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坐下吃著四爺和十四爺夾給我水晶蝦球、紅燜鳳爪九爺突然說︰「玉冰你這府里廚子不錯好些菜我們都沒吃過」
我笑笑說︰「廚子本來也只是做得味道不錯好些菜都是我想出來讓他試著做」
「哦那看來我倒不該想著把你廚子挖去我酒樓倒是應該把你請去了」
「九哥看著哪個菜好我只告訴你做法你讓廚子做不就得了哪至于這麼麻煩」
「這金絲豆腐不錯還有那魚也不錯都是怎麼做」他倒不客氣直接就問
「這豆腐簡單只不過是蔥姜蒜加干辣椒爆香瘦羊肉切絲炒熟放入鹽、糖、烈酒加高湯煮開豆腐切片金針菇撕開湯開鍋後把豆腐和金針菇放進去小火炖個半個時辰入味另取一整塊豆腐切出一個開口把中間掏空用熱油燙成這樣金黃豆腐盒子等到這炖著豆腐上有些小洞了時候把提前燒好湯盛進砂鍋里豆腐盒子放進去再把炖好豆腐和金針菇放進豆腐盒中就好了至于那魚不過是家常做法只是一定要收拾干淨魚身上一片鱗都不留開膛掏干淨把血都用水洗掉把茴香和蔥姜蒜剁成末塞到魚肚子里魚身上刷一層蛋清過油後只按家常方法炖就好了啊」
這兩樣菜是我從前常做娘親喜歡金絲豆腐老爹喜歡我炖魚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是我親手做所以他們格外喜歡罷了
「這麼說來也是確實沒什麼特別可是味道倒是格外特別讓人總想再多吃一口」八爺淡淡地道
十爺接過話茬說︰「我不知道那麼多我只覺得玉冰準備這些飯菜格外好吃哎玉冰你會不會做菜啊」
我笑著看著他吃得開心樣子說︰「你現正吃那貴妃鳳翼就是我親手做啊」
「啊這個好吃怎麼做」
「那個不過就是取三黃雞翅膀包括翅尖、翅中和翅根三部分洗淨後劃上花刀用水焯一下用細紗布濾掉血沫子鍋里熱油蔥姜蒜加干辣椒爆香後把瀝干雞翅放進去加鹽和糖炒成金黃色加葡萄酒大伙開鍋後轉小火炖糖要比鹽放得略多些炖差不多了大火收湯就成了」殺了十幾只雞啊還好我沒親眼看著他們殺不然我可受不了炒時候我哪翻得動都是我旁邊看著讓廚子動手
就這時我身後想起十三哥聲音︰「我來遲了還請太子和眾位兄弟恕罪啊」
我笑著站起身回頭看著他道︰「十三哥來得好遲該罰酒」
十三哥朗聲笑道︰「罰酒可以但是玉冰你得唱首歌來听」
「啊罰你酒為什麼我要唱歌」怎麼近都要讓我唱歌
「當然了這次去塞外听說你唱了三首好歌我是一首也沒听到十哥十四弟你們就不想听啊」他說完眨著眼看我一副得意樣
我看看他又看看十五、十六、十七阿哥三人笑著看著我無奈地嘆口氣說︰「好吧我唱」唱什麼呢我想起自己寫一首歌開口唱道︰「若非心如止水怎知相思成淚原無謂不過浮雲若煙往事成灰千里難相追是飛蛾撲火才懂情到深處難後退原是生死相許才能體會這份美轉身離去梅瓣落滿地點點心頭如我心頭泣下血滴回頭望君雪花飛滿天片片落眼底化成淚澆灌來年美麗」
我唱完他們都靜靜過了好一會兒十三哥抱起酒壇子喝後說︰「玉冰這歌好听你從哪兒學來」
「我自己寫」是什麼時候寫下這首歌呢不記得了如今想來似乎都是前世事了
「玉冰啊皇祖母到底想給你指個什麼人啊」十爺突然問道他一問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著我我舉杯飲下歪著頭說︰「皇祖母只想給我許個我自己願意嫁人」
「哎那你願意嫁個什麼樣人啊」十爺好奇心被我勾起我淡淡地開口︰「我只想要一個愛我人一個愛我並且也只愛我人」是啊我不過是想要個能夠愛我並且只愛我人
「啊你想要個只娶你一個人哪」對他們來說只娶一個似乎太奇怪了些
「十哥我問你你府里有福晉、側福晉侍妾、格格和大丫鬟那麼多這些枕邊人里你喜歡是不是只有一個」
十爺低頭想了想說︰「還真是我喜歡只有一個可是每個人都要娶好幾個啊」
「我知道所以我要求不過是這個人心里只愛著我一個人而已」如今我不再奢求他只娶我一個人這里這是不可能我想要不過是那個人愛我也只愛我而已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十三哥哈哈笑道︰「不說這些了今兒個來啊我給兄弟們帶了一件禮物」
「哦十三弟帶了什麼來」太子問道
十三哥沖著外面喊了一聲︰「抬進來」有一隊人抬著七八個箱子走了進來十三爺示意他們打開然後對太子說道︰「這是今日從那名叫任伯安商人那兒查抄《百官行述》我知道各位兄弟都煩著這東西可巧今日辦差時就被我查了出來如今把它拿來今兒個當著眾兄弟面咱們一把火燒了它從此大家就都可安心了」他說完對著手下吩咐道︰「燒」
只一會兒這三千余斤《百官行述》連同那幾只箱子就火中燒成了一堆灰燼一桌子人都看著每個人眼里都映著這火光烈火熊熊仿佛預示著之後斗爭加如火如荼
「燒得好」太子說道舉起杯站起身環顧四周開口說︰「十三弟這把火點好本太子提議為了這把火我們干一杯」
「干」
眾人各懷心思地喝下杯中酒太子帶頭坐下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兄弟聚得這麼齊今天不醉不歸啊」就這樣又一輪拼酒開始了我看著他們喝得正歡悄悄起身離開長廊邊坐下听到身後有腳步聲我沒有回頭只說︰「蘭玥你去前頭看著點有事再來叫我我自己坐一會兒」
那人卻沒有走我回頭一看︰「四哥」四爺站我身旁月光下他微笑著一如四十七年時我們草原上喝酒時我遠遠看到他表情那樣淺淡卻溫柔笑容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他臉笑著說︰「和那時一樣」他握住我手坐下看著我眼楮說︰「會一直一樣」我笑笑他問我︰「怎麼跑了」
「我怕十哥和十四哥灌我酒」我可不想再喝了再喝我恐怕就直接喝死了
四爺笑著問︰「怕你還有怕啊剛才怎麼喝那麼多」
我吐了吐舌頭︰「我當然有怕啊我害怕多著呢剛才跟十哥拼酒時喝那些我早就全都吐出去了不然我這會兒早不知道哪兒睡著了」
四爺彈了我腦門一下問我︰「玉冰你怕什麼」
我歪著頭靠他肩上說︰「我啊我怕康熙爺怕一個不小心被那些壞人殺了怕你和十三哥受傷害怕失去我乎怕得不到我想要怕自己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個夢怕我自己其實從來不曾存過」
「玉冰我希望你什麼都不要再怕我希望你不再有恐懼」他溫柔地對我說仿佛是承諾什麼即使這承諾無法成真卻依舊讓人心生暖意
那天之後終我一生我們再也沒有那樣吃過一頓飯喝過一次酒他們兄弟間爭斗這之後終究到了水火不容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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