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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拜訪國公

由于今天是個趕集的日子,附近趕來曲靖城購買貨物的人流比往常要多了許多,無論前面的士兵怎樣敲鑼摔鞭,道路仍然顯得擁擠不堪,尹繼善等人只得慢騰騰地往牢房走去。

按察使範時遠心里指望著他的班尚大人能夠趁著人流密集而行動緩慢的時候盡快趕來,否則的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尹繼善的行為。

可讓他失望的是,尹繼善等人都進了牢房了,他仍然沒有來。範時遠也不好獨自離開,只得抽了個間隙派了一個衙役前去找班尚。

尹繼善一手背在後背上一手掃了掃撲面而來的灰塵對徐浪說道︰「徐大人,本官倒進過幾次牢房,自認為這是天下最黑最髒的地方,可我今天一看見這里的情況,我才發現原來京里和江寧的牢房比起這個竟是宮廷樓閣了

跟隨的官員听了尹繼善的詼諧之語,倒也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不過當他們看見這滿屋子的排泄物和殘手斷肢時,頓時就失了興致,禁不住惡心嘔吐起來。

尹繼善倒是顯得異常平靜地往轉過身來準備詢問範時遠,不過範時遠卻沒了蹤影,他正要生氣時卻被鄂陽給拉住了,只得故意笑道︰「看來這里確實跟地獄似的,連我們的臬台大人都不敢進來了!」

「制台大人,下官來了」,範時遠捂著鼻子從人群間擠了過來。

「我說臬台大人,你們怎麼都喜歡玩失蹤啊,這里的環境再難聞,也不用捂著鼻子吧,你看我們捂鼻子了嗎」,尹繼善和顏悅色地問道。

範時遠一听這話,忙放下了手︰「讓制台大人見笑了

「你不是說這里關押了大量苗人嗎,怎麼我看這里的每一間牢房里除了兩三個老弱病殘龜縮在牆角以外就沒多少拿得起刀劍的人呢,難道這就是你關押的反賊嗎?」尹繼善責問道。

「這個,這個,下官並不知情,興許是這些獄頭通敵把他們放了」,範時遠情急之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嫁禍給這些牢里的獄頭。

尹繼善見此便故意將計就計地命道︰「那好,楊佐領,你把這些獄頭都拉下去給本官砍了,誰叫他們通敵的!」

這些獄頭一看見楊佐領等人拿著明晃晃的刀走了過來,頓時就嚇得把手中的鎖丟在了地上,齊刷刷地跪下哭訴道︰「大人,冤枉啊,這原是臬台大人把這些苗人都賣給了旗人老爺們為奴隸了,小的們不敢說慌!」

「你們胡說,本官何時買賣過人口,請大人不要信這些人的滿口胡言!」範時遠頓時就著急起來,拱手說道。

尹繼善真想在此時把他給就地解決了,但思及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這些被擄走和在押的苗人都解救出來,所以為此他只得咬著牙捏著拳頭訓斥道︰「你們是不是都把本官當猴耍啊,徐大人,我記得你昨晚給匯報過這里關押了多少苗人,你現在就跟他們說說

徐浪這下可就急了,這尹繼善這樣說,擺明是在告訴範時遠是自己把這私自買賣人口的事情透露給尹繼善的嘛,不想得罪人的徐浪只得故意說自己忘了此事。

尹繼善見他這樣便不屑地暗笑了一下才說道︰「徐大人真是健忘,那好吧,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里關押的苗人共計兩百八十四人,除去老弱病殘外就有兩百一十二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徐大人?」

「大人真是好記性」,徐浪哪里管他說的對不對,心里破不高興地回道。

「範時遠,即便是這些獄頭都是通敵者,他們也放不走兩百多人,再說難道你這按察使是飯桶嗎,怎能讓他們放走這麼多人,不管怎樣,本官至少得治你一個玩忽職守之罪,楊佐領,將他押下去直接正法!」尹繼善斬釘截鐵地說道。

範時遠知道這個愣頭青什麼都做的出來,一旦上了氣頭,可就管不了自己是不是朝廷命官,因而他也顧不了自己的尊嚴忙跪了下來︰「制台大人請息怒,下官確實沒有買賣人口啊!」

「還要狡辯嗎,快押下去!」尹繼善見他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懊惱這人實在沒有徐浪的智商高,只得稍加提示了一下。

範時遠死死地抱著牢門柱子不讓楊佐領將他帶走︰「制台大人,下官想起來了,原是鎮國公修別院,來借了些犯人去修別院去了

「呵,好牽強的理由,本官且相信你一回,快帶我們去把人要回!」尹繼善忽地一轉身,對著鄂陽笑道。

「鄂陽,你和徐大人在這里把這些苗人放了,並去庫房給他們每人發五兩銀子安撫費,我先和他們一起去會會那個國公爺」,尹繼善囑托完後便領著這一干人往班尚這里趕來。

「來人,將這賤貨拖進茅廁里淹死,哭哭啼啼地讓老子一晚上都沒盡興!」才起床的班尚看也不看床上的姑娘一眼,搖搖擺擺地從小廝手里接過跨刀走了出去。

「國公爺,您老要是再挨一會兒,只怕牢里的苗人都被放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您老就沒多少人可殺了」,一衙役彎著腰嬉著臉說道。

「怕什麼,大不了抓幾個漢人過過殺癮就是了,一個瓖黃旗的奴才我不相信他還敢來我府里稱王稱霸不成!」,班尚話剛一說完就見一大隊人馬沖了進來,將前院圍了起來。

「壞啦,壞啦,萬歲爺抄我家來了!」班尚見這陣勢嚇得忙準備往後院跑去。可他還沒跑幾步,就被一人踢倒在地,肥肥的身子滾了幾下才翻了過來一看原來是白淨皮的後生,他頓時就轉怒為喜︰「這廝長的不錯,比我府里的小生好看多了

「啪」,班尚正要伸手去模尹繼善的手,就被尹繼善使勁打了一巴掌︰「混賬東西,你還男女通吃啊,難怪牢里沒一個年輕男子

「哎喲,你這廝脾氣還挺大,好吧,你戴著扳指我也不罰你了,你只道個歉就行了」,班尚捂著臉說道。

「啪,啪!」尹繼善又接連甩了兩巴掌,打得他鼻里口里都出了血。然後,尹繼善才把官帽戴上向範時遠說道︰「這家伙色迷心竅了,快讓他醒醒,否則本官直接拿刀結果了他!」

「國公爺,您仔細看看,他可是制台大人,您還不認罪!」範時遠將他的血漬揩了揩說道。

班尚抬頭看了看那帽沿後的雙眼花翎和帽頂上的紅寶石頓時就明白是自己又犯龍陽之興了,忙站起來故作正經地問道︰「尹大人,你為何這時才戴上官帽,險些讓本爵丟了面子

「這天氣這麼熱,就不允許我取下帽子嗎,班尚大人?」尹繼善真不知道這家伙有如此嗜好,此時的他真想一腳將這人踹死,但畢竟他是雍正和胤祥的外佷,因此自己不得不再掂量掂量。

「大人不要生氣,這班尚曾經在京城里就是出了名的惡棍,癖好有三,第一是嫖無論男女,第二是殺人尤其是小孩,第三是賭博,曾經輸給李衛大人一座豪宅和一百畝良田」,福鵬見尹繼善那要殺人的眼神忙掂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悄悄嘀咕道。

「哼,此等混世魔王,且看我如何收拾他!」尹繼善輕輕回了一句後就直接大踏步走了進去毫無禮貌地坐在上面。

「尹大人,你是這里的總督,本爵尊你為大人,可你畢竟是我覺羅家族的家奴,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坐上面吧?」班尚盡量壓著自己的火氣問道。

尹繼善也不回答,而是站起來慢慢地轉過身來迅疾拔出楊佐領身上的刀揮向班尚的頭顱,這一幕讓在場的官員嚇得都張大了嘴,眼楮睜得像桃似的盯著班尚的腦袋。

可就在一秒的時間里,尹繼善轉了刀鋒將其辮子消掉了一截才收回刀來,遞給楊佐領然後依然坐了下來問道︰「班尚大人,你說我能不能坐啊?」

滿人雖然沒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觀念,但這辮子已經成了他們尊嚴的象征。尹繼善這一剪讓所有人都捏了把汗。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什麼,但令他們驚奇地是這班尚確實被鎮住了,橫蹙著眉頭坐在了下方不停地呼氣。

「嬤嬤,你說我們家國公爺這魔鬼般的人怎麼就能忍受到了那制台大人的剪辮之辱,還不敢吭聲了」,一躲在屏後的端茶小丫鬟低聲向一穿著布衣的老婦孺問道。

「你這都不明白嗎,這制台大人這麼做是在告訴他自己不管什麼皇親國戚,要是再逼一下他,他就直接拿刀宰人了,我們這國公爺剛才朝後面偷偷瞄了眼院子里的士兵心里便知道這制台大人暫時是惹不得了,為了保命就不得不忍氣吞聲地坐在下方了」,這老嬤嬤一邊清掃著昨夜留下的血漬一邊說道。

「哪里呀,我看是因為我們家老爺憐香惜玉的緣故,你看那制台大人的臉蛋就跟二十歲左右的小生似的,保不齊我們大人是因為愛護他才不跟他計較罷了!不信的話,你看他手上的扳指就知道了」一嬌艷的戴釵大丫頭走了過來一邊朝尹繼善拋著媚眼一邊說道。

「這扳指能說明什麼呢,姐姐?」小丫鬟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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