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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誰是螳螂誰是雀

御書房

「皇上,依靈縣主剛從鐘靈宮出來。」司徒曜天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小雲子低聲在帝王的耳邊稟報了一聲,便乖乖地朝後退了幾步,安分的立在一旁。

司徒曜天從書案上抬起頭來,冷厲的臉色更加顯得陰沉沉的。握著御筆的手緊了緊,卻克制住了沒有發脾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貴妃娘娘的氣色,可是好多了?」

「那倒是沒覺得,只不過近來據說清減了不少…」小雲子輕聲應道,臉上卻始終小心翼翼,生怕禍從口出。

「看來,那位女神醫倒是真有些本事,朕的御醫都無法根治的毛病,她一來就馬上有了起色。」司徒曜天臉上不動聲色,眼里卻帶著濃濃的憤恨和不甘。

瞿家是江山社稷的心月復大患,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一個小小的女大夫,竟然敢跟他作對,這不是找死麼?

「皇上,不若派暗衛…」小雲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司徒曜天掃了他一眼,道︰「蠢貨!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瞿家人一眼就看穿了?那朕這麼些年來的隱忍,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奴才該死!」小雲子嚇得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果然不會錯。

這位帝王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脾氣,可是真要狠起來,那也是十分恐怖的。他可以一邊對著你笑容滿面,一邊派人在後方抄了你的家,斷了你的活路。他可以一邊褒獎你的勞苦功高,一邊著手搜集不良的罪證,為的就是一舉將威脅鏟除。

跟隨在這樣一位喜怒無常的君王身邊,的確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起來吧。」司徒曜天冷哼一聲,漸漸隱去眼里的怒火,語氣也轉為了平淡。「想辦法將她拉攏過來,給她好意滇個醒。若是不識好歹,再殺了也不遲!」

「是,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安排。」小雲子哆嗦了一下,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重新將視線放回滿桌子的奏折當中,司徒曜天拿起一本外邦的折子展開來。「有意思…西昌竟然想與皓月聯姻?不知道柴錦年那個老匹夫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皇上,西昌國適婚卻還沒有成婚的皇子就那麼一個,莫非西昌王是想替八皇子求娶正妃?」小雲子適時地遞上一杯熱茶,趁著皇帝心情不錯的時候搭上一兩句話。

司徒曜天淡淡的瞥了小雲子一眼,卻沒有出口責備,反而略帶了些興致的說道︰「那也不一定。要知道,那個老匹夫最疼愛的,可不是他的那些兒子們。」

「皇上說的,可是那位從未以真實面貌示人的宸王殿下?」關于那個傳奇王爺,各國均有耳聞。

司徒曜天將折子往桌子上一扔,漸漸陷入了沉思。

他自個兒的女兒倒是有三個,只不過長公主已經出嫁,五公主雖然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卻先天不足帶了殘疾,最小的女兒七公主才不到十歲。皇室宗親的女兒倒是不少,只不過…他眯了眯眼,那些狼子野心之輩,均不是與他同心同德之人。將他們的女兒嫁過去,更是大大的不妥。

如此一來,聯姻的對象便成了問題。

沈府

「白芍,你瞧我臉上的疤痕是不是淡了許多?」對著明亮的銅鏡,沈綺芸照了又照,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笑容來。

白芍端著水盆過來,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眼里也滿是驚喜的說道︰「呀,真的是淡了許多呢。小姐,那女大夫的藥,還真管用啊,比藥谷神醫開的藥還有效!」

提到那藥谷的紫衣院判,沈綺芸就嗤之以鼻。「連自個兒都醫不好,還敢稱神醫。我看是徒有虛名吧!」

「小姐,且小聲一些,若是讓旁人听了去,可要惹下事端了。」白芷從外頭進來,正好听見這麼一句,頓時嚇得臉色都青了。

冷哼一聲,沈綺芸不以為意的繼續對著銅鏡搔首弄姿。「真沒想到,那一萬兩銀子花的還真是值!想必過不了多久,我便可以恢復如初,那麼蕭世子就不會再心存顧慮了…」

盡管蕭雁南的冷言冷語深深地傷害了她,可是她依舊相信,他是失去了武功受到了打擊,才口不擇言的亂說的。其實,他的心里還是有她的啊。否則,他怎麼會送那麼多禮物給她呢?

心里幻想著美好的結局,沈綺芸一張臉不由得染上了紅暈。

「小姐,莫不是又在想念世子爺吧?」白芍是個口沒遮攔的,這些女孩兒家不敢說出口的話,她倒是張口就來。

白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帶著鄙夷。同為大丫鬟,白芍就靠著一張討喜的嘴,將小姐哄得開開心心的,得到的賞賜也最多。而且,還不時地在小姐面前說她的壞話,讓小姐疏遠了自己。她早就看不慣她了,可是小姐偏偏就愛吃她那一套,想想心里就很不痛快。

「白芷,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小姐梳頭?」沈綺芸欣賞完了自己那張臉,這才想起正事兒來。

老夫人一病不起,她們這些做晚輩的都得去侍疾。她心里一百個不願意,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如今家里出了這麼多事兒,老夫人脾氣可不怎麼好。不過,沈漪芳淪為宮女這件事,倒是讓她心里平衡了不少。以往,那個在沈家處處綻放光芒的五小姐,那個總是壓她一頭的同胞姐姐,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泥地里,她如何能不開心呢?想到家里人對姐姐的重視,她就心有不甘。如今好了,姐姐當不了貴人,反而成了伺候人的奴婢,看他們還如何寶貝她!

白芷咬了咬下唇,在白芍恥笑的眼神中走過去,小心翼翼的伺候起沈綺芸來。

沈家東院

「不愧是三弟,這作畫的水準,與宮廷里的畫師都不相上下了…」好不容易救回一只眼的沈從恩,一邊諂媚的恭維著,一邊對著那栩栩如生的美人畫像直發呆,眼楮里滿是愛慕之色。

沈從銘望著筆下的那副美人圖,也深深地被震撼了。

這世上真有這般絕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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