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風雖然涼悠悠的,卻帶著一絲清爽。
就在狂斧準備將匕首刺進張小花咽喉的時候,原本清爽的涼風變得極度yin冷,是殺氣,狂斧瞬間反應過來,來不及將手中的匕首刺進張小花的咽喉,果斷地蜷身前撲,好好的一招懶驢打滾,卻被演變成笨熊摔跤,不過好在是躲開了致命一擊。
驚魂未定的狂斧在發覺對方並沒有追擊後,才謹慎的停下來,轉身看著偷襲自己的人,一個在星光照耀下顯得錚亮的光頭,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正是狂斧心中極為憎恨的黎山河。
這完全出乎狂斧的預料,剛才分明看著黎山河無力倒下,那樣子更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一息化力散的藥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失效。狂斧錯愕的看著本應該躺在地上的黎山河,心里惶惶不安。
看出了狂斧的懷疑,黎山河揚了揚手,手中拿著一個很小的瓷瓶,和狂斧懷中那個一模一樣,狂斧下意識的伸手在懷里一模,發現懷中的小瓷瓶還在,瞬間便想到黎山河手上一定也有一息化力散,不然不可能有解藥。
黎山河自然有解藥,作為模尸鬼,自然不可能沒有防身寶貝,而這件寶貝就是那個很小的針筒,針上涂著的自然就是一息化力散,要不然也不可能從秦仁劍手上奪得血神矛。
有一息化力散,自然就會有解藥。
其實對一息化力散,黎山河是非常了解的,或許外人並不知道,曾經黎山河為了檢驗藥性,以身試毒,那一次沒有經驗,沒把解藥放在身邊,結果活活地在冰涼的地上足足躺了一天一夜,那記憶是相當的深刻。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在了解到一息化力散的藥性後,黎山河就深深喜歡上了這種無色無味的毒藥,簡直是無聲yin人的好寶貝。
狡猾如小狐狸的他為了避免某天被人反yin,還經常試毒,時間一長,黎山河發現自己的身體對一息化力散居然產生了或多或少的免疫力,至少不會像其他人那般吸一點點一息化力散就毫無半分力氣。
有了這個發現,黎山河欣喜若狂,這就意味著只有他yin別人的份兒,別人不可能用一息化力散yin自己了,為此,黎山河還兢兢業業的將一息化力散繼續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其一便是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發現一息化力散,雖然一息化力散號稱無色無味,但是經過長時間的熟悉,黎山河還是從無味的空氣中嗅到了一絲獨特的氣息,那就是一息化力散的氣息。
其二便是如何在知道自己中了一息化力散後,以最快的速度服用解藥。
狂斧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所以黎山河在和張小花喝酒閑扯的時候,清風中那股很淡又很獨特的氣味讓黎山河心生精覺,而且他一直沒有忘記當時陷身獸潮的狂斧。
太監丫鬟們自然沒有黎山河那種在尸山血海中練就出的火眼金楮,沒發現狂斧在張小花一劍抵擋獸群時狂奔向夜幕的身影,但怎麼可能逃月兌黎山河敏銳的眼楮,只是當時有獸群擋在身前,黎山河並沒有追上去,他相信騎驢老頭和曹公公應該也看到了。
這些天雖然相安無事,但黎山河知道,狂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在外人看來黎山河毫無精覺,卻哪里知道黎山河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狂斧無聲無息的yin謀。
因此,在黎山河靈敏的嗅到空氣中異樣味道後,就知道一定是狂斧忍不住動手了,獵手與獵物之間的勝負往往就在看是哪一方更能沉住氣。
至于誰是獵物誰是獵手,就不可而知了。
黎山河在栽倒那一刻,抱著酒壺的手微微揚起,袖口中彈出一抹無色的塵霧,正是藏在袖口中的解藥。
其他人服用解藥或許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化解一息化力散,但黎山河卻可以。黎山河倒在地上的時候,體內的一息化力散藥性就已經完全消散,只不過狂斧並沒有出現,只好繼續躺著,足足半個時辰,才發現狂斧出現。
按照黎山河的想法,狂斧既然出現,就應該第一時間去軒轅卓凝的帳篷,小公主才是他的第一目標,只要狂斧去小公主的帳篷,定然不可能逃月兌曹公公的毒手。
黎山河可不認為一直防備有加的曹公公和騎驢老頭會中一息化力散。
出乎意料的是,狂斧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小公主的帳篷,反而朝自己這邊走來。黎山河不禁想道︰「大爺我和你丫能有這麼大仇恨?
眼看狂斧一步步走近,黎山河身下的手悄然探入懷中,懷中是血神矛,只等狂斧靠近,就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擊殺。
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就在黎山河準備突然偷襲的時候,狂斧居然直接繞過他,朝張小花走去。
「有jian情?」黎山河不動聲色的躺著,豎耳細听。看似沒心沒肺的黎山河完全被張小花的兩儀通天劍迷住,實則是黎山河從一開始對張小花就很懷疑。血匪營是什麼勢力,黎山河多多少少也知道,一個血匪營下面的首領,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出手救一個秦帝國公主?是出于巴結秦帝國?好是沒那個必要。
于是乎,黎山河看似無恥的求教張小花兩儀通天劍,其實是懷著干擾張小花心神的目的。
張小花與狂斧的一番談話下來,黎山河不由眉頭緊皺,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兩儀通天劍的秘密讓黎山河心里很是不爽。
狂斧的殺心很重,黎山河能夠感覺得到,至于是不是兩人上演苦肉計,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管。反正現在張小花毫無反抗之力,而狂斧卻十分危險,黎山河必須先除掉他才行。
也就是在狂斧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小花身上的時候,黎山河不再猶豫,抽出懷中的血神矛,以最快的速度刺向狂斧的後背。
黎山河出手很快,狂斧的反應更快。
偷襲落空,黎山河也沒有乘勝追擊,狂斧的雷元素功法,他還是比較忌憚的。
「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狂斧鎮定的看著黎山河,又看了看不遠處依舊毫無動靜的騎驢老頭和曹公公,怪聲怪氣的說道。
黎山河手握血神矛,微弓著身子,雖然精惕萬分,卻面色平靜,「那就試試看!」
「有種,我會讓你死得很慘!」狂斧將手中的匕首換成巨斧,然後輕輕舉起巨斧。
「雷神真身!」
驟然,靜謐的夜空雷光閃閃,虛無的空間射出一道粗碩明亮的閃電,連接在巨斧上,穿過巨斧的雷蛇滿布狂斧全身,隱隱透著一絲毀滅的氣息,宛若九天雷神。
「不好,快跑,這是凝魂鏡的雷神真身,不可力敵!」
震驚中的黎山河突然被急迫的喝聲叫醒,卻是躺在地上,面色泛黑的張小花,看來狂斧的劇毒已經侵入五髒內腑。
「想走?今天你們都要死!」
狂斧暴喝一聲,凝聚雷神真身後,速度暴漲,堪比雷電。眨眼間就掠到張小花和黎山河身前,左手呈爪,朝黎山河頭頂抓去,右手提斧,往張小花頸部劈去。
氣勢凶猛,速度極快。
張小花能夠感覺到,狂斧手中的巨斧只需一息時間,便會落在自己的咽喉處,然後身首異處。張小花感到呼吸很困難,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胸口。死,對一個血匪營的人來說並不可怕,但是張小花想著自己還有很多酒沒有喝,還有很多窯子沒逛,感覺死得有些不值。
張小花很想睜開眼楮看著自己死後的情形,可就在巨斧落下的時候,還是本能的閉上了眼楮,黑暗中,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身體似乎在快速的移動,後腦勺和後背被什麼東西膈應著,很痛。
「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張小花顯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自言自語。
「死個鬼!」
黎山河沒好氣的將張小花扔在不遠處,也不管會不會摔死這個大個子。
剛剛實在是太凶險,狂斧的速度太快,完全出乎黎山河意料。好在張小花先前提醒,黎山河恐怕就生死道消了,也正是張小花的提醒,才讓黎山河忍不住救下了張小花。
其實在听得張小花精示的時候,黎山河的精覺度再度提高,本打算利用血神矛優勢和狂斧以命搏命,狂斧卻雙管齊下,不給黎山河機會。
就在狂斧堪比雷電之速的雷爪即將抓中黎山河的時候,黎山河突然詭異的扭曲身子,身子在一伸一屈之間,極快地躲開了狂斧的雷爪,更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張小花從狂斧斬下的巨斧下拉了出來。
只是讓黎山河郁悶的是,這個該死的張小花居然還以為自己死了,氣得黎山河隨手又將他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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