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天涯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也已經坐不住了,略帶焦躁地看看窗又看看狼王恐怖的吃相。
【我就問了你一句,你急什麼?】狼王大口吞咽著雞肉,用神識嘲笑她。
「沒什麼她皺了皺眉,暗自鎮定下來。
【……算了吧,老子我吃個東西還要你守著?愛干嘛干嘛去!】狼王一雙獸瞳因為在夜晚顯得凶狠非常,然而歌天涯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客氣地起身要離開,卻被一只爪子迅速勾住衣襟。
【你錢付了沒,老子可不想吃人類的霸王餐……】听到狼王別扭的嘟囔,歌天涯一愣,隨即笑了,喚來小廝把賬結了給了足夠的銀兩,讓她好生伺候著這位狼大爺。
狼王看著歌天涯匆匆下樓,出了酒樓不再藏拙迅速消失在人群中,輕蔑地笑了笑。
【果然是去找那女扮男裝的了……瞧她那趕著投胎的小樣!】
「這位……這位狼大爺……您還、還要不要再來點?」小廝點頭哈腰地對著狼王獻殷勤,卻得來狼王無情一瞥,頓時整個人僵硬了。
手上力道一重,再回過神來拿來獻殷勤的活雞已經被一個爪子順帶撈走,狼王對著活雞的脖子利落地咬下去撕開皮肉,血花四濺,空留一個嚇呆的小廝。
***************************回到皇宮*************************
歌天涯一到皇宮就直奔藍若言所住的院落,在冷宮的一處偏殿。為了取捷徑她沒有從冷宮前門進入,而是直接從後牆躍了進去。
藍若言所住的地方看上去變化不大,但是打開雕花的門卻靜得仿佛沒有人居住過一樣,屋內整潔干淨得有些過分。
就連床鋪上也沒有一絲褶皺的痕跡。
難道是自己開竅走了?
下意識就否定這個答案,要開竅早開竅了。
仔細看了看四周,終于發現了微妙之處。
歌天涯細細打量著雕花的木制門窗。按理說那木制門窗用得時間久了,經歷了雨天陰天就算不帶有一絲陰涼的濕氣光澤也會暗淡許多,但眼前的木窗看上去卻有著新木特有的硬朗色澤。
再用手重重按壓,指月復被印上了一圈淡淡的染料。
想來是官奴為了掩蓋新木的色澤添上的。
她忽然想起寇翔餐桌上對他心月復說的話。
「木條封好了嗎,絕對要封死,那里怨氣太重了
為什麼要封木條,是封什麼?怨靈?還是……一個活人?
腦海中瘋狂的聯想沒讓歌天涯慌亂。她看了看漆黑陰暗的天色,眼前微微發黑。
本來經過寇翔的糾纏身體就已經消耗過多,精神上也有損耗,與其現在趁著夜色一個人沒頭沒腦地搜查皇宮,還不如待天明問清官奴原委再做打算。
只希望,一切不是像她想到的那樣才好。
休整了一個半時辰她就被潛意識叫醒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舒服,無奈之下運轉靈力一周天才有了精神。
門口負責晨起的官奴早早等候在那里,歌天涯簡單洗漱完畢後便詢問她寇翔除怨靈一事的原委。
「下奴只知皇後派了幾名工匠去了冷宮禁地
她還想問些什麼,卻听見遠處鐘樓亙古幽長的鳴響。
「陛下,該早朝了歌天涯敲了敲隱隱作痛的額角,苦笑︰「嗯,替寡人更衣
南吳眾大臣都已經在大殿中等候,歌天涯一出來就招來各色目光。
「有本準奏,無事退朝冰冷沙啞的口吻顯示了她今日不多的耐心。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站出來,她眼角一掃就打算離開,卻听到一個蒼老古板的聲音慢悠悠地說道︰「臣,有本奏
那就快奏啊!歌天涯很想直接爆粗口,卻礙于皇家威嚴,只能目光一沉放到殿前的老人身上,示意她說重點。
「啟稟陛下,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此人仗著自己岳母的官位,便魚肉鄉里,禍害百姓,著實可惡!欺女霸男,為虎作倀!張秀春是白鶴村村長的兒子,向來恪守男子夫道,卻不想被這賊人辱了清白羞憤之下便投河自盡……此人卻還拒不承認!」御史大夫說得口水四濺,情緒激動。
結果她這話剛說完另一個大臣就張嘴大喊︰「你血口噴人!」
歌天涯嘴都氣歪了,喲這誰啊她還在這呢就大嚷大叫的。
「陛下,那張秀春勾引臣的兒媳,勾引不成才羞憤自盡!與臣的兒媳無半點關系啊陛下!」管理財務的太府寺卿出道急急辯解,一張胖乎乎的和善臉卻因為心思太多變得有些扭曲。
歌天涯冷笑著斜了她一眼,太府寺卿有些心虛地目光閃爍,卻依舊扮著可憐相。
「此事交予廷尉秉公處理。若確實屬實,自然依法處理
御史大夫恭敬地退回了大臣的列隊,太府寺卿直直看向廷尉,卻見廷尉那張老臉一抽,對她笑成了一張燦爛的菊花,怪不懷好意的。
「誰還有本奏?」眾大臣已經看出歌天涯今日心情欠佳,面面相覷不再做聲。
「那便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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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再耽擱,歌天涯急急召出了南權星留給她的幾名線人,多是隱姓埋名于皇城四處的老暗衛,雖然都人到中年卻身手不凡,且因為經驗老道,在收集消息這塊效率很高。
很快有線人指出了可疑的地點,一處枯井,曾是某個冷宮美人喪命之處,自那以後便有人傳言那里鬧鬼,以木封井之後便鮮有人再提起那里,新來的官奴大多不知道這個井的存在。
冷宮
滿院的荒草無人打理,倒是應了冷宮二字。歌天涯差幾名看著老實本分的官奴逐一拆下了封得死死的木板,自己低頭看著井底。井底已經干涸,只留下一大片褐綠淡綠的苔蘚旺盛生長,一直延伸到井口的石壁上,過于陰暗看不大清楚。
但似乎,另一側有個洞門。
歌天涯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往下趴了一點,用腰部死死抵住井沿,試探著大喊︰「藍若言,藍若言你在不在下面!」
藍若言懶懶地睜開一雙黑眸,眼底還有幾分困倦,她斜了一眼被她丟棄在一旁的尸骨,從井底的石洞中鑽出來。
她仰頭看著井口,看到了歌天涯背光模糊的臉,下意識模了模臉上還凝結著血跡的傷痕。
她忽然不想出聲,想就這樣呆在井底,直到死。
但這種想法下一秒就被推翻了,因為歌天涯看到了她,並且大笑起來讓官奴將麻繩遞給她。
她把繩子一頭綁在自己腰間,另一頭垂放了下去。
「把繩子綁在腰上!綁緊一點,我拉你上來!」她的聲音通過石壁清楚地回蕩在耳邊,藍若言忽然淡淡笑了,從手邊取過繩子,利落地綁緊在腰間。
宮廷里的生活讓歌天涯許久沒鍛煉自己的手勁,手上的皮也鮮女敕,本來這個彎腰的姿勢就是費力。因此,待她把藍若言整個人拉上來,掌心的皮也被磨破了。
藍若言的手剛踫到井口就自己借力撐了出來,她眼神淡漠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不意外看到幾雙驚駭露出厭惡的眼楮。
歌天涯沉默地看著藍若言那張明顯被刀劃傷的臉,心底一陣酸楚又一陣內疚,她想用嘶啞干澀的喉嚨說幾句安慰的話,卻在看到藍若言平靜的黑眸時咽了回去。
回到休息的偏殿,歌天涯喚人叫來的御醫已經等候在那里。
藍若言倒在歌天涯平日休息的床榻上,眼皮虛閉著,看上去卻像睡著了。她伸出的一只手輕輕搭在歌天涯的手腕上,冰涼柔軟的指月復觸及肌膚,讓歌天涯有點輕微的麻癢。
御醫切脈的手法很嫻熟,確認左手寸關尺三部分所主的髒腑健康沒什麼問題後,示意藍若言把右手遞給她診斷。
「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些腦熱,好好休息休息就沒問題了老御醫臉上微微帶著笑,但很快笑就被擔憂替代︰「只是……這臉上的傷……」她以眼色詢問歌天涯要不要換個地方再詳
談,剛要起身的歌天涯卻被藍若言拽住了衣袂,藍若言微微偏頭,把蒼白的臉露出來,語氣淡淡地︰「不必回避了,就在這說吧
老御醫嘆氣。
「這傷雖然不深,但棘手在傷口密集,又沒有及時處理,不僅傷口惡化還使人頭疼腦熱。老臣倒是有一些祖輩傳下的藥方,制成藥膏涂抹能淡化甚至消除些許淺小疤痕,其他的……卻沒什麼把握
「比如這一處,從眼角橫過鼻梁的這道,較深,很難去除
老御醫對藍若言臉上的傷作了基本的處理後就離開了,說是下午會把制成的藥膏遞上來。藍若言自御醫離開後就沒說什麼話,自己坐到了鏡子前,打量那張變了樣的臉,看著看著忽然大笑,也不顧猙不猙獰。
歌天涯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別笑了,小心傷口又裂開
「你說,我現在丑不丑?」藍若言似笑非笑,指著自己的臉自我調侃。
「……」
「我藍若言,從來都不喜自己長了一張柔弱男子的臉,眼下看著,這臉毀了,倒多了幾份英氣藍若言收了笑說著,嘴角的弧度卻顯得牽強。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長得挺丑的,不男不女像個妖人,現在看著,倒還挺好的歌天涯走至藍若言身後,從她背後環抱著她,吐在藍若言耳根的呢喃字句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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