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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誰來訂閱我的憂桑(二)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紀博文剛摁下接听鍵,韓鳳華著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博文,戒指找到了嗎?時間快來不及了,你怎麼還沒有來?」

紀博文站在原地,手里握著手機,但視線卻一直放在那個日記本上,日記本很厚,封面是一個拿著七色花的小女孩,看上去已經非常陳舊了。愨鵡曉

「博文,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韓鳳華的聲音不禁加重了一分,同時將紀博文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馬上就到。」說完這四個字他就掛了電話。

韓鳳華還想再說些什麼,那邊竟傳來嘟嘟的忙音。

紀博文將手機收起來,驀地發現原來戒指一直放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看了一眼時間,他轉身倉促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是退了回來,再次將目光停留在那個日記本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以前他見過劉詩語拿著這個日記本,這個日記本是她的?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蹲拿起了那個日記本,此時的他心里一片空白,像中了蠱一般翻開了已經泛黃的紙張。

第一頁貼著幾張大頭貼,而大頭貼的小女孩讓他的呼吸驀地一滯,這不是小時候的丟丟嗎?

他的心已經震顫了,將視線轉移到大頭貼旁邊的幾行字上,字體略顯稚女敕,上面寫著,我叫丟丟,又叫劉詩語,後面這個名字是劉媽媽給我取的。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中國新一代的作家

紀博文倒抽一口涼氣,微顫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丟丟,劉詩語?那麼他要娶的呂宣錦又是誰?

心里有太多的疑惑,紀博文繼續翻著日記本,然而翻得越多,看的越多,他的心里就越無法平靜。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幸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後來又被媽媽拋棄,心諾與小錦都特別喜歡雪,可是我最害怕下雪,因為每次下雪,都會讓我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想到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我想,上帝爺爺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禱,所以他才會安排博文哥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博文哥就像太陽,給我無限的溫暖,讓我不再害怕寒冷,我想永遠陪在博文哥的身邊」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紀博文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家里的目的,他坐在書桌前,已經將厚厚的日記本翻去了一大半,而他並沒有要停下去的意思。

「2010年7月12日,我終于找到了博文哥哥,我太開心了,我好想立即跑到他的面前,我想問他,博文哥哥,你可還記得丟丟?丟丟等了你那麼多年,找了你那麼多年,你可知道?可是,博文哥哥竟然是紀家的三少爺,身份很高貴,于是我猶豫了,因為我一直都是那麼卑微,怎麼能配得上那麼優秀的博文哥?」

「2010年7月13日,今天,我將自己的心事告訴了心諾,心諾問我,是不是真的想與博文哥在一起?我點了點頭,但是心里很惶恐。心諾說,她可以幫我。心諾是娛樂記者,她說紀家是非常注重門風的,只要她幫我與博文哥制造緋聞,那麼博文哥就一定會娶我,為了重新出現在博文哥的生活,為了能夠留在博文哥的身邊,我真的那麼做了,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博文哥,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2010年7月16日,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果真如心諾所說,博文哥承認了我是他的未婚妻,然而我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博文哥看我的眼神那麼陌生,他對我說,他可以娶我,但他永遠不會愛上我。博文哥,我那麼費盡心機的擠進你的生命,你卻不記得丟丟了,我該怎麼辦?」

突兀的手機鈴聲再次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而紀博文卻置若罔聞,他的心,隨著日記本上的文字,仿佛回到了以前。

丟丟、詩語,丟丟,詩語,丟丟,詩語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傻的女人?

紀博文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可是眼角卻不知何時已經濕潤。

丟丟竟然如此愛他,默默地為他做了那麼多,而他卻一直對她冷眼相看,如今還要娶另外一個女人。

丟丟該會有多傷心?

酒店內,呂宣錦已經在孟心諾的陪同下走到了一樓的大廳,所有的賓客都已到齊,一切準備就緒,就差新郎與婚戒了。

韓鳳華再次撥打紀博文的手機,沒想到那邊竟然無人接听。

主持婚禮的司儀已經走到了講話台,看了一眼時間,疑惑的問道,「新郎呢?怎麼現在新郎還沒有出現?」

已經站在紅地毯上的呂宣錦,心里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紀浩然站在兩旁的賓客席位旁,深深地望著她,眼底深處有一絲哀痛一閃而過。

這原本是屬于他的女人,如今卻要與自己的親弟弟步入婚姻的殿堂,世事是有多弄人?

韓鳳華的手機一直握在手里,眼看著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婚禮開始,而這個時候紀博文卻突然消失了。

「老二。」韓鳳華立即叫來二兒子紀晨軒,命令道,「你快點開車回家看看,博文到底在干些什麼?」

紀晨軒領旨,剛要轉身離開,紀博文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用了。」簡單的三個字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像是沁了一層寒冰,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原本熱鬧喜慶的大廳像是瞬間降了溫,四周一片安靜。

「博文,你去拿戒指怎麼拿了那麼長時間?」韓鳳華立即走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還好沒有耽誤吉時,你快點去吧,婚禮現在就要開始了。」

紀博文大步走上紅毯,面色冰冷、目不轉楮的望著呂宣錦,看的呂宣錦心里發毛,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博文哥」她呢喃出聲,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與驚懼,為什麼她看紀博文的樣子,總感覺他像是知道了什麼?

「你不是丟丟,對不對?」紀博文一個字一個字鄭重的問,呂宣錦的身子隨即一顫,如果不是身邊的孟心諾攙著她,她一定會向後倒去。

「你為什麼要騙我?」

呂宣錦拼命搖頭,無助般的眼淚劃過蒼白如紙的臉頰,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知道真相?為什麼?

「你說話啊。」紀博文逐漸失去了耐性,不禁怒吼道。

所有的賓客都在為這戲劇性的一幕驚呆了,他們原本期待的浪漫婚禮,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尤其蕭夢涵臉上的笑容很是得意與爽快。

此時此刻,呂宣錦除了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大廳幾百雙眼楮都在看著他們,紀老爺子的臉上烏雲密布,儼然一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沒有人敢上去說話,只有韓鳳華走了過去,在紀博文的身邊小聲的提醒道,「博文,你在鬧什麼?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回家再說,先把婚禮舉行了。」

「媽,我是不會娶她的。」

一句話讓韓鳳華以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韓鳳華繼續嚴肅的說道,「你也太胡鬧了吧?當初是你非要娶她,我好不容易說服了你的爺爺,你竟然又這樣說,結婚大事,豈能容你說變就變?你還把你爺爺放在眼里嗎?」

紀博文也不想多說什麼,最後再次重申道,「總之,我不會和她結婚。」

他的性子一向固執如牛,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韓鳳華感覺到無能無力,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正席的紀老爺子,紀老爺子緊繃的面部表情,以及緊握拐杖的右手,都十分明顯的表明了他的心里很氣憤。

如果他的手里有一把槍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槍 了紀博文,身為一個男人,他竟然如此沒有責任心,一點都不懂得顧全大局,紀家的顏面都快被他丟光了。

紀博文完全不在意在場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他想,如果他現在與呂宣錦結婚的話,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的丟丟,默默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不求丟丟能夠原諒他,但至少保留一次機會去補償她。

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呂宣錦呆若木雞的臉上,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冒稱丟丟,這件事情我不會再和你計較,但是原諒我不能與你結婚,因為我要娶的人,從一開始就只有丟丟。」

紀博文丟下這句話,迎著外面強烈的日光走了出去,然而才剛邁出幾步,一只大手就落在了他的肩上,拉住了他前進的步子。

他回頭,看見的是大哥紀浩然,他英俊的臉龐此刻有些猙獰,眼底甚至燃起憤怒的火焰。

「你不能走,你就這麼走了,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你讓她怎麼辦?」紀浩然聲聲質問,徐嬌柔的臉色隨即就變了,她跑過去拉住紀浩然的胳膊,卻被她用力的甩開。

紀浩然的力氣很大,徐嬌柔的身體直接向後摔去,腰部剛好撞上了桌角,鑽心的劇痛讓她的嘴角抽了抽。

徐嬌柔的父母就在旁邊,市長夫人蘇冉見紀浩然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粗暴,心里很氣憤,對著紀浩然直接質問道,「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嗎?該關心的不關心,誰才是你的老婆,你知道嗎?」

場面越來越混亂,一度失控,看好戲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甚至大膽的猜測起來。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紀老爺子站了起來,目光掃過人群,即使沒有說一句話,他威嚴的氣勢也讓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他拄著龍頭拐杖走到了司儀的講話台,對著紀博文最後問道,「你今天一定要走嗎?」

紀博文依舊面不改色的答道,「是。」

「好。」紀老爺子被氣的不輕,面色鐵青,賭氣般地說道,「浩然,你別攔著他,讓他走,他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坎,就永遠不會回到紀家。」

所有的人都唏噓了一聲,紀老爺子這是要將紀博文逐出紀家嗎?

紀博文毫不畏懼,他用手扯掉領口的領帶,然後再次轉身,邁著大步離開了那里。

呂宣錦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心徹底的絕望,眼淚早已模糊雙眼。

孟心諾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扶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紀博文此刻離開,會不會去找詩語了?

婚禮就這樣在一片混亂中結束了,紀浩然看著孤獨無助的呂宣錦站在紅毯上,多麼希望能夠牽著她的手,告訴她,別怕,至少還有他在身邊。

但是最後他還是被理性控制住了,今天的事情已經在上流上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後討論的話題,爺爺的臉面上已經掛不住,他怎能再做出讓爺爺生氣的事情?

他的愛,還是敗在了現實與家族的勢力之下。

臨近黃昏,孟心諾陪著呂宣錦回到了她的住處,此刻的呂宣錦就像失去了靈魂的空殼,目光呆滯無光澤。

孟心諾暗暗嘆了一口氣,柔聲安慰道,「小錦,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太傷心了,紀家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們不去想他了,好嗎?你以後一定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的。」

呂宣錦酸澀一笑,今天的事情這麼一鬧騰,明天說不定就會上報,以後她要如何見人?有人還願意娶一個還沒結婚就被拋棄的女人?

「心諾,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呂宣錦的心里哽咽著,最後只是這樣說道。

孟心諾的心里很不放心,再三囑托呂宣錦不要想不開做出一些傻事,而後才離開,走進電梯她就迅速給劉詩語打了一個電話,可是電話卻沒打通。

此時的劉詩語正與唐耀杰在海邊放孔明燈,孔明燈又名許願燈,話說只要把你的願望寫在上面,然後將許願燈放飛,你的願望就會成真。

劉詩語默默地望著自己的許願燈越飛越遠,越飛越高,心中默念,願望真的會實現嗎?

「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唐耀杰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劉詩語嘿嘿的笑道,「我想發大財。」當然,這不是真的,她真正的願望是,紀博文能夠幸福。

「那你知道我剛才許了什麼願嗎?」唐耀杰望了一眼自己已經飛遠的許願燈,笑著問道。

劉詩語沒有興趣知道,所以就說,「不知道。」

「我想擁有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表情卻很認真,點點星光墜落在他的眼中,讓他的眼眸看上去更加明亮璀璨。

劉詩語陷入沉默,唐耀杰繼續追問,「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的女人?」

劉詩語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唐耀杰以為她同意了,沒想到她開口卻說,「謝謝你那麼看得起我,我知道你今天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來陪我,就是不想讓我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其實我心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還有,你不覺得以我們兩個人的性格,更加適合做朋友嗎?什麼男人女人的,只會玷污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

劉詩語說了很多,唐耀杰眉頭緊蹙,不悅的總結道,「你這是在拒絕我?」

「是啊,挺委婉的吧?」

唐耀杰無奈失笑,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問道,「可以跟我說,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嗎?如今像我這樣英俊帥氣、成熟多金的男人已經不好找了,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委婉的拒絕你不听,難道你還听直接冷漠的拒絕?」劉詩語挑眉問道。

唐耀杰哼笑出聲,為什麼總是拿這個傻女人沒有辦法?他暗暗呼了一口氣,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態,「我確實想听听你的直接而又冷漠的拒絕。」

「你好賤。」劉詩語笑罵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太多,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不是我的菜,我對你只有感動和感謝,與愛無關。」

唐耀杰緊緊的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露出中箭的痛苦模樣,「果真很絕情。」

不過那假裝痛苦的表情也只是一閃即過,隨即他便繼續嬉皮賴臉的說道,「不喜歡吃的菜,吃著吃著也會愛吃的,難道你不知道,有很多愛情最初的時候,都是由感動和感謝演變過來的嗎?我對自己有信心。」

劉詩語真相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敢情和他說了那麼多,全等于白說了。

**********

婚禮出現意外,所有到來的賓客也只好一一散去,徐嬌柔的母親蘇冉見徐嬌柔一直揉捏著自己的腰部,便強烈要求紀浩然帶著徐嬌柔去醫院做檢查。

徐嬌柔在醫院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腰部並無大礙,卻查出已經懷孕兩個多月。

市長夫人的臉色隨即更加難看,再次對著紀浩然冷冷的質問道,「嬌嬌懷孕了你不知道?怎麼還能那麼用力的推她?還好孩子沒有大礙,不然我饒不了你。」

自知理虧的紀浩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陰郁的臉色在听到徐嬌柔懷孕的時候,變得更加難看,一點都沒有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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