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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魂離不知時日過

">我半空中漂浮,游蕩虛無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就這麼不知年歲地漂浮,漂浮……我看見一個小小女孩子,獨自一個人家里看著一本連環畫,不時地抬頭听著門外動靜。我看見她漸漸長大,仍然寂寞地一個人家,看書,學習,不時地望向窗外。然後她背起行囊,跑到異國他鄉,求學、打工,極度空蕩夜里,望向星空。她有一張明媚臉,卻有一雙寂寞眼,她有堅強背影,卻留給我匆匆腳步。

忽然,一股力量抓住了我腳踝,我恐懼、害怕,可是一個聲音對我說︰「回來吧,孩子,回來吧……」我被這力量抓著向下緩緩降落,直到听見一個人對我說︰「孩子,醒來吧。」

我緩緩睜開雙眼,用了一段時間來適應光線,當我眼楮終于能夠重聚焦時候,我看到坐我面前人時,驚道︰「圖不丹大師?」

坐我面前老喇嘛搖了搖頭道︰「洛姑娘,我們是第一次相見。」

我再定楮一看,遲疑地問︰「行痴大師?」此時,我突然發覺我聲音異常沙啞,我有些惶惑地望著大師。大師點點頭,笑道︰「姑娘真是聰慧。」

大師遞給我一杯水,我抿了幾口潤了潤嗓子後,問道︰「大師,如今……是什麼念頭了?」

「姑娘以為呢?」

我皺著眉,腦中有部分空白,想了想,問︰「難道,是康熙四十九年了?」

「貧僧就知道,姑娘是有慧根孩子。」

我自嘲搖頭道︰「我哪里有什麼慧根……」

大師嘆氣道︰「姑娘,貧僧將你事情指引給玄燁那孩子,因為那是你要走命途,不論誰要攔阻,都是攔不住。貧僧知道你感受,你畢竟不是受帝王教育長大,這明爭暗斗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大師,受帝王教育長大,就可以不乎這些骨肉親情了嗎?如果真因此可以不乎人感情,那麼大師啊,福臨又是為什麼離開了呢?難道真是因為那位女子麼?」

大師仍然慈祥地笑著,對我說︰「他離開,是因為他命運不那里。而你得回去,因為你命運那里。孩子,你得堅強,才能保護好自己,才能完成你命運。這世界上,有太多溫柔背後藏著血淋淋殘忍,有太多殘忍背後藏著被傷過溫柔。你已找到可以信任人,你只需要再去學會如何控制局面,如何不讓自己心被卷入這混亂之中。」

我嘆了口氣,良久後說︰「弟子明白了。大師可還有何吩咐嗎?」

「你從時空夾縫中而來,此番重創,你三魂七魄已不全。貧僧如今雖幫你找回了這一魄,但是這一年來,你心神已散,記憶缺失。必要時候,貧僧會再找你回來。孩子,你需記住,雖然時空轉變,你始終是你。」大師正色道。

大師繼而說道︰「孩子,去吧,門外有人等了你很久很久。」

我點點頭,轉念又問道︰「大師,我都忘記了什麼?」

行痴大師笑道︰「孩子,隨緣。緣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望著大師慈祥眼,仿佛得到了極大地鼓勵,我跪地叩首後,緩緩站起身,扶著牆走到門口,推開了房門,門外果然有個人正背對著門站著,听到開門那「吱呀」一聲,他猛地回頭,看到我都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就那麼傻呆呆地站著,許久才說道︰「你終于醒了!」

我看著他向我走到我面前,看著那張我熟悉臉,雙眼皮長睫毛下那雙眼中閃著淚光。他手顫抖著撫上我頭發,我臉頰,哽咽著微笑著對我說︰「一年多了,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整整一年多了!你再不恢復過來,我們就都要瘋了!你十三嫂為了你動不動就哭,四哥整天陰著個臉,鄔先生總是嘆氣,戴鐸手里總把玩著你隨手買給他玉狐狸。你個混蛋孩子!」他說著,將我抱進懷中,我伸手摟住他腰,安心地靠著他,他懷里輕聲喚他︰「十三哥,我回來了!」語罷,我他懷里,泣不成聲……

十三哥輕輕拍著我背,柔聲道︰「哭吧,哭吧……我可憐妹妹……」我哭著,感覺到有溫熱液體滲透了我衣衫。一會兒,十三哥等我止住了眼淚,雙手捧著我臉,笑道︰「瞧瞧,成了一只花臉小貓了!」

我又羞又惱,拍開他手,直接抓起他衣袖擦眼淚。正打算再挑釁一下,一個不和諧聲音——「咕嚕」一聲,從我肚子傳來,十三哥笑著︰「哈哈哈!臭丫頭!走,給你熬了粥,可香了呢!」

我笑著點頭︰「嗯!」

吃飽了我,坐提前準備好禪房里,慢悠悠地喝水,十三哥始終微笑著看著我,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我。

我瞪了他一眼道︰「沒有什麼要跟我說?」

他笑道︰「似乎有些習慣了這一年你,看見你這樣,竟有些不習慣了。」

我皺眉問︰「我這一年是什麼樣?」

「你不記得?」

我搖頭︰「全然不知……連之前一些事也都想不起來……從小十八走後所有事,我都不記得了……你跟我說說吧?」

十三哥問我︰「你不需要休息休息啊?」

我搖搖頭,說︰「我並不覺得累。」

十三哥笑笑,開口道︰「十八走後,你遇刺受傷,查出來是太子人干。皇阿瑪一怒之下廢了太子。之後八哥暗中謀奪儲位被罰。大哥被以魘鎮太子罪名囚禁。太子又被放了出來。正月十五,我領你去了我和四哥奉旨幫你準備府邸。之後你搬進去。」

我听著他講述,這些事,我其實都記得……他刻意略過了我和四爺之間爭吵,想來,是希望我們和好。

可是,能有這麼簡單麼?我和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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