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城門後,吳丹青用袖子擦去裴余殃的眼淚,將她顫抖的雙肩攬進懷里。♀
臨近脖子的斗篷上血跡斑斑,他雙眸不由一縮,沙啞問道,「余殃,你真的是自願跟我走的嗎?」
裴余殃卻退離開他的懷抱,將自己蜷縮在馬車的角落里,與吳丹青保持最遠的距離。
一雙紅腫不堪的眸子盯著吳丹青,帶著警惕和冷漠的疏遠問道,「我跟你走,陸伯歧真的會給寧虞姚解藥嗎?」
吳丹青的眼底頓時漫上深深的哀痛,片刻之後,又恢復了一如往初的溫潤的笑,「寧虞姚喝的茶,沒有解藥
是的,沒有解藥。♀
因為在寧虞姚的茶中根本沒有毒,他只是在他的茶杯邊緣上涂了劑量很重的麻沸散,只會讓他暫時失去知覺,根本不會危及生命。
他說過,那六杯茶,他只在三杯立下了毒。
一杯他端給了皇上。
一杯他端給了陸伯歧。
還有一杯……
「吳丹青,你騙我?」裴余殃自己雖然猜到這樣的結果,但是當話從吳丹青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劇烈一痛,像是被硬生生抽走渾身力氣。
她無力地靠在馬車車廂上,半晌才低聲絕望道,「是了,我早該想到的,你與陸伯歧在同一條賊船上狼狽為奸,你們怎麼可能放過虞姚?是我太傻,還抱著對你的最後一絲希望。我真後悔,沒看清你的真面目
吳丹青眼底的哀傷再次漫上來,幾乎要溢出眼眶,他看著裴余殃,聲音極輕道,「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
原來他早已失去了她的信任。原來他在她心中已是這麼不堪。
他驀然沉下臉,拉緊手中韁繩,對裴余殃冷聲道,「既然你後悔,那就滾下車,回去找你的寧虞姚與他同生共死去吧!」
「下車!」他又怒喝一聲,看向裴余殃的眼神多了幾份深邃的寂寥。
裴余殃滿目恨意,毫不猶豫躍下馬車,將懷中的那根羊脂白玉簪掏出往地上狠狠一擲道,「吳丹青,從此你我黃泉碧落,生生世世,絕不再見!」
他目光掃過地上的簪子,沉默良久,突然嗤笑了一聲道,「絕不與我相見?裴余殃……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若是有來生,你以為我還願意再遇見你麼?」
他該是給她帶來多重的傷害,才能讓她恨他到了這樣的地步!
絕不相見?好一個絕不相見啊!
如果他的存在就是她的難過,那麼若有來生,他又何必再出現在她的眼前,惹她不快?
馬車絕塵而去,一路灑下吳丹青的大笑。決絕的笑,自嘲的笑,最終都被吹散在了風中。
裴余殃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愣了愣,回過神後立刻往不遠處的城門奔去,進城後她隨手奪了一匹馬,丟下一錠銀子便馬不停蹄趕往皇宮。
全身的寒毛都因過度緊張而豎了起來,她手中的韁繩握得更緊,韁繩勒進手掌,她根本沒覺得痛。
一路飛奔至皇城,她直接沖進宮門。
大殿的燈火依舊明媚,四下異常寂靜。
(明天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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