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劍尖挑起他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對上那一抹嗜血的眼神。睍蓴璩曉
妖異的劍身接觸他的皮膚,副宮主只覺得一抹戾氣纏繞著自己的脖頸,只要他稍稍一動,脖子就要斷掉一般,不禁害怕的瑟縮了一番,身子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劍尖再次往前︰「別動啊,我的劍快……」黑衣女子的語氣帶著料峭的冰冷之意,在場所有的人心里凝結起一層厚厚的寒霜。
副宮主努力控制住發顫的牙齒,僵硬的開口︰「你是誰?」
「我是誰?」黑衣女子垂眼,似呢喃,又似在輕聲問著自己,再抬眼,副宮主的脖頸處已經劃開一道細細的紅線,然後緩緩裂開,當場血濺三尺,瞪大了眼珠看著持劍勾唇的黑衣少女,帶著不甘之意命歸黃泉
「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鮮紅的血珠順著劍尖落下,滲入石板,發出‘滴答,滴答’地細響混元宮門前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見,黑衣女子垂手拖著手中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的前面,劍尖劃過地板,發出刺耳的‘嘶拉’之聲,卻沒有一個人敢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或者做出捂耳的動作。
漆黑的衣擺被寒風吹起,在空中彎出一抹華麗的弧度,女子慢慢轉過身子,舉起左手,尖俏的食指上赫然戴著一枚瓖嵌著八卦圖的戒指,八卦圖的周圍雕頦著帶著死亡之意的曼珠沙華,這枚戒指,正是連瓷那一夜交給半夏的乾坤戒。
「從今天起!」少女雙眼寒冰,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本少主將接替混元宮宮主一職。」這話一出口,眾人嘩然。
有一位年邁的長老不服氣,站出人群︰「我們為了【鎮】壓宮中內亂,拋頭顱,灑熱血,這宮主的位置如何能讓你來做!就算你有乾坤戒,老夫也不服!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什麼卑鄙手段得來的。」
「不服?」即使佛岳岳現在看不清半夏的表情,他也知道半夏肯定是生氣了,果然……
只見黑衣女子將手中的長劍拋到空中,紅光一閃,立刻化作一柄短小精悍的匕首,朝著那不服氣的人直直射了過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強,讓所有人咂舌。
‘轟!’地一聲,那長老被弱水匕頂住喉嚨,向後退了數尺有余,直到撞上一顆二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樹才停了下來。
大樹突然被這麼強悍的力量一撞,樹葉早已掉光的枝椏嘩嘩作響,那長老就這麼被半夏的匕首釘在樹上,也隨著副宮主一並去了黃泉。
弱水匕的尾端不停地震動,轉眼,紅光一閃又飛回了半夏的手中,變為一柄長劍,那長老的身體就這麼軟趴趴的掉了下來,喉間的鮮血流了一地。
帶著面具的女子環視眾人一周,抬手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要麼,閉嘴。要麼,站出來!」
劍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地順著劍身滑落發出滴滴答答有節奏的,微弱的響聲;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像是敲在自己的心里,猶如鐘擺一樣在倒數著自己的生命,一時間,紛紛閉起嘴巴,垂下頭,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看著安靜的眾人,黑衣女子眼中劃過一絲滿意,隨即殮了神色,又變回了一副眼中帶冰的樣子︰「既然你們都沒話說了,那本宮主就說幾句。」
「佛岳岳。」
「在!」胖胖的身子矮了一截,佛岳岳跪在地上,神色嚴肅。
「即日起,由你接替副宮主一職,調配宮中所有事宜,要是有人不配合,本宮主允你先斬後奏。」
「是!」佛岳岳拱手,領命。
「宮中長老!」
「在!」幾個年邁卻眼放精光太陽穴高高鼓起的老頭從人群中站出,紛紛跪下。
「你們幾個協助佛岳岳。」
「是!」
「煙雲騎!」
「主上!」
「今夜隨著本宮主前去紅衣門!殺他個片甲不留!」
「是!」齊齊展展的聲音震天響,吩咐完一切,女子黑色的裙角消失在轉角處,朝著連瓷所住的地方快步走去。
連瓷躺在床上,若不是那微微還在起伏的胸膛,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死了。
微微敞開的衣襟處,露出了青黑的皮膚,就連手指甲,也已經微微泛青,待到指甲完全變成青黑色時,連瓷的命也沒得救了。
半夏坐在床邊,看著昏迷的連瓷,心里頭一起涌上了一股悲愴,前世,她救不了自己所愛的人,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和哥哥死自己面前。這一世,她還是要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死在自己面前,老天爺!如果你一定要給我安排這樣的宿命,那你再給我第二次生命又有什麼意思?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向床沿,半夏無力的垂下頭。
「連半夏!」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閉的房門被人踹開,花問青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俊逸的臉上帶著一股憤怒。
「花問青?」半夏站起身,微微皺起了眉毛︰「你怎麼會來?」
「我怎麼會來?連半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肯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心里?」挾著滿身風雪,花問青沖到半夏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半夏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她的外婆出了事,而她竟然完全沒有想著要告訴他,這叫他怎麼不憤怒。
「花問青,你……」話還沒說完,半夏就被花問青帶出了房間。
「連半夏,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我沒有不肯告訴你,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告訴你而已。」
「沒必要?」花問青好笑的勾起唇,淡淡挑眉︰「好一個沒必要,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要自己一個人出頭,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揚州的事情,你外婆中毒,你從來都不肯與我商量一下,連半夏,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花問青,不是這樣的……」半夏搖頭,上前一步抓住花問青的胳膊,卻被花問青反手甩開。
「連半夏,你覺得我不信任你,可在你的心里,你又何曾真正在乎過我?連半夏,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心里過。」鐵青著一張臉,花問青後退兩步,轉身離去。
藍色的身影漸漸走遠,在半夏的眼里模糊成一團藍色的霧氣,輕輕抬頭,深吸一口氣,讓還沒有流出的眼淚在眼眶中漸漸風干,身上漫著徹骨的寒意,可是心中,更冷。
她真的很想告訴花問青,她愛他,不比他愛她少,可是,她不懂得要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花問青給了她寵溺,給了她溫暖,她想要給他同樣的溫暖,卻總是無路可尋。
紅衣門,顧名思義,這個紅衣門里,上至門主,下至掃地的奴僕,統統著一襲紅衣,而衣裳的料子不同,級別也不同。
半夏將佛岳岳遞來的情報看完以後放至跳躍的燭火之上,帶紙張燃盡變成一堆黑灰時,半夏推開窗戶,看著漆黑的天空,微微勾起紅唇,紅衣門,本宮主今天就讓你真真正正的變成紅衣門!
入夜,天空一片漆黑,沒有半顆星子,料峭的寒風吹過,枯枝上的黑鴉撲稜稜地扇起翅膀一邊四處亂飛,一邊哇哇的叫著,擾人心緒。
樹枝上,十二個黑衣人年在一個白色身影的帶領下唰唰飛過,天邊,一彎月牙被烏雲罩住,不透半點光芒,白色的身影在紅衣門的大門前站定,蝴蝶面具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微微翹起的紅唇,神秘而邪惡。
十二個人分成四隊,每三人一組,從紅衣門的四個方向潛入,而白衣女子,則悠然從煙雲騎打開的大門處張揚而過。
殺戮之舞,即將開場。
以薄匕踱【開】房門,黑衣人潛入房內,手起刀落間,屋內眾人在睡夢中喪命,半夏特意交代煙雲騎,一定要從鮮血流的最多的地方下手,既然是紅衣門,那以鮮血染就的紅衣,才是真真不辜負了這個名字。
烏黑而柔順的青絲彎起一抹幽黑的弧度,握著手中的弱水匕,半夏朝著紅衣門門主林紅衣所住的地方走去。
夜,靜的有些可怕,十二道黑影的殺戮還在繼續,所有人都來不及發出一道聲音就這麼沒解決了,到處都是鮮血,觸目血紅。
林紅衣警覺地從床上坐起,不知怎麼,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身旁膚白貌美的男寵被她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門主?」
「我沒事,你睡吧。」林紅衣安撫好身邊的男孩兒,起身披衣,提劍走出房門。
劍尖劃地的聲音若隱若現,林紅衣握緊手中的劍,警惕地看著四周。
白色的衣袂翻飛,彎月從雲中現出,灑下皎潔的光芒,月下,一帶著蝴蝶面具,唇角微勾的女子踏月而來。
「林紅衣?」白衣女子淡淡開口。
「在下正是林紅衣,敢問閣下是……?」林紅衣緊皺眉頭,身體感覺到了危險之意,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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