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我身上一直有個怪異的病。它不是精神領域或是身體上的問題,只要發生了一些讓我觸動的事,就會連續好幾夜噩夢連連,悉數是與現實相聯系。
或許很多人都會這樣,但是奇怪的事,往往噩夢會變成現實。
兒時和小孩們打鬧,孩子之間摩擦很正常,我無意間用水瓶砸中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臉上。其實並沒有什麼,連傷都沒有,她卻當著我和所有人的面,將這件事情無形的夸大。孩子們懂什麼,只會覺得我下手太重,是個壞孩子。
原來她早就討厭我,可我很喜歡她呢。
後來,我被所有孩子討厭了,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們總說我是個惡毒的孩子,沒爹沒媽才會這麼的頑皮這麼壞。我仔細想想,明明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無意間砸中了女孩的臉我也誠懇的道歉了,怎麼大家都這樣?
于是,我被冠上了沒爹沒娘沒教養,有人生沒人養。壞小孩,頑皮,惡毒,善妒之類的話,他們說我嫉妒女孩比我漂亮,所以想砸她的臉。
我有時候真的很搞不懂他們,想象力怎麼會如此的豐富、
我夢見自己被人推到河里,而且很多孩子圍在河邊看著我如同旱鴨子一樣無力的在水中撲稜撲稜就是出不來,他們在大笑著,開心的笑著。于是,在不久的幾天里,我真的被人推進水里了。課本被人畫的亂七八糟,文具袋里被灌滿了水……這些惡作劇每天在我身上發生。
時候覺得自己還是挺堅強的,幸而沒有變的那麼的孤僻。脾氣一如既往的火爆,只是後來,我學會了反擊。
而這些天,我不停的夢見衛井然活過來的場景。雖然總覺得不太可能,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麼會復生,可是夢境確實那麼真。
偶爾也有紕漏的吧,我一定是多想了。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王妍兮每天都會在自己的主頁上曬她和顧北城去哪旅行的照片,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原本雪白的皮膚被曬成了小麥色。
這時候我總會在她照片下評論一句︰黑美人。
于是王妍兮就秒回一把菜刀。
我笑著合上了筆記本。
楚沛然和溫季晨的關系雖然不像之前那樣僵硬,卻也融洽了不少,有時候看他們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的眼神,真像是兩個有摩擦的小夫妻。
這個暑假,我過的自然沒有王妍兮那麼瀟灑,每天被溫季晨按在書桌上學習。他和楚沛然兩個人輪流看管著我,我漸漸遠離了酒吧那些地方。
我想,戒掉冰毒,最大功臣是衛井然吧,要不是他的死刺激到了我,我也不會沒有承受什麼痛苦就遠離了毒品。
暑假很漫長,也很短暫。我天天在家泡著,皮膚比以前更白了,溫季晨和楚沛然都說我臉色也比之前好很多,性格也漸漸開朗。
人總是要經歷許多磨難的,這些苦,大多由自己造成。熬過去,才會成長。可是顯然,我就是屬于那一類不知好歹的人。
很快就開學了,現在學校里除了王妍兮,就只有王妍兮。溫季晨和楚沛然都去上了大學,兩人雖然不是在一個學校,卻都是頂尖經濟學院。听後爸說,他甚至在國外請了資深家教專門弄回國給溫季晨上課。
我自然是不會有這麼高級的待遇的,一個連三角函數都學不好的,更別說學金融投資之類的。因此,即使後爸有意提點我,我也是老油條一個,一到這時候就裝死。
後爸和老媽總會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
這時候我就會說︰「你們怎麼能讓一個文科生去學這些!簡直是對中國文化的荼毒!現在個個都學金融,誰來支持國內文化的發展!?」我說話的時候義憤填膺,義正言辭。別提多激昂了,簡直就是活月兌月兌的革命激進人士。
雖然話語邏輯不通,也充分的展現了我的語言組織能力的低下。
于是,後爸和老媽瞬間捂臉不說話。
我呵呵大笑著,雖然暑假的時候溫季晨和楚沛然輪流幫我補課。兩個高考並列第一的狀元,頭腦絕頂聰明的大帥哥給我補習,功課自然是長進不少。
第一次月考我已經擠進了年級前一百。
發試卷的時候,班主任喊的聲音是自從我當他學生以來最響亮的一次︰「劉相思,語文140。英語120,數學56……」當他念叨數學時,中氣十足的聲音瞬間低沉了。
我上講台拿試卷,抱歉的看著他從狂喜變為失落的表情。
王妍兮在我下來時候捏著我的卷子尖叫︰「果然兩個人補課比一個人有效果多了!可惜只有一個顧北城啊……」
要不是靠著文科兩門成績極好,大概我也不會在年級里排到名次。相反,安若怡成績相當的好,次次文科排名第一,即使她每次看見我眼神都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我還是很佩服她。
其實我對她還是挺愧疚的,原本她和楚沛然都快成了,被我這麼一攪和。轉念一想,我這不是傻嗎,我的男朋友,干嘛要讓給別人。
白曼和溫季晨考在了一個學校,她一如從前那樣對溫季晨開展強烈的攻勢。不過自從被溫季晨發現她做的那些事,對她根本沒什麼好臉色。
自從溫季晨走了以後,家里常常只剩下我一個人。後爸看我一個人在家總是不放心,慢慢也擱置了工作,和媽媽一起留在家里照顧我。雖然心里很感動,但是我媽做飯真的不是一般的難吃。
到最後,我和後爸都是要在家吃泡面或者叫外賣的。
後爸說,我實在對他公司事業沒什麼興趣的話,就送我去學攝影,學編導。將來也可以做做廣告策劃什麼的,能安排進劇組當編劇也不錯。
我點頭同意了,這樣我就有理由去拍楚沛然的人體寫真了。
于是,在報考表中,我填寫了藝術生。
這樣,每天除了放學回家,還有個地方就是上藝術課。楚沛然每天都很忙,但他每天都會抽時間給我打電話,一點不輸溫季晨。我也很想念他,每次在電話都會說︰「如果你們學校有美女勾引你,就立馬告訴我!我沖到你們學校去滅了她!」
我一說完,楚沛然總會大笑著說好。
掛了電話,心里總是酸酸的,真的超想見到他的。
一直以來總是一個人,生命里闖進了兩個人,一個是溫季晨,另一個是楚沛然。他們現在都不在身邊,常常會感到孤單。于是我就會毫不客氣的拉著王妍兮,顧北城也去上大學了,他和溫季晨在一個學校。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溫季晨和顧北城有一腿,兩人怎麼都分不開的樣子。
每天和王妍兮廝混,在學校,補課班和家里穿梭。
時間一晃,夏天居然也過去了,簡介的短袖衫換上了毛衣開衫。
平靜的日子里沒有什麼讓我情緒波動很大的事情,噩夢也許久沒有光臨我的夢中。常常是我和楚沛然的春夢,我想,自從楚沛然走後,我一定是饑渴太久了。
然而,一大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手機屏幕亮了︰「豆豆,我要去美國學習了,本來打算這個月來看你的,只能等好久了,我很想你
是楚沛然發來的,我皺著眉頭,心里失落感加重了許多。
天知道我有多期待他回來。
去美國,要去好久吧……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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