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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把我跟歌舞廳聯系在一起干嗎?自從跟你重歸于好後,我就沒去過那了。」

撒謊!不過,方圓不會揭穿她︰她需要時間,給她一個過渡期吧,她會撤出來的。你昨晚不就見她將一個不尊重她的男人扔下走了嗎?

「當然了,有時我也幫歌舞廳賣點酒,賺點回扣,可這錢干干淨淨的。真的,騙你是小狗。」

「我信你。美蘭,我也想你。」方圓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我也想你。好了,現在你打開門看看,誰站在你的門外。」

方圓激動地拉開門一看︰他的心上人美蘭居然穿著一條漂亮的淡藍色連衣裙站在他的門外!看來,她都洗過澡了,因為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誘人的花露水的香味。是什麼香呢?方圓沒有用花露水的習慣,所以他聞不出來。美蘭撒嬌地張開雙手,調皮地等待方圓給自己一個擁抱。

方圓沒有猶豫,一下就把她抱在懷里,這一刻,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為她而死都值了!

美蘭似乎比他還性急。在她熟練掉d u下,他只感覺內心里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即將噴薄而出。他就順著這火焰的末梢去迎合她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想彌補自己欠缺她的全部歉意。

于是乎,他們很快就把陣地從門口轉移到了「天堂」——不過,那只是相對于方圓而言奠堂,對于美蘭來說,她從進這間小屋子起,就一直極力地用鼻子阻止著那些髒空氣流進自己的口鼻。所以,美蘭的眼里這張床就是「地獄」。

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非常清楚這一點,韓信能夠忍得胯下之辱,她周美蘭難道就忍不得?

事畢……美蘭沒有留戀這個「狗窩」︰「糟糕!我忘了一件事了。」

她是特意趕了個大早來的,當然也得趕個大早走了。一切,都在她的謀劃當中。

方圓卻錯把她眼角的微笑當成幸福的記號。他們之間,除了剛剛的身體接觸時,心理有過短暫的同步之外,現在又出現了短路的情況。

「什麼事?要緊不?」他還當真了!

美蘭撒起謊來,從來不臉紅,撒謊似乎是她奠性,也是上帝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當然要緊!今兒個老媽告訴有個同學要來我家玩,我得馬上回去。」

這世上的男人,除了夏鵬程與夏雨,誰都好騙。

生活,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不公平。所以,不要輕易相信誓言,一如不要輕易地相信謊言。被一個自己最愛的人騙一次,是最大的痛苦,也是最大的收獲。沒有不經過摔爬滾打就能夠成熟與長大的人……感謝苦難吧,是苦難讓你成熟;也感謝生活吧,是生活教會你長大。

夏雨打開電視機,里面正播放本地新聞︰「各位觀眾,明天起本台將天天為大家報道博愛醫院白血病人陳明的有關事項……」

蘭蘭看得眼楮都不眨一下,她太激動了︰「一葦,看,陳明有救了,陳明有救了!」

丫頭,早知道了,笨蛋,知道不?是你老公策劃的,能沒救嗎?不過,我沒空跟你廢話了。

夏雨已經坐在了梳妝台前,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面對蘭蘭驚訝的大叫,他只是回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當作回應。接著,他又埋頭工作起來。這不算什麼,在他作出這些提議之前,他就已經預見到了會有這樣火熱的場面。信息時代,沒有什麼不可能,只要你肯去做,用心去做。

蘭蘭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又緘口不言了。她知道,她現在最應做的就是「安靜」,才能讓夏雨安心做他正在做的事情。

夏雨的徹夜工作,只有她看見了,也只有她就看懂了,所以她雄。

夏雨確實是在為陳明的事情操心。他要單獨支助陳明的夢想落空了,就只能……讓陳明的故事飛進千家萬戶。也唯有這樣,陳明的手術費才能匯江河之水很快募齊,陳明需要的骨髓也才有可能找得到。

他連續趕寫了上十首募捐歌曲,如《挽救年輕的生命》、《永遠的朋友》、《你的生命之花不該就此凋零》、《我們愛你》、《陳明加油》等。

寫完後,他就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白老板給他的手機號碼。

「喂,我是黎明。」

「你好你好,怎麼?這麼快就又有了新作了?太好了。」

「是的。你看了今晚有關陳明的新聞報道沒有?」

「看了。不過,我是在網上看到的。哎喲,好讓人揪心喲!」

「白老板,作為一個紹興人,你應該不單只用這兩個字來表達你的心意吧?」

夏雨是在頂他呢,拯救陳明的先鋒隊伍里還真非他不可。

「那你說怎麼辦才好?年輕人?」

「我剛才即興創作了上十首以《挽救年輕的生命》為主題的歌詞,如果能夠聯系當紅歌星以此為主題舉辦一個陳明的募捐晚會,可以達到名利雙收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叫我們搞義演?」

「你不想的話,我就到杭州去另找一家音像公司商量。」

「別,黎明,有話好商量嘛。」

「這樣吧,如果你願意做,這些歌詞我無償奉獻,就當捐給陳明,版權歸你……」

「真的?」白老板動心了。

「適當的慈善活動等于做免費的公益廣告,對公司只會有利無弊……」

「好,我听你的。」

夏雨果然是一個善于說服別人奠才!蘭蘭想他要是生在春秋戰國時期,說不定也是百家爭鳴里的一大家!因為,他放在現代,都是那麼能言善辯。

一葦,我沒看錯。你能調動地球……地球活了,陳明也有救了。

「你為什麼要對陳明這麼好?」

「因為我們是朋友。」

「你以為我真的認不出你是誰來嗎?你的筆鋒透露了你是誰。」

夏雨沉默了一會,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真的處處都有知音。

「見死不救,你能做到嗎?」

「不能。」白老板在夏雨的感染下,也熱血沸騰起來,但他仍然很有節制地沒點破夏雨的謊言,「黎明,你作為一個外地人都能夠為挽救一個年輕的生命而不惜一切,那麼作為本地人的我們難道不應該為陳明做點什麼嗎?你放心,我馬上組織人員做。」

蘭蘭坐在那里靜靜地听著電話,看著她的心上人憑著自己的智慧與才華如何力挽狂瀾,心里充滿了無比的自豪感。

「這就是他——我的男朋友,不,是我的男人,我一輩子都要用心愛著的男人。陳明,你是不幸的,不幸讓你得了白血病,然而,你又是幸運的、幸福的,因為你遇見了我國當代最有名氣又最有能力的詩人兼作家、慈善家一葦!」

一股柔情漸漸地在這斗室里彌漫,形成一股清涼的旋風,輕輕地把夏雨的背影卷進她無邊的溫柔里。

蘭蘭漸漸頭一歪,就睡過去了。

夏雨像是有感應似的,輕輕地走過去,為他的月光女神蓋好東西,將她的頭枕在枕頭上︰她那甜甜的笑容,依然掛在嘴角,那種恬靜的姿態,既像一個放心睡在母親身邊的嬰兒,又像一朵幽雅的蘭花,默默開在一個無人自芳的山谷……蜻蜓點水般他在蘭蘭光潔的前額上吻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把自己交給了主宰自己命運的文字。

一葦可能就這樣倒下了,但另一個作家與詩人又要誕生了!

夏雨情不自禁地回頭又看了一眼蘭蘭,與靈感就跳了出來——《我和我的女人》!對,從《我可以愛你嗎》到《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再到現在的《我和我的女人》,不正像是一條愛情之路麼?從愛情,到追求愛情等待愛情,又到現在的擁有愛情,一切不都順理成章麼?

何玉蘭憂慮地盯著病床上安然睡去的周金成︰金成,你真倔啊!生了兩個孩子,一個都不肯告訴他們你即將要開刀的消息……但願兒女們,將來也能回報你一分兩分……

羅東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王琴一只手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一只手抱著枕頭睡著了。羅東洗了個澡,不想吵醒她,就輕輕地挨著她躺下了。

琴琴,只要你玩得開心就好。我帶你出來,就是讓你散心的。長春,是一個國際知名的城市,它美得你不來才會後悔呢!羅東輕輕地吻了王琴一下,就挨著她悄悄地躺下了,唯恐吵醒她的瞌睡。他絲毫不知道,其實這一天,王琴幾乎哪也沒去,就守在這房間里等他。沒有誰叫她坐牢,她卻被迫把自己關在了這間牢里。

夏雨伸了個懶腰,感謝自己過去由于寫作養成的熬夜的習慣,才讓他有精神支撐到現在。看看時間,又是凌晨三點多了。

睡吧,夏雨,人也不是鐵打的。對自己說上這麼一句,他就合上電腦,準備睡覺。

這丫頭,睡得可香了!大概昨天晚上她跟李娟說話也說到很晚吧?不然,她今天在醫院里也睡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貪睡呢?夏雨伸出右手,在她的可愛的小鼻子上輕輕地捏了捏,蘭蘭輕輕地嗯了嗯,他的手一松,又睡過去了。

「好可愛的小傻瓜喲!怎麼一點也不擔心?要知道,你可是跟一個男人睡在同一間房子里哦!你怎麼就那麼相信我呢?難道就不怕我一個忍俊不禁把你吞掉?」

蘭蘭可沒想那麼多,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壓根就沒想過她深愛的「一葦」會對她怎麼樣吧?要知道,她是那麼卑微而深刻地愛著他,如果他真要對她做什麼,就算醒著,她也是克制不了自己的,也抵擋不住他的「強而有力」的攻擊的。所以,她就干脆不對他做任何防衛?

夏雨看到蘭蘭穿著睡裙,那慵懶的睡姿,就有了一種家的感覺,眼前似乎就浮現出一幅其樂融融的家庭圖畫——

「老婆,你怎麼不等我就先睡了?」

「老公,我都在家里了,不就是在等你麼?」

「老婆,你在夢里怎麼也听見了我的說話聲啊?」

「因為你在我的夢里啊!」

「老婆,其實我並沒有說話啊。」

「老公,快來吧,我在夢里等你。」

別以為夏雨外表那麼嚴肅,心里就靜如止水;也別以為一個作家,他的心里就沒有真感情。只是,想歸想,他還是守住了對蘭蘭不侵犯的承諾,也守住了那條蘭蘭與自己之間的底線,這樣默想了一會,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抓緊時間睡覺了,因為他要養精蓄銳。于是,他就對著蘭蘭道「晚安」︰「丫頭,晚安,夢里只許有我和你啊!」

也許是太累了吧?夏雨的身子一挨著床,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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