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兄弟離開後,這四爺一黨的人就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做官的盡著本分,不爭不搶;四阿哥離開政壇,種地栽花,與世無爭;十三爺也常跟著尹繼善等人一起說笑,絲毫不聞窗外事。
這一系列的怪事倒讓康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先去了雍親王府看不出什麼特別就往胤祥這里走來。
「十三爺,不好了,萬歲爺來啦!」一太監跑進來找到胤祥說道。
「慌什麼,繼善,你和影兒帶著弘歷到後院躲著,我前去接駕」,胤祥吩咐完後就召集福晉少爺們跑了出去候駕。
「弘歷,你要進宮了,從今天起,你將是決定你阿瑪成為帝王的重要原因」,尹繼善抱起弘歷輕聲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歷史使命的」,弘歷笑著說道。
康熙帝一見胤祥有些瘦了,心中不免起了愛子之意︰「你們都起來進去吧,里面暖和,我今天來不是什麼皇帝駕臨,只是一個父親串串兒子的門而已,福晉們也別站著,都是朕的兒媳嘛,找個地方坐吧
「朕听說,弘歷在你們家住著,今天怎麼沒看見他呢?」康熙見四處沒有發現弘歷。
胤祥忙站起來稟道︰「回皇阿瑪的話,他正在後院玩呢,我這就去把他叫來
沒過多久,弘歷就被帶了來,聰明乖巧的弘歷忙跑到了康熙懷里︰「皇爺爺,孫兒好想你呀,你也不來看我
「真是個好孫兒,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最近功課學得咋樣啊?」康熙被他弄得龍顏大悅,抱著他笑著問道。
「最近讀了一首詩,有些不明白」,弘歷說道。
「哦,什麼詩?」康熙模了模他的腦袋問道。
「就是‘一紙書來只為牆,讓她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這首詩,孫兒總覺得這是一篇大仁大義的詩,而十三叔硬是說它是一首發牢騷的打油詩,兒孫請皇爺爺解惑」,弘歷認真地問道。
「這可是當朝大學士張英老先生的家書,你什麼時候知道了,皇爺爺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就明白了︰話說張大學士的老家在桐城,與當地名門望族吳家是鄰居,兩宅之間本來有一個通道,後來鄰居吳家建房沒有通知張家就佔用了通道,張家見此不同意就將官司告到了縣衙,縣官見雙方都是名門望族,就不敢管。于是,張家就給在京做大官的張英寫了一封信,讓他出門干涉此事,但張大學士覺得應該謙讓鄰居就作了這首詩,家里人一讀此詩就明白了,便主動讓了三尺,吳家人見了也不好意思,也讓了出來,就出現了桐城著名的六尺巷
「哦,從這件小事中就可以看出張老先生的高風亮節,有人怪皇爺爺不該重用張先生這樣的無大才的人,今天孫兒才知道皇爺爺用張老先生就是因為看重了他的高尚品德,皇爺爺以德治天下,才使海宇升平」,弘歷故作驚訝地說。
「嗯,孫兒說得真對,那你明白了這首詩的真正意義了嗎」,康熙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後世之君。
「此詩從表面上看確實如十三叔所說,很平常,但其中卻包含了難得的謙讓之德,比任何華美文章都要德化人」,弘歷解道。
「對,對,孫兒真是聰明,來人,傳朕口諭,賜張英父子黃金一千兩,並將此御寫的詩刻在碑上用金子裝裱,放在張氏祠堂永世傳揚」,康熙十分歡喜地寫出這首詩交給了李德全。
康熙放下弘歷又對胤祥說道︰「那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你就恢復自由吧,你實話告訴我,那個膽大的筆帖式和影兒是不是在你府上?」
胤祥心中不由得一驚︰「兒臣不敢隱瞞,因怕他一介書生不能受那等寒冷之苦,就把他接到了府中,我這就去叫他們來,請皇阿瑪降罪
「罪就不用了,他們結婚了沒有?」
「還沒有,尹繼善硬要等中第之後才肯行婚嫁大禮
「哦,倒真是個書生
不一會兒,尹繼善就走了來,弘歷一見他來,便故意跑到他面前來︰「小先生,學生給您見禮了
康熙模著胡須笑道︰「孫兒啊,你怎麼叫他小先生了呢?」
「回皇爺爺的話,他這些日子教了我很多道理,就是先生,而他又比那些老學究小很多,所以孫兒就叫他小先生了」,弘歷幾乎成了此時的中心人物,把大家都弄得輕松起來。
「乖孩子,真懂事,來,尹繼善,我就把這個漢代玉佩送給你,就算是給你的拜師之禮了」,康熙高興地從身上取下來遞給尹繼善說道。
尹繼善忙跪下謝了恩不禁想道︰「這些皇族出手真是闊綽,前幾天的一個扳指在市面上一打听居然值二十萬兩白銀,這個漢代玉佩如果是真的話起碼又不下十萬了,自己要是帶著這兩個寶物回到現代,就不愁買不起北上廣的房子了
「繼善,從今天起,你和影兒就與弘歷一起隨朕進宮,由朕給他親授課程,你在一旁提點提點他,影兒就照常在朕身邊服侍,讓朕享受一些當年蘇麻拉姑服侍時的感覺,放心,我不會虧待你這位未來的福晉的」,康熙喝了口茶說道。
尹繼善忙回道︰「全憑皇上吩咐
「胤祥,你去給他們準備一下」,康熙知道胤祥要給尹繼善交待什麼,便索性成全了他們。
胤祥便告了退來到後屋︰「繼善,這是十張五千兩銀票一共五萬兩,你拿去吧,在宮里倘若有什麼不便就得靠這個銀子使喚,如今你成了皇阿瑪跟前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做什麼,只要你好好培養弘歷,讓他成大才
「十三爺,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參與宮廷紛爭,的確我以前是想明哲保身,可是我現在不能光為我自己著想,我得替你這位講義氣的兄弟王爺以後的安危著想,我得替我大清百姓著想,我知道我那個救命恩人之所以殘酷冷漠是有血性的,所以你放心,我會知道怎麼做的」,尹繼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已經與弘歷約定與其讓天下大亂不如不改變歷史,順其自然。
胤祥眼晴有些濕潤︰「難得你把我當兄弟,如果我不是皇室子弟,我早就想和你結拜了,這樣吧,我把我手上這串翡翠珠子送你,雖然趕不上皇阿瑪送你的玉佩珍貴,但它常伴在我身上以聊表你我之情誼
「既然十三爺如此,我尹繼善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尹繼善發覺自己怎麼越來越肉麻,也不再說什麼,隨便打了個包袱就回到了前面。
尹繼善再一次來到故宮,眼晴的景致的確與兩百多年後的故宮不同,由于沒有酸雨的腐蝕和沙塵暴的襲擊,故宮就像是煥然一新一般明淨,漢白玉的台階就雪一樣白潔,朱紅的宮殿在陽光下耀眼煥彩。
一同影兒見他驚訝的表情便問他︰「怎麼,今天算是見識了皇家威嚴了吧
「不是的,不要以為我沒來過,我暑假來這里好多次了」,尹繼善環視這里不同的故宮。
「不會吧,你來過這里,這里要不是皇上恩準,文武百官都不能隨便進入呢」,影兒不解地說。
尹繼善笑著湊到她耳邊說道︰「听見你在宮里的時候,就常夢著進來找你
「你什麼時候也不正經了,快點走吧,讓這麼多人看見笑話」,影兒把他推前了幾步。
「影兒,我問你,這宮里面是不是真是你說得那麼恐怖,特別是你這麼一個御前宮女,就不擔心嗎?」尹繼善看著那些躲在牆角里的窺探的宮女太監們有些不安地問。
「沒事的,我爺爺是領侍衛內大臣兼管著內務府,沒有人敢對我下黑手的,你以後也不要到處亂走,有事就找我就行了」,影兒仿佛看見了自己以後與尹繼善、弘歷一起在乾清宮里玩鬧的開心場景了。
沒說好久,御駕就到了乾清宮里,尹繼善與影兒被安排在後屋里,弘歷被安排在暖閣里,康熙每天除了在前面審閱奏折外就是到暖閣里教育弘歷或者與尹繼善談著各地風俗人情。
不覺已經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尹繼善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這一年是康熙在世的最後一年,是最決定胤祥和胤禛和他自己還有影兒這些人命運的一年,他每天與弘歷談論的也不是什麼經史子集,而是宮里宮外出現的各種異事。
幾月後,康熙就病倒了,而這場病比往年來得更嚴重,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大限已到,多疑的他搬到了暢春園清溪書屋,只召集了尹繼善、影兒、弘歷三人,三人遵照聖諭不敢隨意走動,每天尹繼善負責去收集和整理奏折,影兒負責服侍,弘歷則在一旁听康熙教訓。
尹繼善實在不知道自己一個外人,一個還沒有跟這位千古一帝見過幾次面的人怎麼會成了他臨終前只相信的三人之一,無意間一種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皇上失蹤的消息驚動了朝野,一些不懷好意的王公大臣都急切地前來看問,但都被無情的侍衛們阻擋了。那些所謂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爺們就想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各懷鬼胎的他們拼命找人去試探。
這個機會還是被隆科多給拿到了。
這天,尹繼善被康熙帝叫去乾清宮里拿一要緊東西,誰知他剛走出暢春園,就听見隆科多在侍衛牆外叫他︰「賢婿,賢婿!」
「這個隆科多,我還沒和你家結親家呢,就喊得這麼親熱」,尹繼善不覺暗笑道。
「侍衛大人們,那是我未來的爺爺,估計有些家事,讓我出去一下吧,不讓他進來」,尹繼善給一老大塞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那好吧,可不要傳遞什麼物件」,那人笑著把銀票收起來說道。
「那是那是,眾位兄弟辛苦了」,尹繼善跑了出去。
「國舅爺,你找我嗎?」尹繼善看見他站在冰天雪地里不停地打著寒顫,心中還真有些佩服。
「賢婿呀,萬歲爺怎麼了,也不上朝,讓奴才著實擔心啊」,隆科多輕聲問道。
「萬歲爺病了,比前幾次都重,身體虛的很,怕那些不干不淨的人把他玷污了,我們三個喝了三天的符水,洗了一天一夜的澡,才在跟前服侍,國舅爺不必擔心,萬歲爺吉人自有天相,過幾個月就沒事了,我先走了」,尹繼善說完就準備走。
「賢婿,別忙,你告訴影兒,爺爺想見見她,你求萬歲爺通稟一下」,隆科多喊道。
尹繼善點了點頭就朝乾清宮奔去了,拿來東西就跑回到了暢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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