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玥劍被若櫻拔出,傷口之處卻沒有血噴涌而出。
「一定很疼的吧,娘親」若櫻的黑色瞳仁里閃著疼惜的光,映得血色眼白更加妖艷,「這血都流干了多疼啊!」
雪玥劍的劍身上還殘留著冰涼的血液,那血液已經干涸,掛在劍身的暗紋上,襯得劍身華麗而又絢爛。
落忘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若櫻,他仍然是保持著剛才抱她的姿勢,仰起頭看著渾身散發陰冷之氣的若櫻。
他只看得到若櫻的側臉和下巴。若櫻的下巴猶如緊咬的牙關而有些緊繃,她的臉頰上是一道一道的血色淚痕。
那樣迎風而立,凜然不倒的身姿,落忘忽然有種錯覺。她的若櫻,從今以後將不再是若櫻。
「若櫻」滄溯心口生冷地疼著,連喊出她的名字都是帶起一陣心痛。
可是,除了喚她的名,他再也說不出其他,只余心痛在體內一陣一陣地麻木著他的肢體。
「你你怎麼狠得下心呢?」若櫻的目光仍是不看滄溯,她低垂著眼瞼,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血色。
「我我不是有意滄溯下定決心,抬頭看著若櫻,見若櫻並沒有看他,只是毫無感情地盯著雪玥劍。
「不是有意麼?」若櫻似乎是被滄溯的話所刺激到,她抬起頭直直地看進滄溯的眼里,見他躲閃不看。若櫻眼里悲涼之意更重,轉頭看了看周遭的景象。
「這些這些武士可是與你有仇?」若櫻這時才發現地上橫陳了數十具尸體。
數十具尸體散落在菊花田里,地上的泥土已是被血染成了黑色,夾雜著花瓣,堪稱絕美和慘烈的結合。
「並無滄溯跟著若櫻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才發現竟死了近百名武士。
「那我的母親可是與你有仇!」若櫻嘶聲力竭,雪玥劍遙遙指向澹台玉的尸體,「她可是待薄了你?」
落忘一震,仔細地打量著若櫻絕望而又爆怒的臉。她,終于是有了正常的情緒。
滄溯辨無可辨,唯有搖頭,一顆心猶如被堅硬的冰刺戳穿,風一吹便涼。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母親!」若櫻向著滄溯的方向邁出一步,那繡花鞋上沾著斑斑血跡。那身特地為滄溯而穿的衣裳早已髒亂。
她說,落忘落忘,滄溯哥哥會喜歡這件衣服嗎。
她說,落忘落忘,這衣服可襯得我面如桃花呢。
她說,落忘落忘,我去抹點胭脂,滄溯哥哥不喜我蒼白的膚色。
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為何你卻拿母親之命回報我一片痴心?
滄溯不語。他看著若櫻跨過尸體,踩著血水,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若櫻一邊走一邊流淚,她在離滄溯兩步的距離站定,「你不是應該比我更理解麼?」
滄溯從若櫻的眉望到她的唇。那本該粉女敕的唇上已是血跡斑斑,還留有齒印。
他向前跨了一步,看著流淚的若櫻,「殺了我吧!」
「呵呵若櫻頓覺好笑,她怔怔地看著滄溯,「你以為我不敢嗎?你以為我狠不下心嗎?」
滄溯身後的晴舞听了一急,忙沖上來要保護滄溯。
「退下!」滄溯呵斥一聲,晴舞便停下腳步,擔憂地看著二人。
晴舞心里也是一沉,主人這是要以死謝罪?可是這又有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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