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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當然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印象中不過才見了一面的家伙斷言為了「騙子」,她此刻昏昏欲睡。

雖然這幾天巴衛將她照顧得很仔細,但仍然架不住好幾天都風餐露宿,好好的洗了個澡之後,不知是環境太過溫馨,還是因為這幾天就沒有在被窩里好好睡過一覺,等到犬姬端著一盤飯團和巴衛一起走到屋里的時候,花春已經窩在鋪好的被褥里睡著了。

犬姬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微微嘆了口氣,「……又頭發沒干就睡了。」

看來五百年間花春的這個壞習慣一直存在。

她將手里的盤子遞給站在自己身後的巴衛,狐妖很有默契的接了過去,然後頗為紳士風度的站在了門外——自從有一次破門而入正撞見花春換衣服,然後被犬姬和惡羅王用眼神刺了好幾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不敲門直接踹的惡習了。

他看著犬姬輕輕上前蹲了下去,將花春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了進去。被輕輕握住了手腕的時候,花春似有所覺的輕輕哼了一聲,但並沒有睜開眼楮。她的臉龐在沐浴後更顯白皙,在巴衛眼中,顯得越發脆弱起來。這個念頭一出現,胸口處就忽然熱了起來,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燎的人渾身發燙。

她躺在那里,毫無防備,柔弱縴細,好像只要輕輕一握,就能將她輕易捏碎。

好弱。太弱了。弱到忽然讓他忍不住的厭惡起來。

為什麼他就非得喜歡上這麼弱的「人類」呢?

殺了她吧。不如干脆殺了她吧。

如果戈薇在場,此刻她就能清楚的看見巴衛胸口處的那片四魂之玉,已經開始慢慢泛起了黑色。

但他終于自己強行壓下了那種黑暗的念頭,從手上冒出一團狐火,在盤子底下將它托在了半空中,最後看了一眼花春的睡臉,抿緊了嘴唇,轉身離開了。

為花春掖好了被子的犬姬這才慢慢的回過身來,剛才四魂之玉泛起黑光的時候,強大的犬妖雖然看不到它的光澤,卻忽然察覺到了巴衛的殺氣,那一瞬間,犬姬就已經暗自戒備了起來。

自從巴衛這次帶著花春回來之後,她就總覺得對方身上隱隱有一種違和感。

犬姬遲疑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離開花春比較好,便從自己房間抱來一床被褥鋪在了她的身邊,躺了上去,察覺到一邊的花春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犬姬將被子蓋了過去,然後伸手探入花春的被子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比起妖怪較低的體溫,花春的被窩里很是溫熱,從人類少女手掌中傳來的溫度,好像讓犬妖全身都慢慢的暖和了起來,犬姬緊了緊手,閉上了眼楮。

在她合上眼之前,那金色的眼眸望著花春的時候,眼神柔和而堅定,好像在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

隨著燈火熄滅,室內一暗,只剩下狐火在角落散發出淡淡的幽幽藍光。

花春對此一無所知,她幾乎一沾上枕頭就陷入了夢境之中,然後下意識的撞進了之前最後一次進入的夢境坐標里,昏沉的睡了過去。

自從她借助十年後火箭筒來到五百年後,花春現在所處的世界,和其他世界的時間流逝關系就又發生了變化——就像現在,對于花春而言,不過是三四天的時間,但對于周防尊而言,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月來,之前花春創造的夢境漸漸殘敗消退,那被大火焚燒盡世間一切的荒蕪夢境頑固的卷土重來。

好不容易周防尊漸漸恢復了些精神,但看著他似乎又有就這麼沉靜下去的趨勢,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很是擔憂,卻又毫無辦法。

「那位小姐……沒有再出現了嗎?」。草薙出雲皺著眉頭問道。

雖然周防尊總是一副慵懶的話都懶得講的樣子,但是從學生時代起,他們就混在一起了,要打听清楚事情對于草薙出雲而言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十束無奈的笑了一下,「那位小姐似乎是超能力者……能力大概和夢境有關。」他頓了頓,試探的說,「……黃金之王的轄區有一所醫院……」

那極有可能是黃金之王所管轄的超能力者研究機構,在這個世界,超能力者被視為「沒有成為王的不良品」,他們會被七斧戶化學療法研究中心的管理者們仔細尋找出來,然後加以教育和管束,順便也會進行為什麼會出現超能力者的研究。

說不定那位小姐在那個地方?

十束和草薙出雲對視良久,然後一起抬頭看向了毫無動靜的二樓。

只隔了一層天花板,二樓的房間中,周防尊正躺在沙發里,閉著眼楮——比起床來說,他似乎更喜歡睡的不怎麼舒服的沙發——然而即使是在夢中,周防尊也依然是一副皺著眉頭極不耐煩的模樣。

在已經嘗試過放縱力量的滋味之後,忍耐仿佛要比以前更加艱難了。

周防尊站在噩夢的中心,明明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但是他的眼楮卻已經毫無光輝,一副頹廢的大叔模樣,他抬頭看著壓抑的鉛灰和血紅交相渲染的低沉天空,那沉重的仿佛就要壓下來的紅灰色的天空讓人無端的極為焦躁,只是這一次他不經意的低頭一掃,就這麼在一片荒蕪的赤色之中,發現了那一抹極為亮眼的白色。

許久未見的少女終于再一次的出現了。

那縴弱的一縷白色比起整個昏暗的世界,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的一顆孤星,如此渺小,然而她卻似乎能夠照亮整個世界。

穿著白色的浴袍,甚至連頭發都是濕漉漉的,好像剛剛才沐浴完畢。還好是在夢境之中,就這麼睡在原野之中,也不會沾染上泥巴和草屑。

夢境中的意識要比平時敏銳的多,察覺到有人靠近,花春一下子就驚醒了,然而說是醒來,也不過是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楮,看清了究竟是誰。

「唔……尊先生……」

發現是認識的人之後,花春頓時放下了心來,她微微蜷緊了身子,似乎是覺得身下的土地太硬了,只是心念一動,剛才還恍如世界末日般的場景,轉瞬就變成了現實中那個古典而布置溫馨的小房間,在夢境中花春高興的縮在被窩里,滿足又困倦的閉上了眼楮。

但周防尊卻顯然並不準備就這麼讓她安穩的睡下去,沉默的赤色之王拽住了少女的肩膀,將她拽了起來。

花春頓時皺起了眉頭,她張開眼楮看著他,一臉困惑不解,她語帶睡意含含糊糊的問道︰「怎麼了?」

「你去哪里了?」赤王的語氣略顯的有些粗暴,但是花春卻感覺對方似乎在擔心她,察覺到這一點,她混沌的腦子終于稍微恢復了一點思維能力,「去哪里……?」然而遲疑了片刻,花春也只能這麼含糊的回答他。「沒呀……只是最近家里出了點事。」

周防尊站在她的身邊,俯視著坐在地上的花春,少女沒什麼精神的放松著身體,她微微彎著腰,向前傾著身體,以坐著更舒服一點,但在上方卻能很容易的看見浴袍衣領交疊之間,屬于女性胸口的一片白皙。但是花春卻毫無所覺得垮著縴弱的肩膀,聲音也沒有什麼力氣。

赤色之王皺起了眉頭,他坐了下去,然後將手放在了花春的後腦勺上,對于力度,周防尊並不能很好的掌握好,因此他用他所能做到的最輕柔的力量,將她朝自己一帶,一臉困倦反應遲鈍花春猝不及防的撲上了對方的大腿,她瞪大了眼楮翻了個身想要爬起來,卻又讓周防尊按住額頭摁了回去。

「尊,尊先生?」

「今夜月色真美。嗯?」成年男性的手掌又大又寬厚,覆在花春的額頭上,不知是不是因為身為赤王,從額頭傳來的溫度很是溫熱,甚至有些燙人。

「嗯……?」花春愣愣的反問了一聲。

「夏目漱石?」周防尊語氣平淡的問道。

花春不解而肯定的「嗯」了一聲,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問題,然後就看見對方的眼楮沉沉的望了過來,讓她心里陡然一慌——那眼神如此銳利,就像是當年學校里號稱「四大神捕」的監考老師一樣!

花春膽子小,當年四大神捕監考的考試什麼小心思都不敢動,這會兒明明什麼也沒做,卻也忍不住心虛的僵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周防尊才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

「我知道了。」

……那語氣頗為慎重的樣子,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終于做下的重要決定。

可是沒等花春向他投去「知道什麼了?」的眼神,男人寬大的手掌已經從額頭往下,覆住了她的眼楮,在眼前突然降臨的一片黑暗之中,花春只听見那熟悉的聲音低沉的說道,「睡吧。」

在那之後的事情,花春就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第二天當她睜開眼楮的時候,連自己是怎麼再次睡著的都沒有印象,最後的記憶,就是那聲「睡吧。」

她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卻忽然發現身後緊貼著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花春就那麼微微一僵,犬姬就迅速的從淺眠中睜開了眼楮,她這才看清楚身邊的人究竟是誰,花春頓時松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沒……就是……做了個夢。」

似乎是以為花春被噩夢嚇到了,犬姬的眉眼頓時溫和了下來,她將花春腮邊落下的一縷發絲輕柔的別到少女耳後。

「做噩夢了嗎?」。她柔聲安慰道,「沒事,我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專業課忙碌起來了,每天都要去教室里畫到教學樓關門,所以更新和節操都掉落一地了【捂臉】?v?嚶~真是對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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