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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逸雪清冷的眸子掃過尸體,面色疏淡,仔細觀察著現場環境。
金子挪著死者的身子想要將她平放以便于檢查,將她翻過的那一剎那,死者脖子上的傷口處如泉涌一般泅泅流出了褐紅色的血液,而她身下的泥土地已經流有一灘粘稠的血泊。
「頸部的那個傷口正好刺中了動脈,她身上的血,幾乎被放干了」金子瞳孔微微收縮,啞聲道。
辰逸雪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死者煞白的臉龐上。她的左右臉頰都有詭譎的傷口,深可見骨,一道道混合著泥土,如藤蔓一般蜿蜒纏繞,將原本的容貌破壞殆盡。
死者被毀了容,這個訊息讓金子和辰逸雪心口同時一顫。
金子和辰逸雪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
前些日子,金子得空就看辰逸雪閑暇時整理的案件手札,她發現自己越發地融合進辰逸雪的世界了。她最親密的愛人,是一個了不得的犯罪心理學鼻祖啊
看來這個案子很符合他調查的口味。
凶手是個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人!
金子看著他,掩在口罩後面的唇角無聲飛揚。根據手札上整理過的剖析資料,金子心里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這個案子如他所,應該能很快查明真相,順利結案!
「珞珞。你先檢查尸體,我出去問問衙門剛剛了解到的情況如何!」辰逸雪長長吐了一口氣後道。
金子頭,伸手解開死者衣裳的扣結。
辰逸雪出了土地廟。正好了解完情況的金昊欽回來了。
「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是仙居府聶員外郎家嫡出的七娘子,閨名叫聶郁芬,十六歲。這個七娘子是聶員外郎的掌上明珠,嬌寵得很,她從到大,要什麼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個性養得有些驕縱。」金昊欽道。
「除夕夜,正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就是聶七娘子出來玩,身邊也會領著丫鬟奴僕隨行吧?獨自出現在城外的土地公廟,聶員外郎沒有給一個合理解釋?」辰逸雪唇畔浮現淺笑,「根據昊欽你的推測。死者個性使然。定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夜晚出現在這里,定不是來上香的,而是約了什麼人在此見面才對。」
金昊欽俊朗的臉龐漾開效應,朝辰逸雪比了比大拇指。
「逸雪你得沒錯,剛剛問了聶七娘子的近況,聶員外郎支支吾吾的也道不清楚,最後還是在逼問之下。才恨恨地出七娘子此前曾被‘歹人’蒙騙,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要退了已訂的親事,與寒酸落魄的簡郎君一起。聶員外不肯,她就鬧著要離家出走,聶員外怕女兒做出越矩的事情,不得已將她軟禁了在府里。因今兒個是除夕夜,他不忍女兒孤零零一個人過,這才放了她出來,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就給了女兒可乘之機,聶七娘竟然收拾了細軟,趁人不備,偷偷溜出府來,只留了一封信給家人,要與簡郎君私奔,讓家人不要找她。」金昊欽一口氣完,定定看著辰逸雪。
辰逸雪淡漠的臉龐笑意微斂,沉聲道了一聲︰「果然!」
「逸雪,你聶娘子是不是簡郎君殺的?這廝在案發後也沒了蹤影,我已經派人四處搜尋他的下落了。」金昊欽道。
這問題跑出來後,他暗嘆自己糊涂。听聶郁芬的丫鬟和家人起,這簡郎君與聶七娘子是愛得痴纏,聶娘子寧願放棄家人,也要與他私奔,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殺了心愛的人?他完全沒有殺人動機啊!
辰逸雪嗤笑,搖了搖頭,毫不給面子的揶了金昊欽一句︰「你是一兒進步也沒有啊!」
他完,也在思考著簡郎君的行蹤問題。
土地廟應該就是約好私奔匯合的地,聶娘子來了,簡郎君怎麼突然間沒了蹤跡呢?
金昊欽臉色漲紅,找不到反駁的話來,而後他細想了一下,又猜測道︰「那會不會是那個與聶娘子定了親的柳郎君干的?听聞未婚妻要與男人私奔,自己綠雲蓋,氣不過,陡然起了殺心?」
「不會!」辰逸雪和金子同時道。
辰逸雪側首,金子已經驗完了尸體,取下了口罩和手套,正緩步從土地廟里走出來的時候,恰好听到金昊欽問了這個問題。
金子含笑的眸子與辰逸雪的目光在空氣中交觸,隨後道︰「逸雪,我認為凶手是女子,你呢?」
辰逸雪露出默契的笑意,頭道︰「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凶手是女子,而且是一個心理嚴重扭曲的女子!」
金昊欽來了精神,看著這二人一來一往就將凶手的範圍控制下來,心中翻起層層波瀾,忙問道︰「此話怎講?」
金子剛剛檢驗過尸體,最有發言權。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死者是被一刀割喉失血過多而死的。而她身上除了這一處致命傷之外,胸前**以及大腿上皆有刀傷,不過傷口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才造成的。從凌亂不堪的傷口可以看出施暴者當時攜帶著泄憤的心理,死者的臉部被完全毀容,傷口深刻見骨,可見凶手對死者恨意有多麼的深,這有可能是一種壓抑已久的仇恨以及嫉妒心理陡然被釋放出來了,所以她才會將所有的心理訴求反映在尸體上!我猜想,這凶手應該是死者比較熟悉的人!」
辰逸雪抄著手看著金子出與自己內心契合的答案,毫不掩飾欣賞愛慕的笑意直達眼底。
他的女人,實在是太迷人了
金昊欽有些激動。澄亮的眸子微微閃動,焦急的問道︰「等等,逸雪和三娘你們凶手是女子。是從尸體上看出來的答案,這我信了,可你們是怎麼看出來這凶手是熟人的?」
金子微笑。
辰逸雪又對著金昊欽嘆了一口氣。他想著金昊欽和珞珞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怎麼智商的差距會這麼大呢?
「昊欽你還記得岳山的那個案子麼?」辰逸雪問道。
金昊欽神色有些迷茫。岳山的案子他听過,那是發生在桃源縣的,是父親查辦的,也是逸雪偵探館開業後接手調查的第一個案件。
不過這其中的個中經過如何。他卻是不曉得的。
見金昊欽這副表情,辰逸雪也沒有再多問,直截了當的道︰「岳山在寺院的竹林被殺。當時也是被割了喉,放干了血而死的。根據現場的血液噴濺方向珞珞斷定岳山是從背後被人割喉,而且是近距離的行凶。岳山與凶手明遠是相熟的,因而當時完全沒有防備。連一絲掙扎都沒有。你那案子與本案是否有些相似?」
金昊欽恍然應了聲沒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接到報案後趕到現場後看到的那一幕。
聶七娘伏尸的頭部方向有拉翅明顯的噴濺血痕,按照三娘的法,凶手是從後面下的手,所以前方沒有人體遮擋,那噴濺血液不受阻擋,所以才能形成彗星拖尾。本案現場並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明當時凶手和死者未曾發生過沖突,而凶手又是聶七娘相熟的人。或者是信任的人,所以她當時根本就沒有防備。這才被凶手出其不意的從背後抹了脖子
「我現在就去跟聶員外個清楚明白,讓他將平素與聶七娘往來密切的娘子一」金昊欽急吼吼道。
辰逸雪看他焦急沖動的模樣便想笑,頭道好。
待金昊欽走後,辰逸雪緩步走到金子身邊,伸手摟住她縴柔的肩膀,問道︰「可冷?」
金子笑著搖搖頭,剛想話,陡然想起一個問題,側首看著辰逸雪道︰「逸雪,剛剛金護衛不是聶娘子出來土地廟是為了與簡郎君私奔的麼?他們相約在土地廟匯合,聶娘子先到了,而且在土地廟被殺了。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作為私奔對象的簡郎君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哪兒去了?」
辰逸雪唇角微勾,清湛的眸子如繁星般透出璀璨瀲灩的光芒,直直照進金子的心里。
「珞珞你提出了一個極好的問題。昊欽既然能打听到私奔的對象是誰,那他今日的動向如何,大致也能了解到一二的。目前最關鍵的是等待金昊欽拿到疑凶娘子的資料!」
金子微微一笑。
他本就是心思縝密面面俱到的人,倒是自己班門弄斧了!
辰逸雪擔心冷著金子,拉她她的手往馬車的方向走,一面道︰「外頭冷,咱們先去馬車上等消息,若昊欽他給力的話,這個案子兩個時辰就能結案!」
看他篤定的眼神,金子沒來由的安心下來,卻又配合地做出驚訝狀︰「兩個時辰?」
辰逸雪捏了捏金子的手心,腳步一頓,長眸清亮的看著她︰「昊欽那廝有我的水平的話,這案子興許一個時辰就能告破!」
臭美自傲的辰大神又出現了!
金子掩不住欣賞的笑意,眉眼彎彎的,就像是一輪擠出雲層的新月,皎皎動人。
她很喜歡看到這樣的他,充滿光輝和魅力的他!
野天跳下車轅,恭敬的喚了聲郎君娘子,打起車廂的竹簾,伺候二人上車。
車廂內備有掐絲琺瑯描金藍釉的手爐,金子抱著手爐,倚在辰逸雪懷里,整個人暖融融的。
「累了就閉著眼楮睡一會兒,等昊欽回來,還有事情要做」辰逸雪低低的嗓音透過傳出,金子的腦袋貼在他胸膛上,那聲音就如同從他胸腔里頭鑽出來似的,嗡嗡的,在她耳蝸里產生共鳴。
「嗯!」金子應了一聲,窩在透著清冷幽香的懷抱里,乖巧的閉上眸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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