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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夢曇湖邊

傳聞果真不假,那紫檀花神卻是被天帝老兒誅殺,只不過那誅殺的緣由有些偏了而已。

一個仙子被誅,魂歸紅塵,連輪回都不能,未有來生,竟離開的這般徹底,如若有憾,也便是此生之憾了吧!

羽觴還在糾結自己受慕雲寒那家伙的連累,白白喪了性命,真是太不值得,後來想想或許這便是命中注定,糾結了半天,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到底現在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還是仙,怎麼竟然還有意識。

誅仙台的戾氣還在耳畔回蕩,伐伐作響,血腥味縈繞鼻尖,久久揮散不去,難道自己沒死?那現下是個什麼情況,身子輕飄飄的不受控制,連意識都亂七八糟的沒有個頭緒,這是又有什麼事要發生。

只是羽觴心里有些傷感的,誅仙台上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連個熟悉的人相送都不曾有,他沒有出現,連繆青都不曾送上一程,難道平日里的都只是虛情假意,連友誼都算不上麼?或許他們在為自己傷透腦筋,在設法搭救自己也兩說,這樣想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不曾相送也未必不是好事,萬一見到他們,自己又舍不得死了,拼死一搏,觸動天怒,不但死的更痛苦些,還要連累他們一起受罰,那多不劃算,羽觴雖不會做生意,這點得失還是想得通的。既是如此,那便從此再見,天涯相隔,相忘江湖吧!

還有一件事讓羽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麼最近一直都沒見到那只小鳥呢,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是不是太可惜了些。可是明明意識里好像在哪里見到過,那也算最後一面了,就是想不起來了。後來她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便是那優曇山上模糊遠去的剪影,原來真的是他。原來他們的訣別,早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今日這一切,也早已注定了吧!

身子輕飄飄的,隨著風飛翻,流離,有晶瑩剔透的雪花飛落,涼涼的,貼在臉頰,瞬間化作一滴無根水滑落。漫天雪花紛至沓來,綿綿密密,令人窒息,雪白的世界里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不知道飄忽了多久,終于踫到了地面,是真實的觸覺,還有泥土的芬芳,是熟悉的味道。羽觴緩緩睜開眼,那一刻,她很慶幸自己竟然還活著,只是似乎,身子有些單薄,像紙糊的,被風一吹就會飛走一般。

模了模鼻子,這里有些眼熟,咳咳,好吧!又回到優曇山,似乎她這一生都與這優曇山聯系在了一起,無論生死。

優曇山上,夢曇湖邊,夕陽無限,水波微瀾。

羽觴悠閑地坐在夢曇湖邊曬著太陽,此時此刻,就是少了壺熱茶,少了點零嘴,不然多好一個郊游啊,多麼愜意!

正當羽觴唏噓感慨萬分的時候,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衣擺逶地摩擦的聲響,羽觴驚了驚。抬手在眉腳處擋了把小陽傘,極目遠眺,因是居高臨下,優曇山的一切盡收眼底,這果然是個好位置,易守難攻,即便有敵人靠近,也便于早作準備,溜之大吉。別怪羽觴只會溜,怎奈勢單力孤,怎麼與敵人相抗衡,只能以退為進,先溜在偷偷跑回來。

有個紫色的人影正分花拂柳而來,眼角含愁,嘴巴抿成一條線,一身通體銀紫襯得他一張白皙的臉更加的慘白。喲,這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著要再見最後一面卻遺憾始終未見著的慕雲寒卻是哪個。羽觴一時間心潮澎湃,看來這老天對她還是不錯的,雖然這場離別來得晚了些,但畢竟還是來了,有總比沒有來的強吧!

羽觴理了理衣襟,整了整妝容,靜靜等著他靠近,心念一轉,不對呀!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里,難不成不是來會自己的。唔,肯定有戲看。羽觴躡手躡腳,挪開腳步,默默隱在一株茁壯的月桂樹後,斂息屏氣等待一場大戲上場。會不會同凡間的戲本子一般,是來同美人幽會的。

果不其然,慕雲寒慢慢出現在視線里,閑庭信步走到夢曇湖邊的高地處,忽地停了腳步,遙遙望著前方,愣愣出神。順著那目光所及,是一片洶涌翻滾的雲海,似正醞釀著一場大雨。

不過幾步之遙處,慕雲寒那孤單的影只,甚是寂寥的立在湖畔,眼里有化不開的愁思,眉頭微蹙,雙手反被在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這個樣子最是要命,總有一股子力量在拽著羽觴向他靠近,羽觴眼冒紅心,兩頰泛紅,強壓制住心底的澎湃,有些著急地等待大戲上場。

此刻他孤身一人來這里,不會就為了看看那雲海吧!這在天界很是平常,有什麼好瞧的,所以說,肯定不是這麼簡單,這里頭肯定有貓膩,可能來這里會個情人也是說不準的。這處景色都是不錯,約個小會,講個情調還是綽綽有余的。

但從未耳聞慕雲寒近日里交了新歡,咳咳,雖然她也不知道舊愛是誰,但不管怎麼樣,總不至于跑到這里來散個步這麼簡單吧!

羽觴心里撓地慌,特別好奇他這此番前來的目的,怎麼他來了這麼幾趟,自己竟從來未遇見過他,是素來無緣,還是自己那時候還未成形,這就無從知曉了。只是那慕雲寒似乎一點不著急,持重沉穩的有些過分,漫不經心的模樣,倒急壞了羽觴這顆八卦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翻了個白眼,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一絲不祥之感跳上眉頭,惹得眼角抽了一抽,揉了揉狂跳不已的眼楮。剛巧一道藍光劃破天際,水光瀲瀲,微波蕩漾,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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