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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高富帥和軟妹子都不是我的菜

柳晉卿輕笑幾聲討饒道︰「愚兄倒也不是怕腌和辛苦,孟子曰‘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愚兄只是覺得廚房里殺雞宰羊,血肉橫陳,著實令人見之不忍。」

「不要這麼酸腐好不啦,你要吃就會有人殺,你沒看見人家怎麼死的就跟你沒關系了?」

「愚兄倒也不會作此自欺欺人之想,只是憂心這等場面若是見得多了,便不知敬畏生命。」柳晉卿一臉認真地說。

我算是服了,柳晉卿雖然不是和尚或者居士,卻是個菩薩心腸的佛教徒,跟他那個傳說中足智多謀的政壇常青樹父親一點都不像。

我之前以為,既然王霸之氣的兒子也是王霸之氣,將軍的干兒子也是將軍,老狐狸的兒子那必須得是小狐狸才對。但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卻驚奇地發現,柳晉卿這人雖然頭腦靈活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華橫豎都溢,但是心思卻十分單純善良,分明就是一個悶騷型文人墨客,其為人方方正正有稜有角,半點都不像是楊玨和謝晉之流在政壇里常年打滾磨得圓不溜秋的人物。

照楊玨所說,柳晉卿接近我必然是太子黨那邊的授意,我一開始也這樣想,但是到後來我卻越來越覺得,柳晉卿要麼根本不是他們故意派來的,要麼就完全已經把太子黨和他老爹的使命忘到了九霄雲外,他的「結交」就只是單純的結交而已,找不出半點刺探或者拉攏的意思。而且此人完全不關心政治,對于讀書做官也不甚上心,分明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二世祖,把他過人的才能全都「浪費」在了琴棋書畫和舞文弄墨上。

他帶我領略了洛陽官二代和文藝青年們的豐富生活,時不時就邀上三五個同樣附庸風雅的好友,帶上歌舞伎,找個風景優美之地,吟詩作對,畫畫賞景,高談闊論一些風花雪月風土人情之類的話題,他還會帶我去許多不對外開放的高檔娛樂場所,吃很多有錢都不一定能吃到的美食。他還喜歡沒事兒抱一壇好酒上我這來蹭頓飯,來時送我一盆芍藥,走時抱走一盆蘭花什麼的,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不過,我還就喜歡他這脾氣,感覺就跟上鋪的學霸哥們兒一樣親切。

他和楚封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是我看到他的時候卻經常會想起遠在邊關的楚封來。我會想,假如楚封當年沒有遭受那樣的變故,同樣是丞相家的長子,他是不是也會變得像柳晉卿這樣,家教良好,飽讀詩書,心地善良,溫和可親呢?

我默默地腦補了一下儒雅溫柔,雞都不敢殺的「翩翩君子」楚封,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以前還在邊城的時候,楚封曾帶我出去打獵。他箭法很準,每次出獵都能帶回幾只狐狸啊兔子啊什麼的,草原上的羚羊跑得跟飛一樣快,他都能射中,有一次還一箭射下了天上的禿鷲。

到了晚上我們滿載而歸,他就架起火堆,熟練地把獵物剝皮切肉,親自烤來給我吃。他烤肉非常有一手,我每次烤出來的不是焦了就是生了,他卻能把烤肉轉著圈兒烤得焦香四溢,然後用小刀把最外面那層熟了的削到我的碗里,再回去接著烤。他削的肉每一片都是差不多大小和厚度,夾起來蘸上醬料就能吃。

我光是回憶那種滿口生香的味道,就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很長時間里我都刻意地不去想他,但是這會兒,我從烤肉的香味聯想到了那個為我烤肉的人,思念的龍頭一打開,就再也收不住了。

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著他笑的樣子,沉默的樣子,縱馬馳騁射獵的樣子,在亂軍之中保護我的樣子……在他身邊的時候我雖然經歷著各種風雨飄搖危機四伏,心里卻總歸有一個可以找到安定的地方,而現在我的地位高了,身家富貴了,生活安逸了,前程看似穩固了,卻覺得自己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沒著沒落的。

究竟要多久才能忘了他,為什麼我反而覺得思念越來越深重了呢?

新鮮豬油的香味飄散開來,引來了一群圍觀者,連寧王府的廚子們都听到了消息,紛紛溜過來給我打下手順便偷師學藝。

我暫且收起了亂七八糟的思緒,用抓籬撈起油渣拌上鹽,先打發了一下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饞蟲們,又用熬出來的豬油炒了個肉片、炒了盤菠菜、煎了兩個雞蛋和一盤豆腐。

都是一些以前就會做的家常小菜,不敢說十分好吃吧,至少獨特的烹飪方式震驚了王府的廚子們。他們喪心病狂地搶走了剩下的大半罐豬油,僅僅幾天之後,就研制出了比我做的好吃得多的炒菜,楊玨又忙不迭地去跟皇帝獻寶以示我確實不是凡人,一個月後,整個洛陽的各大酒樓飯館都開始流行起炒菜來了,連帶著豬肥肉都漲價了好幾倍。

沒想到我就這樣成了時代的先驅者。

後來,我在京城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常常不自覺間引領著時代的潮流,儼然有直逼當紅偶像派明星的趨勢。越來越多的人們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效仿著我的所作所為,認為那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天上人」生活方式。就連我不留胡子這一點,也悄然在一些年輕男人們中間流行開來,自從魏晉之後這種不留胡子的歪風邪氣可是已經消失很久了。

在後來的幾年里,僅僅是「吃」這一方面,我就陸續「發明」了火鍋、油條、糖葫蘆、荷包蛋、披薩、蛋撻、煎餅、燒賣、鍋貼、湯圓、小籠包等等,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柳晉卿這一次原本是來給我送畫的,他上次畫了一幅山水畫,我稱贊了幾句,他就說回去裱好了送給我,結果借著這個由頭在我這里蹭完午飯蹭晚飯,直到天都差不多黑了,才意猶未盡地回家去。

我送走了他又折回來時,就听到紅蓮和綠茵兩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那里例行每天的八卦大業。

她們的八卦萬年不變,都是一些什麼「听說張家媳婦不守婦道是不是真的啊」、「李家姑娘發鬢真好看我們學學吧」、「這個月俸錢漲了十文怎麼花啊」、「不知仙師大人以後會娶誰家小姐啊」、「仙師大人應該娶仙女才對」之類的話題。

因為我隱身的時候偶爾也會穿堂入舍見到一些正常渠道下見不到的大家閨秀別想歪,我才沒有偷看她們洗澡換衣服什麼的,至少沒有故意偷看。所以基本上也可以得出結論,這個年代的女人絕大多數都是跟她們兩個差不多的只會在深閨繡樓里學些彈琴刺繡,沒什麼知識和見識,也沒什麼主見,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在三從四德的框架束縛下隨波逐流。

這樣的大環境下,她們自己也從根本上接受了「男人的附屬品」這個定位,只想著怎麼把自己打扮漂亮些、溫順些、符合男人口味些,提升自己作為「附屬品」的商品價值,以便把自己賣個好人家。

這種女人雖然看上去確實溫柔優雅,令人賞心悅目,對我來說卻連謝芳鈴那種女漢子都不如。我果然還是喜歡像我家女王大人那樣的,表面上溫柔優雅,內在卻是**自主強勢霸氣能頂起大半邊天的女人。

而在古代,尤其是唐朝之後的年代里,大概這樣的女人一萬個里也未必有一個。讓我深深地懷疑,要是繼續在這樣的環境里長期呆下去,我的性向真的要不好了。

如果我彎了直不回來的話,那全部都是這個時代的錯,全部都是穿越的錯,全部都是女媧大神的錯,全部都是楚封的錯……誰叫他先開這個頭的。

我模了模掛在腰帶上的狐狸毛球,只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無論我怎麼想掩埋都是徒勞。

就在我心思糾結的時候,冷不防眼角瞄見一個黑影從最不起眼的角落翻過了圍牆落到我的院子里。

我楞了一下,借著最後一點天光看去,只覺得那人的身形怎麼那麼像楚封,難道我已經到了憂思過度出現幻覺,看誰都像他的地步?

我驚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喊「抓刺客」還是「抓小偷」,擦了擦眼楮再看,只見那個人從容不迫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那身形相貌,不是楚封又能是誰?

「你、你你你你!」我驚叫道。

他看著我,笑了一笑︰「是我。」

听到這聲音,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撲過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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