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假期眨眼間便過去了。正式上班之後,高陽很快便進入了工作狀態。
她自是不會知道,在她幸福的三天里,同樣有人體會到了落寞的感覺。
而這個時刻的楚翰冬,也正面臨著四面楚歌的境地。
元旦假期他竟然翹掉公司一個重要的安排,並且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態。此刻,星空的高層對于他完全是相當不滿了。
張總在得知楚翰冬剛一回京時,便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跟他如此說道︰
「楚翰冬,你這次太令我失望了,你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你知道嗎?」
「張總,您也知道‘過分’兩個字嗎?您在對我做出那樣的安排的時候,就沒想到過這兩個字嗎?」這是爆出緋聞事件後,楚翰冬第一次跟張總正面聊到這個話題。
「我告訴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個公司我說了算,安排到你,那也是你的榮幸。你少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賣乖張總想到照片中他跟自己小蜜火辣擁吻的場面,總是有些氣憤的。
按照當時小蜜跟自己的保證,說是只會讓記者抓拍兩張他們靠近的照片,而絕對不會真的跟楚翰冬有任何肢體接觸的。可是當張總看到拍出的照片後,還是臉綠了。作為男人,他自然是將當時的情況想象成︰楚翰冬面對自己身材火辣的小蜜一時按捺不住沖動。
想到這里,張總更是氣上加氣,他咆哮道︰「這個公司是我說了算,我制定的計劃,你只有執行的份兒,懂嗎?」
「張總,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動力了楚翰冬冷冷地回答道。
「好啊,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走了你一個楚翰冬,我星空就不運轉了嗎?告訴你,現在像你這樣的藝人,網絡上一抓一大把。你走,我絕不挽留張總臉上冒著綠光,繼續說道,「只是你楚翰冬,少了我星空做後盾,不知道在這條路上還走不走得通?」
「我的事情,就不勞張總費心了楚翰冬淡淡說道,「那就請張總起草解約文書吧
「哼,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張總的口氣完全拿定了楚翰冬。
楚翰冬離開張總辦公室的那刻,竟有一瞬間的釋然。簽約星空兩年來,他儼然成了張總的搖錢樹,總是會被安排著去做一些他並不願做的商演。如今,很快便可以自由了。想到這里,他深深呼了一口氣,似乎周身都變得輕松了很多。
可是,有一點楚翰冬卻忽略了。張總總歸是一個商人,既是他的「搖錢樹」,那麼,即便這棵樹真的就要枯萎了,他還是會在枯萎之前再奮力搖上一搖的。
楚翰冬平靜的日子僅僅過了一周,一周後的星期二,他接到了一張法院的傳票。原來星空竟將自己告上了法庭,開庭的日子就是本周四。
如今,觸覺靈敏的各大媒體更是瞅準這個消息,狠勁報道。這聲勢,顯然已經壓過了楚翰冬新專輯的宣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即將開庭的官司上面。
高陽最近的情緒也難免十分低落。由于楚翰冬最近成了各大娛樂版頭條爭相報道的對象,所以他的出行難免受到制約。盡管每天晚上都會跟他通電話,而在電話中,他每每也都表現的十分淡定,總是用輕松的語氣傳遞給自己︰他現在心態很好,沒問題,等等,諸如此類的訊息。但高陽總歸是擔心的,畢竟這樣的事情,對任何人來講都算不得小事。
而母親最近更是頻繁的給自己打電話,無非都是那些內容︰「小楚最近怎麼還扯進官司了?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啊?」
高陽不禁唏噓,就連父母現在竟也追著娛樂報道天天看了。她也只能跟母親實話實說︰是因為上次的炒作事件,楚翰冬跟公司出現了摩擦,他想跟公司解約。
高陽知道,自己看似輕描淡寫的回答,每次也僅僅只是起一個表面安撫母親的作用。所以,隔不了幾天,在母親看到新的報道之後,又會憂心忡忡的再次打給自己確認。
她自是清楚,母親並不同于自己,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或多或少的適應關于娛樂圈的夸張報道了。她更加清楚的是,在這件事情徹底結束之前,母親心里怕是不會踏實的。
開庭的日子眨眼間臨近了,那天似乎是這個冬天最為寒冷的一天。呼呼的大風刮在臉上,竟似被鋒利的刀片劃過,就連呼吸,仿佛也被迎面撲來的冷風重新頂回了胸膛。
由于案件是非公開審理,高陽那天並沒有去法庭旁听。她只能在辦公桌前坐立不安,一邊看著時間,一邊等待楚翰冬的電話。
一審判決的結果,一時讓楚翰冬有些瞠目︰他要賠償星空的損失,統共需要27,800,000。
原告席上的張總看到楚翰冬那略顯驚訝的表情時,嘴角不禁揚起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他的潛台詞無非是︰跟我斗,你還女敕著呢。
眼看快要到十二點了,高陽依舊沒有接到楚翰冬的電話,她不禁有些著急,偷偷給他撥過去,卻听到他已經關機的提示音。就在高陽暗自著急的時候,內線電話卻響了起來。她定定思緒,接起電話。
「高陽,帶上關于新建環保基地的材料,下午我們要去那邊實地勘察林睿峰低沉果斷的聲音由听筒里傳過來。
「是的,董事長
掛上電話,高陽便開始準備材料。
就在她將所有的材料全都放進資料袋的時候,林睿峰已經穿著一件黑色修身毛呢大衣走了出來,高檔的毛呢衣料和合體的剪裁,將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襯托的幾近完美。
但是眼下的高陽,儼然沒有心思去欣賞于林睿峰身上的那接近完美的氣質。她只是急急的抱起檔案袋,拿上手機,便隨林睿峰一起朝電梯走去。
林睿峰看著高陽慌張的樣子,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蹙。看了眼被她遺忘在椅背上的棉衣,林睿峰並沒說什麼,只是兀自朝前走去。
經過秘書處的時候,幾位年輕的女秘書還是忍不住在林睿峰走過之後,偷偷地評價起他那幾近完美的形體。她們忍不住在電梯門關上的那刻,低聲耳語道︰
「高助理也不知道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如果說幸運,整天要面對一座強大的冰山,時間一長,被凍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如果說不幸,那更是暴殄天物,僅憑著可以跟一位外形如此完美的男子整天近距離接觸,還說是不幸,是不是有點天理不容啊?」
「呦,歐陽,听你這麼說,該不會是痴迷我們董事長已久了吧?要不要跟高助理商量商量,你倆換換職位啊?你也天天面對董事長去一位年紀稍長一些,已經結婚的女秘書調侃道。
「哎呀,算了吧。我這人吶,最大的優點便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我這工作能力去給董事長做助理,就是晚上不睡覺的加班,也追不上董事長的節奏啊姓歐陽的女秘書有些喪氣地說道。
「是啊,是啊,咱們這樣就挺好的。離他不遠不近的,偶爾送杯咖啡什麼的進去,飽飽眼福也就知足了。整天靠近,真的怕會被凍成冰人吶另一個小秘書附和道。
「听你們這樣說,人家高陽不用活了?」年長的秘書繼續說道。
「劉姐,你沒發現高陽的性格中,有種令人倍覺溫暖的特質啊?她的這種特質就注定了適合給董事長這樣的冰山做助理。她先天免疫力強大啊姓歐陽的女秘書撅著嘴說道。
在她們嘰嘰喳喳耳語的過程中,高陽和林睿峰已經走到了集團門口。
等待的車子早已停在了集團門口的門廳處。
走出門廳,高陽禁不住被迎面撲過來的寒風吹的打了個寒噤。這才意識到剛剛出來的時候,自己竟忘記了穿棉衣外套。
如今,只穿著一件l職業裝襯衣的高陽,在這樣狂風肆虐的天氣里,顯得有那麼一絲滑稽。
知道林睿峰工作時的嚴苛,自己總不好意思再說回去取棉衣。好在車子就停在門口,高陽只能拉開車門坐進了車里。
司機在林睿峰坐進車子的那刻,回身恭敬地打了個招呼,便發動車子駛離了總部。
坐在副駕駛的高陽,怔怔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冬日景象。其實,她並無心欣賞風景,側頭盯著車窗外,無非是給自己的視線找個寄托。腦海中則不停地閃現著一個同樣的問題︰審判結果是不是對楚翰冬很不利啊?為什麼他遲遲不給自己來電話呢?亦或許,他又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了嗎?諸如此類,所有可能出現的情形,此時都在高陽的心中過了一遍。
電話依舊沒有響起。
高陽解開手機的屏幕鎖,看著處于滿格狀態的手機信號,只好將信號不好的擔憂摒棄。幾分鐘後,她再次撥通了楚翰冬的電話,卻依舊是關機的提示音。
切斷電話,高陽眉頭緊皺。她那焦急的狀態,不禁讓正開著車子的司機都略顯疑惑,司機好奇的側頭看了高陽幾眼。那意思,如果不是董事長坐在後座的話,他鐵定得問問,倒是出了什麼事兒,竟把這個外形柔和的女孩子急成這般?
其實高陽的每一樣擔心都出現了。
審判結果對于楚翰冬無疑是十分不利的,那筆賠償費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價。楚翰冬向來將大把的時間都用在創作上,一些撈錢的活動他都不甚上心。在星空的兩年,雖然也不停地奔波商演,但是賺的錢大半都是歸公司所有。
庭審結束後,從法庭走出來的楚翰冬又被大批的娛記堵在了法院外面。一些犀利的詢問也向他撲頭蓋臉的砸過來︰
「楚翰冬先生,你為什麼要跟星空解約呢?」
「楚翰冬先生,有傳聞說是因為你跟星空的某高層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請問這個女人,是導致你跟星空解約的首要原因嗎?」
「楚翰冬先生,請問您的解約會不會影響到您跟田林小姐的關系呢?」
「楚翰冬先生,听說星空要求您賠償接近三千萬百萬的解約費,這個傳聞是真的嗎?」
……
楚翰冬只感覺此時所有人的詢問,就像迎面撲來的寒風,如同刀子般鋒利的劃割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和神經。
張總則在看到被簇擁在記者群中明顯有些無措的楚翰冬時,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他的女人,也是他隨便踫得的?還有,這就是他要為自己的恃才傲物付出的代價。
張總冷笑一聲,朝停車場自己的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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