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里生死攸關,盡快去解蠱罷。」她吟吟道,扯著他的錦袍。他眸中含著那張巧笑嫣然的嬌顏,心生不忍。
取心頭血,她怎能再笑出。他是知曉軍營中了蠱毒,亦是知曉殤兒是蠱女,他本想若她不願,便逼她。他也想好了,殤兒如何怨他。但他卻沒想到她會笑著答應他。
他是在利用她。稍不慎,她便會死了。
她怎能笑出。
「臣妾答應慕白,要助他奪天下。軍營潰了,怎麼能行呢?」
「殤兒…」
「臣妾是將軍的,殤兒是慕白的。殤兒愛慕白,臣妾願為將軍赴湯蹈火。」
她的每一處,他都看過了。但是她的心,他怎麼也沒模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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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
她捧著一碗心頭血,從他營中走出,嬌艷變得蒼白一片,青絲幾縷化成了銀色,而後將那一碗滿滿的心頭血一滴一滴倒在上百個碗中,慕白在旁看得痛心,扶著她將碗中的血分盡,最後她支撐不住,他將她輕放在一旁,幫她將碗中血分盡。
他是不曾見過這般固執的女子的。
若不是她的腳崴到,她可會將那那碗血一一倒進上百個碗里。不讓他幫她。
她一次次說。
臣妾是將軍的,要為將軍分憂。
而後他忍無可忍,對她吼了一聲。
「你既是本將軍的,就要听本將軍的話。」
她才乖乖坐在那小歇。
他忽而記起,在他府中的那個將軍夫人,正如眼前的殤兒。固執得甘願為他做那麼多。他怎沒發覺呢,那麼早之前怎沒發覺呢。她們是如此相似,直至那時才曉得。
他怎會那樣待她。在府中,要將她的面皮剝下…出劍要快,火速剝下,皮不滴血。
他抬首,深望天際。
他想,有些事來不及了。
將最後一滴倒盡,眼前晃過一身黑影。她抬首,蒼白地朝他笑。
「你終于來了。」
「熹妃娘娘怎出現在南朝軍營中?」那男子含笑而視,清冷寡情之聲在風中纏繞。
「皇上…」慕白單膝下跪,斂了眉目。
「愛將免禮。」他側身望了一眼慕白,便又凝眸望向蓮殤。
「南朝皇,傅玉。」她艱難的說出聲,容顏掛著的笑不褪蒼白。
若是凌徹在,若是子桑在,看到這男子,會是如何想。傅玉…傅玉…
「那孤就來算算,熹妃娘娘與孤的過節。」他扶起她,挑著她的下顎,笑得風流。
豐神俊朗,眸中流轉妖嬈,眼角細長,亦是一雙桃花眼。絕色姿容,流盼風流。只是生來的王者之氣,不容忽視。盡管他的皇位,是搶來的。
「熹妃娘娘,搶了孤的心上人。」
「一同救走了株連九族的夏侯,子桑。」他靠在她耳邊,輕聲言語,笑得獨領風騷。
「南皇。賤妾不識得什麼熹妃娘娘,更不是那熹妃娘娘。」
「那…孤就叫來你的舊人罷。」他揮了揮袖,松開了她,身旁就晃過另一抹黑影,待她望清,愣在了那。
「殤兒…」一雙眼眸閃著明滅的光,瞧見她顯得有些欣喜。
「殤兒。公子在叫何人?」她牽起了笑,靠在慕白身上。
「熹妃娘娘真能糊弄人。」傅玉示意慕白遠離她,朝著慕白清淺一笑。
他仿若,將她摟在懷中。她又愣了愣,流光的眼眸凝望著他,笑得春暖花開。
墨塵雙拳緊握,又松開,再緊握,又松開,最終長嘆。
「將軍,那南皇你怎樣罷…他…」她嬉笑,蒼白的面容有了絲血色,她說盡,他便捂住了她的嘴,眸中有了怒火。
「熹妃娘娘,可曾記得撞見過不該撞見的。孤也要與娘娘算算這筆帳。」她淺望傅玉,想了想,笑出聲來。
似是身為熹妃時,御宴盛大,請來各朝皇室,其中便有南皇。
御宴,她便不耐煩了,走到宮中小道散心。走著,遠遠便听到一些聲響,她走進了看,險些笑出聲。明月輝輝,背對的人肌膚勝雪,另一人眼眸微張,便就轉出絕世嫵媚。似是…歡愛。她終是笑出了聲,在深宮已久,許久不曾笑得這般盡興,弄出了聲響。那兩人望向了她,卻並不驚慌,她卻止住了笑。兩人皆是男子。
天蒼蒼野茫茫,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好看嗎?熹妃娘娘。」那流轉嫵媚的絕色男子,自是認得她,在方才御宴,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
「敢問公子是…」她驚覺自己如此鎮靜,兩衣裳盡褪的男子在眼前,竟能面不改色問人姓氏,當真是在宮中久了。
「南朝皇。傅玉,字溫山。」她望向那肌膚勝雪的玉骨男子,又凝眸望向眼前男子,終是倒退一步,摔了一跟頭。
「南朝皇可是…好男?」
「也不全然。女也可。」他笑得愈加風流,桃花紛飛。
「願南朝皇龍體康健。」她笑得艷,傅玉一時看傻了,她趁機逃走。
他想了想,她說的那句話是叫他。小心縱欲過度。
回過神,她朝他淺淺一笑,輕聲說道。
「許是那熹妃娘娘與賤妾容顏相似,才會被南皇看錯了。」
「殤兒…」他喚出了聲,面露哀痛。
「公子?賤妾是衾漪,並非殤兒。」她喚得生疏,蹙著眉頭很是困擾。
他垂下頭,離去。他想,這該是他最後一次低聲下氣,再次相見,他定會將殤兒奪回。
「舊人走了,孤也該走了。熹妃娘娘,孤總有一日會與你再遇,那時再算那筆帳。」
眾人皆走,她才緩緩下墜,她方才靠在慕白身上,將僅剩的力氣全都放在他身上。她依靠著他,才能支撐住身子。他也懂得,將她摟在懷中,用雙臂環住她。她倒下,他將她抱起走回營內,撥開她散亂在額前的青絲。
「慕白,我很開心。」
因為,這一次你沒有拋下我。
「我該喚你殤兒,還是喚你衾兒。」他喃喃,難得露出笑。
「衾兒。」她回答,他便喚出了聲,悠長。
在邊疆初春,還冷得人心,她卻嗅到了一縷春香。那是江南沒有的,江南長春,春香已盡。她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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