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逸俊看著她出神入化的輕功,望塵莫及的搖了搖頭,又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怎麼覺得她這功夫和表妹納蘭冰的那麼像呢?
乖乖,我的小茉莉,你像誰不好,千萬不要像那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女人。」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寒涼。
冰舞避開了水逸俊,是因為突然看到面具男召喚她的信號。
她依據信號,來到了一處破屋,面具男此時正在悠雅的喝著茶水。
她盈盈一笑,一把奪過他的杯子,有滋有味的潤了幾口,輕輕道︰「果然是好茶。
怎麼?這才見沒有幾日,便又想我了?」
面具男看著她用著他用過的茶碗喝茶時,輕咽了咽唾沫,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激蕩。
他暗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避過冰舞略帶挑逗的眼神,冷冷道︰「我叫你來,不過是為了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任務。
之前我是怎麼警告你的?你的行事都要一一向仙夢交待,讓她上報于我。
你去炎山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向我稟告?
你偶遇蕭玉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向我稟告?
還有,你與水逸俊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打算借助水逸俊的勢力來月兌離我吧?」
說至此,面具男猛的起身,一把扣住冰舞的下巴,咬著牙道︰「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這噬心之毒,別說他,就是毒術最高的納蘭冰也解不了,不要妄想來月兌離我。」
冰舞心下駭然,沒想到他居然連她見過蕭玉之事都知道,看來,他一定派了暗衛跟著她,只是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不由暗惱。
但卻逼著自己眼神清明,萬分冷靜的看著他。
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雙手順勢攀上面具男的脖子,莞爾一笑道︰「你是不是派了暗衛跟蹤我?去炎山是水逸俊突然提出來的,我根本來不及告訴你。
至于見到蕭玉,他根本認不出我是誰,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將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告訴給你。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過要月兌離無極門,月兌離你。
因為沒有任何事,比我報仇更重要。
至于任務,我從來不敢忘記。」
她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畫,放到面具男的懷中,然後笑了笑道︰「這是整個蕭府的地圖,是我連續半月夜探蕭府所畫,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他的書房,還有幾處重點包括的院子,我覺得都是他在故布疑陣。
倒是有一個小院,沒有住人,可他這幾日期間便去過兩次,很可疑。
我已在地圖中標了出來,一切等你下一步的吩咐。」
面具男忙打開地圖,眼神中有些震驚。
蕭府之大,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沒想到她這麼快便能繪制出這麼詳細的地圖,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而且,也越來越有魅力了。
剛剛,她攀住他脖子的時候,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低啞著聲音,道︰「不錯,你做得不錯。
你剛剛去了萬風雲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楚東嗎?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你老情人的懷抱?
還是,你打算借助他來月兌離我?」
輕輕嘆了口氣,冰舞突然嘟著嘴,一臉的無奈道︰「你還能不能換個詞?和水逸俊是為了月兌離你,想要去楚東也是為了月兌離你?
你腦子里還能不能想出其他的東西?
水逸俊是藍水國太子,有他在,許多事情蕭天義也好,莫林風也罷,都得看在他的面子上,為我格外開恩,而且他在這里有他的人脈,可以得到許多我們未知的消息,怎麼會是為了月兌離你。
至于楚東?」
說起楚東,冰舞的眸子一寒,「楚東與納西一樣,有我的仇人。
殺死我孩子的凶手,陷害我的莊妃與歐陽青北,將我賣了的西門非羽,這些人,不能就這樣逍遙法外,他們欠我的,必須要還。
至于歐陽青夜,從他不再相信我,宣布我死訊的那刻起,我與他便恩斷義絕。」
面具男仔細看著冰舞臉上紅微的表情,覺得她說得是真話,心才稍稍安了下。
「你要記住,拿到了軍事防御圖,才能離開西郡,去楚東,否則,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
若是以前,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讓她回到楚東的。
畢竟,那里還有她的親人,回去對他的風險太大。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她冰冷而痛苦的眸子,恨得咬牙徹齒的恨意,無奈又有些無助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去成全她。
最奇怪的是,他相信她。
無論她說什麼,他都願意無條件的去相信她。
就像剛剛她說,她接近水逸俊,急切的想要去楚東,都不是為了月兌離他,他竟然全然的相信她,並且心中還有些沾沾自喜,自喜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如此。
冰舞聞言,點了點頭,又道︰「蕭天義是只老狐狸,從他下手並不容易。
我打算同時從他與莫林風下手,雙管齊下,也許能更快些,畢竟離四國大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
「你要打算怎樣向莫林風下手?」面具男有些警惕的看著商冰舞,他直覺她說出的答案不會是他喜歡的。
果然,她想了想道︰「我與他相識多年,自然了解他習慣秉性,我準備親自對他下手,取得他的信任,破壞他與蕭瓊兒的聯盟,也許可以在他那里得到軍事防御圖。」
面具男突然從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憤怒。
他再次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著自己,「什麼叫做你準備親自對他下手?你打算去勾引他嗎?
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們曾經坦誠相見過,勾引起來自不會覺得不自然是嗎?
你就這麼輕賤自己,將自己當成水性揚花的婊/子了嗎?
還是你懷念曾經在他身上嬌喘的時刻」
「啪!」
冰舞狠狠抽了他一個嘴巴。
「該死的,你居然敢」
面具人剛想動手,卻看到了冰舞臉上奪眶而出的淚珠,心中一痛,猛的收住了聲。
「你才該死,我這麼做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的千秋大業,為了完全你交待的任務?我是你的下屬,可我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莫林風他是個什麼東西?他對我來說,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畜生。
我委曲求全的接受他是為了誰?
如果不是為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決不對他強顏歡笑,我寧願找相機會與他同歸于盡。
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悔到腸子都青了,悔到夜不能寐,悔到冬季雪夜都不敢出屋的事,就是認識了他,就是和他的一段情。
你怎麼能那麼混蛋的說我還想著他,他殺了我全族近千人啊……」冰舞突然放聲大哭。
面具人竟然一時間不知所措。
忙將她摟在懷中安撫著。
而將頭靠中他懷中的冰舞,卻在此時冷冷一笑,今日他對她出言不遜,給他一巴掌是個警告,下一次,她可不一定能干出什麼來了。
因為這樣一鬧,冰舞又借機提出了許多對她自己有利的要求,比如,無論能否拿到軍事防御圖,她都要去楚東,再比如,沒事的時候,不許他再突然召喚她,可以事先讓仙夢通知她等等。
而因她痛哭而亂了方寸的面具人,卻意外的一一答應了。
此時此刻,只要她能不再這樣撕心裂肺的痛哭,他願意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因為,哭的是她,可真正痛的卻是他。
隨後,冰舞便離開了破屋,匆匆趕向陳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面具人卻呆呆的座在位子上,認真思考為何面對商冰舞時,他一再的反常。
看到冰舞的到來,陳曼薇原本極為低落的心情,竟然有了幾分雀躍。
「冰茉,快進來做。
翠兒,快將府中上等的好茶沏上一壺,再備些糕點與水果,要好的,要快。」陳曼薇熱情的招待著冰舞。
冰舞緩緩坐下,看著神情落寂的陳曼薇,道︰「曼薇表姐是不是也接到消息了?這幾日早朝,大臣們又開始向攝政王逼婚之事了?」
顧方憐失了孩子,雖然蕭杭也斷了一臂,但顧家與蕭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為了保住顧家百年基業,顧家人決定先下手為強,第一步便要是瓦解掉莫林風與蕭瓊兒之間的聯盟,于是暗中聯絡自己的親信,齊齊上演了一場逼婚大戲。
冰舞得到了消息,覺得時機到了,于是便決定為此事再添把火,所以匆匆來到了陳府。
陳曼薇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冰茉,我該怎麼辦?」
「此事,你可與陳舅父說過?」
曼薇臉一紅,「這種事情我怎好開口向父親明言啊。」
她一把拉住冰舞的手,「其實你今日不來,我也要差人去請你的,上次你說過的事情我考慮過了,那是下策,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用的方法,如今,我有一事想要求你,只是……」
冰舞見她一臉為難,輕輕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事,你就開口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表妹,想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