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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姐姐也謝謝你早晚看顧我娘。」留憶道「不管怎樣,這里隨時歡迎你。」羅停雲對所有人團團一禮,起身時見雪駒居然也來相送,便也行了一禮,雪駒忙還禮,但目光里有海水般的意味,羅停雲忙垂下眼簾。

到了租的房子,娘四下一看,倒也滿意,夸道「我女兒長大啦。這里啥都齊全。」羅停雲道「我昨日和野花嬸四處張貼條子,介紹娘的醫術,也進了一批藥材,一切只要娘高興,並且擔待女兒不是。」娘笑道「你是娘的心頭肉有何不是呢?你若好,娘就是吃多大苦也值。」羅停雲一下子跪在地上「娘,恕女兒不能嫁與雪駒公子。」娘大驚去扶羅停雲急道「你起來說。」羅停雲跪著不起,娘氣的全身發抖「你放著好日子不過,鬼迷心竅啦?雪駒多好的人,只有你配不上人家,你居然……你想氣死我?」見羅停雲還是跪著不動也不說話,臉上的神情寧靜堅定,娘幾乎咬牙切齒「你爹生前和雪駒父親是八拜之交,你和雪駒也是指月復為婚,這次若不是為你親事我來到京里不至于坐天牢,那是人待的地方嗎?多虧雪駒父母相救,可你偏要作妖,想要我命嗎?你讓我怎麼交待桃夫人?如何面對雪駒?」

羅停雲還是跪著動也不動。娘又氣又惱,也說不出話,一頓足自己就到前屋坐著生氣。野花嬸不知去了哪里買東西,屋里一時靜的要命。日頭漸西斜,娘回過頭沒好氣的叫道「冤家,起來吧,由你,但你再有任何事,我也不管。」羅停雲站起來,一陣頭暈,身體晃了晃,娘快步走過去攙住她,扶她坐到椅子上,一句話不說,自去做飯,屋里漸漸黑了,羅停雲點亮油燈,看向門外。終于,野花嬸推門回來,第一句話就是「有消息啦。」娘從廚房端著托盤,里面全是噴香的飯菜,听到了也不問,招呼野花嬸吃飯。飯後野花嬸要洗碗,娘攔住,野花嬸見她去了廚房,便小聲的和羅停雲說了些話,羅停雲面色凝重的點著頭。****無話,次日天一亮,羅停雲起床梳洗畢,徑自出門,野花嬸要跟著,被娘叫住要她和自己分類藥材。

羅停雲自己徘徊在長風的府門外。天色尚早,街上來往的行人不多,羅停雲盯著府門,涼風一陣陣吹過來,她起得早走得急,穿的衣衫單薄,但她似乎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涼意。不大會兒鼻頭就凍得通紅,但人還是痴痴的望著那倆扇緊閉的大門。府門終于大開,長風騎在一匹白馬上,身後是一批隨從騎馬跟著。

羅停雲搶上一步連聲喚道「長風哥哥,長風哥哥。」長風從她面前經過看也不看一眼。♀羅停雲跑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他的路,大聲道「長風哥哥,我有話要和你說清。」馬上的長風還是不看她,目光凝視遙遠的地方,冷冷道「何事?」羅停雲咬咬牙,一字字道「你還要我嗎?」所有的人瞠目結舌,怪異的看著羅停雲,她理也不理,就是死盯著長風,目光便如倆泓淒苦的湖水。長風冷冷道「讓開,我還有要事。」羅停雲一動不動,定定看著長風「長風哥哥,你怎麼了?我是羅停雲。」她的嘴唇已經咬出血痕,就要泫然而泣。

長風直接繞了過去,一眾隨從忽的拉馬欲行,眼看有匹馬長嘶一聲揚起前蹄不知怎的就要沖到羅停雲身上,路人都驚叫一聲,還有人掩住眼楮。長風在前回頭一看,也是大驚失色,但路旁忽的沖過一條人影,一把拉過羅停雲閃在一旁。長風眼見羅停雲無恙,暗里松一口氣便即縱馬奔去一忽兒就看不見背影,羅停雲身軀晃了晃一口鮮紅的血噴出,目光追隨長風眼看他遠去,一下子坐到地上,用手背抹去唇邊的血跡,看向救自己的人,苦笑「每回我有難都是你救我。惜言。」

惜言滿面淚痕,「羅停雲,你別太難過,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羅停雲深吸一口氣,「我還是太難過,得過段時間緩一緩。剛才你都看到了吧?沒事,還有你,娘,野花嬸,如錦,我,」話未完她身子一軟昏倒在惜言懷中。惜言抱著她四下張望想尋一掛馬車先帶羅停雲到自己家中休養,但她一眼看到羅停雲娘和野花嬸正站在街道的對面,羅停雲娘淚流滿面,由野花嬸攙著。野花嬸也是臉色哀戚,神情不忍。惜言一把抱起羅停雲跑過來,「阿姨」,也是泣不成聲。羅停雲娘忙抱過女兒,無奈道「羅停雲,方才嚇到娘幾乎就不會走路,娘還想你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虧得有惜言,我和你野花嬸都來不及沖過去,惜言你讓我如何謝你才好?」說時臉上淚水又已流下。

野花嬸引惜言進屋關好大門,恨恨道「長風這個狼崽子。」娘嘆道「這樣也好,讓羅停雲好好想清楚。」惜言幫羅停雲娘將羅停雲扶好躺在**上,野花嬸端來熱湯,半扶起羅停雲用筷子撬開她口,喂她喝下,又抱她躺好,羅停雲娘把把脈象道「心傷神亂,好在問題不大。」又回身問「惜言,你為何來的這里?」

惜言道︰「我剛好到這附近當鋪辦事。」娘看了看她也不再多問,給女兒開好藥方,野花嬸便抓藥熬湯。娘和惜言坐下,談起來才知如錦被送進宮中現下是太後身邊的宮女。干娘一心等著女兒做妃子,就也跟進京里現租住城西一所房子里,和惜言相依為命。惜言道「這下可好,有親戚走動啦。」娘擔心的看著女兒不語,惜言想安慰又不知說啥,倆個人一時陷入沉默,有一會兒,娘醒過神,強笑著邀請惜言吃晚飯,惜言說要回家陪母親便拒絕,羅停雲娘又邀她改日再來,還說自己的醫館就要開業要惜言來幫忙,惜言答應著。

惜言回到家和母親一說,干娘撇著嘴「你看羅停雲,只說攀高枝,可好麼,這個下場,可憐。」惜言一皺眉「娘,你怎麼幸災樂禍的?」干娘忙解釋「不是,我當然希望羅停雲好,只是她都那麼大啦,不知道長個腦子遇事多想,讓她娘為她操心,她自己也受罪,哎,門戶不當怎麼成?」惜言瞪母親一眼「那你當初還給羅停雲和長風牽線?」干娘訥訥的說不出話,終于逮到一個話題「過些天你抽空去大的茶莊買些好茶吧。羅停雲娘就愛喝茶。」惜言發愁「哪還有錢?」干娘從頭上拔下一枚金步搖,看了看道「就它了。當初長風給的首飾都賣啦。」惜言還要再說一看娘苦澀的眼神忙咽下話語。

次日拿著金步搖,惜言慢慢走進那家當鋪,伙計已經熟悉她,笑道「姑娘又當啥?」惜言一下子臉紅了,忙把金步搖遞上去,伙計邊驗貨邊兌錢,順嘴道「姑娘一表人才,老來當鋪不是回事,不如認真討個好生活。」惜言問「什麼?」伙計道「大安侯是當今大皇叔的舅子,在朝中也是個重要人物。他就喜歡美女,倒不如你去他府……」一看惜言面色不善忙住口,把銅錢遞給惜言時,又說了一句「其實你去不去只是個建議,我是看你年輕貌美怕你吃苦才說的。」另一個伙計轉出來道「姑娘你別听他的,你缺德吧告訴這麼好的姑娘一個損招。你不知道,前個那大安侯偶然在花鼓街面看見一個婦人扶著一病怏怏的美人,一下動了心,當時街上人多他沒敢搶,今個一大早,打探明白,帶人就去搶啦,我一早出門看見的,現下可能動手啦。踫上個花花太歲,花朵般的女孩進虎口啦!」另一個伙計驚道「這大安侯膽這麼肥?」惜言一听正是羅停雲和她娘所住的地方,由不得心驚肉跳,急急拿上錢,什麼也顧不得,拔步便往羅停雲家跑。

到地方一看,羅停雲家大門洞開,一伙豪奴圍住院子,另一伙大漢堵住屋子,當街是一頂大轎,鬧嚷中听得羅停雲娘憤憤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還有王法麼?」有個滿不在乎的聲音道「王法是我家定的。我家侯爺看上你女兒,就是你家踫上王法啦。」惜言一咬牙,躲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自懷中取出面巾連頭帶臉的包好,施展輕功躍上牆頭,往下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錦袍男子正與羅停雲娘糾纏,就要往屋里闖,羅停雲娘和野花嬸攔住門,面上又急又惱。男子笑道「等什麼救星?是雪駒吧?他早讓我的人騙出去啦,他的府上也被我的人圍住啦,岳母,讓路吧,那****,歸我啦。」

惜言二話不說,甩手一下,大安侯正要邁步進門,就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臉上橫穿過一枚梭鏢,血流滿面,他的手下搶上救他,四下一看並無人跡,沖到屋里卻見羅停雲也不見蹤影,前後尋遍也不見人影。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誰嚷了一聲「見鬼啦」,一眾家丁抬起大安侯發一聲喊,奪路而跑,轉眼不見影蹤。羅停雲娘和野花嬸也急得到處找,野花嬸眼尖,忽的想起什麼往上看了一眼,忙把大門緊緊拴上,惜言這才抱著羅停雲自大樹上跳入後院,羅停雲娘大喜忙和野花嬸攙扶羅停雲先進房間,惜言道「只怕還有變故,怎麼處?」娘看著女兒道「還得躲入桃夫人府。」忽听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娘和野花嬸對視一眼,緊張的心幾要停跳。羅停雲把頭上一枚發簪拔下抵著喉嚨,只听門外道「伯母,可安好?」是雪駒的聲音,頓時大家感到雲開月明。羅停雲娘忙去開門,雪駒帶著一隊家人侯在門外,羅停雲娘示意,他跨步進屋,神色間急慮牽掛,直到看到羅停雲,這才放下心,一看她的病容又忍不住擔心,柔聲問「你覺得如何,羅停雲姑娘?」

惜言冷眼旁觀,見雪駒人如粉雕玉琢,言行舉止淡定從容,更不比長風遜色,反倒多了一份賞心悅目的書卷氣。而他的面目又和一個人有幾分相似,惜言一下子想起那個人,心下惦念「他在軍中可好?」鳳于林的影子浮現眼前,攪得她心正亂,忽見雪駒向自己施禮,忙紅著臉還禮,又听他道「多謝姑娘相救,只是這里誰也住不得,姑娘也還是和寶眷一起隨我進府,過一階段再做去留。」惜言一驚,心想,還是把母親帶上先躲到雪駒府,萬一官府和侯府查到自己,豈不累到如錦?

一搬入雪駒府,干娘的嘴就沒合攏,見啥夸啥,似乎這府里的小咬蟲也是雙眼皮。惜言暗里一拉母親衣襟,干娘張嘴又閉上但老是瞪女兒幾眼。所有人住處都安排好,坐在後院的一個精致典雅的客廳,喝上香茶,干娘順嘴問「羅停雲病著,跑大街上干啥?」羅停雲低頭不語,時而咳嗽幾聲。野花嬸嘆道「她娘出去辦藥材好半天不回,她擔心,就讓我攙著到外頭等,結果遇到一個瘟神。」羅停雲娘歉然道「那時我又去拜訪桃夫人,她留我吃飯就回來晚啦。」這時,留憶端著托盤進來,笑道「各位先用些點心,然後到前廳用膳。」

干娘早已餓啦,吃著點心笑道「比我家惜言的手藝可好多啦。」留憶好奇的看了惜言一眼道「這位姑娘看來巧手,」又對羅停雲娘道「京中我們老爺有入股一個大茶莊,現正缺一位女茶師,不知……」不待惜言回話,羅停雲娘一口回絕「我還是打算開醫館的,惜言已經是我的衣缽傳人,近日我就要傳她醫術,就不做第二職事想。」留憶「哦」了一聲便即退下,惜言分外高興道「阿姨,你真肯收我?」羅停雲娘感嘆「你救了羅停雲多少回呀?行醫者要的是一份仁心實意,你若不配,還有誰?」干娘也很高興道「惜言學了幾手三黑貓的功夫,也掙不來錢,學醫的話,錢來的就快。」惜言又是臉上一紅,悄聲道「娘,你最好別老談錢。」干娘「哎呀」一聲不樂意道「我的血化作女乃,我的淚和汗化作飯養大你倆,誰知,一個進了宮不聞不問,一個看不起親娘……」說時抽搭著流下淚,羅停雲又好笑又心酸,悄悄依偎著娘,娘也一手抱住她,羅停雲又一手拉住野花嬸的手。惜言又尷尬又難過只好不開口。

正這時雪駒進來笑道「打擾啦,家母有請前廳用飯。」目光在羅停雲娘和野花嬸的手上轉了一圈,羅停雲的手正與娘和野花嬸相連。惜言忙扶母親站起低聲道「吃飯吧娘,我掙得錢全給你。」干娘滿意的哼了一聲,隨雪駒走。出了一所小花園,便是桃夫人住的院落,這里樹木清幽,房舍工整,倒是門前幾缸荷花更添雅致。

進了門,當先是一套白晶石的圓桌和八付靠椅,椅上搭著金紅絲繡的墊褥,桌上的餐具潔白細致,飯菜冒著香氣,干娘眼前一亮,迎面含笑站立的桃夫人優雅的氣派已震得她不好意思多話,很少有的低頭坐下雙手不自在的搓著衣襟。別人也都依次坐下,雪駒正坐在羅停雲身邊,桃夫人一一讓過,大家舉筷用餐,羅停雲病弱,只喝些湯粥,羅停雲娘發現桃夫人給羅停雲面前放的是紅棗銀耳湯及肉糜粥等保養的食品,心中大感滿意,她的神情落入桃夫人眼中,桃夫人也很滿意。

飯後留憶走到桃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桃夫人歡喜的對羅停雲娘道「听我家老爺說,大安侯要官府的人查羅停雲一家的去向,並拿獲傷他的凶手,京師太守是我家老爺從前的門生,自然往下壓事,大安侯又去找靠山大皇叔,我家老爺親自拜訪大皇叔,直言大安侯這幾年強搶民女的事,還說羅停雲是我們的兒媳婦,也差點被搶,皇叔這才不言語,申斥大安侯在府中靜養思過,沒有他的吩咐不得外出。」羅停雲娘心內輕松不由面露喜色,道「如此,羅停雲和雪駒的親事也該辦了,這樣才好說得過去。」桃夫人大喜,尤其看到兒子一向平和的臉此刻竟然也滿面喜色只是還故作平靜,心內暗暗好笑,便和羅停雲娘商量成親的細節。

羅停雲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身子虛弱幾乎全身縮入野花嬸的懷里。干娘也主動插話,只有野花嬸靜靜听著。桃夫人轉眼看到羅停雲面色蒼白,體貼的道「羅停雲,你先回房休息,我們長輩們商議事情。」娘擔心的看了女兒一眼口唇欲動但終于也是未說什麼。惜言奉命扶著羅停雲回房躺下,羅停雲好像很快沉入夢鄉。惜言給她拉好被角,用手一搭她額頭,又用手踫自己的,知道羅停雲還是有些發燒,不由皺著眉頭暗嘆一聲,換了件家常布衫,從後門出發走了幾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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