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淺終于坐上夏嚴澈的車,窗外依舊細雨綿綿,和著陰霾的霧氣,將燈火的顏色在視野中融化。
她一直觀察著他的神色,自他們匯合後,那冷硬的表情就沒從他臉上離開半刻。
或許是心虛,她上車後也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回家的距離還有很長,加上雨天路滑,他故意拖慢車速,使得這段時間變得更加煎熬。
忍不住,她終是開口,可話語一出,她又立即後悔。
「夏嚴澈,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為什麼結婚?因為相愛嗎?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我愛你……或是,你愛我?」
「吱——」的一陣尖銳聲響,她的問題讓他下意識的猛踩剎車。
她的身子頓時前撲,若不是系了安全帶,這次她一定撞個頭彩!
「夏嚴澈!你在玩命?」她急得大吼,好在他們已經駛出市區,沒有緊跟在後的車輛,但仍听見偶爾謾罵的怒吼。
然肇事人卻明顯沒有半點愧疚,只是將臉拉得更長,擺得更臭!
片刻之後,他又重踩油門,將車開往可以停泊的沙灘公路,在一個離浪花最近的看台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呼嘯的海風撲了進來,吹亂了夏小淺耳邊的細絲,也吹亂了他烏黑干爽的短發。
她以為他會在這時說些什麼,可沒想他卻從車里掏來包未拆封的煙盒,拿出一支,打火點燃。
「你吸煙?」夏小淺很是吃驚,和他相處了幾天,也沒在家里見過煙蒂。
但他只是冷笑,「怎麼,誰規定醫生就不能吸煙?那愛情有毒,你又為何去踫?」
愛情……有毒?她愣了幾秒,視線在他臉上徘徊不定,難道他被愛情傷過?
可他吐出一口煙圈,半倚在車窗,又繼續說︰「就像你和夏翌臣,明明是兄妹,卻硬要互相喜歡,你說,這是不是明知故犯?」
什麼!?
她更是震驚!
他怎麼知道?他還知道什麼?又知道多少?
他再吐出一口煙圈,目光凝視前方潮起潮落的海浪,沉默片刻,又接著剛才未完的話語。
「難道你親愛的養父,不,應該是爹地,都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過你?你以為,他是真的大發慈悲把你從孤兒院領養回來,還讓你住豪宅,供你讀名校,甚至改名姓‘夏’?」
她臉色漸漸變化,「所以……那些傳言都是事實,我真是他的私生女嗎?」
他遠眺的視線漸漸收回,並慢慢轉移到她的臉上,凌亂的發絲貼在她因震驚而煞白的面頰,他忍不住伸手去撥,指尖卻停在她的耳際。似有幾秒的分神,但很快,他就將手縮了回來。
「如假包換。」他繼續回答,「我曾拿你的頭發樣本和夏宏光的做過比對,結果……是一致的!」
「轟」的一聲,夏小淺只覺自己腦中一陣巨響,心中頓覺五味交雜!
「那我和你……」
似乎知道她一定有此一問,夏嚴澈扔了煙頭,再將車窗緩緩關上。玻璃的隔絕頓時讓車內更加安靜,只稍微微開口,就能將話語听得響亮。
「很遺憾,我和夏家,沒有一點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