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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洛曇辰的曖昧

那天暮染是驚叫著醒來的,她坐起身子,撫著自己的胸口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怎麼了?」乾茗羽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到暮染面前,伸出手想要安撫她。

「別踫我!」暮染聲音顫抖。

「做惡夢了嗎?是我,我是乾茗羽啊。」

暮染終于平靜下來,她放下撫在胸口的手,水藍色的衣袖瞬間滑下,蓋住她仍在顫抖的手,「我夢見那些男人在月兌我的衣服,沒有人來救我,沒有人。」暮染定定地看著乾茗羽的眼楮,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自責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暮染心中冷笑,夏暮染其實你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原來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那只是一個夢,忘掉吧,你不是說要去看洛曇辰嗎?剛剛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醒你。」乾茗羽想幫暮染整理一下額前的碎發,卻被暮染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我們走吧,也不知道洛曇辰怎麼樣了,他的腿受了傷還在冰窖里呆了那麼長時間。」

乾茗羽無力地垂下自己剛剛抬起的手,「你開始討厭我了嗎?」他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她總是在避開自己。

「茗羽,有些事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我每次看到你就會想起你的母後,想起她對我做的殘忍的事,更何況她做的事又何止這一件。」暮染說完之後就走出御書房,自己在這里呆了這麼久,乾國太後只怕早已知道了吧,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乾茗羽看著那水藍色的背影,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嘆息一聲拾起軟榻上的披風,快步走到暮染身邊為她披上。「皇上,乾國皇帝和暮姑娘來看你了,您看……」

「請他們進來。」

「是,皇上。」

洛曇辰從書案後站了起來,望向房門口,當那個白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他的心頭像是被溫水熨燙過,暖意漸涌。

「你還好嗎?為什麼站著,腿都受傷了。」暮染疾步走到他身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著,洛曇辰對著暮染微笑,能听到染染這樣關心,也就值得了。

仍然站在門口的乾茗羽心中苦澀,暮染對待洛曇辰和對自己完全是兩種態度,大皇子叛變那日,她攜著一路的風塵和艱險而來,就是為了把傳世玉璽送到自己的手中,那時他以為暮染對自己並不是完全無意的,現在一切都好轉了,大皇子的叛變被鎮壓,皇陵里的鐘聲也響起了,百姓不再對自己質疑,可是她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得冰冷。

「藥效都褪盡了嗎?腿上的傷怎麼樣?在冰窖里呆了那麼長時間。」暮染說著就要蹲下去看洛曇辰腿上的傷。

「我還有很多奏折沒看,我先走了。」乾茗羽匆匆地離開,簡直就是落荒而逃,他受不了暮染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卻對另外一個男人關心備至。

等乾茗羽離開之後,暮染站起身子,臉色很不好,洛曇辰微微皺眉,暮染注意到洛曇辰的神色,「我讓你失望了是不是,沒想到我夏暮染也會有這樣利用別人的一天,我都唾棄這樣的自己。」可是她沒辦法就這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在那個女人對自己做了那樣事情之後,不僅如此,她還害君璃冉忘記自己,追殺琪兒和宓兒,她已經沒法平靜地面對那個女人了,惡人就改該有惡報的不是嗎?雖然自己也耍了手段。

「染染,你累嗎?這些事讓我來處理,你就繼續做那個樂觀積極的染染就好。」她一直都是被寵愛著長大的,這些陰暗面不應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我已經不能重新做回原來的我了,被人追殺,第一次殺人,我甚至還能感覺到那鮮血濺在我手上的感覺,後來親眼目睹兵變,再後來差點被人強暴,洛曇辰,我已經沒法重新做回我自己了,因為這些事,它們提醒我這里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世界,死亡就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染染,不管你要做什麼,需要我的話,我會盡力幫你的。」他知道如果染染不能把自己心中的恐懼還有憤怒發泄出去的話,她是不會好的。

「你的腿呢?還好嗎?」那日她親眼見過那個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那是他為了強迫自己清醒而刺下的傷口。

「沒事,只是有些發炎,涂了藥就會好的。」洛曇辰笑得風輕雲淡。

「那個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那天他說他把那個東西帶來了,自己一直都很想看看那個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模樣。

「染染,你後悔了嗎?三月之期已過,你就只能留在這里了。」洛曇辰邊說著邊走向床邊。

「後悔?或許吧,我現在的心情復雜的很。」

洛曇辰從床邊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那盒子散發著清冷淡雅的香氣,洛曇辰把它遞到暮染的跟前,「打開看看吧,這麼多年以來它都是我的寶貝,因為我可以通過它看到你,可是自從三個月之前,你來到這里的那個夜晚,它就再也不亮了。」當時洛曇辰還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心里煩躁的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天,一直盯著它看,可是它再也沒有亮過了,直到那次洛曇辰的生辰,他來到了寧城見到了暮染,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夢想的事情終于成真,可是偏偏上蒼要對他這麼殘忍,那時他甚至想過即使自己一生都不能見到染染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願她呆在君璃冉的身邊,成為君璃冉的女人。

暮染接過面前的小盒子,那里就裝著所有命運的源頭,暮染慢慢打開手中的盒子,盒子里的東西出乎她的預料,竟然是一個普通的石頭,只不過瓖了兩個深藍色的寶石而已,暮染疑惑地看向洛曇辰。

「你拿起來看看它的另一面。」

暮染疑惑地翻開這塊‘石頭’的另一面,竟然是光滑的,能清晰地照出暮染驚訝的表情。

「驚訝嗎?傳說中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可以看到過去未來,可是從來沒人看到過,就這樣一直在世間流傳,後來洛國的某一位帝王得到了它,不過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它就一直放在乾國的皇宮中,直到那一天我突然看到它發光了……」洛曇辰的眼神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一日,初見染染時的情形,她笑得那樣甜美,就像是一道陽光照進了他的心里。

「就在那一天你看到了我,對嗎?」其實那天她在君璃冉的書房外都听到了,那天是她六歲的生日,她對那一天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卻沒想到洛曇辰和君璃冉竟然都是在那一天見到自己的。

「那我所有丟臉的事豈不是都被你們看到了?該不會我洗澡的時候也……」暮染突然想起這個嚴峻的問題。

洛曇辰突然臉紅,暮染見狀心中哀嘆,不會吧,他真的看到了!「哦,我的天,你不會回避啊!」

洛曇辰輕咳了一聲,「放心吧,沒有看到,只有在這兩個寶石發亮的時候才會出現畫面,其他時候就是一面鏡子,關于你洗澡的畫面從來沒出現過。」

「那你剛剛臉紅什麼?還笑得那麼……羞澀。」害她還以為他真的看到了什麼了。

笑得羞澀?這是什麼形容詞,「羞澀?染染看來你的語言能力下降了不少啊,難道是來到這里以後變笨了嗎?」洛曇辰輕敲暮染的額頭。

那個清冷下午,連一絲陽光都沒有還刮著寒風的下午,洛曇辰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那天下午他跟染染聊了好多,聊得最多就是染染小時候的事情,那時的很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可是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關于染染的所有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暮染離開的時候,被洛曇辰的一個侍衛叫住,「你有什麼事嗎?」暮染疑惑地看著他。

「本來皇上不讓我們說出來的,可是,」那侍衛猶豫了一下,「皇上腿上的傷沒那麼簡單,御醫說寒氣已經侵入了傷口,不容易好,即使好了,每到天氣寒冷的時候都會疼痛難忍。」暮染回到忻意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解上的披風走進內室,琪兒正在看書,暮染悄悄地走過去想要嚇他一下,可是在她走到琪兒身邊的時候卻頓住了,「琪兒,你這麼小的年紀看這種書做什麼?」他怎麼會看這種講謀略的書。

「暮姐姐你回來啦,我想盡快學會這些,以後好保護暮姐姐,等璃冉哥哥回來之後,我會求他教我武功的,等到我把這些都學會了,暮姐姐就不用害怕了。」

暮染把琪兒摟緊懷中,「琪兒真乖,可是什麼事都要慢慢來,暮姐姐會保護好自己的,等著琪兒慢慢長大好嗎?」

「嗯,我知道了。暮姐姐,璃冉哥哥為什麼還不回來?」

君璃冉,你現在在哪里呢?「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暮姐姐,你喜歡洛國的皇帝嗎?」

「為什麼這麼問?」

「那天我告訴他暮姐姐有危險的時候,他很害怕,我知道的,那就是喜歡,他喜歡暮姐姐,暮姐姐喜歡他嗎?暮姐姐可不可以不喜歡他?」

暮染好笑地看向琪兒,「為什麼?琪兒不喜歡他嗎?」

「不是的,他救了暮姐姐,琪兒不是不喜歡他,我更希望暮姐姐跟璃冉哥哥在一起。」

「為什麼?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喜歡璃冉哥哥啊。」

「因為洛國皇帝跟父皇一樣,他也有很多妃子,我不希望暮姐姐也跟皇宮里的女人一樣,璃冉哥哥他不是皇帝,他喜歡暮姐姐,而且武功也很高可以保護暮姐姐。」

「那如果璃冉哥哥以後也喜歡了別的女人了呢?」

「那我就帶著暮姐姐離開璃冉哥哥,暮姐姐等我長大,我來娶你。」

暮染笑著揉揉琪兒的腦袋,「你這個小孩子還真是早熟啊,連這些你都知道,還喜歡不喜歡的,暮姐姐告訴你啊,花心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所以琪兒長大之後只可以娶一個妻子知道嗎?暮姐姐最討厭花心的男人了。」

「花心的男人就是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嗎?那父皇是花心的男人,洛國的皇帝也是,以後皇帝哥哥也會是。」

暮染一怔,花心的男人,洛曇辰是嗎?乾茗羽是嗎?君璃冉呢?君璃冉一路狂奔回到乾國皇宮,他急切到沒工夫讓人通報,就悄悄地潛進了忻意殿,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宮女看到突然出現的君璃冉嚇得就要大叫,君璃冉一個含著冰凌的眼神丟過去,那宮女竟然嚇得閉上了嘴。

「暮染呢?怎麼乾茗琪也不在?」君璃冉皺著眉頭,有些凶神惡煞的意思。

那宮女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寧城城主君璃冉嗎?她見過的。

「他們去探望洛國皇帝了。」

不是囑咐過她離乾茗羽和洛曇辰遠一些嗎?自己才離開多久,她就主動去探望洛曇辰了。

「洛曇辰出什麼事了嗎?」還探望。

「洛國皇帝的腿受了傷。」

君璃冉冷哼一聲,不就是腿受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的胳膊還受傷了呢。

那宮女看著君璃冉走遠的身影,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剛剛君城主的樣子也太嚇人了,就像想把人吃了似的,幸好沒告訴他暮姑娘被太後下藥的事。

暮染本來是想來听听御醫對洛曇辰的傷口究竟是怎樣說的,可是御醫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來,倒是琪兒對洛曇辰的態度奇怪的很,就像是他剛開始的時候對君璃冉的態度,洛曇辰對著暮染苦笑著搖頭,他的孩子緣這麼差嗎?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這孩子對著染染就是笑眯眯的,對著自己就冷冰冰的,待遇差這麼多。

暮染也對洛曇辰笑著搖頭,「你的傷,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沒什麼大礙,過幾天就好了。」洛曇辰說得漫不經心。

「說謊,我都知道了,寒氣侵入了傷口,為什麼要瞞著我呢?減輕我的愧疚感嗎?」

「是誰告訴你的?該不會是乾茗羽吧,還是我的手下背叛了我?」洛曇辰笑著說道,「沒那麼嚴重,比這重的傷我都受過不少,你不用愧疚。」

「洛曇辰,你越這樣說我就覺得我欠你的越多。」暮染神情抑郁,微微低下頭來。

洛曇辰看著微微低頭的染染,她的睫毛卷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不清眼楮里閃爍的情緒,此刻染染看起來別樣的柔美,在洛曇辰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已經吻上了暮染的額頭,他的唇是溫熱的,很軟。

君璃冉闖進房間內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愣在那里,竟然連表達憤怒都忘記了,一路的狂奔,歸心似箭結果卻讓他看到這樣的畫面。

「璃冉哥哥。」同樣愣在那里的琪兒卻是第一個注意到君璃冉的人。

暮染听到琪兒的聲音之後,身體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復過來,洛曇辰的唇以極慢的速度離開暮染的額頭,動作刻意制造出曖昧的氛圍。

洛曇辰站起身,眼楮直視站在那里的君璃冉,面上帶著笑意,在君璃冉看來那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在暮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君璃冉的拳頭已經打在了洛曇辰的身上,洛曇辰身子向後晃動了一下,腿上的傷口正好踫到了木凳上,洛曇辰壓抑地申吟了一下,暮染趕緊上前扶住他,「踫到傷口了嗎?」

洛曇辰對她微笑,「沒事。」

眼前的畫面多麼‘郎情妾意’啊,那自己算什麼?「染染!」君璃冉的聲音染上了怒氣。

暮染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璃冉,你別鬧行嗎?他的腿受傷了。」

「你只知道他的腿受傷了,你看不到我的手也在包扎著嗎?我這麼不休不眠地趕回來,你就只在意他受傷的腿嗎?」

暮染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累,「璃冉,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嗎?我過會兒就去找你。」

洛曇辰轉頭看向身側的暮染,「你累了嗎?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什麼大礙的。」語氣里藏著心疼。

「我不累,等御醫來過之後,我再離開。」暮染扶著洛曇辰斜靠在床上。

「暮姐姐,璃冉哥哥走了。」琪兒靠近暮染悄悄地說道,暮染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御醫終于來了,果然洛曇辰的傷口已經侵入了寒氣,只怕他以後每逢天冷的時候腿就要發痛了,洛曇辰只是微笑著讓她別自責。

暮染牽著琪兒走在寒風中,冬天要到了啊,這個冬天洛曇辰的腿只怕是不好受,事情真是一團糟啊,不知道乾國太後那里有沒有什麼動靜,這兩天乾茗羽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吧,听說朝堂上已經對太後頗有微詞了,太醫日日來為洛國皇帝看診的事已經傳開了,再加上那日自己刻意在那幾個大臣面前透露的訊息。

「暮姐姐,到了。」暮姐姐最近怎麼總是愛走神。

「哦。」

符肅見是暮染,就直接讓她進去了,暮染也是好久沒見到符肅了,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符肅,你還好嗎?」

「勞夫人掛心,屬下一切都好。」

暮染進去的時候,君璃冉還在生悶氣,暮染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還在生氣?洛曇辰的腿上的傷都是因為我,你要體諒我的愧疚感。」

君璃冉悶悶地接過暮染手中的茶,剛喝了一口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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