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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起了小雪,如白絮般的雪花飄飄揚揚漫天灑落,把整個上海灘裝點得四處一片銀裝素裹。

臨近年關的上海火車站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提著大包小包行李的人們。站台上人頭擁擠,只有一個地方顯得特別安靜和空曠,那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一頭長發,身材高大,頭上一頂黑色的氈帽,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黑色呢子外套,就這麼站著的他讓人感覺到就像一座高山那麼引人注目。

女的盤著一個古典的發型,一個黑色的絹花讓她平添了幾分優雅,身上一件貂皮大衣依然掩蓋不住她那完美的身材,國色天香的她安靜的站在那個男人身邊。這兩人在擁擠的站台上就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們的尊貴的氣質和身邊幾名膀大腰圓的人讓那些趕火車的人群不敢靠近。

隨著一聲汽笛長鳴,一輛火車在零零散散飄落的雪花中緩緩駛進了站台,隨著人流走下火車的一對中年夫婦了閻青的視線,他臉上流露出一股發自內心的微笑,一邊拉著吟香迎了上去。

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帶著一副眼鏡的他看上去和閻青有幾分神似,只是比閻青多了份儒雅的書卷氣,他一臉慈祥的看著閻青。女的看上去雍容高貴,風韻猶存的樣貌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多麼的美麗動人。

「爸,媽」閻青上前和兩人相護擁抱,閻青的母親眼眶有些紅潤的看著面前高大的兒子用責怪的語氣說道︰「快一年了才給我們寫一封信,我都覺得自己兒子把我給忘了」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事情,哪有空整日寫信,這不,現在也見著了,咱就別說那些了」父親連忙替兒子說話。

閻青的母親不滿的看了老伴一眼︰「現在到倒會說話了,這段日子不知道是誰經常念叨兒子不寫信的」

看到老先生尷尬,吟香恰到時機的走上前來和兩人打招呼,閻青的母親一眼就看到了她頭上的玉簪,她一邊笑著點頭和吟香打招呼一邊準備問些什麼的時候被閻青打斷了︰「爸媽,我們回去再說吧」不由母親分說拉著兩人就往車站外走去,潘龍和潘虎接過閻老先生和夫人的行李跟著走出了火車站。

閻青的父親叫閻豐,出生在名門望族,生性淡薄名利的他學識淵博卻不想從政,在幾次軍閥政權的變更時都有各種派系掌權者登門相邀而被他婉言謝絕,這些人看重的不單是他的學識,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位叫曾寶怡的夫人,也就是閻青的母親。

曾寶怡是晚清時期權傾朝野的曾國藩孫女,就算至今一些湘軍將領還和曾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正是這一點成為那些想鞏固自己勢力的人拉攏的對象,而殷實的家底則讓自小喜歡習武的閻青有了十幾名師父。

夜晚的閻公館因為閻青父母的到來增添了不少生氣和溫馨,吟香憑著她的聰明和善解人意早就和閻夫人套得熱乎,看著聊得起勁的兩個女人,閻豐將兒子叫到一邊。

「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一來到這里我就知道你在走所謂的江湖道,對不對?」知子莫若父,閻豐一句話就把閻青的底給掀了。

「還是父親您眼力好」閻青翹起拇指嘿嘿一笑。

「去!別跟我嬉皮笑臉,你身邊那幫人是干什麼的是誰都能一眼看得出來」閻豐朝自己的兒子瞪了一眼,接著有些嚴肅的問道︰「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適合你嗎?」閻豐是個文人,但他並沒有半點迂腐,相反倒是開明得很。

「我記得您從小就教導我,做任何事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做什麼並不重要」

「這一點我對你很放心,不過這畢竟是打打殺殺的日子,有些事就不必讓你媽知道」閻豐指了指被吟香逗得眉開眼笑的曾寶儀說道。

「爸,這我知道」閻青點點頭。

「第一次看到你母親和一個人聊得這麼開心,看來這個女的挺合你母親眼緣的,對了,我還沒問你她家里是做什麼的,都有什麼人,趁著我們來這就抽空去拜訪拜訪,隨便把事給定了,你也該結婚了,你兩個哥哥孩子都快到我腰間這麼高了」

閻青向來都沒對父親隱瞞過任何事,這次也一樣,他將吟香的身世說了一遍。

閻豐听了有些感慨︰「這個是個苦命的娃,我和你母親都不是迂腐之人,什麼門當戶對並不重要,過兩天我和你母親商量一下該怎麼操辦吧,讓女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在身邊不是我閻家的作風」

對父親的話閻青也表示贊同,他是真心想著要和吟香過一輩子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場婚事對一些人來說是一種傷痛,一種無法言喻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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