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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漫無目的在街上幽魂般晃蕩,不知怎麼就走回小時候與簡語西相依為命居住的那條小胡同,這里正在拆遷,塵土飛揚的,施工機械發出的噪音讓人听著便覺心煩,她站在路邊瞧著最後紅磚壘起的牆壁被無情推到,發出轟隆的聲音。

那時日子過得貧窮不堪,可簡語西卻是待她極好的,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她。

涼風忽的從西方拂面而來,攜帶著塵土來勢洶洶,撲在她張開的雙眸里,咯得她兩眼簌簌往下落淚。

周遭嘈雜,黃沙連天,她縮在角落,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而這淒慘的哭聲霎時被淹沒在機械噪聲里。

同樣身為文振的妻女,她們母女倆過得如塵埃般卑微,而沈眉母女卻眾星捧月似的生活!

她自小便小心翼翼活著,而路嬋娟卻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如此善良的簡語西死于非命,而囂張跋扈的沈眉卻萬事安好,享受著她的富貴榮耀!

這公平嗎?

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可言嗎?

如果老天有眼,那為何當日摔下樓的是簡語西,而非沈眉?

簡潔無法克制的顫抖,壓抑許久的情緒頃刻崩塌,她恨不得沖到那隆隆作響的機器前,索性一了百了,然而她不能,她不能讓母親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容忍害死母親的儈子手毫無悔意活的瀟灑肆意!絕不可以!

任躍便是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打電話來的,她喘著氣話都說不齊全,他在電話那頭擔心的不得了,好不容易問清楚了地址,未做停留開車便尋了過來。

其實這地方他是來過的。

這街道隔了不遠幾條街便是富人區了,相差極大。那時他還小,在那所幼兒園里卻也是鼎鼎有名的,從小便是極討人喜愛,簡潔彼時已是長發飄飄,經常性出現在他幼兒園的操場欄桿外。

她穿著破舊,長得也不算可愛,看人的時候冷冷的,不知是怕還是不怕,被沈伶俐幾個小姑娘欺負,推倒了,不知道還擊,卻也不哭泣。他當時便覺得這女孩子真特別,于是放學時偷偷的叫司機追蹤過來。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緣分是那時候便已經開始了。

他到時她已經不哭了,只是雙眼紅腫,沙塵撲撲的樣子,極可憐。

任躍帶她去吃麻辣燙,她放了許多辣椒,紅兮兮蓋在青菜粉絲上,引得其他顧客紛紛側目,她沒吃完,實在是太辣了,眼淚不禁又流出來,她覺得自己既狼狽又可笑,放下盤子躲進車里,將頭埋在膝蓋間良久。

「你這樣子,我很擔心

「我沒關系,待會兒就好了

她果然很快抬起頭,還沖他扯了扯嘴角,問他︰「有消息了?」

任躍坐在駕駛座上,手肘抵著窗稜︰「可是方才你哭得這麼凶,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當年的事!」

簡潔喉嚨還痛,長長呼吸了幾口空氣,道︰「你說,我想听!」

任躍打開窗子,點了根煙。

當年的情況是這樣的。

簡家從政,亦是城中大戶。簡語西與路文振已談婚論嫁時,簡語西之父簡章卻因被人舉報巨額貪污受賄而落馬,此案牽涉人員甚廣,據傳言在庭審前簡章已被秘密槍決。簡家就此沒落,妻離子散。

而後傳來消息,揭發簡章之人便為祁思嘉,起因于祈思嘉之父被簡章雙規至監牢中,自殺身亡。而簡家破敗後的三個月後,簡語西的未婚夫即簡章的得力下屬路文振便與沈老之女沈眉結婚,簡語西亦消失于眾人的視線中。

簡潔听得頭痛欲裂,這關系網如此復雜,竟牽扯到這般多的陰謀與性命。原來簡語西曾極力組織她與吳庭威在一起的原因是……有這層血海深仇相隔;原來她的父親在簡家破敗後另娶嬌妻,竟讓簡語西忍氣吞聲甘為小三,那為何母親又在生下她之後離開路文振?這中間又發生了何事?

簡潔閉眸躺在椅背上,表情是痛苦的糾結,任躍果然開始後悔︰「我就知道不該告訴你!」

她張眼瞧著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縮頭一刀伸頭一刀,早晚的事罷了!」

任躍思量過後問道︰「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簡潔攏了攏頭發,撐著頭望著窗外的行人︰「想起我媽媽了

任躍輕輕嘆了氣︰「阿姨是個好人

簡潔眸色幽深︰「可是好人似乎都沒有好報?」

「不要這麼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常在河邊走的人總會遇到鬼的

這人又在胡亂造詞了,簡潔笑了笑︰「就像半夜夢游的人常會濕了鞋?」

任躍挑眉︰「那是當然!」

————

醫院終于發來通知,孩子度過了危險期。張景激動得死死抓住祁少銳的手腕,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你是要謀殺親夫?」

「呵呵,抱歉啊!」張景尷尬的笑笑,「樂天沒事了哎,我好開心!」

祁少銳瞧她眉開眼笑的模樣,禁不住也嘴角飛揚。

簡潔為兒子取了名字,叫做樂天。

吳庭威接簡潔與樂樂回家,張輝已經燒好了菜,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個飯,張輝吃了兩口菜,又想起了簡語西,眼圈霎時又紅了起來,張景夾了他最愛的紅燒肉給他︰「爸,快吃飯!」

張輝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大家,于是立即抹干了眼淚。

吳庭威心情極好,吃了三碗米飯。

祁少銳只顧著自己埋頭吃飯,坐在身旁的張景皺了皺眉,重重的故意咳嗽幾聲,祁少銳抬頭瞧瞧她,含著口米飯問︰「你怎麼了?感冒了?」

張景郁悶至極,自己怎麼就一不小心搭上了這麼個又傻又悶的男人?她眼神飄到不斷為簡潔夾菜的吳庭威身上,祁少銳立刻心領神會,笑呵呵的為張景效勞。張景舉起筷子作勢插他雙眼嚇唬他一番,又惡狠狠地將筷子戳進米飯碗內。

——

有人按門鈴。

張景一打開門又是送了大大的熊抱一個。

任躍將她從身上扒下來︰「不怕男朋友吃醋?」

張景訕訕的看了眼傻呵呵笑著的祁少銳,他若是會吃醋,她就算是睡著了都要笑醒的!

任躍餓了一天還沒吃飯,張景給他盛了一大碗米飯,他端著米飯坐到簡潔右邊的空位,自顧自夾著菜。

吳庭威自打任躍一進門心情就變差了,見他坐到簡潔身邊就更是郁悶,而後簡潔給任躍夾菜時,他幾乎要氣得吐血。更可惡的是任躍這小子還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任躍又扒了幾口飯,趁著夾菜的空蕩,對簡潔說︰」等會兒跟我去個地方吧!」

簡潔沉吟一瞬,輕輕扯了扯嘴角。

吳庭威臉色差極了。

張景和祁少銳自覺的垂頭吃水果。吃完飯,兩人又自告奮勇的到廚房幫助張輝收拾殘局,留下客廳面面相覷的三人。

簡潔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向吳庭威解釋︰」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擔心

吳庭威用一種陌生得眼神瞧著她,直瞧得她都覺心驚,于是別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

他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做什麼事這麼神秘?怎麼?還怕我知道了?」

任躍最瞧不得簡潔為難︰「二哥,我們去去就回了,你別多想成不成?」

「你小子給我閉嘴!」吳庭威驀地提高了音量,「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手了!」

任躍咬咬牙,忍了下來。

簡潔蹙眉︰「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吳庭威怒極反笑︰「我無理取鬧?呵呵!」他抬腳踹倒了方才的座椅,許是動靜太大,屋內睡著得樂樂哇哇哭了起來,張輝立刻從廚房跑到臥室抱起樂樂,又不得已嗔怪幾人︰「做什麼這麼大聲!小孩子都要害怕了!」

吳庭威走過去接過兒子,抱住他拍拍晃晃的,投向簡潔的眼神帶著埋怨與期冀的復雜情緒。

簡潔疲累的撫了撫額︰「我待會兒便會回來!」

吳庭威臉色黑沉,懷里的樂天哇啦啦哭個不停,簡潔定了定神,開門走出去。

——

——

任躍開車時不斷地用眼神余光打量簡潔的神色,她手肘頂著窗稜撐著腦袋,輕啟唇說道︰「想說什麼?」

「我試圖猜測你的想法任躍語氣輕松。

「哦?」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任躍雙手掌握方向盤,輕輕挑了挑嘴角,「從前你看吳庭威時的眼神既溫暖,又依賴……」

「那麼現在呢?」

「完全不同任躍語氣十分篤定,「現在你看二哥時矛盾而掙扎

簡潔失笑︰「這麼輕易被你看透了?」

任躍神色認真瞧了她一眼︰「如果我說今晚我並沒有新消息帶給你,只是單純的想試探你和他之間的關系,你會不會生氣?」

簡潔愣了一愣,撫了撫額︰「我想你應該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我最近很煩,你絕不會再來添油加火!」

任躍長長嘆氣,語氣飄然︰「哎,怎麼沒有人告訴我,牆角是這麼的難撬?」

簡潔輕笑︰「要帶我去見誰?」

「梁梁,唯一的目擊者

——

將將結束一場賽車活動的梁梁不耐的打發了來搭訕的賽車手,撫著飄逸卷發點了根煙,單腳點地撐起身子坐于機車上。

當簡潔與任躍走至她面前時,梁梁起初不明所以的愣了一愣,等任躍表明來意後,梁梁若有所思的笑了一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真相?這對我又沒什麼好處!」

任躍從口袋中遞過一張支票,梁梁挑著眉接過,「喲,可真夠大方的!」她拿著那支票湊至唇際親了親,揚眸笑得嫵媚而張揚。梁梁隨即將支票收盡隨身攜帶的手包內,揚眉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任躍朝簡潔點頭示意,她沉吟半瞬,問道︰「我媽媽墜樓那天,你所看到的真相!」

梁梁又吸進一口煙,彈了彈煙灰,高跟鞋踢踏踢踏點在光潔的地面,「那天情況很混亂,我從廁所走出不久,便看到你媽媽和沈眉前後從房間里跑出來,她們不知在吵些什麼,只是爭執的確很大,然後就動了手……」

簡潔狐疑︰「誰先動的手?」

梁梁闔目想了一想,深深吸口氣,輕聲道︰「沈眉!她打了你媽媽一巴掌,你媽媽想還擊,兩人推來推去的,後來……」她頓了一頓,張開略顯混沌的眸子,「也算是意外吧!」

簡潔冷哼︰「什麼叫做‘算是意外’?」

梁梁撇撇嘴︰「有關部門不是最喜歡‘意外’這個詞組?」

簡潔眯了眯眼楮︰「那麼——你認為呢?」

梁梁輕咳兩聲,從機車上走下來,將半截煙丟在地上,踩熄,側過臉頰瞧了簡潔一眼,聲音不無遺憾︰「沈眉她‘無意’推了你媽媽一下,路向南來得晚了一秒,沒趕得及救她!」她特意加重了‘無意’兩字的發音,誰都听出那語氣所含的難言之隱。

話音剛落,簡潔倍受打擊的後退兩步,皎潔月光映著她一片慘白的臉頰,而她的眸子里泛著晶瑩的光。任躍心情也十分沉重,他向梁梁說︰「謝謝!」

梁梁道︰「我和向南的事情想必任公子你也查到一些的,沈眉她……做得壞事,何止這一件兩件呢?」她瞧了眼面色蒼白的簡潔,又關慰道,「只是可憐了簡小姐的媽媽……死得太冤枉了……」

任躍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扶著搖搖欲墜的簡潔往停車處走去。

梁梁挑了挑眉,揚了揚手包,笑容妖孽,既能拿錢,又能夠借刀殺人,她何樂而不為呢?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路家人慘淡的下場!

——

梁梁屬于生活黑白顛倒的類型,通常是午夜才會往家里去。她住在某居民小區內,前幾天樓燈壞掉還未尋人來修理,她扶著滑梯一層層走上去,直至開門時才看到坐在樓梯口拐角處的身影,她當即嚇了一跳,鑰匙掉在地上發出呼啦啦的聲音。

路向南替她拾起鑰匙開了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一言不發的打開冰箱取了兩听啤酒,遞給梁梁一杯,她接過來打開,喝了幾口便擱在玻璃茶幾上,路向南仰著頭往嘴里悶,一罐啤酒下肚後又連喝了好幾听,方表情痛苦的仰面躺在沙發上。

梁梁點了根煙,抬著赤、果的腳踢了踢他︰「三更半夜的跑到我這邊睡覺?當我這兒是旅館呢?」

路向南卻不搭理她,閉著眼楮轉過頭面向沙發靠背側躺下,梁梁「切」了一聲,嘴里叼著煙,將淨白玉足踏在茶幾上,拿起黑色指甲油優哉游哉涂起腳趾甲來。

過了會兒,卻听見悶悶的哭泣聲傳來。

「她死了,她就死在我面前……」路向南始終無法忘記簡語西墜樓的那刻鮮血淋灕的情境。那可怖的夢靨不斷侵蝕著他渾身所有的細胞與思想,幾乎要把他逼瘋了。

梁梁手指頓了一頓,路向南壓抑的哭聲叫她心煩極了,她沒好氣的將小刷子扔掉,捏起口中的煙枝捻熄在玻璃桌面上,「想哭回去躲你*媽懷里哭去!」她冷眼瞧著路向南倏然坐直身子,紅著雙眼怒視她。

「滾滾滾!」梁梁突然拿起身後的抱枕往他身上砸去,「有多遠滾多遠!我恨死你了!恨死你媽了!滾!你滾!」

路向南傾身抱住狂吼不已的梁梁,任由她在懷中對他拳打腳踢,他眼淚還不停地流著,靜靜地等待她安靜下來︰「你當初為什麼要听你媽媽的話放棄我?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她還逼著我去做了引產手術?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有多恨你?」

「對不起!」路向南不停地道歉,「對不起,梁梁……」

人是有野性的,在最悲傷或是憤怒的時刻,總會選擇最原始的方式來紓解。

時隔三年,當兩人再次赤、果、果坦誠相對時,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梁梁再不是當年被他親上一口便會害羞得臉紅不已的小姑娘,而路向南亦不是那個剛識j□j的毛頭小子。她艷麗如暗夜中盛放的罌粟,而他動作凶狠如森林中奔跑的狼。

兩人吻得熾、熱,直至口中血腥味濃重得蔓延,他啃她的脖頸,唇際的鮮血沾染在她女敕、白如淨玉的肌膚上,紅得刺眼,直叫他眼疼心跳,那一抹墜樓的清麗身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里。梁梁見他失神,翻過身來將他壓在身下,滿是情、欲的眸子死死鎖在他的雙眸出,她看到自己的身影投在那深潭般的境地,小小如兩簇火焰。她閉目俯身去吻他,雙手痴、纏在他胸膛處,他被吻得動情,再次翻身,掌握主動權。

「我好想你……」

進入得那一刻,路向南在梁梁耳畔輕喃。

她雙眸微動,波光閃映似破碎的星子,直直的望著他的雙目。路向南額上的汗水跌落入她嘴角,咸極苦澀。梁梁雙手擁住他的背,涂滿黑色丹寇的指甲嵌入他麥色的肌膚里,毫不留情張口咬住他的肩,留下一拳小小的壓印。路向南吃痛,咬著牙用力挺進。

梁梁被撞得如汪洋中飄蕩的一葉扁舟,卻執意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他訴說這三年來的相思之苦。

她卻告訴他這三年己有多恨他。

他摟著她的腰使得兩人親密無隙的緊貼在一起,然後一記比一記深的撞、擊,含住她的耳垂細細地啄,听她淺淺的呻、吟,一如當初在他身、下動、情的模樣。不對,她比那時更敏、感,一旦他撞得深,便縮著身子輕輕的顫,扇子般的眼睫撲閃撲閃的,一雙眸子似破碎的星光。她胸前的兩團似乎比那時又大了些,听說男人的愛、撫是女人胸部發育最好的催化劑,他心頭猛地一緊,瘋狂的抽、送了幾十下,憤恨地含住她的紅纓,牙齒狠狠地咬上一口。梁梁疼得直抽氣,握拳垂他的背,為報復他的‘心狠手辣’,雙腿纏上他精壯的腰,不斷扭、動,卻又在他幾乎到達天堂時抽身離開,瞧著他一臉失望的情緒,呵呵直笑。然後又是一場武斗循環。

最後那刻,他將頭枕在她消瘦的肩上,抱著她顫、抖不已。

他說︰「我愛你,一直愛你

梁梁縴縴玉指涂滿了黑色丹寇,毫不留情嵌入他的肌肉里。然後那一雙張開的眸子里,絲毫未見感動與欣喜。

路向南近來噩夢連連,即便是擁著久別重逢的戀人所帶來的幸福感,也無法湮滅夢中卷天蓋地襲來的恐懼,他再次驚醒時,梁梁遞來一杯溫水和一粒白色藥丸。

他蹙了蹙眉尖︰「是什麼?」

梁梁攤開掌心將藥送至他唇邊︰「安眠藥,吃了再睡吧!」

路向南點點頭,用溫水服下。

他睡著後,側身而躺的梁梁輕輕勾起了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親媽昨天穿美美的薄禮服時特得瑟——結果就是今天的重感冒外加發燒……

求擁抱,求安慰,身體抱恙還肥肥的一章!你們舍得霸王我麼!!

不要問我為啥給梁梁姑娘上肉,親媽說是路公子的要求,乃們信不信吶!

ps:【劇透】下章有簡潔與惡毒滴沈眉阿姨的對決!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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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養專欄的孩子新年都會瘦瘦美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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