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天帝掌心一道金光閃過來,很是刺眼的光芒照得羽觴睜不開眼,灼熱的溫度燒得羽觴渾身燥熱難耐,而身上也在慢慢流失氣力,這是個什麼情況呢?她向來怕火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又不是妖,怎麼如今連這金光都會受不住了呢?
哦,對了,天帝是一尾真龍,真龍本就是至剛至陽之物種,渾身被火焰包圍著能不熱麼,更何況,這還不是一般的熱,這可是紅蓮業火散發出來的熱,那可是要燒毀元神的業火,不是普通的火啊!怪不得,怪不得,這還真是要命呢。
這可怎麼是好,如今是連逃跑都成了痴心妄想了!這麼偏僻的地方,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啊!還有誰會來救自己呢?這天帝真是小心謹慎,費盡心機呢,太陰險了些。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天帝的掌心一偏,羽觴直直撲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這天帝的靈力果然厲害,不過只是照了這麼短短的功夫,羽觴幾乎就快要被蒸出了元神來了。看來硬闖是不行了,可是智取,有勝算麼?他都能把先天帝給不動聲色地除去,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花神呢?幾萬年前,她不也是栽在了他的手上麼,區別只是那一次他並未親自動手罷了。這一次,她會不會死得更慘呢?哎,真是淒風慘雨啊,這屋漏偏逢連夜雨,能不悲哉麼?
羽觴虛弱地撐在地上,半分氣力都無,只听到天帝的冷冷一聲笑,「原來,還真的不是一株紫檀,這公儀弦還真是用心良苦,還為自己的兒子留好了後路。」
「不是紫檀?」
難道她真的只是先天帝的一滴血淚,那就是說,她無形無神,幻化于天地之間,沒有源頭,只有盡頭。那麼她那起死回生之能事,也只不過是自己體內先天帝的靈力在作怪,只是一個假象而已……
這對于羽觴來說還真是晴天霹靂,到頭來,她竟然是一個無父無母,孤苦無依,什麼都不是的東西,額,連東西都算不上麼。
她,竟然只是別人的一滴淚,呵呵,真是可笑。
而羽觴竟然真的笑了出來,眼中黯淡無光,心中萬念俱灰,「一滴淚?」,難怪不管怎麼樣,她都無法流淚,即便再傷心也只能泣血,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她也只是一滴淚而已。
怪不得無論她多麼努力,她與慕雲寒的世界還是隔著天差地別,因為他們原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又怎麼可能相守白頭呢,他們是注定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可是為什麼呢。他們做錯了什麼,天道要如此對他們,這天道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公平,這善惡報應,怎麼都是倒過來的呢?
「既然你都已經知曉了真相,那可還有什麼心願?」
天帝很是仁慈地問道,要不是迫不得已,他還真是不太忍心下手,如此超凡月兌俗的一個美人,要真是收為己用,那可多好,只是她偏偏跟公儀弦扯上了關系。
心願?
呵,她一直以來的心意,不過只是能夠與慕雲寒一世長安而已,別無其他,可是現下又如何可能呢?
「雲寒,他……」羽觴有些不舍,可終歸是要離別的,就是遺憾沒能再見上最後一面,不過就算是見了,她只會更加不舍,還是不見為好吧!
「他很快就會下來陪你的。」
天帝的嘴角扯出一個嗜血的笑容,眼神狠戾,怎麼會是那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呢?果然還是人不可貌相啊!
羽觴猛地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天帝此話何意?」
「既然人之將死,我也不妨讓你做一個明白鬼。慕雲寒並非是我親生的,他其實是公儀弦的子嗣,是他唯一的血脈。」
羽觴的腦袋轟地一下炸了開來,怎麼會是這樣的,他,他竟然會是先天帝的子嗣,所以他會是一只赤血的鳳凰,而不是一位真龍,所以他與天帝並不親厚,所以天帝一心想要置他們兩與死地,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帝的精心布局,而他們不過是棋局里的兩顆棋子,好笑地被人擺布。羽觴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幾萬年前,她死地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天帝精心布局了那麼久,又如何能叫他失望呢。
只是還有一點讓人不得不生疑,為何天帝時至今日都不曾對慕雲寒下手,是不忍心,想要給先天帝留下一個血脈?看上去,他並沒有那麼好心把!那又是為何?那一年,慕雲寒自願剜心救下蘇緲,正是慕雲寒最虛弱的時候,為何天帝不僅沒有下狠手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反而救了他呢?這天帝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就不怕後患無窮麼?
「可是,為何在幾萬年前,天帝錯過了那麼好的時機呢?」
「因為時機未到,公儀弦既然費盡心機留下了子嗣,他必定還會留有後手,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想要知曉這公儀弦到底給他的兒子留了什麼樣的後路罷了。」
這天帝還真是心思縝密,連絲毫的威脅都要消滅在萌芽里,這一網打盡的功夫真是越練越好了呢。用慕雲寒作為魚餌來引她羽觴上鉤,天帝不會不知道這先天帝即便留下了什麼,也必定會再找慕雲寒,一直守護著他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先天帝留下的,不過只是一滴淚,而幻化出來了紫檀,瞞過了天下人,卻沒瞞過最想要瞞住的那個人。
而天帝這些年唱的這一出戲就叫做,「請君入甕」。果然很高明,就是費了些心思。
「只要你死了,慕雲寒便孤立無援,除掉他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原來天帝今日大大方方地把這所有的一切全盤月兌出竟然安得是這個心思,乖乖,今日難道真的在劫難逃了麼?
羽觴不信,為了慕雲寒她也要試上一試的,她不能讓他有事的。
動了動有些羸弱的身子,凝氣于心,掌心瞬間凝聚了一團幽幽的紫光,羽觴眯了眯眼,看著一旁勝券在握,毫無防備的天帝,使盡全力擊出一掌。原本還是閑閑側立的天帝,在羽觴擊出那一掌之時竟然能夠接下,而且是更強的真氣席卷過來,將羽觴震出三丈遠,震得胸口突突地疼。這羽觴不過幾萬年的修為,雖承了先天帝的靈力可也抵不過這一屆幾十萬年修為的天帝啊,這不是自不量力麼。
天帝緩步踏過來,全身撩亂的火光灼燒地羽觴心髒脾胃腎都難受,像要被烤了一般,這真龍的業火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啊!
「怎麼?想逃,痴心妄想,今日便是你灰飛煙滅,魂歸天外之時。」
話畢,天帝攜著滔天的怒火,揚起手掌,就要一掌劈下來。
羽觴心想,這下是真的玩完了,都怪自己平日里沒能夠好好修習術法,這下好了,到了關鍵時刻,連個一時半會都撐不住,更別說等到救兵來了,恐怕就算是他們來了,這里都已經被打掃的干淨,半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今日她羽觴是死在了天帝的手中。
要是慕雲寒在,他一定可以撐個一時半會的,至少不會像自己這般沒用,連一招都接不下來的。
可是,如今,他在哪里呢?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