我,這說前他對本公主一點意思也沒有。」安寧公主想了想道。
她想起了那次在巫馬國的時候他說的話,這讓她有些些臉紅。
「怎麼突然臉紅了?」郭曉歡本來是喝茶,听到她的話之後抬眼望她,便看到了她的臉色突然間就紅了,不自覺得便問她。
被她這麼一問,安寧公主的臉色更紅了點,道,「其實上次在巫馬國,他有跟我說一些話……」
「什麼話?」郭曉歡似乎很感興趣的問,眼中閃著興味。
安寧公主瞧她一臉的興味,有點後悔之前說那麼多話了,可是又不得不說,否則等一下她難得請她入宮,于是道,「阮王爺曾說,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在一起。就這句話,當時我沒當真,現在也沒有,畢竟現在過去也有一年半了。」
嗯?郭曉歡有點傻,她可從來都沒听他提起過,他……若真是喜歡安寧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用一人那麼孤單。
「我想,阮王爺肯定是對你有意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吧。」郭曉歡的語氣有些淡,但是表情卻不淡,還是平常那樣。
那個她自然知道,她不想去想太多。
「皇嫂,安寧是有事求你呢。」安寧公主撇開了這些突而道。
「什麼事?」郭曉歡放下茶杯坐好問她。
安寧公主見她一臉的‘只要能幫得上一定幫’的表情,她就有點猶豫了,有點吞吞吐吐的道,「太後……太後說想見你,要我請皇嫂進宮一趟……」
她知道皇帝哥哥與七皇哥之間的關系,想必曉歡也同樣的看法,可是,太後只是想見見而己,一定不會對她怎麼樣。
再說了,七皇哥不是有兵權在手嘛,誰敢動皇嫂呀。
郭曉歡听到她的話沉默了,她的心里不是沒有想過跟太後見面,可是要她現在去見?夏侯冥知道了肯定不給,如果是在他還沒有承認之前去的話,那還好辦一點。
而且她現在挺著肚子,雖然不大,但走路也不是很方便,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要他陪著入宮更加不可能,他壓根就不想進宮,現在連早朝都不上了,可見他多麼痛恨夏侯菱。
唉,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煩。
這都是那個夏侯菱搞的鬼,他一步肯定還有戲,不知道又要害到誰頭上去了。
「曉歡?怎麼樣?要不要去見見?」她也不敢強救,畢竟是太後想見她,又不是她。
這時夏侯冥回來了,他一眼便看到安寧,有點稀奇,「安寧怎麼來了。」
安寧公主听到他的聲音,心底暗叫了聲,道,「找……找皇嫂說說話,好久沒來了。」
「干麼那麼緊張,七哥會吃了你不成?」夏侯冥走到郭曉歡的身邊彎身親了下她的臉,然後看了看她笑道。
安寧公主傻眼,什麼時七哥敢在外人面前跟女人親熱了?而且……而且他還笑了……?這變得也太多了吧?
郭曉歡對他笑了下,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剛才的他沒听見吧?
「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回來了。」夏侯冥揉了下她沒束起來的長發,再看向安寧道,「丫頭,怎麼回事你。」
安寧公主才回過神,有點不敢說了,便站了起來,道,「那安寧先走了,七哥七嫂慢聊。」說著便轉身走人。
「安寧。我會通知你,到時你來接我。」郭曉歡叫住了她,微笑道。她決定了,還是去一趟。
安寧正愁著回去要如何交待呢,一听到她說等她來接,她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回頭高興的笑下,「好咧,等你哦。」
「什麼事?」夏侯冥待安寧公主走出去了之後,將她抱起來放于膝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輕摩挲著問道。
「沒什麼。」郭曉歡雙手環上他的腰低語,其實她在想著要如何眼他講,所以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真沒事?」他抬起她的下巴問她,黑眸鎖著她的美眸,語氣中有著懷疑。
「……嗯,那個,太後說……想見我,我想……」郭曉歡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打斷了。
「不行!」夏侯冥想也沒多想的打斷了她,「就算是誰也沒權利要你進宮,當然,除了我之外。」他最後只宣布了他自己的權利。
「哎,別這樣,太後……唔……」郭曉歡還想說卻被他封住了唇。
兩人激吻了一番才分開,夏侯冥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不準再提這事,否則別怪我。」他指的當然是她本人。
郭曉歡的臉色有些紅,別過臉,道,「不說就不說,反正我有的是辦法。」最後那句她是小聲嘀咕。
但是還是被夏侯冥听了個全,他挑眉,「如果學不乖的話,我天天將你帶在身邊,你哪也去不了。」
郭曉歡轉眼瞪他,「你霸道,不講理,人家在跟你講理,你卻蠻不講理!」她很氣,他像頭牛似的!
夏侯冥一臉的無所謂,兩手一攤道,「我也沒要求你進宮啊,我怎麼不講理了?」
「哼,不理你了!」郭曉歡自他的懷里站了起來,抬腳便走,「不想看到你,煩!」
夏侯冥本想讓她走的,可是她後面那句話听得他不爽了,一把又將她撈回了懷里,低語道,「你有那麼煩我?就因為我不讓你進宮?」她有必要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對,我只是進宮一下下而己,你就不讓了,我說我該不該煩你?」郭曉歡轉頭望著他道。這些天她可是樣樣順著他,就今天這點破事他居然不同意,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若是不讓,你會怎麼做?」他倒想听听。
郭曉歡想了想道,「很簡單,我帶著兒子跑人,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這個想法她可是想了好久的。
夏侯冥一听黑眸微眯了起來,什麼話也不講,直接吻她,兩手緊緊的抱著她,用力的需索著她唇中的甜美。
郭曉歡兩手推著他,她現在不想跟他玩這個,而自從她肚子大了,他不見了之後,再到他回來,她也沒有跟他有過行房之事,今天他不會破例吧?
她不想,非常不想!
「看來,我該懲罰一下你,說這種話你不想一下後果,嗯?」夏侯冥有些急促的問她。
「好啦,我不說了,你也別這樣,我只是想進宮一下子而己,又不是不回來……」消音。
夏侯冥松開她的唇道,「不準說不回來這種話,一听到這種話我就怕,明白嗎?」他輕推了下她的身體道。
原來他的安全感這麼低啊。郭曉歡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了,但還是堅持,「那你必須讓我進宮一趟,我保證,僅一次,以後絕對不進去了,好不好?好不好啦?」郭曉歡扯著他的袖子道。
望著她那急切期待的眼神,本來還想著拒絕她的夏侯冥心下不忍,于是很不甘的點了頭。
而郭曉歡興奮過了頭的親了下他的臉,並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寵溺。
**
午膳過後,郭曉歡修書一封讓人給送到皇宮,讓安寧公主明日午時來接她,然後跟夏侯冥睡了個午覺。
醒了之後夏侯冥出去了,她也跟著出去,小綠陪在一邊走著。
「小姐,你最近的心情很好。」小綠有些掩嘴的道。她當然前白是為什麼。
郭曉歡可謂是滿面春風,眼角帶笑,天天如此,看不出來都難。
她笑了笑,「鬼丫頭,就你精。我們去看一下桑微,也有幾天見到她了。」稍後還要找一下圓夫,看一下他事情辦得如何了。
不知道干爹與干娘如何了,她真是擔心。
「小姐,你看,是章公子!」小綠突而叫了起來,並眼尖的看到章子楓。
郭曉歡隨著她的手看過去,真的是他,她心里其實對他還有氣,救了夏侯冥也不告訴她,居然聯合起來騙她,還有那個奔水圓夫也是,哼。
郭曉歡朝章子楓那邊走去,最後發現,他正跟一個人說話,那身影有點眼熟……是阮梓含!
他們怎麼在一起了?他們認識?
郭曉歡走近他們,而他們自然也發現了她,阮梓含有些不自在的朝她笑了下,「你怎麼出來了,王爺沒陪你?」
一邊的章子楓看到她來了,微笑道打招呼,「王妃,心情很好。」
「本妃心情當然好,只是某人知道實情也不告訴本妃,試問妹妹慕心該當何罪?」郭曉歡的話是問阮梓含,眼楮看的卻是章子楓,她的意思很明白。
章子楓明白她的意思,看了眼阮梓含,為難道,「王妃恕罪呀,在下也是听命于王爺,王妃這不是讓在下兩邊難嘛。」
阮梓含笑了下,「無罪釋放,姐姐。」
「嗯?看來你們的關系很好。」可是之前她明明記得他們沒有交情的啊。
被她這麼一說,阮梓含顯得有些有些手足無措,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一邊的章子楓看了她一眼,自在的道,「王妃想多了,在下跟側妃是舊識,當然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