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看到永琪表情那麼嚴重,也能估計那個太後的重要性,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也就不再固執,想了想,急急點頭︰「我知道了,彩霞,快快快,把那個‘跪得容易’拿給我!不管怎麼樣,我看,這下跪磕頭的老花樣,是一定逃不掉了!」
小燕子正指示著彩霞,順便把那跪得容易綁在自己的腿上,就來了一個太監,甩袖跪倒︰「太後娘娘傳還珠格格,立刻去慈寧宮問話!」
永琪和小燕子大驚失色,驚叫出聲︰「啊?這麼快?」可也沒辦法,小燕子只有再確定了自己腿上綁的東西綁得足夠結實了,也就跟在了小太監身後,遠遠看著還有一個宮女印著金鎖也向著同一個方向走。
小燕子和半路踫上的金鎖一同進了慈寧宮,兩人抬頭一看,只見太後端坐房中,李嬤嬤、桂嬤嬤在她身後捶著背,太監宮女環侍。乾隆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皇後令妃兩邊站立相陪,紫薇居然也跪在太後面前。一屋子的人,安靜得鴉雀無聲。
金鎖趕緊對著太後和乾隆跪下,態度恭恭敬敬,膝蓋磕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讓小燕子暗自吞了吞口水。「金鎖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金鎖磕下頭去,起身,再磕頭,「金鎖叩見皇阿瑪,皇後娘娘,令妃娘娘
小燕子趕緊跟著學,依樣畫葫蘆,來了磕頭那一套︰「小燕子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還有皇阿瑪,皇後娘娘,令妃娘娘!」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太後說,聲音里就有那麼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金鎖就那麼大大方方的抬起頭,面上表情沉靜,倒也顯得規矩的很,身邊的小燕子怯怯的抬起頭來,太後的眼光就威嚴的在兩個女孩上梭巡︰「起來吧!」
太後微笑起來︰「剛剛我听了你們兩個的故事,沒有想到,我離開這大半年,宮里這麼熱鬧!看樣子,我錯過很多好戲了
金鎖閉口不言,只是微微低下頭,似是害羞,不敢回話,小燕子看到太後面帶微笑,就把戒備的心全拋開了,興奮的說︰「可不是!你老人家干嘛跑去吃齋念佛?把爾泰的婚禮都錯過了,把土司的比武也錯過了……」
站在小燕子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紫薇立刻給小燕子使眼色,動靜極為隱蔽,沒被太後看見,卻被乾隆看了個正著,想著紫薇和小燕子親厚,也露出理解的笑容,而小燕子看到紫薇的眼神,突然醒悟,急忙改口︰「我是說……回老佛爺,您確實錯過很多好戲了!」
乾隆瞪著小燕子,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皇額娘,這個小燕子就是這樣,規矩到現在也沒學會,朕覺得她天真爛漫,也就隨她去了。您最好別跟她計較!」
太後皺皺眉頭,看小燕子,問︰「听說你無父無母,你進宮以前,是怎麼過日子的?」
小燕子向來不學無術,看到太後皺起眉頭立刻就慌了,徹底忘記了永琪來之前的交代,就是一同胡說,把太後這個常年生活在宮中的老人家繞的頭暈腦脹的,就听見太後道了聲︰「好了好了,還珠格格的天真爛漫我這個老人家是招架不了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了,這個還珠格格,我也了解幾分了!」太後不再看小燕子,看向金鎖和紫薇︰「金鎖,你是受你母親遺命,進京來找皇阿瑪的?」
「是!」金鎖點頭答道。
「你的母親要你進京來找皇阿瑪,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有什麼把握,你能進宮?為什麼她生前不自己來,要讓你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的到北京來?我听得糊里糊涂,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太後盯著金鎖。
金鎖沒有想到這老佛爺第一次見面就如此的咄咄逼人,所幸金鎖也不是沒見過身居高位之人,還保持著冷靜,低下頭沉聲回答︰「回老佛爺,金鎖不敢隨便猜測娘的心意,但是金鎖知道娘是希望金鎖進宮向皇阿瑪、皇瑪麼盡孝
「哦,你娘真是這麼想的,宮中可不缺一個格格的孝心啊太後沉吟的說。
金鎖閉口不言,只是微微低著頭,就听見太後又轉過頭詢問紫薇︰「明常在,听說是你陪著明珠格格一路從濟南上京,倒是個忠心的丫頭,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紫薇愣愣的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太後,整個人怯懦的低下頭,聲音也是諾諾的︰「回老佛爺,紫薇……紫薇不知道,想必是夫人等得太久了,等得對自己沒有信心了,所以才讓小姐進京的吧,況且……夫人身體一直不好,大概是不敢給皇上添麻煩了
太後笑道︰「這小姐不知道親娘的心思,你這個丫鬟倒是清楚的很吶,對自己沒有信心,你倒是能編排
紫薇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隆一看紫薇被擠兌的說不出話,忍不住咳了一聲,接口說道︰「唉,皇額娘,那些過去的事,現在也不必追究了!」
「是呀!恐怕也追究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了!」太後眼光就直視紫薇,把她從頭看到腳,「長得倒是干干淨淨的!」轉頭看乾隆。「听說,只是封了個常在就讓她入主儲秀宮了?這不合規矩吧?」
「是!」乾隆應著,「所以朕一直等著皇額娘回來,打算給這紫薇提提位份,紫薇一直是個好的,順便純貴妃斃了以後,宮中的妃位和嬪位都有所空缺,這次也正好都提提位份
「這樣也好,對了,哀家听說這還珠格格似乎和永琪走得很近?畢竟是兄妹,還是注意些好接著老佛爺就注視著金鎖,正色說道,「既然進了宮,既然也封了格格,自己要管著自己,你娘那些毛病,可別跟著學!」
太後這話一出口,金鎖如同挨了一捧,臉色立刻變了,她睜大眼楮,呼吸急促,為夫人感到不值,同時對那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佛爺憤恨到了極點,忍氣吞聲,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金鎖謹遵老佛爺教導
小燕子听到太後這樣說,又看著金鎖的臉色,心里憤憤不平,就拼命吸氣,壓抑著自己。
太後臉色一正,嚴肅的說︰「你們三個,民間,不要把民間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帶到這皇宮里面來!生活小節,行為舉止,都要端正,知道嗎?尤其是你明常在,不要學的些民間妖妖嬈嬈的東西蠱惑皇上,知道麼!」
「紫薇知道了!」紫薇輕聲說。
小燕子挺立著,更加生氣。呼吸好急促,一臉的不平,太後沒有忽略小燕子的表情,提高了聲音問︰「還珠格格好像有點不服氣,是嗎?」
小燕子听到太後的呵斥,抬起頭來,大聲的說道︰「我不敢不服氣,因為您是太後。我知道,太後說的話,比聖旨還聖旨,小老百姓只能遵旨。您認為民間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我還認為宮里才有好多‘不七不八’的事呢!」
太後哪里踫到過這樣的釘子,頓時大怒,一拍桌子︰「放肆!跪下!」
小燕子一嚇,啪的跪倒在地,小燕子一跪,感到膝上軟綿綿的,不禁暗中得意,嘴里就嘰里咕嚕的喃喃自語︰「跪就跪,反正已經武裝好了!有‘棉被而來’,不怕!」
小燕子膝上的「跪得容易」實在太明顯了,老佛爺看見她臉上得意的模樣,指著說︰「桂嬤嬤,李嬤嬤,看看她的膝蓋怎麼了?」
「喳!」桂嬤嬤、李嬤嬤大聲答著,就上前去拉小燕子的衣服,小燕子哪里肯讓兩個嬤嬤踫她,伸手用力一推,桂嬤嬤就摔了出去,「哎喲哎喲」著。
「你在做什麼?」她驚看小燕子︰「你敢動手?兩個嬤嬤奉我的命令過來,代表的就是我!你怎敢動手?」
「如果我不動手,我肯定要吃虧!總不能每次只有挨打的份,沒有還手的份!好嘛!你們不要研究我的膝蓋了!給你們看就是了!」小燕子嚷著,就掀起衣服,露出「跪得容易」,伸手得意的拍拍膝蓋︰「這個東西叫作‘跪得容易’,是我發明的!在這皇宮里,動不動就要下跪,如果不把膝蓋保護好,每個人都會變成跛子!」
太後被小燕子一通歪理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喊了人就要把小燕子押下來教訓一頓,于是小燕子也不管還在太後面前跪著的金鎖和紫薇,拔腿就逃,還不忘記喊一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小燕子沖出慈寧宮,就沒命的往前飛奔,一面還要回頭張望,看看紫薇逃出來沒有。這樣跑著跑著,就沒看到迎面走來的晴兒。晴兒是剛剛去馬車上,把太後的衣服首飾收拾好,帶著幾個宮女,抱著衣服,正要進慈寧宮,沒料到小燕子直沖而來,兩人都閃避不及,撞了一個滿懷,雙雙跌倒在地。
晴兒睜大眼楮,稀奇的看著把自己撞倒小燕子,還沒等晴兒看清楚,就看到跟在小燕子身後的一行人,乾隆真的怒不可遏了,大吼道︰「來人呀!給我把還珠格格抓起來!賽威,賽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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