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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昭國國都慶都城內也是熱鬧非凡,家家張燈結彩,因為不日皇上要再次封後——民間都在傳︰皇上算是長情的了,展家的皇後自發生那件事情後,羞愧難當,瘋瘋癲癲,皇上念其救恩,便將其好生安置在冷月宮,而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皇上下令將前不久「消跡」在百姓視線里的上官憐傾扶正……

(昭國飄雪殿)

「皇後娘娘,該換上鳳裝了——」芳兒自門外走進來,發現主子的喜服竟然還沒換上。♀

「你,叫我什麼?」憐傾一臉莫名。

「是啊,過了今晚,您就是我昭國的國母了,芳兒不叫您皇後娘娘,叫您什麼呢?」芳兒清秀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卻沒注意憐傾的目光漸漸黯淡,縴縴玉手撫弄過精致的鳳冠霞披,滑至膝上大紅色的喜帕,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無能為力,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原來是這樣的無助……

「皇後娘娘,讓芳兒來伺候您更衣吧。」身旁的芳兒遣走其他女官,走近自己。

「我自己來。」她幽幽地嘆道,「你先出去。」

「這樣啊,那皇後娘娘不要誤了吉時,皇上和群臣還在大殿候著呢……」芳兒猶豫片刻,還是走了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鏡梳妝,信手畫眉,銅鏡中的人一張無可挑剔的姿容讓人忍不住驚嘆,三分嬌柔,三分清冷,三分縹緲,她就像那瑤池仙子般沉醉……

突然——一道清淚從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頰滑落,平添了幾分悲憐……

「這滴淚是為我流的嗎?」一聲略帶激動的聲音劃破了房間內的沉寂,這聲音,這聲音明明是——不,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她渾身一震,孱弱的身體僵在鏡前,沒有回頭,是不敢回頭……

不無感傷,「既然在我受傷的時候都能一直陪著我,為什麼我醒來,你卻走了——」他抽手放在唇間,細細品味,「那琉情王府獨有的香味——憐兒身上與生俱來的清香……」他還是發現了,當初請眼看他受傷那麼重,她的心絲絲寒意……真的能看著他死去?不知道出于什麼理由,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深更半夜地潛入桀**營——他的床前,看著他,每次他都在夢里喚著她的名字,緊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放,醒來後以為那是一場夢,但是似夢非夢,手間還殘留著那淡淡的香味……

他臂膀一伸,她頃刻間已經換了位置,穩穩地倒在他的懷里,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麝香是她所熟悉的味道……他把她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前,她仿佛要窒息了——這不是真的,只是幻想罷了!

「你的武功……」他的眉糾緊,脈搏上的顯示她的武功全——消失了……

「……」她靜靜地倒在他的懷里,一種安全的感覺慢慢蔓延開來。

「我想你——」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她心頭一顫,一切都是這麼真實。

「憐兒——」他攫起她的下巴,捏的有些生疼。

「你真的……要嫁給他?」她能感覺到他的隱忍,帶著讓人心疼的酸楚。

一張放大的俊彥終于呈現在自己面前,原以為看到他的時候,僅僅是思念,可是明明又帶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就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竟然是真的,不是夢境,也不是幻想……

他的一聲怒喝將她帶入現實,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月兌口而出的緊張,「你為什麼在這里?軒轅璇璣篡位,你沒有回桀國阻止嗎?你為什麼還在這里!」

「你告訴我,你真的要嫁給他?!」他眼里的怒氣仿佛要將這屋頂掀掉,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口……兩個人怔怔地對視著,第二次這樣……近在咫尺的容顏——讓他魂牽夢繞的臉——那份清冷,那雙純淨的凝眸,只有她才有……

「你的國家需要你,你現在就回去!」憐傾強硬的聲音听起來,竟然帶了一絲苦味。

「你跟我一起走,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你說過,你很喜歡幽幽谷,我們就去幽幽谷,不問塵世,平平靜靜地生活……」軒轅玄御從來沒有的溫柔。

他可以這樣放棄國仇家恨,放棄那唾手可得的皇位,鏘鏘鐵骨化成繞指柔……

她想冷淡泰然處之,但是眼底的一波蕩漾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掙扎。

「但是,之前,我一定要打敗龍昶亦,救下錦繡尚頤。」他的每一字都鏗鏘有力。

「……」看著她眼里的疑惑,「若是我不救他,憐兒遲早有一天會後悔!」輕輕撫弄起她耳畔旁的一縷秀發,似深情,似專注,「憐兒那麼重親情,若是知道唯一的哥哥四面楚歌,而我不去救,會恨我吧……」

「哥,哥哥?」喉間顫著,那似乎不是自己的聲音。

「同父異母的哥哥!事情還得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當時四國之內盛傳昭國有女,名曰若欽……」他將原委緩緩到來……

憐傾才發現自己的眼楮已經濕潤了,那就是她的父親和母親嗎?父親是強勢才得到母親的,而母親心里永遠裝著另一個人,今日事情重演,若是她留在這里,她的結局會不會和母親一樣?身體竟然害怕的顫抖……

「憐兒,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我會讓你快樂起來,等我們一起解了錦繡尚頤之圍,我們就回到幽幽谷,過我們想過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生活……看著花落花開,對月飲酒,人生幾何……」

她痴痴地望著窗外,難道這真的是她要的生活,為什麼她的心里會如此滿足,第一個對她說——成為我的妻的男子……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是听著他一直說,一直面帶著微笑,她不忍打斷。♀如果這一切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們還有時間,很多時間,不是嗎?倦了,也累了……

「皇後娘娘——吉時快到了,奴婢扶你上轎吧——」芳兒滿面笑容,緩緩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驚呆了——皇宮內竟然混進來一個俊朗如斯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和他們未來的皇後娘娘舉動是那麼曖mei……

一時間,三個人都愣住了……若是讓龍昶亦知道軒轅玄御擅闖皇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一定不會饒了他,哪怕是犧牲全部的守衛,也在所不惜;而軒轅這邊,憑著那舉世無雙的武功,逃出皇宮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帶上一個如今如同廢物一樣的自己……憐傾不敢想象。

「來——」芳兒的話還沒喊出口,身體竟然筆直地往後倒去,柔軟的身體下傾,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顯露出來——

「——姐姐!」一身小太監打扮的昔顏一把扶住倒下的芳兒,拖到一旁。

「姐姐,軒轅哥哥,你們快走吧,她只是被我打暈了,很快就會醒的!」剛才那侍女頸部的一擊,還真是累人啊,她微喘著氣。

憐傾的臉撇向軒轅玄御——她怎麼會在這里?軒轅玄御也是一臉莫名的沖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兩個人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唉呀,你們在干什麼,傻了嗎?還不快走,現在不走的話,等那個龍什麼的來了,你們就真的走不了了!快去換上宮女太監的衣服——」昔顏一邊著急地推著他兩人往外走,一邊往憐傾手里塞著什麼東西,「我今天本來是想見姐姐,姐姐千萬不要嫁錯人,沒想到軒轅哥哥竟然先一步來了——」說著,眼楮還時不時的朝軒轅玄御擠弄兩下,弄得軒轅玄御一陣尷尬——「既然這樣,你們快點拿著慕哥哥的令牌從東門出去,這東西很好用的!放心,有這東西在手,一定能順利出去的,出去之後你們想到哪里逍遙,都和我沒關系了……」呵呵……笑得好開心。

「顏兒,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她只顧著推著他們兩個人往外走。

「我是跟著慕哥哥進來的,現下慕哥哥還在和那國君商討什麼事情,我自然不能走,走了就很容易被發現問題了,姐姐放心好了,那個人不會知道是我放走你們的,況且還有慕哥哥護著我,我安全得很呢。」她得意地拍拍胸口。

「你……」憐傾還想說什麼。

昔顏拉過軒轅玄御說起悄悄話,「軒轅哥哥,姐姐交給你了,雖然她現在還在猶豫,但是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有你的,她只是從來不會說出來而已,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姐姐,遲早有一天,姐姐會正面自己的心的。」

「嗯。」軒轅點點頭。

昔顏拉起憐傾的手,鄭重地放到軒轅的大掌內,「姐姐,軒轅哥哥,你們先走,不用擔心我。」沖兩人微笑著點點頭,揮揮手,目送著兩人離開。

身影漸漸遠了,幾乎看不清楚,終于可以卸下假笑,臉色難得的凝重,昔顏悠悠嘆了口氣,「姐姐,請你一定要幸福!你為顏兒做了這麼多事,就讓顏兒也為你做件事吧。」她拿起一旁的鳳冠霞披,轉身向內室走去。

(刑部地牢)

听罷,牢中沉寂了片刻,突然——手中的玉屏笛竟然不小心從指尖滑落……

皓月心里激起一絲漣漪,府上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顏兒在少主心里似乎是有些不一樣的……只是他沒想到今天少主的反應竟然這般異常,如預料中,玉屏笛沒有應聲而落,「他」早已先一步兩指看似不經意地接住,一眼望去,還是那個溫潤如玉,永遠都是面不改色的俊美男子,仿佛剛才那「小小的失誤」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跟「他」比耐心,他永遠不會贏,皓月再次抬起眸,有些內疚,「少主,此次是皓月的錯,風上將顏兒交給我好好照顧,是我沒有照顧好,讓她拉著慕遂衣消失在視線內——請少主責罰!」

那片浩渺的藍色凝眸輕帶過跪著的一身白色,淡淡道,「隨她去吧,這個瘋丫頭總是沒個女子樣……」似乎收斂的很好,但是眼底的一波異樣確實有閃過……

「少主,如今——」

「玩累了自然會回矜顏小築,你多注意些就是了,還有,以後讓她少出去,除非是慕遂衣帶她出去。」

皓月一臉莫名,只是垂頭不語。

「你是在疑惑我為什麼準許慕遂衣介入?」他笑道。

「屬下的確困惑,如果不是慕遂衣臨陣倒戈,少主也不至于……」他今日的話多了些。

「不至于什麼?我也不至于深陷囹圄,是嗎?」他竟然仰頭爽朗地笑出聲,「也許對我,他是有成見的,但是要說到護著顏兒無微不至,慕遂衣敢稱第一,恐怕沒有人敢稱第二了,即便是本王……顏兒靠著他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皓月不語,突然想到今早的飛鴿傳書,從袖口掏出,「少主,西邊又來信了。」呈上。

他稍稍俯,哪怕一個微曲膝的動作,在他做來也是那樣的優雅高貴,他卻沒有打開,而是信手一扔,正入一旁桌上的油燈中,頃刻燃成灰燼……

「少主——」皓月不解,這些日西邊的信倉促了許多,大概是催著趁早動手吧。

燭光映襯下,琉情那詭異的笑意里帶著些狡黠,目光觸及一旁疑惑不解的皓月時,才輕啟唇貝,「如今,本王深陷囹圄,實在是無能為力啊……」作勢還要長嘆一下——以示他的處境是「如此的悲涼」,哪還有什麼還手之力——

看著他那不失有些夸張的神態舉止,皓月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那狡猾成人精的主子根本就是想抽身離開這個漩渦,這番表演無非就是在昭示︰這趟渾水琉情已經沒有能力再趟了,原因嗎——就是他已經引起昭國國君龍昶亦懷疑了,現今囚禁刑部地牢,同時失去了行動的自由……他也是一直將報仇之事緊記,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自己都已經成了階下囚,拿什麼報仇……

皓月冷不丁再觀望主子安心住了好幾日的地牢,桌上文房四寶都有,床榻上的一床嶄新床褥,還有自己的來去自如……哪有人坐牢還能這樣逍遙自在的,還真是流連忘返——他分明就是把這當成避風港了,那他逃避得不就是……眉頭緊蹙,埋下頭去。

「如果他瘋了,我也要陪他一起瘋嗎?當年的事情又是誰能說的清楚,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無聊人的性命在我眼里不過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我只想告訴他——他錯了!愛情——沒有誰對誰錯,難道錦繡慶玨這些年就幸福了嗎?得到了所愛的人又怎麼樣,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影子中,她不幸福,他又怎麼會幸福?不如放開……」

一片藍色突然轉而看向自己,別有深意,似乎能洞察一切,「皓月,你說我說的對嗎?」

心里一陣慌亂,忙收拾好心事,草草掩過,「皓月不知道——」

他的唇角漾開妖冶的笑容,長發隨處飄揚,更顯邪魅,聲音悠悠然,「皓月,愛一個人不一定就是得到,或許讓她幸福就好,喜她所喜,悲其所悲……」

皓月的心仿佛冷凍了起來,面色也蒼白了些,口中喃喃自語,「喜其所喜,悲其所悲……」

「皓月,你以為我會相信憑你的武功,看不住顏兒嗎?」他還是看穿了……

「少主——顏兒她進宮了——」他深吸一口氣,喜她所喜,悲其所悲——

「嗯?」他知道,「他」終于肯跟自己說實話了。

「顏兒偷偷拿了慕遂衣的令牌進宮了,她想阻止似雪嫁給龍昶亦。」

「究竟是你,還是顏兒想阻止憐兒嫁給龍昶亦?你心里應該更明亮些吧。」琉情的眼里透射著危險的氣息。

「……」一語點中心事。

「告訴她龍昶亦御賜金牌給慕遂衣的事,旁敲側擊讓她偷令牌進宮「救」憐兒的人是你?!」雙眼眯起。

「是。」

「今晚大婚……今晚……憐兒沒有武功……」琉情喃喃自語,突然腳步一下子停住了,心想,憐兒在她心里是最重的,為了掩護憐兒全身而退,她會做什麼——整個人怔住了——緩緩說出幾個字,「替——代——憐——兒——成——為——新——娘!」

跪在一旁的皓月早就想過了,這是最安全的方法,也是唯一沒有風險的一條路,試問,誰會懷疑——新皇後與皇上正在行禮,而那邊出宮的又怎麼會是他們的新皇後呢?

他的眸垂著,長發遮了他的眼,「他」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雙手握緊,指甲深嵌進手心,冷得來自地獄的聲音,「誰讓你這麼做的!」

不卑不亢,「為了似雪,也為了老王爺。」皓月淡淡道,少主的眼里心里似乎只有顏兒一人,他不想讓她涉足這場亂局之中,大家都是為了顏兒的安全而奔波勞碌,而她呢?她在「他」心里是那麼完美不可褻du,如今少主竟然要犧牲她,「他」不能讓他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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