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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火燒了一切

「謝謝夫人的招待,飯菜真好吃,難怪臣臣總是吵著要媽媽呢!」莉莉謝過何萍兒,正糾結著要不要帶季雲臣回去,反正這兩天老爺不在,是可以讓季雲臣在媽媽這兒先住著的。

何萍兒正在一樣一樣把沒有吃飯的菜放進飯盒里,放到冰箱里保存。「家常菜罷了,吃的高興就好。油」

何萍兒笑的欣慰,又轉頭在廚房里忙活去了,莉莉走到水池邊,主動洗起了碗,也順便試探下何萍兒的口風。

「沒事兒,你放把碗放那兒吧,一會兒我來洗。」何萍兒端著個飯盒轉身對莉莉說道。

「這是給司機留的飯,等挺久了,肯定餓了。」莉莉一時間竟然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何萍兒看了看牆上的鐘說道,「時間也不早,快帶臣臣回去吧。」沒想到何萍兒主動說讓季雲臣回去,這倒是讓莉莉很是詫異。

「夫人。」何萍兒看見何萍兒正盯著她,「哦,不,萍兒,其實老爺這兩天不在,要不就讓少爺……」莉莉心一軟,想著要是怪罪起來都算在她頭上好了,為了讓季雲臣跟母親住幾天,挨頓罵,扣點兒工資也值得。

沒想到,莉莉還沒有說完,何萍兒就拒絕了。「過去了又老是回來怎麼行,臣臣要趕緊適應那邊的生活才行,振天就只有臣臣一個兒子,這是臣臣應該做的。」

莉莉再也沒有想到何萍兒竟然這麼通情達理,處處為老爺考慮。隨即,何萍兒給莉莉倒了一杯茶,又拿出季雲臣的可愛水杯倒了一杯果汁,遞給季雲臣。

「臣臣,你要乖,回去把今天的作業寫了,好好學習,听爸爸的話。」身為母親,兒子不在身邊的何萍兒總有一萬個不放心。絮絮叨叨說著,一想到馬上要和兒子分別了,何萍兒還是忍不住有些哽咽郭。

「好的,媽媽,你也要好好的。」季雲臣按住媽媽的肩膀,跟個小大人一樣,安慰著媽媽。

「嗯,會的。」何萍兒不敢多說什麼,怕是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季雲臣喝完果汁,又去莉莉那兒把水杯拿著,走進廚房將水杯放在水池里沖干淨。之後的三秒鐘,何萍兒和莉莉正坐在飯桌前說話,並沒有注意在季雲臣在廚房里發生了什麼。

「計劃第二步,完成。」眼角刀疤的男人接到在車里監視的兄弟發來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boss。

季雲臣又到房間去拿了何萍兒的水杯,裝了熱水遞到媽媽手中。

何萍兒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季雲臣換鞋,開門,莉莉牽著季雲臣的手,在門口跟何萍兒道別,何萍兒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一直走到樓梯的轉角,看不見為止。

何萍兒拿著季雲臣替自己倒的水,喝了一口,滿是兒子甜膩的味道,又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靠著床頭準備讀些什麼。只是很奇怪,怎麼才八點不到,自己就困成這樣了呢。

「啊……」何萍兒靠著床頭打了個哈欠,抱著書,漸漸閉上了眼楮。

坐上勞斯萊斯的後座,季雲臣透過車窗看著自己家的方向,心里竟冒出一絲完成了任務的快感。眼神空洞的猶如靈魂被人抽走了一樣。

「不好啦!著火啦!趕快救火啊!」華飛路的小小弄堂里,頓時火光沖天,人們大叫著往外跑,消防車因為巷子太窄根本開不進來。

消防隊員努力了很久才把設備一樣一樣搬進來。這幢三層樓的小房子已經燒得很嚴重了,時不時有燒紅的磚塊或是著了火的木頭往下砸。

單憑噴水槍沒有辦法噴到三層樓那麼高的,消防隊員滿身大汗的舉著水槍,還是無濟于事。

「隊長,直接上去吧。」一名隊員看著自己面前越燒越旺的大火說道。

隊長看了看火勢,怕是太過凶猛,隊員們沖不進去,但是再這麼拖下去,整棟樓都要被燒掉了。為了保全樓下的住戶,隊長頓了頓說道。「你們小心,安全第一,盡量把火勢控制在三樓。」

「是!隊長!」隊員們一鼓作氣搬著水管沖到二樓半。

這里的溫度已經很高了,濃煙滾滾,能見度非常低,隊員們快速套好安全面罩。站在二樓半的樓梯上,奮力控制著火勢。

突然,只听見樓下一聲尖銳的呼喊,「萍兒沒有出來!萍兒沒有出來!」

原來這一棟樓都是屬于一名叫做張媽的人,她住在一樓靠南的房間,這是他老伴兒留給她的房產,現在靠出租房屋收得的租金過活。

何萍兒大學畢業就在這里住了下來,少說也是十年了,跟張媽的交情甚好。跑下來的住戶,紛紛看著消防員救火,擔心的是自己家的財產。張媽正在點人數時,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何萍兒。分明就見到晚上季雲臣回來吃飯的,何萍兒拉著兒子在門口又是親又是抱得。

晚上季雲臣走了,沒見著何萍兒出來,難道……

听見還有人被困在里面,立刻情況就變得緊急了起來,沖在前線的副隊長的臉色突然嚴峻了起來。身後的隊員們開始議論紛紛,這麼大的火,沖進去不要說是救人了,連

tang自己的命有可能都保不住。

「你們控制火勢,我去救人。」副隊長把水管槍遞給身後的隊員,還沒有等隊員們阻攔就已經消失在了火海里。

隊員們的表情開始凝重了起來,一分鐘,兩分鐘……時間在此刻分外難熬,張媽雙手合十,祈禱的不是自己的房子,而是何萍兒的安危。

「隊長,副隊沖進去救人了。」隊員對著對講機大喊,隊長死死盯著三樓的火海,心里劃過一絲悲壯。

「你們控制住火勢,副隊,副隊,听到請回話,听到請回話。」隊長呼叫副隊,想要知道三樓內部的情況。

可是,只有對講機那一頭久久的沉默……

三分鐘,四分鐘……幾乎已經到人體的極限時間了,如果副隊被散落的家具砸暈,如果副隊在房子里迷路,如果……太多難以接受的事實擺在面前。

隊員們更加奮力的撲火,想要給副隊多留一些生還的機會,可是在火龍面前,水槍的威力真的太渺小了。隊員們時刻提防著,從三樓突然爆出的火龍,一邊戰好隊形,把水槍開到最大。

「副隊請回復,副隊請回復。」隊長不停呼叫副隊,依舊得不到回答。

正當所有人心里的希望一點一點被消耗殆盡的時候,突然天空下起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快速的砸了下來!

「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張媽不停的搖手做耶,連隊長似乎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場大雨來的真及時,在大雨的澆灌下,三樓的火焰小了不少。隊員們焦灼的盯著前方的火海,一個身影從里面踉蹌著走了出來。

站在前排的隊員,趕緊沖上去,背過副隊身上的傷員,攙扶著副隊往樓下走。當副隊出現在大家面前,隊員們終于將心中的擔憂給放了下來。

「加油!」副隊拍了拍隊員們的肩膀,鼓勵道。

自己卻在一名隊員的攙扶下,一直走到了一樓。得知樓上還有人沒有逃出來,隊長第一時間通知了救護車,隊員趕緊把何萍兒交給醫護人員,自己扶著副隊慢慢走向救護車。

隊長默默的看著副隊,恭恭敬敬的敬禮以示尊敬,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所感動,掌聲在大雨中響起。

可是,醫護人員在接手的時候何萍兒就已經沒有了心跳,卻還依舊在做心肺復蘇,希望還能讓她活下來。

一下,兩下,十分鐘後,醫生氣喘吁吁的看了下手表,「7月18日,凌晨兩點二十三分,宣布死亡。」

大火漸漸熄滅,隊員們直到最後一絲火苗完全熄滅,才將水槍收起來,前去調查起火原因。深夜大火,又有人死亡,媒體紛紛趕來。

張媽痛徹心扉的哭聲回蕩在寒冷的夜里,用手帕將何萍兒臉上的炭黑一點一點擦干淨。這一夜注定是悲壯的,逝者總是能極大的煽動起我們內心巨大的悲憫。只是,肇事者除外。

「任務順利完成。」遠遠的,穿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將帽子拉起來帶好,看著大火把何萍兒家里燒成一片廢墟,確定了何萍兒死亡之後,打電話給大boss回話。

「做得好。」

季家豪宅里,吳艷林今天特別高興,留聲機慢慢滑過黑膠唱片,流淌出質感醇厚的音符,給自己開了一瓶83年的木桐,聞著酒香耐心的等瓊漿流過醒酒器。

給自己倒上一杯,吳艷林端著酒杯在房間里翩翩起舞,從小芭蕾的功底,讓吳艷林就算是一個跳舞也貴氣十足。昂著頭,跳動著腳步,跟著旋律整個人搖曳起來。

一曲結束,吳艷林對著空氣舉杯,慶祝著勝利和未來。

吳艷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報道,露出似有似無的微笑。端著精致的茶杯,優雅的喝著香醇的英式紅茶。莉莉站在沙發後面,怔怔的看著電視里的報道。

「昨夜大火華飛路弄堂里的木質房屋化成灰燼,消防人員極力搶救,將損失降至最低。三樓住戶不幸喪生,起火原因還在調查中。第八消防隊提醒居民注意用火安全……」

輕描淡寫,「不幸喪生」,心里一緊,那不正是何萍兒的家嗎?莉莉趕緊溜進季雲臣的房間,悄悄的通知了老爺。

「我看到了,馬上回來。」季振天的聲音格外冷冰。

「那……季雲臣?」莉莉猶豫著要不要將母親的死訊告訴季雲臣。

「等我回來。」季振天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是的,老爺。」莉莉看著電話,有些愣神。心里想的都是季雲臣可愛的小肉臉,這麼乖巧的孩子,已經受盡吳艷林的欺負,為什麼老天還要奪走他的母親!

正在上課的季雲臣眼楮直勾勾的看著黑板,下課鈴響起,課堂里立刻炸開了鍋,有在走廊上飛奔的,有在教室里玩鬧的,還有抓緊時間去小賣部補充零食的。可是季雲臣看著窗外,突然猛地起身,一步一步徑直向校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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