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去了近十天,每天劉詩語都會守候在唐耀杰的身邊,給他講故事、講笑話,只希望他能听到她的聲音後盡早醒過來。愨鵡曉
只是,結果有點不盡人意。
唐佳瑤憤憤的說道,「還說這個女人能讓哥哥盡早醒過來,可是這都過去十天了,哥哥為什麼還是沒有醒過來?我覺得這個辦法一點都不行,以後別讓這個女人來了,看見她我就心煩。」
唐正德的臉色很不好,顯得異常疲憊,眼里滿含著擔憂與疲倦,但是听見唐佳瑤這麼說,他還是極力勸道,「醫生當初說的只是可能,但是雖然這只有一點點的希望,我們也要堅持下去,這一段時間你也累了,你哥哥有我看護,你和你姐姐都回家吧,好好的睡一覺。」
唐佳瑤的眼神里轉而流轉著一種慌亂,急忙說道,「爸,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我和姐姐年輕,能熬夜,我看還是你回家歇歇吧。」
「你哥哥還沒有醒過來,我就算回家了也不能安心,只是既然你選擇留在這里,就盡量少說一電話,還有對劉詩語的態度好一點,你沒有看見她其實也一直期盼你的哥哥能醒過來嗎?」
唐佳瑤心里很想說,如果不是她,哥哥至于會變成這個樣子嗎?考慮到唐正德的感受,她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壓回了肚子里。
劉詩語與唐耀杰說了很多的話,但他始終還是沒有一點的反應,這讓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就在她站起身,打算著像往常一樣,帶著失望離開時,唐耀杰的手指突然輕微的動了動,像抽搐一樣,很短暫,卻被劉詩語捕捉到了。
她定楮注視著他的手,想要求證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然而沒過多久,他的手指再次動了動,而他的臉似乎也多了一點表情,劉詩語能夠明顯感覺出來他的眉頭蹙了蹙。
「耀杰,你是不是听到我說話了?」劉詩語俯身,激動的問道,「你想醒過來是嗎?那你努力睜開眼楮,只要你睜開眼楮就可以看見我了。」
醫生聞聲趕來,對唐耀杰做了詳細的檢查,劉詩語暫時離開了重癥監護室。
到了下午,唐耀杰便完全醒了過來,只是他的身體依舊無法動彈,只能怔怔的躺在床上。
他由重癥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病房里有很多人在看護著,劉詩語卻一直待在外面。
現在的她,有點不敢去面對醒來的唐耀杰,終是因為心里有太多的愧疚與難安,慶幸的是,他已經醒了過來。
劉詩語在病房外站了很久,默默地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抬步離開了,然而剛剛走出住院區,孟心諾就跟了出來。
「你就這樣走了?」她追上她,不解的詢問。
劉詩語默默將視線移開,低聲說道,「他已經醒了,應該不需要我了。」
「醒來就沒事了嗎?你不覺得他醒來後更需要你嗎?」
孟心諾的語氣听不出任何的情緒,所以劉詩語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她保持沉默,孟心諾繼續說道,「詩語,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自私的一個人了?你心里一直把讓唐耀杰醒過來這件事當成一個任務吧?所以你覺得任務完成了你就沒事了?唐耀杰醒了,你的心里就可以安心了?現在你要去哪?是去找韓子謙還是紀博文?」
「心諾,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心里真的沒有那麼想,他們家人,尤其是他妹妹不喜歡我,我待在那里,只會給他們添堵而已。」
孟心諾冷哼了一聲,說道,「是嗎?其實你是不敢面對唐耀杰吧?」
頓時,孟心諾的話像一支箭,直直的插入了劉詩語的心髒,這種被人猜出心事的感覺很不好。
她確實不敢面對唐耀杰,因為孩子還沒有打掉,然而她又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不擅于說謊的她,只有選擇躲避。
或許正如孟心諾所說,她確實有點自私。
孟心諾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一定會傷害到劉詩語,但是她的心里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把這些話說出來,依照她的性格,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她的心里一定會被憋得很難受。
況且她心里一直有個疑惑,劉詩語到底喜歡的人是誰?她對唐耀杰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動心?
在住院區的前面有一大片綠色的草坪,草大片大片的陽光照射過來,草坪上有幾個老人在沐浴著陽光,也有一些孩子在自由的玩耍嬉戲著。
劉詩語與孟心諾一起坐在草坪邊的長椅上,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孟心諾先開口說道,「詩語,你和唐耀杰在一起吧?」
這句話,語氣太復雜,看似詢問,但是生硬的像是命令,同時帶著一絲懇求,也包含一些無奈與憂傷。
劉詩語閃了閃失措的眼眸,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這句話是從孟心諾的嘴中說出來,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唐耀杰嗎?有誰會主動要求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
孟心諾一直看著劉詩語,忽而視線往下移了移,停留在劉詩語的小月復,語氣略帶酸澀的說道,「你不是懷了他的孩子嗎?」
「已經打掉了」
「詩語,你別騙我了,你根本一點不適合說謊,孩子沒有打掉,我非常確定,再說了,唐耀杰因為這件事情受了那麼重的傷,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和他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劉詩語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她現在最害怕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她只想過著一份簡單的生活,帶著黑子一起等紀博文回來,為什麼突然會發生那麼多讓她猝不及防的事情?
孟心諾就像是劉詩語肚子里的蛔蟲,洞悉她的每一個想法,和劉詩語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她還不了解她?
她說,「你還想等著紀博文吧?只是如果他知道你和唐耀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並且你還懷了孩子,你以為你們還能回到從前嗎?為別人生過孩子,你還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嗎?」
劉詩語的表情稍稍有些痛苦,懇求道,「心諾,你不要再說了。」
「就算你不想面對,但這也是事實,詩語,清醒一點,面對現實吧?選擇和唐耀杰在一起,對他對你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唐耀杰是因為你才醒過來的,可想而知你在他的心里有著多麼重要的分量。」孟心諾的語氣怪怪的,原本是祝福的一句話,被她說的有些酸酸的。
劉詩語現在的表現總讓她覺得,她是明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身在福中不知福。
「心諾,在醫院里,我和他說的那些話,只是听從了醫生的囑托,盡量和他多說一些好話,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我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因為」
「因為什麼?」孟心諾搶過她的話,似乎並不想听她的解釋,她替她說道,「因為你還有韓子謙嗎?就算你和紀博文不能回到從前了,你的身邊還有一個溫柔體貼的韓醫生,對嗎?他對你那麼好,就算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也不會在意的吧?反而會將那個孩子視為自己的親骨肉,對吧?嗯?」
劉詩語的胸口有些發悶,心里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覺得今天孟心諾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奇怪的,奇怪到她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她只有解釋道,「這件事情和子謙哥沒有關系。」
「詩語,你不要怪我說話太難听,那天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吃早餐的情景,倘若是不認識你們的人看到了那一幕,一定會以為你們是夫妻,你能說,你一點都不喜歡他嗎?」
劉詩語有些累,不想解釋太多,只是低低的說道,「從我十六歲認識子謙哥以來,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
「可是他未必就是這樣想的,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在故意裝不明白,難道你就一點感覺不到他對你的用心?」
「夠了,心諾。」劉詩語從長椅上站了起來,開口提醒道,「你來找我,不是要和我說唐耀杰的事情嗎?怎麼扯到子謙哥身上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做出的決定和子謙哥沒有一點的關系,他只是我的哥哥。」
孟心諾今日的舉止,在劉詩語看來有些莫名其妙,她並不想與她爭吵,或者產生任何的分歧,所以在矛盾點到來之前,她想離開這里。
孟心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的本意並不想傷害詩語,只是說出來的話,不受控制的就變了味道。
劉詩語帶著一絲不愉快離開了那里,看似離開,其實更像是逃,逃離一場紛爭。
呂宣錦暗暗站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下,听到了孟心諾與劉詩語的對話,很欣慰,孟心諾果真如她所想,和劉詩語說出了那些話。
只是她心里擔心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詩語為什麼還是沒有選擇和哥哥在一起?
而她設定的計劃是在紀博文回來之前,讓劉詩語嫁給唐耀杰,這樣她才有機會靠近紀博文,目的還沒有實現,她在想著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