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蘇陌津甚是無奈,頓住腳步,目光在流月身上停了一下,看像水若君,淡淡道︰「姑娘有事?」
「公子,我這身衣服是穿不得了。」水若君低頭示意衣服上的抓痕,幾道棉絮清晰可見,「我的馬也被驚走了,行李盤纏都在馬上了。」你看著辦吧。琥珀色的眸子分明寫著,本姑娘不走了。
蘇陌津紫眸微微在她身上轉了下,也未回答,背過身子︰「月兒,我們回去吧。」
回了客棧,流月直接讓小黑回了它後院的窩棚。水若君似乎還沒吃過早膳,看著大堂里不少人的桌上都擺著熱氣騰騰的湯粥,又偷偷瞄了眼蘇陌津,尋了一個位置就呼哧一下坐的穩穩當當的。朝著流月勾勾手,扯出一個笑容,露出兩邊淺淺的酒窩,豪爽的說道︰「小丫頭,過來,想吃啥,盡管說。咱不打不相識,今日這頓就當姐姐賠不是了!」要是她知道小黑是流月攆去咬她的,她會不會還讓自己過去,流月暗笑。
小腿朝著那張桌子邁過去。想好奇寶寶似的,帶著不解和猶豫嚅囁道︰「姐姐,你剛剛不是說沒有盤纏了麼?」她懷疑地快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搓著小手。
水若君頓時耳根子一紅,有些掛不住了,大眼楮一轉,看著蘇陌津,露出本性,大喇喇的說道︰「公子,借點銀子。」
流月嘴角一抽,看到不遠處的蘇陌津嘴角也是一抖,簡竹則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這姑娘是誰家的呀,也太極品了。
「唔,也不要太多,夠我置辦一身冬衣,吃幾頓飯的錢就好了。」她眉頭一蹙,掰著手指,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算著要借多少才好。
「簡竹,你留下,她有什麼事你看著就好,不用跟我說了。」蘇陌津扶額,甩了下寬大的衣袖,踏著木梯上樓去了。
「丫頭,他是你爹麼?」水若君吃著小二剛送來的花生米,一邊嚼著,琥珀色的眼楮放著瑩瑩的光芒。一旁的簡竹再次愕然。
「不是。」流月乖乖的搖搖頭,心里卻為她師叔未來的兒子女兒默哀。
「那是你……」水若君眼神有些掙扎,半響,她語氣帶著疑慮,探究,不確定吐出兩個字︰「祖父?」
「額……咳咳咳。」流月剛抿了一口熱水,一下噎住了。心里哀嚎一聲,這姑娘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極品啊。好容易止住了咳,流月的笑臉此時已是被嗆得通紅一片,噎的發不全聲音,「不,嗯……咳」
「丫頭,你別急。」水若君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嘴上卻感慨到︰「你祖父看起來竟然如此這般……年輕。」她有些失落︰「怎麼沒見你祖母?」
一旁的簡竹愣住了,看到流月咳得掏心掏肺的,也立馬回過神,實在是忍不住水若君的臆想了,太陽穴一突,咬著牙︰「姑娘,公子是小姐的師叔。」
「嗯。」流月瞪著眼楮,一個勁的點頭,證明簡竹說的確實不假。
自從認識了水若君以後,流月突然發現身邊有個極品真是多姿多彩,神秘師叔也不會整天粘著自己了,見著若君姑娘自然退到三尺之外。于是與水若君的感情一日千里,突飛猛進。白天形影不離,晚上同床共枕,一路來到了沁國都城——沁都。
水若君跳下馬車,張開雙臂,仰著俏臉,深吸一口沁都的空氣,吐出一口裊裊的白氣︰「終于到家了。」流月也隨其後探出身子跳了下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知道這姑娘的身份是個郡主,沁國皇帝的親佷女,其母是沁國皇帝的胞姐,其父是沁國的鎮南將軍,二品大員,當朝駙馬。
一進城便有人知會將軍府來接了,這不,前面那陣仗就是將軍府的。一個身穿藏青色的袍子,領口袖邊都瓖著毛邊,帶著一頂絳色的氈帽。眼角有幾道深深淺淺的溝壑,雙目炯炯,約莫四十歲左右,身材微微有些發福,走起路來卻是異常穩健,看上去是個練家子。
他領著幾個家將走到水君若前行了個見里,喜不自禁︰「小姐離家多年,可算是盼回來了,將軍和公主都很記掛您呢。」
「嗯,袁伯伯,您還有舊傷,怎麼還親自跑來接我了。」水若君將他扶起來,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流月見了有些眼圈發紅,不由的又想起千隴語清和衛流冰了,也不知道衛流冰那個家伙有沒有生病,算算日子已經有三年沒見到他了吧,也許已經不記得她了吧,如今母親已經過世一年了,自己竟然還到了沁國。看著這一切陌生的環境,流月突然感覺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似乎被所有人拋棄了,前所未有的孤獨瞬間將她包裹。
這時,蘇陌津不知何時飄然而至,他自從有一夜被水若君模到他房間後便再也沒出現了,流月還好奇那晚發生了什麼,卻怎麼也不能從水若君嘴里套出話來,最後惹急了,這姑女乃女乃還發飆了。,流月只能作罷。但是一顆小樹苗卻在她心里頭生根發芽了。
「月兒,好端端的怎麼傷心了。」他的手指依舊寒的刺骨,拂過她的眼角,流月冷不伶仃的打了個顫,溫潤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來︰「莫不是不喜這?」
流月抬起頭,吸了口氣,望進那幽深的紫眸︰「我想我母親了。」蘇陌津眼神一凝,別過頭,只留下一個完美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