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4
我趴在桌子上不願動彈,因為下周一,陸瑤就要換位子了,我把頭轉向陸瑤這邊,開始直勾勾的看著她。陸瑤似乎並沒有發現我在看她,她從下課就一直在收東西,語文書、數學書、物理書、英語書、體育書….等等,陸瑤這是怎麼了,帶這麼多書回去,還帶體育書?我有些遲疑,「陸瑤」「嗯?」「你,你帶體育書回去干什麼?」「啊?」她立即把書從書包抽出來,啪一下甩進了抽屜然後我們各自都沒有再說話,我就那麼看著她,她也不再收東西,低著頭,沉默著,不知真切。天色有些暗下來,那個時候沒手機,不帶表,連教室也沒有掛鐘,我只記得學校的鈴聲陸陸續續響了很多次,教室里終于只剩下我和陸瑤。她抬起頭,我看見她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來,落在課桌上,也落在那個14歲少年的心底,「滴答、滴答」「哈寶兒,送我回家,好麼?」于是我第一次陪她同行,走在寂寥的小城,走在夜幕初升的秋日……在陸瑤家樓下我們停住,她轉過身,看著我,眼神里有些像是被濃霧包裹的氤氳,濕氣在眼眶彌漫開來。「哈寶兒」「嗯?」「你說,我們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啊?長大了啊?我沒仔細想過,不過我覺得吧,我肯定會變帥」「噗….臉皮厚」她終于笑了,混著這院子濃濃的桂花香氣襲來,我有些醉不可抑。「那…那你以後會一直記得我麼?」她有些踟躕的問我,我突然被這個問題嚇到,我從來沒曾去想過我的未來會是怎麼樣,我活在現在,便以為現在就是永遠,我喜歡陸瑤,就以為陸瑤就是永遠,然而她問「你會不會記得」我說不話來,陸瑤轉回身,在有些昏黃的路燈下,徑直上樓…….那個時候,後來,現在,還有更遙遠的將來,我想,我都沒有機會再跟那個時候的那個單純的喜歡鄭夕禾的陸瑤說出那句話「從沒想過要忘記……」星期一,輪換位子,陸瑤背著她可愛的書包,和來的時候一樣,帶著笑容去了教室的另一頭,走的時候送給我一個白色的貝殼「我和我媽媽去海南的玩的時候檢回來的,送給你了「額,這東西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一個足…」看到她怒目圓睜,我識相的住了嘴。「可給我保管好了,下次輪換到同桌的時候,我要檢查,要有一點的損壞,你就完了…」新同桌又是個女生(哎,樓豬到高中結束,只有2個男同桌….我就不說我有多倒霉了,得瑟)。這個女生是那種,怎麼說呢,就是在你的讀書生涯中,總有那麼一類的女生,她們不好看,成績不好不壞,從不請假,從不大聲說話,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就像她們從未存在過。新同桌上課認真听講,做筆記,下課大部分時間坐在位子上溫習或者預習,不吃零食,不講小話,不看漫畫,不愛八卦。多麼無趣的生活我試圖告訴他,上課很多時候老師講的是廢話,不用听,更不用記;下課的時候,多去走走,不然以後會長胖,腰上會像套了個救生圈;她皮笑肉不笑,「鄭夕禾,請你別打擾我听課….」于是我便開始遙望陸瑤,還好,她的同桌也是女的,這讓我安心不少。我看她每天穿著不同的但都好看的衣服,我看她每天都吃不同的零食,我看她有時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我看她有時候也看向我,這讓我激動得笑得很傻。有那麼一天,新同桌上課的時候沒有听課,而是把腦袋埋在了臂彎里,我有些好奇,湊近去,听到了輕微的哭聲。于是,我把我的三個筆記本拿出來,重疊放到桌子上,然後把下巴放到墊上去,用手拍拍她,她抬起頭來,一臉淚水「你看,豬頭牌筆記本」「噗」我確定她笑的時候是噴出來些鼻涕的,我閃電般縮回了頭,她有些窘迫的到處找紙巾把桌子上的鼻涕擦掉,又擦臉,想了想,又差點忍不住笑,趕緊轉過頭,開始听課。我有些得意,「讓你整天那麼淡定」然後這份得意很快便灰溜溜不見了,大概過了幾分鐘,我收到一張紙條,陸瑤的字跡「哼哼,大哈寶兒,笑得蠻開心嘛,新同桌不錯哦」字下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匕首我立馬就蔫氣了。我和陸瑤開始了這種有些漫長卻各自悄悄喜歡的曖昧,上課的時候偷偷互相看一眼,不小心對上眼了,立馬心跳不止的轉開,心底又樂得開了花。下課的時候悄悄放兩張紙條在對方的桌子上,寫些雞毛蒜皮,卻格外用心的文字,放學了,悄悄跟在她的身後,走到分叉的路口,悵然若失的回頭張望。我們都明白中間那層窗戶紙很薄,薄到一句話或者一個笑容就能捅破,可誰都小心心的保護著這層窗戶紙,等待著有那麼一個人,或者某天突然發生的某個事情將它揭開。在我們互相都等待著這樣一個契機的時候,班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我開始發現我們的物理老師靖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研究牛頓愛因斯坦太多,變得越來越神經大條,開始是頂個雞窩頭就來上課,然後是上課忘帶課本,最後,最後,哎,上課連衣服都穿反。同學們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雖然也很樂,但是第一次還好,第二次,第三次都把衣服穿反,我擔心這樣下去,靖哥哥在女同學心目中的形象就要毀于一旦了。我苦思冥想,要怎麼善意的提醒到他,一來不至于損了他的面子讓他遷怒到我,二來也能提醒他把衣服穿回來。于是,在他又一次反穿衣服來給我們上課的時候,我默默地把自己的校服月兌下來,在我的新同桌的注視下,反著穿上,然後積極的舉手回答靖哥哥提的問題。終于,他點我起來回答,我簡潔的回答之後,他說︰「很好,鄭夕禾,坐下吧我卻沒有坐下,盯著他,他似乎有些奇怪,「嗯?」我悄悄指了指我的衣服,又指了指他的衣服,他楞楞,自己看看,恍然大悟,有些尷尬,把外套月兌下來,重新穿上。我功德圓滿的坐下,瞥到好多同學都低頭偷笑,成就感爆棚。我滿以為這次之後,靖哥哥從此正衣冠,樹新表,重拾師德師風,然而,第二天上課,我發現前排所有同學都在偷笑,女孩子們還臉紅,我靠,趕緊問問新同桌。新同桌本來也在笑,我一問,臉紅得不行,「靖哥哥,他,他…」哎,你自己看嘛我聚起內力,定楮看去,我靠,褲子拉鏈….靖哥哥,要是衣服我還可以故技重施一回,可,這褲子拉鏈,算了,您還是保重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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