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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地游,西子香

傲林山莊門額之上,「天下第一莊」五個大字依在。林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此地的情形,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這時正是清晨,滿山濃陰,將白石清泉俱都映成一片蒼碧,風吹木葉,間關鳥語,林宇踏在氤氳初升的晨霧上,宛如乘雲。

縱在這般良辰美景之下,林宇還是緊皺了下眉。這倒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他聞出了在這清爽的空氣中,較之以前,又多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血腥味。再好的美景中,若有股惡臭的血腥味,換做是誰,心情都不會很好。

走至桃花林處,林宇不禁止住了腳步。半個月前還是滿園芬芳的桃花,如今就已經開始枯黃凋謝了。

林宇慢慢地俯來,撿拾一片飄零的花瓣,輕輕的嗅了一下。過了片刻,無奈的苦笑了數聲,搖了搖頭,便向山莊深處走去。

來到大廳之後,眼前所見,不僅令他大吃一驚。桌椅杯碟擦拭的是一塵不染,就連地面都不曾尋見半點灰燼。這哪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斗的場面。在七日夜里,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傲林山莊上下,和前來道賀的江湖中人在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如果真是朝廷下的手,這里應該是血流成河,至少也得是一片狼藉才是。而且,冒充我的人又該是誰?西域魔宗在這場事件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眾多疑問壓在心頭,讓林宇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在傲林山莊尋了半天,林宇依舊沒有找到半點可溶的線索。這麼大的山莊,竟然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看來幕後黑手當真是可怕至極。

突然林宇尋至一幽靜小院,門面裝飾得甚是精致。心中不免好奇,便推門而入。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清香之味,給人一種猶入仙境的感覺。桌面上擺了一把素琴和牆上掛了幾張山水字畫之外,再無其他裝飾。不過林宇還是一眼便看出這是夢兒的閨房。窗外正是幽靜的桃花林,想必夢兒經常在此地凝望這寂寞的人間仙境吧!

如今已是四月天氣,古詩雲︰「人間四月芳菲盡。」然而用這句詩來形容此時的江南古道確實不太恰當。

蔚藍色的天空,悠悠飄過的白雲,時常飛過的鳥兒,以及古道兩旁的淡淡花香,再加上偶爾可見江南女子嬌美的倩影……換做是誰,走在其中,心情都會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喂,前面的兄弟,你是不是也是去西湖之畔的醉香居看美人的?」

林宇聞言轉身一看,只見問話之人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俊美絕倫,臉如鐫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泥,但眼里不注意表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蔑視。一張壞壞的笑貌,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恐怕這張俊美的臉已經迷倒了萬千妙齡少女。

林宇微微一笑道︰「剛才不是,不過現在是了。」

少年苦笑了一聲,戲謔道︰「你看我這張嘴,就愛亂說話,這下好了,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對手。」

林宇神情有些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少年頷首,有些驚訝,揚眉一笑道︰「這你都不知道嘛,星月幫老幫主南宮無量在醉香居擺宴,廣發英雄帖,要為女兒公孫蝶舞招夫。這公孫蝶舞可是江湖公認的第一美人,而且南宮無量還放出話來,要將整個星月幫作為嫁妝陪嫁,你說天底下,去什麼地方能找到這麼好的事,這簡直比天上直接掉金元寶砸到自己頭上,還要來的刺激。」

林宇有些愕然,笑道︰「天底下還竟如此奇事,不去看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少年仰天笑道︰「這自是當然,既然我們的目的一樣,不如一同前去如何,這樣路上也好有個說話的伴,不然就太寂寞了。我是如風一般的少年,你直接稱呼我為阿風就行了。」

林宇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我姓林,單名一個宇字。」

阿風聞言哈哈大笑道︰「我是風,你是雨,我們兩個聯手,去鬧他一個狂風暴雨……」

「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東坡居士的一首《飲湖上初晴後雨》,可謂是把西湖之景的美,描繪的是淋灕盡致。然而此時,依舊熱鬧非凡的西湖之畔,卻很少有情趣去欣賞這可與天堂媲美的秀麗山水。

西湖之畔醉香居星月幫的門下的弟子正站在大門兩旁,笑迎八方來賓。

星月幫幫主南宮無量的大弟子李雲天此時正對著一虯髯大漢,笑臉迎道;「這不是劉總瓢把子嗎,什麼風把你老給吹來了?」

虯髯大漢神情甚是傲慢,一臉婬笑道︰「你說是什麼風,還不是你家幫主寶貝千金的春風給吹來的,這個是江湖第一美人,我遠在千里之外的中原就已聞到她身上的體香了。」話音未落便引得眾人是哈哈大笑。

說完便晃著身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醉香居。李雲天望著他神氣的樣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怒意。可隨即又對一身著華麗的錦衣少年笑道︰「沙漠太陽城的小王爺,真是貴客臨門啊!快,里面請。鄙幫已特意備好薄酒,來專門招待小王爺你啊!」

被稱為小王爺的錦衣少年︰「拱手回禮,淡淡笑道︰「李兄言重了,這次小王我只不過是想前來湊個熱鬧,順便一睹江湖第一美人的風采罷了。」

阿風指著前面的一干人等,對林宇說道︰「看來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至少來了大半,江湖第一美人的名頭就是響亮啊!

你看見沒,剛才進去的那個是中原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劉三虎,同時也是整個中原鏢局的總瓢把子。那個身著華麗的錦衣少年,就是被稱為沙漠之王沙木河的兒子沙立新。還有天鷹幫的長老胡龍飛,七殺幫的幫主殺破狼以及崆峒掌門……他們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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