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手腳上戴著鎖鏈,被雷神押至蒼凌殿上。
「幻翼神,你可知罪?」帝君按捺不住,從位子上下來,走到她的身邊。
她笑了笑,「安琪何罪之有?」想必,當日喬葉也是如她今日所想的吧。
「嗯?私自下界且與凡人私通,你說你該當何罪!」帝君捏著她的下巴吼道。
冥旰隱想了想,走上前去,仍不住地求情,「父君,請放過她
安琪從帝君手中掙月兌出來,白皙的臉上儼然有個極為顯眼的紅印,「殿下不必為安琪求情,安琪無錯
「好!你仍是這樣執迷不悔!來人!把安顏給我帶上來!」帝君一聲令下,幾個天兵便將安顏從那冷梧巷中帶了過來,與安顏同來的還有剛去冷梧巷見安顏的神婆。
「婆婆!顏顏!」見帝君帶來了她們,尤其是安顏的嘴角還有血漬,衣角上還有血污,安琪便知道,定是帝君為難她們了,自己竟為她們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三人一齊跪在大殿之下,不知何時,帝君又危坐在了殿上,威風凜凜。
「幻翼神,你如今可知罪?」帝君放緩了語氣問道。
安琪望了望安顏和神婆,埋頭想了想,抬起頭望著帝君道,「安琪無錯,又何故要認錯?」
「大膽!來人,將安顏和神婆押下去!除神籍,貶下蒼冥!」帝君見安琪拒不認罪,便擬將這二人來懲處。
「帝君,安琪與檀郎真心相待,自覺無過。若是帝君執意要處罰,便處罰安琪一個人罷,顏顏和婆婆都是無辜的局外之人安琪的語氣堅決,寧死她也不會認錯,若是除了仙籍,那也不過是她意料之中的事,這樣她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與檀郎長相廝守了。
「那好,你就休怪本君無情。將安琪送去六道神殿,從今日起直至六道神君劫滿,旰兒,就由你來暫代六道神君的事務,讓她也嘗嘗六道輪回之苦!」帝君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父君!」冥旰隱站出來說道,「請您放過安琪吧。輪回之苦,她要如何受得起?」
「多謝鬼王殿下求情,安琪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何承受不起?只是……為何婆婆她們會被除仙籍,而我只是承受輪回之苦?」安琪拒絕接受冥旰隱的求情,只是有些埋怨帝君的處罰。如今的她只想要離開天蒼,與她的檀郎一起住在angel島上,終此余生,可誰知,天不遂人願。
徐宗終日無言,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撫模著她已沒有溫度的臉,直到她的玉體消逝,化作一縷輕煙飛向了大陸那邊。于是他才跟著過去了,在大陸那邊的南山下,他發現了千窟寒潭,才發現了轉世為人的她。
就像重新經歷了一遍前世,她甚是內疚,對徐宗,也是對自己。
她不想再回到現實,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徐宗,以喬茜的身份還是安琪?
她記起了,她如今只是在歷一個劫,待劫數滿,她也會回到天蒼,重歸幻翼神位,可那時,豈不是又要再負他一次!這一次又一次,讓他無休止地等下去,她真的不忍。她不願再回去,哪怕是他現在正呆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等待她的蘇醒。
「他愛的是安琪,而不是我喬茜自欺欺人地想道,「對,就是這樣
周圍的場景變幻著,這是她離去以後的熔岩山,瓊花謝盡,草木凋零,萬物一片死寂。瓊霞島外也不再有瓊樹,就連黃色和紫色的小花也都不知所蹤。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兩個人︰聖荻和希茨。那兩種花正是荻花和茨花,莫不是化作了他們也流落在幻翼大陸。
瓊仙子殞身,人間再無瓊花影。
喬茜閉眼努力想忘記這些時間記起的一切,卻發現那些記憶原本就在自己的生命中根深蒂固。
「嗯?你記起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睜開眼,望著四周,回歸了之前的一片蒼茫,哪里還有什麼天蒼,哪里還有什麼熔岩山。
「一切源于心那個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漂渺,漸漸地消失了。四周的雲霧散去,她看見她正坐在屋內,徐宗則是趴在旁邊的桌案上睡著了。
她伸手想要叫醒他,卻又把手收回來。這樣冒昧叫醒他,要如何與他說,還是……根本不要告訴他的好。
正在她出神之際,徐宗已醒來,揉了揉眼楮,疲憊地問道,「小茜,你通過考驗了?」
喬茜頓了頓,「嗯
「你通過了!」徐宗站起身激動地抓住她。她已經這樣閉著眼三天了,他幾乎是三天沒有合眼,這樣守著她。
「嗯喬茜看著他,心情很沉重,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既然你成功了……那……我們……」徐宗看著她,竟靦腆地笑了。
喬茜很少見過他這個樣子,不自覺地笑出聲來,「之前答應你的,我記得的。我會如約嫁給你,但求你……不要用情至深,你我之間,這一世就好
「小茜……」徐宗不解地看著她,「這是為何?」
喬茜深知她欠他的太多,縱是用多久也還不清的,可她擔心的是,甚至是今生,她都無法給他什麼,若是他又痴等千年,她心中的罪惡感要多久才能消逝。
見喬茜沉默不語,徐宗也不再多問,「好,我都听你的
「他們這幾日沒有問起過我嗎?」喬茜想也知道自己經歷的定不止一日,自己不在眾人也會發現的。
「希茨來問過徐宗對她說,「怎麼?」
「沒……沒什麼……」喬茜听到希茨,便又想起了自己在瓊霞島和墨袖苑外種下的荻和茨,只希望他們二人能永遠像這些小花,永生纏綿。
「我想……我們去翼城中舉行婚禮吧,那樣我們可以叫上義父和玄大哥他們,還有……你的母親喬茜看著徐宗,輕聲地說道。
她清楚地看到,當他听見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明顯凝固了,她知道他恨他母親,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我知道你恨她,可她畢竟是你母親不是?」喬茜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不懂!」他的語氣竟有些凶,他是在意安琪的死的,他是在意安琪的,即使安琪就是喬茜,喬茜就是安琪,她也難以接受他為了以前的她來凶她。
「我知道,我是無法代替安琪在你心中的位置的。我知道她喃喃著,她決心將她的真實身份隱瞞下去,這完全沒有告訴他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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