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宮士郎神色輕松地走出那讓他忙碌了數個小時之久的學校倉庫的時候,他絲毫不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抱有著「即便只是幫人收拾倉庫也是正義」的這種想法,衛宮士郎一點都不覺得費那麼大的力氣還沒有得到被人的贊美是一件很令人尷尬的事情事實上,作為一個很善于自我滿足的人而言,他覺得只要自己心里開心就可以了hxe
因此,心情大好的衛宮士郎決定在他忙碌之後,不如先在校園里溜達一圈,然後再返回那個只有他一個人居住的大得像個鬼屋的家里去
他絲毫不知道,他的這個行為,會對他的人生造成多麼巨大的影響而且這並不僅僅只是對于他個人而言,更是關聯到了很大的一個層面上
「嗯?什麼聲音?」
當衛宮士郎听到那遠處傳來的一聲獸吼一般的聲響時,好奇心頗重的少年驚奇地望向了那個地方
結果,本來可能依舊會安然無恙的人生,這下徹底改變了
衛宮士郎看到一條銀白色的冰龍沖向了那極高的天空之上,同時,那遠處的地面上還傳來了一陣陣兵戟相交的聲音
「這是……這是魔術師嗎?」
自己的老爹切嗣教過自己魔術,雖然只是強化魔術而已不過,他那已經去世了的親人還額外地用力量強化了他的身體,據說這種技術是于一個什麼家族的
自負身體素質不弱,抱著強大的正義感,衛宮士郎立刻向著那響聲不斷的地方跑了過去與此同時,他的心里還在不斷胡思亂想著
「該不會是有魔術師在我們學薪斗吧?那可不行!如果造成別人受傷的局面的話,那豈不是會讓很多人都感到十分痛苦?」
貌似衛宮士郎並沒有意識到,現在是深夜九點時分,而地點則是空無一人的學校——如果他不在的話
當衛宮士郎抱著不怕苦不怕累,勇于犧牲樂于奉獻的偉大精神來到了操場的邊緣時,他那男子漢的大嘴巴便立刻愕然地長大了
那是,兩團模糊的身影正在空地上進行著激烈的拼殺,一團紅色的身影不斷發出一道道猩紅色的光束,如同狙擊槍一般的鋒銳一團紫色的身影不斷劈砍處一片片黑白色的虛影,身邊伴隨著一道道霧氣般蒸騰的七彩光芒,如同霞彈槍一般凶猛
不,衛宮士郎覺得自己的這種比喻是不是非場當,因為那本在自己的比喻下如同狙擊槍一般的存在同樣也有著獵豹般一般的凶猛,而本被自己比喻成霞彈槍的存在也同樣有著羚羊般的靈活
不,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兩個非人般的存在正在學校當中進行著激烈的戰斗單憑衛宮士郎所感受到的那一陣陣威壓,他就已經趕到呼吸不暢了,這還是在衛宮士郎的身體經受過他養父的強化的基礎上
衛宮士郎在猶豫
他究竟是應該立刻報警呢,還是應該立刻喝止這兩個人?
他究竟是應該委婉地勸阻他們呢?還是應該二話不說沖上去一人給他們一拳?
他在這一瞬間感到了無比的糾結,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仿佛比「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還要困難
就在這個時候,那天上的冰龍已經向著地面上沖了過來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衛宮士郎才意識到原來這里還有這一個紅色的身影
天色有點黑,而且又有著那兩個強大的存在不斷釋放著壓迫力十足的氣超即便經過自己養父的強化,衛宮士郎也只能勉強瞧向對方而已
似乎是一個女孩子,而且,好威風凜凜啊
衛宮士郎在一瞬間發了一下呆
不過,那從天而降的冰龍卻被另一個個紅色的身影給擋住了而就在對方一擊破滅冰龍的同時,衛宮士郎也同樣驚奇地發現,在這操場上進行戰斗的,居然是三個女孩子
現在的妹子們都這麼猛嗎?
衛宮士郎一想到這個讓他感到無比惡寒的念頭,在一想到平時總是十分溫柔地對待他的小櫻,左腿就是一軟
結果,十分明顯地噪音就被他制造出來了
之所以說十分明顯,是因為在衛宮士郎下意識地一挪腳步時,操場上那三個貌似強悍無比的妹子們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他
別看我,我不迷人,我一點都不迷人
不知道這三個十分強悍的正在惡斗中的妹子們會對自己做出何種可怕的事情來,衛宮士郎毫不猶豫地便向著教學樓的方向跑了過去
「呼哈!呼哈!呼哈!」
其實跑步並沒有消耗掉他多少體力,不過當那高度緊繃的神經又受到那如影隨形般的龐大氣勢壓迫時,少年也不由得高幅度喘息了起來
踉蹌地在樓廊當中跑當著的衛宮士郎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十分微妙的問題,那就是,他為什麼要跑進教學樓當中
所以,被追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喲,小哥,我很讓你害怕嗎?」
當這一溫柔的語調出現在他的耳旁時,雖然那不斷吹拂著他耳墜的熱氣似乎很誘人的樣子,但衛宮士郎卻是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
于是,本就踉蹌奔跑著的少年直接一坐到了地上
然後,他看清了那個紅色身影的真面目
這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孩子,不過她和小櫻的那種溫文爾雅不同,是一種充滿了野性誘惑的狂野魅力如果說小憂一朵美麗的百合花水仙花,那麼她就是一朵野薔薇或……甚至是罌粟一般的……
貼身的布料似乎不是市面上能購買到的,這似乎是中世紀的戰士們的服飾,意外合身的戰甲顯露出少女前凸後翹的美好身材
稻黃色的長發梳著兩個馬尾,令衛宮士郎感到極度意外的是,這個貌似不超過15歲的少女居然帶著一個眼罩一股腎上腺素激增般的感覺讓他的胸膛火熱一片,尤其是當這名少女用她的獨眼,以一種混合著不屑饒有興趣看好戲乃至是打量甚至于欣賞的不過瞧著自己的時候,瞧著那瞳孔中忽閃忽閃的綠色光芒,還有那眼罩之下的藍色十字架光芒,衛宮士郎毫無疑問地被對方的魅力所捕獲
漂亮的眉毛高高地挑起,衛宮士郎面前的少女眼神中閃過了一番意外的神色,同時那有點類似于八卦般的意味在那閃爍著綠色光芒的眼楮中不斷地向外涌出這位在衛宮士郎眼中,如同一只獵豹般充滿了野性氣息的少女,同樣還是在他的眼中,充滿了酷勁地向他冷笑般地撇了下嘴巴,開口了
而那聲音,對于此時正在發呆的衛宮士郎而言,便是猶如天籟一般
「小鬼,著迷了?那可不行,你得對另一個人發春兒才行」
話音落下,只見面前的少女夸張般地舞動自己的長槍,隨即,向著衛宮士郎的胸膛處刺了下去
刺了下去
那是疼痛的感覺,心髒被深刻地貫穿所帶來的深入骨髓般的痛楚
衛宮士郎不知道別人的心髒如果被貫穿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單單就他而言,衛宮士郎感到自己渾身的骨頭似乎也跟著疼了起來
胸口處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隨著血液不斷地流逝,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這就要死掉了嗎?
衛宮士郎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了,只能隱隱約約地听到,遠處似乎有一個焦急的腳步聲正越來越近
不過……她真的好漂亮啊……
向著那個刺了自己一槍的少女,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衛宮士郎如此向著
……
……
……
自己還活著?
當衛宮士郎從地面上坐起來的時候,他胸膛處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
只有一個裂口留在了衣服上,那是被紅色長槍貫穿而導致的
地面上有一個心形的巨大紅寶石,這是一個吊墜
紅色的寶石……
是那個刺了我一槍的少女留下的嗎?
因為自己的冒失舉動而心懷愧疚,所以便治好了我?
心形的寶石……紅彤彤的顏色,就像是心……一樣
一股暖流傳到了那先前被刺穿的位置上,衛宮士郎若有所思地握著心形紅寶石項鏈,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好迷人……的少女」
帶著如此的思緒,衛宮士郎以一副隨時會撞到電線桿上的表情,慢慢悠悠地向著自己位于深山町的老家走去
二月二日的街道上是十分寒冷的,不過似乎是那從心形寶石當中流淌出的魔力依舊在起效果的緣故,當然也許是自己的心理因素,衛宮士郎感到自己全身暖洋洋的
寶石真的很好看,心形的,很大,比衛宮士郎家里茶杯的杯口小不了多少的一塊很大的紅寶石像這樣的紅寶石,一定很值錢吧?
一塊如此值錢的寶石,而且還被手動地灌輸了大量的魔力這樣一個珍惜的東西,那個少女居然舍得給自己使用
想到那個手持長槍的留著一雙稻黃色馬尾辮的少女那充滿野性的妖媚笑容,回憶著她那獨具風格的酷感十足的眼罩,尤其是,那充滿了霸道氣息的告別語,衛宮士郎成功地一頭撞在了自己家門口的一根電線桿上
「喲,小哥,我很讓你害怕嗎?」
一邊打開自己家的門,衛宮士郎一遍重復著這個少女說出的第一句話
剛一開始的時候,當然很害怕了,因為我是在沒想到,現在的妹子們都這麼猛
「小鬼,著迷了?那可不行,你得對另一個人發春兒才行」
的確,自己這輩子也許就只能見她一面了,孔子曾經說過,有緣無分是不好的與其心中不斷念叨著一個不可能再次見面的少女,不如把心思花在別人的身上
不過,說是這麼說,自己又怎麼能隨便地忘記那個少女呢?
她是那麼的迷人……
當衛宮士郎傻呵呵地坐在榻榻米上,捧著那顆心形的寶石,回憶著那驚鴻一瞥的嬌媚面龐之時,少年不知覺地便模上了自己的耳朵
當時……她對著這里吹了一口氣是吧?
不,不一定是吹了一口氣,也許只是正常的說話而已
不過,那味道真的好香啊而且,耳朵直到現在都有一種熱乎乎的麻酥酥的感覺
衛宮士郎已經完全忘了,當時自己實際上是毛骨悚然的
眼神溫柔地撫模著手中的寶石,衛宮士郎知道,這一定是那個善良的少女在魯莽地刺了自己一槍後,趕緊用自己的寶貝把他的傷口治好,然後又處于愧疚,便把這東西留下來給他當紀念的
這麼大的一塊寶石……衛宮士郎已經試了一下,這塊寶石剛好卡在自己茶杯的杯口上如此碩大的心形寶石,而且還是紅色的,那麼它的意味還用說嗎?
是啊還用說嗎?
那個少女,她肯定會再來看上自已一眼的!
那個善良的梳著稻黃色雙馬尾辮的使用一柄紅色長槍的少女,那個迷人的姑娘,她一定會再來看我的!
衛宮士郎如此想著,他的熱血也同時沸騰了起來
咦?
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身旁的一張卷起來的銅版紙海報
努力修煉魔術,將來去找那個姑娘!
「小鬼,著迷了?那可不行,你得對另一個人發春兒才行」
不!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姑娘,你等著,待我長發……成為魔法使的那一天,我就娶你回家!
「我艾是一名魔法使喲!」
自己老爹當年的意婬,我一定要將它實現!
「同調,開始!」
自己為數不多的魔元力注入到了銅版紙海報當中,通往魔法使的道路是艱辛的,但為了能夠娶那名女孩回家,我會刻苦修煉的!
「基本結構,解明!」
「構成材質,解明!」
「補強完畢!」
手中的銅版紙卷軸已經比鈦合金還要堅固了,很好,距離成為魔法使,娶那個女孩回家,更近了一步!
就在衛宮士郎如此想著的時候,窗戶破裂的聲音響起了
什麼人竟敢干擾未來的魔法使大人的修煉?
當衛宮士郎回過頭去的時候,他驚呆了
月光,從窗戶的漏洞灑下
那是,如閃電般的槍尖
為了刺穿心髒而射出的槍的尖端
鏗鏘,華麗的聲音
金屬的冰冷感亦如那肩膀上的護甲
「我問你,你剛才的自言自語,是真的嗎?」
用驅散黑暗的聲音,她問道
月光愈發清澈明亮
廳室仿佛是模仿著騎士的身姿,恢復了過去的平靜
時間靜止了
那個景象,也許連一秒鐘都不到吧
然而,那個身姿,縱使自己墮入地獄,也能鮮明地回憶起來
無比明亮奪目的異色的雙瞳
嘴角那魔性魅力的邪魅笑容
唯有那一瞬,時間化為永恆
射入倉庫的只是些許蒼光
稻黃色的長發下在隨風飄動
卻已然,被月光濡濕
1998年2月2日,23.
時隔兩小時
在命運的安排下,
少男與少女,再次相會
——衛宮士郎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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