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胤祥果然馬上派了人回京城去將兆佳氏接來,傍晚時分,兆佳氏便到達了胤禛的別院。
胤禛、雨芳和胤祥听說馬車已經到了門口,便都迎出門去,只見兆佳氏踏著太監的背,緩緩地下了車,朝胤祥裊娜地走了過來,笑著行禮,「妾身給王爺請安,給爺請安。」而後,又疑惑地看了眼雨芳,詢問地看向胤祥,「爺,這位是?」
胤祥笑著說道,「她呀,可是未來的四嫂,可得給她也行禮噢。」之前的胤祥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的爽朗,而面對兆佳氏的他,卻是體貼入微的溫柔,連他看她的眼神,都充滿憐惜的愛意。
兆佳氏一听,也是了然一笑,作勢便真的要行禮。雨芳趕緊上前扶住她,「福晉可別,折煞雨芳了。該是我向您行禮才是。」
「我看你們妯娌間也別客氣,姐妹相稱得好。」胤禛見她倆彼此客氣著,爽朗地笑了。
「那敢情好。」胤祥也是接話,朝兆佳氏笑了笑,上前牽起她的手。
「好了,快都別在這站著了,進去吧。」胤禛說道,便拉著雨芳往屋里走。見胤禛如此不拘小節,兆佳氏掩嘴一下,也跟著胤祥進了門。
一行人走到胤祥居住的小院,由著奴才們歸置著兆佳氏的行裝,他們便在塌上坐下,聊了起來。
「十三福晉這一路可是辛苦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了,還要您跑這一趟。」雨芳笑著說,畢竟與兆佳氏不熟,還是客氣著的。
「四嫂快別這麼說,听說王爺和爺喚我來,我自然是開心還來不及的,哪有辛苦之說。」兆佳氏也是笑著回答。
「哎,您快別喚我四嫂了,听著怪別扭。喚我雨芳便可。」雨芳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會她可還沒嫁入王府,這麼讓人喚著,怪奇怪的。
「那您也別喚我十三福晉了,多累,喚我婉琳吧。」兆佳氏微笑道,這位新四嫂看起來和府中其他側福晉不太一樣,看起來是位性情中人。
「四哥,您瞧她們姐倆,聊得倒是投緣,簡直不記得還有咱們在一旁了嘛。」胤祥笑著對胤禛說道,一臉的打趣。
胤禛也是極為附和,顯然很是高興,「我便說她倆合得來吧。」
「對,還是四哥說得準。」胤祥也是笑得開心。
四人說了一會,便是晚膳時分,因著考慮兆佳氏趕了一天的路,定也是勞累了,他們便約好晚上早些休息。
次日,胤禛與胤祥因著公事無暇再陪雨芳和兆佳氏,她們倒也自在,丟下他們,便一起到別院附近散心去了。
「王爺他們也真是忙極了,一年,都沒法休息幾個日子。」邊走著,雨芳邊轉頭看向兆佳氏,微笑著說。
兆佳氏也是輕輕一嘆,說道,「是呀,見爺常常這麼奔波勞累的,真是替他擔心。」
「十三爺同王爺倒是親厚得很,見他倆兄弟情深的模樣,旁人,也總是感動的。」雨芳笑著看了看天,這異母兄弟能如此友愛,倒真是難得的。
「是呀,爺自小便跟著四爺,所以也是極依賴四爺的。」兆佳氏想起胤祥每每都最為維護胤禛,也崇拜極了胤禛,就忍不住低頭輕笑。
「呵呵,婉琳可愛極了胤祥,瞧你這幸福忍不住的模樣,真令人羨慕。」雨芳半是調笑,半是羨慕地說道。在皇家中,似他們這樣伉儷情深的,真的很少吧。就比如胤禛與那拉氏,雖然和睦,但也不過是只有敬重罷了。
「雨芳你別笑話我了。」兆佳氏臉一紅,但也還是情不自禁地微笑著說,「不過,爺對我,確是極好的。」
「胤祥是個大氣爽朗的人,想也是個體貼關懷的人吧。」雨芳說道,轉向兆佳氏眨了眨眼楮。
被雨芳逗得「撲哧」一笑,兆佳氏很坦然地點點頭,「爺平日里雖然有些個大大咧咧的,但是還是很懂得疼人的。」低頭笑了笑,兆佳氏俏皮地說道,「別光說我了,四哥雖然看起來很嚴肅,但是見他對雨芳你可是很溫柔的呢。四哥可是外人眼中的鐵面王爺,原來鐵面王爺踫上心上人也是會化作繞指柔的呀。」
雨芳臉一紅,剛剛聊胤祥他們倒是很自然,這會說到自己,便不自覺地害羞,低聲說道,「嗯,王爺,其實是個很溫和的人,待人很好。」
兆佳氏一笑,說道,「怕也只是對雨芳你了,你沒見王府里的格格福晉們,多怕四哥呀。」語氣中有著打趣。
「嗯,耿姐姐很敬重爺,李側福晉嘛,從前,怕是爺也挺寵的吧。」雖是笑著說,但雨芳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落寞。
盡管不是十分明顯,但這份失落仍然是落進了兆佳氏的眼中,伸出手,兆佳氏拉住雨芳,有著安慰,有著了然,同樣,也有著悲哀,嘆道,「雨芳,我知道你心里別扭什麼。咱們做女人的,天生就是這個命。所以,別的我也都不敢要求了,只求爺心里有我便罷了。看得出來,四哥很在乎你,以前,都不見得四哥有如此在乎誰,所以,能看開,便看開吧。這是咱們作為皇子福晉的命。」
一番真摯的話,說得雨芳是感動極了,看著兆佳氏,仿佛是失散多年,如今才重逢的知己一般,她也回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謝謝你,婉琳。謝謝你的肺腑之言,雨芳會記住的。」
同樣是一笑,兆佳氏也不知為何偽裝多年的待人的保留,會在今日面對雨芳時通通卸下。不自覺的,便對她說了那麼些話,也許是因為這是十三阿哥最信任的四哥的愛人,也許是因為自己和這女子的緣分。人生際遇向來讓人捉模不透,能遇上知己,就該感恩才是。
兩人走了一會,待到胤禛他們忙完後差人來找時,才相攜著回去。只是回去時,看向彼此的眼神,多了一分信任與了解。
或許皇家的妯娌間,信任總是太少。但她們之間的緣分與胤禛同胤祥的親厚,讓她們很難得的,擁有了這皇家奢侈的友情與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