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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入門測試(一)

比起肖兆軒找盜賊工會的曲折過程,舒睦加入成為契約師卻相當的容易——填表格,交納會費,由接待員登記以後,就是見習契約師的一員了。

笑容甜美的接待員收好表格後,對舒睦簡單解說道︰「關于今後由誰擔任您的引導者這件事,需要等抽簽的結果,請傍晚的時候再來查詢。」

走普通流程加入某個職業工會的話,基本都是這樣的程序,舒睦理解地點點頭。他並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也不認為自己有肖兆軒那樣的運氣,更加不了解契約師都有哪些名人。所以,對誰會成為自己老師的這個問題,一點兒也不關心。

當天打工結束,舒睦從接待員處拿到契約師協會的介紹信,便直接前往信中記載的入門測試地點。

那是一間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樹屋。

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樹屋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寄生在樹干上的巨大蘑菇一樣。

順著樹屋垂下的繩梯爬上露台,舒睦伸出手剛準備敲門,就被門把忽然張開的血盆大口嚇了一跳。

「自己開門進來。」樹屋里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舒睦看著在門把上張牙舞爪的利齒花,心里明白,測試,這就已經開始了。

利齒花是幻界植物的一種,攻擊性相當強,而且很有地盤意識。一般情況下,冒失地闖入其守備範圍的入侵者,都要作好被利齒咬下血肉的心理準備。不過這種植物個頭不大,攻擊範圍也窄,只要繞開其守備範圍,就不用擔心遭到攻擊。

從記憶的抽屜里翻出關于利齒花的資料,舒睦苦笑。

感覺這些資料對自己現在的情況一點用處都沒有啊!樹屋里的人已經很明確地說了要「開門進去」,也就是說,自己不可能繞過利齒花的攻擊範圍。難道成為正式契約師的前提,就是要先吃點苦頭嗎?

舒睦揣測著屋內之人的意圖。

對方卻沒有等他慢慢想明白的意思,又催促道︰「快點!連門都不會開嗎?磨磨蹭蹭的,再不進來你就直接滾回去好了!」

運氣不佳啊……

從對方的語氣中听出自己未來的老師脾氣不怎麼好,舒睦嘆了口氣。

拿出5銀幣會費換來的普通木杖,舒睦用杖尖輕輕戳了一下門把手。利齒花果然凶狠地第一時間對挑釁自己的敵人發起猛攻,而舒睦則借著利齒花拼命啃咬木杖的機會,一氣呵成地扭開門把,進屋,關門。

「您好。」放下木杖,舒睦屋里坐著的人微笑。

「哼,這麼簡單的題目居然花了一分鐘才解決,反應太慢了!我就知道,工會那些白痴還記恨著以前的事情,故意塞一些資質爛得要死的學生給我……」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咬牙切齒道。

就當這是NPC在走劇情。

被人當面評價為「資質爛得要死」,舒睦默默看向天花板,如此安慰自己,然後心情果然很快就平復下來了。

酗酒的女人斜眼看了舒睦一下,補充道︰「看上去也就臉和禮儀還能給個及格分。喂,你想跟我學本事對吧?」

舒睦點頭,「是的。」

女人挑眉一笑,「既然如此,就先去做件事證明我教你不會毀了我自己的名聲好了。你應該不會覺得,交了那廉價的會費,就能平白得到一個厲害的師父吧?」

「自然不會。」舒睦眨了眨眼,「一分錢一分貨,我懂的。」

「唔,說得好!嗯?好像哪里不對……」

見女人一笑之後又皺眉,舒睦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明知道這人脾氣不好,自己何必要回她一句雙關語呢?萬一她反應過來了,5銀幣被吞掉是小,不能做契約師就麻煩了。緊張地盯著女人半晌,發現也許是酒精在發揮作用的緣故,對方好像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舒睦暗自松口氣。為免夜長夢多,他主動催促對方道︰「老師,請問您要我做什麼?」

「哦。」揉了揉額角,女人暫時放下酒瓶道,「你知道最近哈森小鎮里來了些不干淨的東西吧?去,把它們找出來,然後消滅掉,回頭帶一個樣本給我看看,證明你的實力就行了。」

果然是殺怪嗎?

對這樣的發展,舒睦並不意外,不過……

「老師,我就這麼去嗎?」好歹也是見習弟子了,難道就不教個技能什麼的?想拿木杖敲死妖魔,做夢還比較快。

一本有些殘破的皮質書籍在舒睦詢問後,朝著他的臉砸過來。

重新拿起酒瓶的女人擺了擺手道︰「我現在忙得很,你自學吧!對了,我只等你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你一直完不成考驗,就不用回來煩我了。」

「明白,我一定會盡力的。」以此作為結束語,舒睦仿效來時,打開門,送出木杖,等利齒花咬緊杖身後,這才閃出門去。從樹屋回到地面,看著湛藍的天空,舒睦由衷地感慨道︰「為什麼這世界沒有GM讓我投訴呢?」他真的開始想念自己原來的時代了。

雖然那個脾氣不好的女人很大方地直接丟給舒睦一整本契約師的技能書,但就像玩網游不到等級無法開啟下一個節點的技能學習一樣,現在的舒睦,也只能翻開技能書的第一頁。那之後的頁面,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都像用強力膠粘住了一般,完全打不開。擔心繼續使勁兒會把書整個撕爛,舒睦只得死心地將其裝進背包里。

這世界學習技能並不像網絡游戲那麼簡單,只要拿手往技能書上一拍,然後系統自動扣除學習費就完事。舒睦看了書里的記載後,照著圖解拿著木杖比劃了半天,這才終于朝著暫時充當靶子的小石塊放出一個圓形光環。按照書中的描述,這個光環使得好的話,可以暫時困住敵人的行動。然後就是作為補充的技能「捕獲」。

正常情況下,光環跟捕獲技能都是用來抓契獸用的,但按照現在的發展,很顯然,那個酗酒的女中豪杰是要舒睦用這兩招活捉一只在哈森小鎮里面潛伏的妖魔。

為了準備更充分一些,舒睦在出發做任務之前,先回住處找戍衛隊的人們了解一下近期哈森小鎮的實際情況。

因為知道橡樹村眾人是好不容易從妖魔的包圍中逃出來的,所以對舒睦的問題,戍衛隊眾人也沒有任何隱瞞,于是他很快便得知,短短一星期的時間里,哈森小鎮由神官們確定死于妖魔之手的人,已經快要突破兩位數。

無法像玩游戲時那樣輕松地看到小鎮居民們的等級,舒睦也只能按照常理,以數值估算,他們的強度大概在5到8左右,而上次襲擊橡樹村村民的人面樹,強度則是20上下。也就是說,能不驚動任何人就吞噬近十條人命,潛伏著的妖魔就算不是人面樹那個級別,至少也該有15左右的實力。至于舒睦自己……他只敢保守地打個10分。

「算了,小心一點,總會有辦法的。」

「什麼?」

听見戍衛隊的一名隊員詢問,舒睦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又開始自言自語了。他苦笑道︰「我剛剛加入了契約師工會,老師讓我去捉一只妖魔作為第一次學習的課題。」

「什麼?!」這一回,戍衛隊隊員們的聲音不是疑問,而是徹徹底底的驚訝,「你的老師是誰啊,瘋了嗎?還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了,這擺明就是讓你去送死啊!不行,千萬千萬別想不開,那些妖魔你是對付不了的,絕對對付不了!」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這麼說也就算了,見這支小分隊的人異口同聲說出一樣的勸告,舒睦頓時生出些許疑惑來,「那個……關于這次的妖魔,各位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被舒睦這麼一問,剛才還圍著他七嘴八舌勸說的戍衛隊員們立刻就啞巴了。同時,他們的目光都開始游移,彼此的眼神根本就不接觸。

如此表現,簡直就是在對舒睦宣告「其實我們知道一個秘密,快問快問」一樣。

所以舒睦自然不客氣地追問︰「我不會說出去的,告訴我吧?」目光轉向剛才話最多的那個年輕隊員,他商量道︰「改天請你吃飯?」

「咳,我們不說不是為了要好處。」分隊長假咳了一聲,打斷舒睦對自家隊員的引誘,「只是擔心說出來會被總隊長處罰,所以……」

舒睦立刻說︰「我只是想多打听點情報,增加自己戰斗時活下來的幾率而已。」

「你還沒打算放棄啊?!」分隊長被舒睦這種趕著去送死的精神打動了,終于說出他們小分隊隱瞞的秘密,「其實,我們在巡邏的時候曾經見過那些妖魔。但是當時太害怕了,我們沒有追過去,事後也沒有向上面匯報。」

沒有匯報的理由之前他已經說過了,是怕說出來以後,被處罰。因此,舒睦也沒有就這點發表任何觀點,只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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