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那快安排我驗個血吧,看看我的腎能不能用!快點,幫我檢查檢查!」淚水從劉月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流,此時的劉月哪還有平常賢良淑德的模樣,整個臉都快哭成河了,抓著醫生的手臂,死命地哭著。愨鵡曉
「我也試試!」
「我也試試!」
劉大寶和楚藝柔也紛紛表示要驗血。
醫生拉住了劉月的手,盯著她說道︰「你們的心情現在我可以理解,但不是悲傷就有用的,你們還是聯系聯系家里面的親戚,來做個檢查,看看有沒有人能匹配上吧。」醫生推了推眼鏡,「我來給你們開三個驗血的單子,你們去把費用交一下,去做下檢查吧。龕」
說完便轉身進了辦公室。
劉月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楚藝柔連忙把劉月拉到了一邊的座椅上,一個勁地安慰她︰「小月,小月,祥子沒事的,我們現在只要找到可以和高祥腎匹配的人,願意捐獻,高祥就有救了。」
劉大寶坐在一邊,難得地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了一絲溫柔︰「小月,我們去做檢查吧。慶」
劉月听了高祥還有救,空洞的眼楮才閃過一絲神采,微微點了點頭,在劉大寶和楚藝柔地陪伴下,去驗血了。
劉月拿著醫生給的繳費單,手不停地發抖,這光3個人驗血加高祥剛剛的診斷費用,就要400多塊錢,以後的療養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劉月並不知道家里的錢夠不夠給高祥治病,但劉月知道,就算不夠,把自己賣了,也得把高祥治好!
劉月三人在醫院里做著檢查,劉月嘴里不停地嘀咕著「我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坐在身邊的楚藝柔輕輕地抱著她,並沒有多說什麼。
三人做完檢查之後,大寶望著略微好了一點的劉月,沉聲道︰「小月,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去找哪些人來做檢查。你回去看看高家有沒有人願意來檢查檢查,我和小柔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鄰居朋友願意的,這件事就先別告訴三女乃了,好嗎?」
劉月緩緩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可以和祥子匹配成功的人的!我先回去問問婆婆。」劉月頓了頓,隨機眼眶又紅了起來︰「大寶,小柔,謝謝你們。」
楚藝柔听劉月道謝,搶聲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謝,我們家房子還是高祥找人修的呢,下次不許說了啊,我們先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再來。」
隨即三人便在醫院分開了。
楚藝柔望著劉月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想到劉月對高祥的那份執著,心也稍微安了一點。
「大寶,祥子怎麼說得病就得病啊,平常也看不出個什麼來,這年頭,什麼壞事都往好人頭上掉啊。」楚藝柔眼眶也是微微泛紅,為高祥的事而難過。
劉大寶握緊了楚藝柔的手,嘴角很勉強地牽起一抹笑容︰「沒事的,只要我們找到腎能匹配到的人,一切都會好的。」顯然劉大寶的心情也是非常低落。
「大寶,你說我們去找誰呢?誰會願意給高祥捐腎呢?還是一個個鄰居問過去啊?」楚藝柔想到這個問題就有些頭疼,生怕沒人願意。
大寶想了想,對著楚藝柔說道︰「我們去找找書記吧,周世雄在村里人脈比較廣,讓他來組織組織,效果肯定比我們大的多。」
「對哦!怎麼把周世雄給忘了,老是听你們提,我跟他還沒怎麼多接觸過呢,走走走,快過去,越快越好。」說完楚藝柔就拖著劉大寶往村書記下走去。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還沒到跟前,嘈雜的聲音便從書記家里傳了出來,然而歌的氛圍卻跟人的心情相差甚遠,也就沒有什麼心情去听了。
「書記!」楚藝柔邊走邊大喊著。
「喲喲喲,大寶跟小柔怎麼來了啊,房子建的怎麼樣了啊?」周世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滿臉的笑容。
「書記,我們找你有事的。」楚藝柔滿臉悲傷。
周世雄見楚藝柔這幅表情也收起了笑容,帶著劉大寶和楚藝柔進了屋。
「書記,高叔叔前幾天去世了,今天早上高祥在我家暈倒了,送到醫院發現是尿毒癥,需要換腎才能……才能救得過來,我們想讓你幫幫忙,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捐腎……」楚藝柔的淚點嘩地一下哭了出來。
看著楚藝柔梨花帶雨的模樣,書記也是一陣難過,這好好的,高家人怎麼就一個個出事呢,望著劉大寶說道︰「大寶,小柔,我這就收拾收拾,我們挨家挨戶一個個去問去。」
周世雄帶著劉大寶和楚藝柔挨家挨戶一個個詢問,鄉親們都很難過,但願意捐腎卻寥寥無幾,可是都同意把這件事蠻過劉三女乃,劉三女乃是真的再也經不起一點折騰了。經過一下午的擺放,只有兩個和高祥玩的好的小伙願意去做測試,農村怯醫,很多人連測試都不太願意去。
另一邊,劉月從醫院離開了之後,便一個勁地往家里跑︰「婆婆,婆婆!」
楊梅剛剛在院子里曬著被子,看著自己媳婦匆匆忙忙地跑回來,立馬笑道︰「不是去小柔那了嗎?怎麼這麼急的跑回來了啊,祥子呢?」
一提到高祥,劉月又止不住的哭了起來︰「婆婆……婆婆……我跟祥子去幫小柔和大寶蓋房子,就果蓋了一半,祥子暈倒了……嗚嗚嗚……」
楊梅一听高祥暈倒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心頭掠過,趕忙問道︰「後來呢,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嗚嗚嗚嗚……後來,後來大寶把祥子帶去了醫院,醫生檢查說……說……」
「醫生說什麼?說什麼?」楊梅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劉月的手,著急地問道。
「醫生說……祥子得了尿毒癥,要換腎……嗚嗚嗚……要換腎……」劉月也是抱著楊梅大哭了起來。
換腎,兩個字如晴天霹靂般出現在楊梅腦海里,在農村,換腎無疑是個很遙遠的詞匯。
「那……那換腎有什麼要求沒?」楊梅的聲音顫抖不已,
「只要去醫院做個檢查,就行了……最好……最好……是有血緣關系的,這樣對祥子更好一點……嗚嗚嗚……」劉月說話都快說不清楚了,「我們家祥子多好的人啊,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啊!高叔叔也是,老天對好人怎麼都這麼殘忍啊!我們一家都是好人,不做虧心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啊!要是我們都匹配不上,祥子可怎麼辦啊!」
然而劉月後面說的那些話楊梅都沒有听進去,血緣關系四個字牢牢地在她腦海里盤旋,祥子不是自己親生孩子啊,沒有血緣關系,榮國又死了,周萍才是祥子親媽,周萍願意給祥子捐腎嗎,要不要告訴小月這些事呢,興許其他人能匹配上,就不用找周萍了。不行!祥子的命要緊,跟祥子的命比起來,這些事算個什麼!
狠下心的楊梅拉著劉月,鄭重說道;「小月,你去找找看周萍,也許她可以匹配上!」
劉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懵了︰「周萍?萍嬸?為什麼她也許可以匹配上啊?」
「因為周萍是高祥親媽!」楊梅咬著牙一口氣喊了出來!
「啊!」劉月滿臉的不可置信「周……周……周萍是祥子親媽?」
望著劉月驚訝的眼神,楊梅的眼角也是浮現出了淚花,緩緩滴落︰「當年我跟你高叔叔結婚,雖然的相貌在村子里數一數二,但我那方面不行,生不出孩子,但高家怎麼說也是個小地主,沒有孩子會被人笑話的,當時高榮國就和周萍生了一個。」
說著,說著,這比劉月大了二十幾歲的女人也大哭了起來︰「不是你高叔叔行為不檢點,是我不行啊!是我不行啊。」
這兩個本有著矛盾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抱在了一起,痛苦流涕,楊梅抱住劉月說︰「所以實在不行,就去找周萍吧……周萍是祥子她親媽……她親媽……成功幾率應該會大很多……」
劉月知道了這一事實之後,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周萍是祥子親媽,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祥子得了尿毒癥這一前提,什麼都能理解了。
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這個事要是傳了出去,高家在整個杏花村都要落為別人的笑柄了。萍嬸這人在杏花村名聲也不太好,年紀輕輕成了寡婦,又沒有什麼口德,但對家里人卻是出了名的好平常最疼的就是自己孩子和弟弟周城。周城娶高陽前都是周萍照顧的。
如果萍嬸知道是高祥是她兒子的話,應該會同意做檢查的吧。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劉月堅定的往周萍家走去,畢竟這關系到高祥的身體到底能不能復原……
劉月敲響了周萍家的門,果然來開門的是周萍兒子狗蛋……
雖然一直是個寡婦,周萍家卻收拾干干淨淨,一塵不染,當自己剛生下孩子丈夫就死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周萍都被村里人喊作︰克夫精。
曾經,要看著周萍一天天的變的瘋瘋癲癲的,卻突然有一天像換了個人似的,只要是見著罵自己的人,都會以十倍的還回去,很快,便開始十里八村的撒潑,這樣雖然使得人人變的更加討厭她,可從此以後,確實再也沒人說她的不是說……
劉月進了屋子,看到周萍一個人橫躺在床上,兩眼看著上空,若有所思……
「誰呀?我這寒舍可是一年半載都見不著一個人影兒,今兒怎麼還有人主動登門了?」
周萍並沒有立刻起身,而且依然一副懶散的樣子躺在床上…
或許是真的從沒人來過,今天突然有人來,周萍倒也不覺得會是什麼人了……
「萍嬸兒,是我……劉月……」
劉月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的周萍這個潑婦不開心。
周萍听說是劉月來了,終于起了身,「喲,高家小媳婦兒啊,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劉月看著周萍今天心情貌似還不錯,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說道︰「萍嬸兒,我前些日子在我婆婆楊梅那兒,听了些事兒,不知道當不當講?」
周萍心想,自己那天跟高榮國打野戰可是被劉月親眼逮著的,這小媳婦一定跟楊梅說了!偏偏那楊梅一直是什麼都知道,這樣說來,她能從楊梅那兒听出什麼好事兒,指不定是楊梅那個敗家娘兒們怎麼辱罵自己的話呢!
「啥事兒?!那娘們又罵我的是不?!」
周萍把頭發往後捋了捋,惡狠狠的說道。
劉月見周萍火氣要上來了,趕緊說道︰「不是不是!我婆婆沒罵你……不過………倒也跟你有不少關系………」
周萍一臉的狐疑,「既然不是罵我的,那娘們還有什麼話能跟我扯上關系…哼!」
「萍嬸兒,那天在女乃女乃家門前,你不是見著我們高祥暈倒了嘛?結果,送去鎮上醫院一查,竟然是尿毒癥……人家醫生說了,他這病情已經惡化了,必須得換腎……」
劉月說著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得流了下來……
「可醫生說了,換腎那也得有匹配的腎啊,說是有血緣關系的人,匹配的幾率才會更大些……」
周萍在一旁悶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了︰「我說劉月啊……你這說了半天,也沒提到那楊梅到底說了我啥?光顧著說你們家高祥,你不會是來跟我借錢給高祥看病的吧?我可沒那錢啊!」
「萍嬸兒,我不是來要錢的,我們家高祥現在得找有血緣關系的人去驗血看看腎匹配不,這不,我公公剛去世嘛?我就想著找婆婆,結果………結果我婆婆她………」
說到關鍵處,劉月又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一向沒什麼耐心的周萍見她這副模樣更急了︰「你婆婆啥呀你婆婆,你倒是快點說行不?!」
「我婆婆她不是祥子親媽啊!嗚嗚……」
劉月一說完,周萍一下呆愣住了,心想︰好個高榮國啊,還真是個十足的風流種,跟我也玩,在外面還玩兒,嘖嘖嘖,真是沒看出來……
「不是親媽,你就去找他親媽唄,跑我家干啥?」周萍雲淡風輕的說道。
劉月緩緩的抬起了頭,直勾勾的盯著周萍看,一句話也不說。
周萍被她看的直發毛,剛準備發火,張口的嘴形卻沒有發出一個字……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恐慌的眨了眨,「你……你別亂找啊!我跟那高榮國是有過那什麼,可從來可沒搞出孩子啊!」
「萍嬸兒還記得當年你跟公公生出的那個男孩,結果讓公公處理掉嘛?其實,公公一直瞞著你養著,他就是高祥………」
剛才還坐在床邊的周萍,突然「撲通」一下站了起來「這個死鬼!讓他把那孩子處理掉!他倒好,自己家養著了!」
周萍突然瞥到一旁的劉月,一下明白她來找自己根本不是想著他們母子相認,讓高祥找到親媽,而且想讓自己給高祥捐腎?!
她突然直擺起手來,「不可能的!我那時候那個孩子高榮國弄走了!絕不可能是高祥,不可能!不可能!」
劉月見周萍這幅樣子,又急的眼淚巴拉的了︰「萍嬸兒!高祥真是您的親生兒子,要不是我婆婆一直生不出,公公怎麼可能留下高祥……」
周萍心里已經越來越沒底了,她急忙把劉月往屋外推,「丫頭片子竟瞎說!死人都能被你說成活人了!快出去!別再呆在我家!出去………」
被趕出門外的劉月,明明感受到周萍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就是高祥了,可她要是死都不認,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劉月只好先走了……
趴在窗口看著劉月垂頭喪氣的走了以後,周萍終于忍不住地一下坐倒在地上……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真希望剛才劉月嘴里所說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這揪心的疼痛分明在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周萍思緒萬千……
既然是楊梅親口跟劉月講的,那就一定假不了,試問,哪個做媽的會願意承認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兒子不是親生的,而是丈夫背著自己在外面濃出來的……
想想,當年她只是將男嬰交給高榮國,並沒有親眼看到高榮國如何「處置」的那孩子,楊梅從沒有性生活,他們高家的香火,可不得只好在外面搞了……
等等,剛才那個劉月說什麼?高祥得了尿毒癥?得換腎?
周萍的心一下又亂了起來,她在地上反復的糾結著,要是自己去捐腎了,豈不是承認自己是高祥的親媽了?可要是不去的話,難道真的就要看兒子這樣死去嘛?
思前想後,最終還是被一股血脈相連的情愫所打敗。
周萍決定悄悄的去醫院驗血,順便可以真正的驗證一下,高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想到這兒,周萍故意穿了一套跟平時風格不太一樣的衣服,戴了一個大大的口罩和帽子,很滿意的出門了……
畢竟冬天口罩和帽子一點也不新奇,一路上,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認出周萍……
她七趕八趕的來到了醫院,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我是你們醫院那個得尿毒癥的高祥的親人,我想……來捐腎……」
周萍小心的摘下了口罩問道。
醫生看著周萍輕嘆了口氣說道︰「高祥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了,必須得早日手術,我建議你啊,把家里親戚都帶來做個檢查,這樣幾率也大些……這樣吧,你先去驗個血……」
「那個,還有個事兒,想麻煩您……我………結果如果顯示我是符合的,您能不能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等我來查再告訴我……」
醫生雖然是一臉的茫然,卻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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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因為高祥的醫藥費,高家幾乎是傾家蕩產了,再加上以後的手術費,劉月簡直不敢想像……
她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方法,于是,她每天都開始一個人去山上砍一些樹枝,回去編成一個個花籃,拿到鎮上去賣……
這天,劉月正在路邊賣著籃子,發現對面的花店生意特別好,每個人手里都提著一個花籃出來,劉月突然想到或許可以把這些花籃賣給花店的人!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劉月走進了花店,花店老板娘最近正好在愁花籃不夠,結果,以兩塊錢一個的價格,買了劉月算不得花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