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舞琴聲殺凜之氣越猛勢如破竹如千軍萬馬齊縱奔騰又如戰鼓繚音廝殺沖天殿上眾人都好似身臨戰場將要破軍沖鋒般隨著琴曲豪情激蕩又好像看到尸橫遍野的悲壯之景滿腔悲憤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憾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商冰舞將對國仇家恨的悲恨對失去孩子的傷心對自己境遇的無奈都通過這首詞表現了出來那種令人窒息又絕望的恨令所有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莫林風的心也隱隱作痛他是不是做錯了他是不是應該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將她與仇恨隔離永遠不讓她知道真相才是對的呢看到曾經那麼單純而美好的她變成今日這般身陷在痛苦與仇恨中不能自拔他輕嘆一聲眉間平添一抹愁緒
歐陽青夜的眼則牢牢定在冰舞的身上一向冷靜的他要拼命克制才能壓抑心中那股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傾盡所有將她疼惜的沖動
黃文啟將心中的嘆息與憐愛都化入了酒里
突然間冰舞的琴曲又發生了變化由驟然而快緩緩變慢那殺凜之氣也漸漸褪去毫不突兀的變得清靈
殺破狼之後她居然用如此完美手法過渡到了高山流水
殿上眾人對于殺破狼滿江紅還是高山流水都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在他們還未從那曲、那詞中回過神時卻又深陷高山流水中無法自拔
那曲藝婉轉疊疊起伏那意情長而動人
高山流水常年相依相偎高山剛毅挺拔卻不乏對流水柔情萬種;流水柔美亦有其不懈追求縱使流過千溝萬壑總忘不了高山溫情的臂彎無須表白太多流水便能從高山眼中的青黃變化讀懂其心思;無須傾訴太多高山便能從輕重緩急的流水聲中听出其心聲高山的寬廣能攬住流水的一切憂郁或快樂委屈或得意;流水的脈脈柔情滋潤著高山的心田將生命涔涔地向前延伸……不管高山如何變化流水總是高山力量的源泉;不管流水流向何方背後總系著高山深情的關愛
許久冰舞曲落
眾人卻仍在高山與流水的情意中纏纏深陷
「啪」
「啪」
「啪」
還是突如其來的掌聲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大家齊齊一看原來是前些日子離京才歸的裕王歐陽青北
他剛剛走到大殿門口是還在好奇是哪個宮中樂師能奏出有如此氣勢的琴音待他發現演奏的便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商冰舞時心中的激動幾乎無法用語言表達天知道當他趕到寶芝林發現她再一次沒有片語的失蹤時他的心有多麼的悔恨與惱火他當時就決定下一次他們若是再相遇他一定會將她帶回王府來照顧
如今既然發現她是宮中的樂師他直接從他皇兄那里要過來便是了當然他直接忽略了她是宮妃的可能
「此曲只應天上聞當真絕凌于世上啊
青北賀壽來遲還請太後與皇兄見諒」歐陽青北走到大殿上道
太後冷「嗯」一聲不熱情確也不怪罪
歐陽青北與她一向不親但是他的手上握有三十萬兵馬才是她打算將百里雲茹嫁給他的原因當然也因為這個原因他說話雖然有時多有不敬可她也從不怪罪
歐陽青夜與青北自小感情便最好自然不會怪罪他的遲到只笑了笑道:「來得這樣遲罰酒三杯是少不了的」
歐陽青北看了看商冰舞對青夜說道:「皇兄若是答應青北一個所求別說三杯就是三壇子也喝得」
「哦」青夜有些好奇什麼事能讓一向不羈的他也會有所求「你且說來听听」
青北指著冰舞語氣篤定道:「我要她」他完全沒有看出歐陽青夜笑眼下的緊張與不悅繼續道:「這個樂師琴藝當真不錯京都的生活太過無聊了還請皇兄將這樂師賜給我平日里給我撫琴好解解悶」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的商冰舞听他這樣道心才安了下若是他剛剛提到他們曾在宮外見過只怕又要有人借機往她身上潑髒水了只怕不治她一個**之罪都不會罷休
青夜原以為他們認識所以很是不悅听到他這樣說心里才舒服了許多
他身旁的皇後笑了笑「青北你誤會了這位可不是什麼撫琴的樂師她就是你皇兄前段日子新納的答應商冰舞
這也不怪你純答應入宮時你正巧不在京都
她是後宮的宮妃算起來也是你的嫂嫂可是萬萬不能賜給你的」
商冰舞聞言忙起身想歐陽青北行了禮道:「純答應見過王爺」
青北直接愣在當場他還無法接受這是事實
他是知道有個新入宮的純答應一入宮便住進了芙蓉殿據說不但絕色傾城而且很受皇上寵愛更懷有身孕
他怎麼也想不到純答應就是商冰舞怎怎麼會這樣呢
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要在意她的過去要慢慢的讓她愛上自己然後再讓皇兄幫她安排一個身份他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將她娶回王府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他下定決心後再次相遇她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純答應呢
「怎麼可……」
「青北兄」
黃文啟知道青北從第一次見到冰舞就對她有特殊的感情也知道他此時肯定震驚萬分怕他一時沖動說錯了話會連累到冰舞忙出言喚住了他
「你怎麼才來罰酒」文啟端著酒杯放到了青北手中
青北也意識到有些事不能在此說清于是只悶悶的將酒一飲而盡便退到一旁不在說話
大殿眾人這才開始紛紛議論起剛剛的琴聲
雲妃狠狠盯著商冰舞大恨她壞了她的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